短篇集 煮海

短篇集 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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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翥,天外三仙之一,瀛洲島島主,自創的鎮派神功,「山在虛無飄渺間」不但乃武學奇經,更融合奇門遁法,先天神數。山在虛無飄渺間一旦發動,能以氣機在周圍布上一層陣法。小不過方寸之間,廣則達千萬里之遙。在陣法內可以憑空挪移,借此化解敵人的攻擊。甚至可以反制過去,把敵我的每道氣勁都轉移的詭異無比,捉摸不定。讓對手防不勝防。修煉到至高境界,能化解敵人的任何攻擊,永遠立在不敗之地。

仲崇宏,乃是蓬萊派的第一高手,現任掌門擂鼓仙的師弟。不但本門武學修為極高,在派中的水系法術,東海禦龍訣的造詣也是奇高。

宇文星辰,彭翥的親傳弟子,瀛洲島七千弟子之首。

張清夜,不夜島島主。

博厄子,道門三大散仙之一。

希求子,道門三大散仙之一。

東夷子,道門三大散仙之一。

白盈盈,白蛟修煉成精,化身少女尋找被百骨道人強行收複煉為都天鬼將的哥哥。偶遇亢明玉,合力對抗大日法王。

馬嘉,凌霄宮出身,他爺爺是天下著名的劍客金鍾浪。因為是私生子沒有跟隨父姓,被魔帥曠世情強行擄掠之後,又不負責任的扔給了亢明玉做徒弟。

袁輕衣,妖族七公主之一。

白云渡,天下十妖之一的劍猿,禦劍之術天下第一。

顧九薇,天下十妖之一狐後的獨生愛女,為了度過化形一劫,狐後特意請老友白云渡照顧自己的愛女。因此顧九薇才會碰到馬嘉,結下了一段情誼。

石衁,末唐年間得道的妖魔,修煉以來本不想殺生。可惜當時天下大亂,為了自保才不得已做下累累罪行。被廣成仙派的一明子道長收服,煉成了神兵元靈。

丙元公,武器三角神挫,穿山甲成精,鑽地之術天下一絕。

青神子,是三千年神木成型。

張角,出身不祥,東漢末年號稱大賢良師。曾修兵百萬,橫掃天下。

陰公祖,據說是萬年冤魂修煉,最善掠奪他人肉身。太陰戮神法陰毒殘忍,在青木峰下脫困之後,對亢明玉非常仇恨。

百骨道人,天下十妖之一,為了修煉斗母玄靈秘咒收集了古代數十名猛將的元靈,並且積聚了無數凶魂厲魄煉成陰兵鬼軍,意圖抗拒天劫轉生為妖族中最強悍的--天妖。

風沖霄,風妖,被亢明玉封印在萬里焰空輪中

天地戰魂第二部,煮海

第一回青云衣兮白霓裳

數十蒙童正在啷啷詠讀詩文,張羽在窗外聽得,不由心里發酸。

此時,春光明媚,草長鶯飛。正是二月讀書好時光。可張羽家境貧寒,寡母在堂,根本無力交得上每年二錢銀子的束修。因此,張羽雖然羨慕這些讀書郎,卻只恨無能進去課堂。

每天早起,張羽幫鄰家王大戶放牛的時候,都忍不住在這里偷聽一會。今日先生講的是《毛詩》,乃是孔夫子當年行走列國時,記載下來的各國詩樂。此時正講到《國風》一篇。

偷聽了一會,張羽眼見那先生,眼神向他這邊一掃,連忙趕著牛群迅速離去。這先生學問倒也不錯,只不過人品不甚好。張羽偷聽講課,被他告到王大戶那里幾次。若非王大戶生怕一頓板子下來,無人給他放牛,早就不知狠揍他幾次了。

就著樣,嚴聲訓斥,老拳大腳張羽也沒少了光顧。因此,張羽對這先生常常恨的牙根癢癢。

離了書館,張羽爬上牛背,悠閑自在的驅趕牛群向東山。那里水草肥美,正適合放牧。

張羽穩穩的坐在牛背上,覷得四下無人,從背後掏出半本殘書來。這是村中富戶,李員外家小兒子,因為肚子甚急,便拿書本來方便。之後就棄之不顧,被張羽揀來。

這卷《論語》除了少了封皮,文章內容缺了三五頁,保存的倒極為完好。那李家小子,平素極少讀書,這些書本倒也省得清淨。幾乎從未被人動過。張羽到了手里雖然愛惜,可是他一個放牛小子,平日里勞作甚多,汗漬塵土,卻讓這半卷《論語》經曆了不少風雨,日曬。雖然未至于破爛,但也陳舊了許多。

王大戶家有牛兒二十余頭,本來還有兩個小兒,和張羽一同放牧。只不過那兩個同伴年紀已經大了,放牧只有一天口糧,並無其余收入,因此都去城內學習生意,被東家王大戶送在城內的綢緞莊學徒。也算一分正經營生。

張羽手中捧書,心思卻還在剛才的先生講述中,不住的默念,剛才聽得的《漢廣》一篇。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胯下牛兒,掌中論語,口頌國風,張羽只覺的別開心臆,快活的不得了。雖然生活窘困,但張羽生性樂觀,平日里對母親也極孝順,只盼自己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衣食無憂。讓母親與自己安穩度日,再不愁柴米油鹽,更不用擔心風霜雪雨。

轉眼間,牛兒已經走到了東山,翻過了這處山坡,再往前,就是一片平整的荒草原。那里地勢低窪,夏秋兩季雨水暴漲的時候,往往被山洪淹了。因此此處雖然比張羽他們村子的土地更加肥沃,卻從來也沒人去那里居住,或者種植些谷禾。只怕一場山洪來了,整年的心血就化成烏有。因為無人整飭,這里長草甚是茂盛,倒是一處放牛的絕佳去處。

看書看的仔細,張羽就忘了看顧牛兒,等到日落西山,該要回家的時候,張羽才突然發現,二十三頭黃牛,此刻顛倒來數去,也只有二十二之數,有一頭平日最是懶散的犍牛不住走失哪里去了。

這下,張羽可有些驚慌,這王大戶雖然不算刻薄,但是丟失一頭牛兒,價值數十兩銀子,斷然是要著落他賠償的。他哪里有錢去還?匆忙把牛群趕在一處,張羽急忙四下尋找。


翻過了兩處山坡,就是不見牛兒蹤影,張羽心中急躁,若是回去的晚了,也是一頓排頭,至少晚飯沒了著落。他大聲學牛呼喚:“哞哞!……哞哞……”

正四下疾走間,突然一聲霹靂,天上剛才還晴朗烏云,這會便烏云四合,要降暴雨的模樣。張羽頓頓足,不敢再繼續尋找,若是給雷驚散了牛群,再多丟幾頭,他可擔待不起這個後果。

張羽急匆匆的趕回了牛群所在地方,歎了口氣,往王大戶家里趕回。

趕牛回圈的時候,張羽本來提心吊膽,但是王大戶今天卻是奇怪根本沒出來查驗牛群的數目。平日,他趕牛回來,王大戶都要把牛兒過數,計算不曾丟落一頭,才會放心。深感躲過一劫,張羽趕去廚下摸了兩個冷饅頭,他放牛一整天,早就餓得狠了。拿著饅頭,張羽也不敢慢條斯理的吃,不顧即將大雨,他偷偷跑出王大戶家,想要去尋了那頭走失的牛回來。

轟隆!一聲,大雨終于嘩嘩下了起來,張羽已經走了兩個時辰,累的雙腿有如灌鉛。附近的地方都尋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那頭牛的蹤跡。他舉手擦擦臉上的雨水,已經做好了找不回牛的准備。“想來,我答應王大戶幫他做十年長工,也就抵回這頭牛錢了!只是可惜,本來明年我也要去做學徒,還可賺點錢回家的。如今定然落空了。”

心中正沮喪間,突然隱隱有不同于風雨之聲傳來,張羽徒然精神一振,心道:“別是我那頭牛在叫喚吧?”他略微分辨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也顧不得雨下的越發大了。

張羽循聲而走,不多遠就走入一片稀疏的林子。這里他倒是曾經來過,只不過,村里都說,這里地界不好,有些古怪,經常有人路過這里之後,回去就不明不白的得了怪病。想到走失的牛可能就在里面,張羽也忘了禁忌,直闖入內。

此刻一聲霹靂,喀嚓!一聲,粗大的閃電撕裂云團,照耀的周圍景致亮如白晝。這處林子,最粗大的一棵黃楊樹下,不正是他丟的那頭牛麼?

張羽心中高興,正要奔去牽!突然背後一陣涼意,整個人突然憑空飛了起來。他心里一驚,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這小子,不要命了麼?看到那頭孽畜,還敢上去送死?”

張羽雖然事起突然,有些害怕,但是卻也覺得身後的那個聲音,雖然有些冷,卻軟軟糯糯,說不出的好聽,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在說話。

他掙紮著想要回頭,嘴里辯解道:“那是我家的牛兒,哪里是什麼孽畜了?”

背後的聲音也不回答,也不知用什麼手段,把他憑空拎起之後,便放在了一株大樹之上,抱住了大樹的樹干,張羽這才有機會看到那說話之人,果然是個年輕的女孩。年紀不過十四五歲,一身素白的衣裙,淡青色的內襯,憑空踏在一株樹枝上,俏臉雖然只是半面朝著他,但是已經明麗無論,嬌豔欲滴。雖然臉上冷冰冰的並無表情,但是卻另有一股出塵脫俗的豐姿,只讓人想到異域奇花,高嶺獨放。

開始張羽兀自想道:“這女孩好大的力氣,竟然能把我帶到樹上……”但是隨即他就被對方的美麗所吸引,心中只道:“世上還有如此美麗女子,原來傳說的不錯,果然有天仙化人……只怕天仙也未必有如此美麗。”忘了接下去想:“這女孩究竟是人是鬼……”之類的念頭。

那女孩突然嬌叱一聲:“孽障敢爾!”張手發出一團白光,照耀的滿林光亮。張羽這時才突然發現,自己的牛身上,趴伏著一條碩大無倫的蜈蚣。這頭蜈蚣精,上半身散發著酷寒無比的氣息,而下半身卻赤紅如火,帶著騰騰的烈焰,長有一丈余,身軀比常人還要粗大。口中巨顎正咬在牛脖子上,一半身子還爬在樹干。

那女孩打出的白光,快要落在蜈蚣頭上,那條巨大蜈蚣,突然發出一聲奇異鳴叫,張口吐出一道紅光,跟那團白光斗在了一起。

第二回赤焰燎兮劍光長

“這不是妖怪麼?”張羽嚇的亡魂大冒,一時慌亂不堪。那名女孩,微微喝道:“你不要亂動,我正跟這頭妖物斗法,免得傷到了你!”

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幼童聲音突然響起:“你這女子好不講理,我是否妖物關你甚事?便沒事來發雷轟我?”

張羽聽到這妖物還會說話,頓時嚇得什麼也似,心中只是想到:“這妖怪法力高深,只怕就吃人不少。怪不得村里人路過這里會生病災,原來是他做怪!”

那女子怒道:“天地生有萬物,皆有向善之心,你傷生害命,便是該死!”

那聲如幼童的嗓音再度響起:“傷生害命便要怎的,老子平生也不知殺過幾許人物,有辜無辜的數也數不清。這世上不是我去傷人,便是人來傷我。難道要我束手待斃不成?”

那白衣青衫女孩更是惱怒,喝道:“你甚為蟲豸,便該在無人處的深山老林修行,靠近人家,又怎怪人來傷你?”

“嘿嘿!朗朗世界,大好乾坤,我為何就要躲去深山,不能堂堂正正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憑你的道力就能除去我麼?”那頭蜈蚣突然身形一長,一團黑煙閃過,化作了一個身穿汙漬道袍的十二三歲少年。臉上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容,雙目如電,望向天空。

張羽見這妖怪竟然能變化人形,雙手抖的都不知該用什麼頻率為好。牙齒打顫,突然說道:“你這妖怪,吃了我家耕牛,快快還來!”

他也不知自己怎生有如此勇氣,不過奇異的是,那名“妖怪”被張羽這麼一喝,頗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頭牛並非我所殺,只不過……也罷,便算在我頭上好了,賠你牛錢便是!”

張羽聽到這些話,驚愕的都不知該說什麼。妖怪竟然如此通情達理,讓他頓時不知所措。那名少女加緊了催動那團白光,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不能擺脫這蜈蚣精發出的紅光。她一咬銀牙,雙手迅速的在胸前結了幾個法印,天上雷光驟然密集,數道閃電轟了下來。

“原來這妖怪欺軟怕硬,怕了這仙子法師!”

張羽平日也並非懦弱之輩,只不過這妖怪也太駭人,才讓他恐懼起來。這時見身邊的女孩竟然能夠引動天雷,想必這妖怪不是對手,頓時膽大了起來。不過,他也只是不在手足酸軟,身軀不在猶如篩糠。讓他理直氣壯的去問妖怪,討還牛錢,他是還沒這勇氣的。

眼看雷電轟嚇,那少年妖怪,似乎並無懼色,左手掌心虛抓,一道火焰長刀竄了出來,暴雨如注,但是還未近身,便被火焰長刀上的高溫汽化成霧,一刀在手,那少年妖怪頓時信心百倍,刀光燎天,悍然硬接天雷。

火刀天雷碰撞之下,方圓丈許的地方,都被夷為平地。剛才那少年妖怪棲息的黃楊樹,跟樹下的耕牛都被雷電妖火噬成飛灰。但是,叫那少女氣餒的是,天雷轟過,那少年妖怪傲然屹立,全身上下也就道袍似乎更加破損了點,並無半點傷痕。

張羽見到這妖怪如此強悍,頓時心中又打起了小鼓:“這仙子法師似乎修練不夠,還不能為民除妖啊!還是提醒她一聲,趕快跑了罷!”

那少女似乎也覺察自己不是這少年妖怪的對手,她倒是有心一拼,只不過,念及自己尚有要事在身,不敢造次,急忙招手收回那團白光,素手輕揮拉了張羽便騰空而起。那少年妖怪見兩人要走,笑道:“哪有這麼容易便走的了?吃我一招。”

他手上的火焰長刀,突然變化,焰光凝聚,拉長了丈許,變成火焰長矛,也不見那少年妖怪做勢,火焰長矛便在他手上倏忽不見,眨眼間,已經到了那少女背後。

盡管早起步了一刻,但是這火焰長矛來的好不快捷,那白衣少女來不及防禦,只把剛才那團白光放出,擋在的背後。只聽轟隆一聲,張羽兩耳雙眼,都被震的發花,當即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羽這才悠悠醒來。大雨早不知何時停了。他睜眼一看,太陽已經老高,似乎已經到了中午。他想起昨晚的遭遇,頓時哎唷一聲,記得自己的耕牛已經被妖怪吃了,卻怎麼去跟王大戶交代。

他爬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全身無處不痛,但是好在也沒什麼傷筋動骨的傷患,他伸手一摸,手上傳來軟軟的感覺,低頭一看,竟然是昨夜救他的那名少女,也跟他一般,臥倒在地上,只看她口邊殷殷血跡,張羽邊猜到,昨天那妖怪發出火焰長矛,還是傷到了她。

張羽把手指一伸,探到那女孩鼻翼下,只覺得對方呼吸輕微,若有若無,顯然傷勢甚重。

張羽不知該怎麼救治人,頓時慌了。轉悠半晌,才記得把人扶起,背了起來。他也顧不得自己丟了牛,又不去王大戶家,會有什麼後果,急忙背了這女孩回家。

當他一身血跡,又背了一個陌生女孩出現在自己母親面前,惹得他母親也是一臉驚色。不過他母親甚是賢淑,並未問起是怎生回事。只是讓他把人背了進來,細心看過這女孩身上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番。搖搖頭說道:“我們家沒錢去請大夫,你是從哪里把人背來,趕緊去叫這女孩家人來吧。看她身上衣衫,定然不是我們這等窮戶。別耽擱了時間,誤了人家性命!”

張羽張口結舌,不知該從何說起,等他把自己昨晚遭遇說了一遍,他母親頓時歎氣,也不知說甚才好,只是說道:“你先去王大戶家,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上一遍,他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心腸不壞。去年小三家遭災還是王大戶出手幫忙。你說話好聽些,就說願意多給他白做幾年工,說不定王大戶會幫忙的。”

張羽無奈,只好出門。他還沒走上幾步,迎面便來了一人,身材略微矮小,身穿汙漬道袍,一臉的稚氣,卻又雙目精光閃閃,正是昨晚見到的少年少怪。嚇的他轉身便走,卻沒想到,那少年妖怪眼神甚是尖利,遠遠的早就看到了他,大聲招呼道:“那丟牛的小子,你且慢走。”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法術,腳步一錯,便到了張羽身前。

險些一頭撞上對方胸膛,張羽嚇得急忙後退,他張口結舌,正不知說什麼好,那少年妖怪已經笑著說道:“昨天弄死了你的牛,這些銀子還你。那小妞在何處?我昨天不曾追趕,但是想必我那一擊也不好受,定然是被你藏了起來。”


張羽心道:“若是讓這妖怪直到,那救我的女子下落,豈不是害了她。”雖然並無多少勇氣,但是張羽勉勉強強一挺胸膛,說道:“我不知她的下落,你要找便找我好了。你這妖怪害人不淺,定會被天公劈死!”

那少年妖怪,笑眯眯的也不生氣,聽到天公兩字,才略略撇嘴說道:“天公?若是指的天公將軍張角,那老兒我未必怕他。若是指的老天,你何時見老天開眼來。等老天爺劈死我,只怕你要等上幾世,才有這等大運!”

聽到這妖怪如此囂張,張羽也不知是生氣,還是害怕。對手把手一伸,塞了一個錢袋在他手中,張羽也茫然不知。那少年妖怪見張羽毫無反應,頓時也沒了興致,只是說道:“被我的水火同源訣傷到,只怕很難治好。昨天我一時興起出手太重,本來想要等找到那女子,給她治治,既然找不到,我也就躲懶一回。反正死的不是我,管他哩!”

聽說這少年妖怪有意救人,張羽正在猶豫,是否該相信妖怪一次,他平生從無這等經驗,也不知怎麼選擇,才算正確。

第三回逃婚南海小龍女

拍拍張羽肩膀,那少年妖怪若有意若無意的說道:“今天來碰到你倒是恰巧,我正要應本地王大戶的邀請,去給他家中驅穢。這老兒生平也不知做了什麼虧心,獨生愛女被惡鬼纏上,據說每天夜里,便可聽到他女兒房中,傳來陣陣調笑之聲,淫蕩之極。白天卻不見絲毫異動,他女兒據說也無夜里的記憶。”

張羽聽到這少年妖怪,也要去王大戶家,頓時吃驚不小。兩人也不知何時,竟然並肩而走,又都是年紀相仿的少年,遠遠看去,倒似一對好友一般。

到了王大戶家門口,張羽便見到王大戶正等在門口,見到那少年妖怪,立刻變得恭謹無比,躬身笑道:“法師今日做好了准備麼?可否今晚便抓了鬼物去?”

張羽幾翻想要開口,怎奈王大戶就像沒有看到他一樣,只是在那少年妖怪身邊陪笑。那少年妖怪對王大戶的恭敬,也不放在心上,大刺刺的說道:“今晚我定可一舉抓了攪擾你府上了鬼物。王老先不必擔憂。昨日我不曾動手,乃是因為你女兒被邪祟纏身,身上陰氣太重,需要采些草藥,補益一番。今日特地挾帶了過來,你拿去按方子煎了,每日給你女兒服用罷!”

王大戶千恩萬謝,殷勤之態,張羽從未見過。

那少年妖怪長生曼笑,拉著張羽隨著王大戶走了進去。王大戶也是被女兒的事情,急得快要發瘋,好不容易昨日請了一個法師,略施法術便讓女兒房中,昨夜不曾有任何動靜。今天自然殷勤的多,張羽這等無關輕重的人物,便被無端忽視。

王大戶帶了二人,走向女兒閨房。這王大戶家的女兒,乃是本縣都有名的美人,今天一十八歲,還未曾許配人家。王大戶寶貝女兒,等閑之輩他看不入眼,定要對方有功名在身,家境又要好,才願意許配過門。這種條件雖然不算苛刻,但是本縣之中也少有如此人才。

沒想到無端除了這種事情,王大戶可說是煩惱之極。

到了張大戶的女兒閨房,張羽不知該怎麼引起王大戶的注意,一直就這麼跟了進來。他還從未見過王大戶的女兒,進了閨房,他不由偷眼去看,發現這女孩果然甚是美貌,體態消瘦,臉上略有病態。見到父親領了兩個少年進來,略有驚訝,便倒了個萬福,輕聲說道:“父親有何要事,女兒正在看書!”

王大戶一陣心酸,他這女兒白天便什麼事情也記不得,他又不敢跟女兒說起。旁敲側擊的問過幾次,怕惹女兒生疑,便不敢多說了。至今,他女兒還不知自己半夜便會,被鬼迷住,做那些放蕩之事。

王大戶只說:“女兒,這是為父請來的工匠,想要給你翻修一下繡樓,過了年便找個養老女婿。”

那女孩停了父親在陌生男子面前提起此事,頓時臉上發燒,不敢搭言,只是說道:“既然如此,女兒便先去園子里,等兩位工匠看好房子罷!”

王大戶這時才突然省得,自己身邊哪有兩個“工匠”。最近被鬼鬧得怕了,頓時心中一顫。回頭一看卻是張羽跟了進來,老頭子頓時一怒,就要發作。倒是那少年妖怪,嘻笑著說道:“王老先不要怪罪,這卻是我拉這位小哥來的。他的命數奇特,正好可以鎮住那惡鬼。可惜家境貧寒,不然跟你女兒倒是八字相配……”

張羽臉上一紅,被人這般取笑,他倒是放不開面子。

有了這法師妖怪的保證,王大戶倒也懶得追究張羽之事,在問過那少年妖怪之後,便出門去帶自己女兒,到自己房中跟老妻住上一晚,自己卻轉了一圈,回來跟張羽他們一起,這王大戶實在恨他鬼物,恨的狠了,非要親眼見他魂飛魄散不可。

張羽心中有事,哪里呆的住?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聽到那少年妖怪說道:“昨晚那鬼物,附在你家的一頭耕牛身上,我追出數十里,卻被人耽擱了,不曾將之消滅。倒是帶累王老先死了一頭牛,實在不好意思。”

王大戶搖搖手,苦笑道:“若是我那女兒無事,便是散盡家財我也情願,何況一頭耕牛。”

張羽這時才有些明白,昨晚的事情,竟然還有些內幕。他聽到王大戶不在乎那頭耕牛,頓時心中消去了一塊心病。想到了家中還有事情,他坐臥不安,一咬牙,便對那少年妖怪說道:“昨晚那女孩,是在我家,現在怕是快要不成了,你可否先去救了她。”

那少年妖怪哈哈一笑,說道:“既然今天時間還早,我便先跟你其一趟好了。”王大戶聞言頓時慌了手腳,他不知張羽所說何事,但是在他心中世上再也沒有事情,會比他女兒更重要,急忙想要攔阻。那少年妖怪微微一笑,說道:“王老先不必擔憂,我去去就來,不過頓飯功夫。你正好去安慰下女兒,叮囑家人今晚不可走出房門。”

王大戶無可奈何,看著張羽跟那自己請的法師走了,這才匆忙去看女兒。

回到家中,張羽見到母親,正要解說,卻見母親滿臉愁容,一問才知,那女孩清醒來一次,卻很快便又昏去,此時已經全身發燒,滿嘴胡話了。

見到張羽的母親,那少年妖怪也知道禮貌,微微躬身,笑的極為燦爛的說道:“小道馬嘉!也懂些醫道,剛好碰到您兒子,去請大夫,我想緩不如急,這最近的大夫只怕也在數十里之外,只怕來不及救人,便自告奮勇的來了。”

張羽的母親,只道這少年是名門子弟,有些醫術,又是熱心腸,哪里想到,此人便是昨晚兒子口中,窮凶極惡,囂張跋扈的快要到天上去的妖怪。她急忙請馬嘉進來,去給那女孩號脈。

馬嘉是會者不忙,他輕輕一探對方經脈,便知道自己昨晚出手,還沒有傷到對方根本。他也不知這個女孩的來曆,只看昨晚動手,對方放出來的白光,也是一種內丹。似乎也不是人類。可是非人之身,就算再怎麼修煉,也不可能驅動九天神雷啊!馬嘉當時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當他把手搭上對方脈門,便立刻知道為何這女孩可以驅動天雷了。

“脈搏悠遠深長,有如長江大河,海洋波濤,時而又雷霆勃發,萬鼓轟鳴。陰中藏陽,這種脈象人類是沒有的,沒想到我竟然遇到一位龍女。”

馬嘉運勁在指,一股真氣傳入,不上一時三刻,便打通了對方的閉塞經脈,對方是被他水火同源訣所傷,藥石針灸全無效力,只有運使真氣,打通血脈,才是正道。

張羽的母親不知奧妙,只見這少年道士,只是雙指一搭,不過片刻,那女孩便渾身清涼,臉色紅潤。只道果是神醫。張羽雖然曉得對方的底細,但是見這妖怪,並無傷人之念,心中的戒心也就漸漸去了。

本來只是被馬嘉真氣所傷,經脈被打通,小龍女自然就醒轉過來,當她睜眼看到的是馬嘉那幅邪邪的笑容,一骨碌做了起來,張手便要施展法術。馬嘉急忙一個大步,退開一邊,心道:“做好人沒好報,這女人好生凶悍。”

第四回靈龍鎮煞驅百鬼

小龍女到不莽撞,當她發現屋中還有旁人,頓時止住了將發法術。張羽的母親不知就里,正覺得馬嘉翻來翻去,好似猴子般,十分奇怪。卻見到小龍女起身來,跟她萬福一禮,說道:“小女子敖離兒,謝過伯母大人救命之恩!”

張羽的母親不敢居功,連連揮手道:“昨天還要多謝姑娘從妖怪手下,救回我家張羽。而且救醒你的乃是這位小道長,我可沒本事救人。”

敖離兒轉頭去看馬嘉,馬嘉臉上微笑,連連說道:“正是小道出手!”她對馬嘉惡感極大,只覺得這臭小道士,笑的十分淫賤,十分的不可靠。敖離兒不願跟馬嘉這種來曆不明之人多說半句,正要告辭張羽一家,突然馬嘉說道:“我久居東海,聽說東海老龍敖廣的小女兒不願意嫁給,南海老龍敖肆那個不成器的花花太子,竟然離家出走。這兩頭老龍懸賞的可不錯啊。據說敖廣出了夜明珠一千顆,敖肆出了鎮海的九刃分海戟。嘿嘿……”

張羽母子,聽了馬嘉所說,但是全然不知是什麼意思。但是落到敖離兒耳朵,卻讓她頓時變了顏色。敖離兒正要發怒,馬嘉卻一把拉了張羽,說道:“王大戶還要等我們去捉鬼,且不要耽擱,以免讓他擔心。”說完,邊拉著張羽揚長去了,敖離兒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頓時僵在當場。

入夜時分,張羽正在默默的望著天空,馬嘉在背後一拍他肩膀,說道:“你覺得敖離兒跟王大戶的女兒哪個漂亮些,若是你想要娶親,選擇誰人?”

張羽被馬嘉這麼直白的一嚇,頓時怒道:“你不要總是胡亂說話,我……我哪有你那般齷齪?”

馬嘉搖搖頭走開了,但是嘴上卻說道:“看你那幅呆呆的模樣就肯定是在想此事,男子漢大丈夫,敢愛敢恨,這麼婆婆媽媽,畏首畏尾便是有什麼機會,也都給耽擱了。敖離兒可是東海龍女,家世模樣都是無可挑剔,這可是千載難逢才有如此機會,若是錯過,我都替你可惜啊!”


張羽臉色羞紅,他剛才確實腦中在比較,若是他能娶娘子,會選王大戶的女兒,還是敖離兒。這等知慕少艾乃是少年男子都會有的。倒也不是他生性好色。但是被馬嘉戳破,張羽臉上無論無何都過意不去,極力分辨。

“我哪有想這麼多,倒是你說不定看上了哪個,卻來說我!”

馬嘉頹然說道:“可惜啊,我師父早就給我定了親事,這等美女就算再有十個八個放在我眼前,也是沒用。我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力了啊。倒是你年少英俊,我看你今日有暇,都在讀書,若是過得幾年,再加上滿腹文章的優勢。定然迷倒無數女子!怎不叫人妒忌?”

說道此處,馬嘉兩眼放光,說道:“若是我順手幫你弄上一門親事,就算再過些年,遇到更美貌的女子,你也沒的機會了。此等好事,我怎可不作?獨郁悶,不如眾郁悶。都說把自己煩惱轉嫁給別人,自己就會變得快活了,正是此理!”

聽到馬嘉胡言亂語,張羽嚇了一跳,從下午呆到傍晚,張羽已經漸漸不怕馬嘉了。這時,他正要出言駁斥,卻突然想到,對方乃是妖怪,想必心中沒有道德二字,說來也是無用。

想到此處,張羽突然一笑,說道:“若是你能順手給我弄上一門親事,那就敖離兒好了。”他想到今天王大戶對馬嘉的態度,只怕這妖人,蠱惑力驚人,竟然真的說動了王大戶將女兒許配他。張羽想道:“敖離兒對馬嘉痛恨不已,定然不會遵從這麼荒謬之事。”便以此為托詞。

馬嘉哈哈大笑說道:“還是兄弟有眼光,那王大戶的女兒雖然生的不錯,但是終究是庸脂俗粉,更兼被鬼迷戀,只怕已經非是處子。那敖離兒用了法術,掩蓋了部分容光。此女美貌傳遍東海,真實容貌定然還在你我看到的之上,更兼龍王家世,比人間帝王更是豪奢。做了龍王女婿,自然有享用不盡的……”

馬嘉還未說完,就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嬌叱,敖離兒不放心馬嘉,生怕他做什麼古怪,打聽了王大戶家的方位,半夜就摸了過來,正好聽到馬嘉在贊頌張羽甚有眼光。敖離兒何等心高氣傲?連南海龍王太子都被她瞧不上眼,又怎會瞧得起張羽這麼一個貧家子弟。她怒喝一聲穿窗而入,大聲叫道:“果然世上男子盡是好色之輩,張羽!看你還算老實,沒想到也不過酒色之徒,你這種貧寒門世,便是娶個民間丑婦也是高攀。竟然還來貪戀龍王家世,你做十輩子美夢,都不要想!”

敖離兒眼中盡是鄙意之色,張羽想到剛才信口胡說,竟然被人聽到,窘迫的只要找個地縫鑽進去。馬嘉聞言卻勃然大怒,說道:“龍王世家便要怎麼,我這兄弟,人才如何自不必說。我看他資質不凡,要是求我師父亢明玉收了為徒修行道法,日後神仙說不定都有份做,娶你一個龍女有何不配?”

敖離兒氣的渾身發抖,怒道:“這種混帳男子,他還想做夢修仙?你放心好了,我敖離兒嫁豬,嫁狗,都不會看上你這資質不凡的兄弟?”

兩人正在爭吵,一陣陰風吹過,一個男子的沙啞笑聲傳來,說道:“我運氣居然不錯,昨天沒找到我家娘子,今天居然又來了一位絕色!”

馬嘉正跟敖離兒吵的起勁,聽到有人來攪局,張手發出一道青光,打出了他師門傳授的靈龒鎮煞釘,此寶乃是他師祖的好友希求子送給他師父亢明玉的至寶。他拜師之後,亢明玉轉贈了給他放身。希求子采取精銅,寒鐵,運五行真火,大衍神符煉制的三百六十五枚靈龒鎮煞釘,專辟邪祟。

那頭淫鬼,哪里當的起如此寶物,只見青光化作一條手臂粗細,數丈長短的青色大龍,一頭鑿下,那頭淫鬼頓時魂飛魄散。除了妖物,馬嘉對敖離兒說道:“那麼我便跟你打賭,三月之內,我就要你心甘情願的嫁給張羽,若是我輸了,便替你宰了南海那頭花花龍?”

敖離兒逃婚,也是不得已,南海的那人,名聲極端惡劣。據說經常帶領蝦兵蟹將,在湖海上遨游,見到有乘船的美色女子,便掀起波濤,將船沉了,強了人便回去淫辱。馬嘉的本事敖離兒已經見過,若是他說能夠宰了南海那人,敖離兒倒是也相信,他有這本事。

心中思慮萬千,敖離兒終究是不願嫁給那人,便斷然應道:“若是你有本事,便盡管使出來。看是我三個月後嫁人,還是你去南海做個刺客。別忘了,他可是南海龍太子,你有否本事殺人,又能否應付南海的追殺,本姑娘可不管。”

馬嘉傲然一笑,說道:“老子殺個把小龍,從來不放在心上。”

張羽聽到他們打賭,更把賭注牽扯到自己身上,正要阻止。卻聽到敖離兒說道:“那麼就此一言為定,我住在八十里之外的那處泉眼里,有本事你們就來罷!”

言畢,敖離兒轉身走了。馬嘉得意洋洋的對張羽說道:“南海那頭孽龍,我早就瞧他不順眼,居然連老子未過門的妻子都敢亂打主意,我這次離開東海,正打算去閹了他。如今正好一舉兩得,殺人奪妻,多麼解恨!”

張羽看著馬嘉,瞠目結舌之下,手指亂點,突然一口氣上不來,生生憋的暈了過去。

第五回銅鍋銀勺煮海沸

馬嘉口舌之靈便,遠在張羽預計之上,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取得了王大戶的肯諾,送了二十畝上好的良田給他。有了這些田地,張羽一家自然不用再愁吃穿,張羽的母親更是把馬嘉當作活神仙般尊敬。馬嘉有意無意的提上一句,自己有事要張羽幫忙,自然輕松就騙得了張羽之母的信任,將之領走。

事到如今,張羽又不是蠢人,早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馬嘉跟師父居住東海,也不知怎地,那一次,他未婚妻顧九薇到東海看他。卻被來東海拜壽的南海龍太子敖悻看中,伸手便要搶奪。顧九薇法力不濟,便逃到了馬嘉師徒所居之地,馬嘉未婚妻被登徒子欺負,哪里管他什麼來曆。把小龍敖悻當場打的現了原形,正待抽筋扒皮,好生折磨。那老龍敖廣聽說此事,急忙央求在龍宮赴宴的亢明玉,攔下了馬嘉舉動。

不過此事曲在龍族,亢明玉又是天下妖族總帥,龍王也招惹不起,便就此大事化小,賠給顧九薇十升明珠,百棵珊瑚,玉帶,錦緞,金銀無數,更忍痛把東海鎮海十大神兵之一,禦水天闌帶送給馬嘉,這才換回敖悻的一條小命。顧九薇雖然性子溫和,也不是一定想要傷了敖悻的性命,但是敖悻躲過一劫,還汙言穢語的說了些難聽的話。

顧九薇當天便回去跟母親天下十妖之一的狐後哭訴。

馬嘉把這位未婚妻,捧在手里當寶貝一般,哪里受的住這種惡氣,當時東海龍王知道亢明玉不好惹,已經調出大軍,馬嘉知道已經已經不可能抓敖悻來泄憤。便忍了!

回去之後,亢明玉便叫他去跟狐後母女賠不是,馬嘉聽到如此好事,等若師父默許他去找敖悻報複,當即馬不停蹄的趕往南海。若不是一路上,他恰好聽說了東海敖離兒出走,敖悻大為光火的事情。此刻已經埋伏在南海,准備抽敖悻的小龍筋了。

“敢挑釁我的未婚妻,我定要攪黃了他的婚事,把他的老婆嫁給別的男人,而且讓他一輩子都背這個綠帽子!”馬嘉有了這個計劃,才在這里故意逗留,引敖離兒出現。

張羽本心倒是對敖離兒頗有好感,也挺同情敖離兒要被父親,嫁給那麼一個混帳東西。不過,馬嘉整個計劃,似乎也不怎麼光明正大。可是馬嘉法力何等高強,哪里輪到張羽說什麼願意不願意?忙完一些瑣事之後,馬嘉便帶著張羽,到了敖離兒所住的泉眼邊,前來勾引。

馬嘉出的主意,倒也不怎麼高明。他只要張羽每天在泉眼邊:“說一萬句我愛你,嫁給我做老婆敖離兒!”便算罷了。張羽雖然有心不說,馬嘉倒也干脆,給他施展了一個法術,張羽自然不住口的喊了下去。

一天下來,張羽多喊了一倍有余,自知無力抗拒,張羽第二日便乖乖的照做不誤,上午喊完,下午還可歇息。

敖離兒居住泉眼之下,本來對兩人行為頗為不屑,但是馬嘉也不知使了什麼法術,張羽的聲音,有如魔音灌腦,無孔不入,就算她按住了耳朵,依舊被直灌入腦海。

聽了一天,敖離兒心浮氣躁,聽了第二天,敖離兒坐立不安,聽了第三日,敖離兒幾欲發瘋,聽了第四日,敖離兒沖上岸來,跟馬嘉大戰了一日,結果只是證明了,這位天下萬妖總帥的嫡傳弟子,功夫確實比東海小龍女,高的不是那麼一點點。

十天之後,敖離兒便想暗自逃往它處,但是馬嘉何等狡猾,把個當地也不是用什麼法術禁制的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小龍女所有的逃路,早就都給他絕了。生生熬了一個月有余,敖離兒終于忍耐不得,沖上岸來,放聲大哭,自願嫁給張羽為妻。

張羽得此嬌妻,苦笑不得。

馬嘉當日便哈哈大笑,給兩人辦了婚事。張羽之母上次便對小龍女生有好感,聽了馬嘉的一陣胡話,什麼此女乃是孤女,父母都被強盜干掉,只身一人,可憐兮兮。對敖離兒更是心生憐愛。

完成心頭大事,馬嘉便飄然而去。張羽娶妻龍女,日子莫名其妙的便越來越富足。做生意一本萬利,買田產,秋收萬斤,數年之後,儼然一方富豪,比起他少小之時,羨慕過無數次王大戶來,家產多了數十倍不止。張羽少年時沒機會讀書,此刻廣有家產,便閉門苦讀起來,數年之內,儼然一方士子。

敖離兒翌年便給張羽生了一子,張羽早就忘了當年諸多奇異之事,偶然浮上心頭,也是一笑罷了。

馬嘉離去之後,用妖族的秘術,水晶傳書,把張羽如何跑到龍女之過程,記錄的明明白白。更把張羽一家,如何舉案齊眉之事篡改一番,做成視頻短劇,發給了南海太子敖悻。

雖然馬嘉在兩人成婚當日便走了,沒有記錄下多少張氏夫婦隱私,但是敖悻見到自己未婚妻子已經被人泡了,還公然嫁娶。自然惱火異常,當日便中風而癱。馬嘉等了數月,不見這小龍離海上岸,只得佯佯而去。

不過,東海老龍敖廣,不甘自己女兒嫁給凡夫俗子,尋訪數年之後,終于找到張家。敖離兒不敢抗拒父親,被老龍敖廣帶回了東海。張羽時候發現妻子不見,頓時幾欲發狂,四外尋訪數日,不見妻子蹤跡,想起了馬嘉此人,便抱著幼子,趕往東海。

當他見到馬嘉,說完妻子失蹤之事,馬嘉哈哈大笑說道:“男女歡愛,乃是天地常倫,敖離兒早就是你妻子,我這就去幫你討還回來。若是怕那幾條老龍攔阻,我給你煮翻東海,保證他們乖乖的把女兒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