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辨白或者有些無力,老人忽然變得凌厲起來,她緊盯著我,"還能有什麼死因?這就是報應啊!做了那麼傷天害理的事,還想平平安安的活著?所有人都一樣,因果自有輪回."
就在我決定要來的時候,我怎麼也想不到,會看到這麼一個畫面,這樣的一個老人.
此時此刻,我竟然有些無力反駁,我低著頭,想了許久.
為什麼要逼一個遲暮老人,去做這樣一件痛心疾首的事?那畢竟是她的兒子啊,身上流淌著的事她的血液,又如何能不心疼?
罷了!
我心底傳出這樣一個聲音,許久,我看著自己腳上沾著的泥土發呆,之後便站起身.
"老人家,你保重好身體,叨擾了,我們這就走!"說著我就往外面走去.
門外的三個小伙子,也神色的凝重的看著我,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我們幾人走了出去,這時身後竟然傳來老人的聲音,"你們等等……"
三個小伙子一同回頭,我只是停下了腳步.
"老人可能要改變主意了!"其中一個小伙子說道.
那個老人舉步艱難的走向我們,步履蹣跚那般.
"你們等等!我陪你們去……見見他最後一面!"老人用著近乎乞求的語氣,三個小伙子齊刷刷的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之後便很快的轉身,將老人攙扶走上瀝青路.
老人一路上異常的沉默,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我們也刻意將腳步放慢了,畢竟老人年事已高,體力定是比不上我們的.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偶間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
老人先打破了這樣的沉寂,"呵呵,以前啊,我也是像你們這樣,攙扶著我兒子,一步一步的學走路.那時候,我死也沒有想到,他長大後會變成這樣!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老人是笑著說的.
但是心里可能在滴血……
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索性就不再說話.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警局,我們走進警局的時候,局長就站在門口等待,局長一看我們攙扶著一個老人,臉色明顯就開始變得不悅.
我不知道局長為什麼會有這樣反應,局長老遠就開口問道,"同意書拿到了麼?"
與我們一同的一個小伙子開口,"報告局長,沒有拿到!但是老人家想見一面自己的兒子!"
誰知道那個油膩的局長竟然動怒,"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老子養著你們做什麼?還給我帶一個老太婆回來!還嫌我警局的事不夠多嗎?"
三個小伙子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心頭隱隱上揚著一股怒氣,"局長!是我要帶老人回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局長立馬換了一副臉色,看著我笑道,"哦,原來是解兄弟帶回來的啊!哈哈哈……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啊!"
"我還以為是我那些廢物手下帶回來的呢!要見見那個盜墓小賊是吧?好說好說,這邊請!"局長點頭哈腰的,甚至還為我們讓出了一條道.
我有些見不慣這個局長,竟然變臉比翻書還要快!這樣的市儈小人,是怎麼當上局長的?
不過……世間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的,適者生存,有錢才是王道.
曾幾何時,我也一事無成,被所有的人看不起,差點連若卿也離開了我,不過,幸好天無絕人之路,讓我成為中介所的一員.
也學到了許多本事,再也無法讓人看不起.
我們一路走到了停尸間,一進去停尸間,一股寒意襲來,讓人感覺陰森森的.
老人一走到盜墓小賊的跟前,斑駁的雙手顫抖著掀開那塊白布.
"逆子啊,你……"老人將白布給蓋上,然後一瞬間倒在地上痛哭著,嘴里面不停的說著一個模糊的名字.
聽不太真切,但是我依然能感覺到那是一種心碎的聲音.
許久之後,那個女法醫被局長叫過來,站在門口,看著停尸間的一切,一言不發.
我看著女法醫,走了出去,女法醫先開口說道,"你拿到同意書了?"
我搖搖頭,"罷了!不解剖也行!"
女法醫看著我笑道,"這樣你就受不了了?"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們這個職業,對于類似的事,也一定是見多不怪了.
談話間,一個小伙子走進我,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道,"老人同意了!"
之後他便走了進去,女法醫從白大褂里面拿出一雙白色的手套,然後如一陣風似的走進去,我也跟著進去,將老人給攙扶著出來,轉頭對女法醫說了一聲,"等等!"
女法醫將解剖的工具的一一擺放出來,然後看著我點點頭,雖然看起來她的樣子不是很樂意,但是她還是等著我.
主要是我不想讓老人太過傷心,同時也想知道那個盜墓小賊的胸腔里面,那團黑色的蠕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所以也沒有必要動其他的地方,因為這個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得見.
老人走出來之後,便看著我說道,"小伙子,求你給我兒子,保留一個全尸."
我看著老人,滿目滄桑的樣子,心中微塞,,"老人家,你放心,我們只動胸腔的位置,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就好了!"
老人顯然還有些不放心,之後便看著我點點頭.
我對身邊的人說道,"你把老人送回家吧!"
那個小伙子就點點頭,將老人扶著走出去.
我回到停尸間,女法醫不屑的看著我,"你想怎麼解剖啊?"
女法醫好像在挑釁我,但我確實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哥盜墓賊的胸腔中一團黑色的東西,我拿來一支筆,在盜墓小賊的瘦骨嶙峋的胸腔上,標記了一個圈.
"麻煩,按照這個圈來解剖,可以嗎?"我緊緊的凝視著女法醫.
她不屑的聳聳肩,"莫非,你是覺得別人的心有什麼問題嗎?"話語里面,還有些輕蔑的意思.
但是我卻絲毫不在乎,此時那個局長走進來了,看著我們這樣對峙著.
局長看了一眼尸體,又看看我們笑著說道,"你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