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四章 迷亂之情

蓬那等人都覺得很沒面子,一個個氣得身子直顫,可在這種地方,誰也不敢怎麼樣,憑著水驀現在的人氣和影響力,只要跑到外面一嚷,他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如此,過幾天我們再來,你也早點休息。”

蓬那淡淡說了一句,氣呼呼帶著人離開大廳。倒是明世嘉等七、八個議員留了下來,說了些寬慰的話,但也沒有多坐,半個小時後也離開了。

“他媽的!一群禽獸不如的混蛋……”水驀脾氣再好,也終于忍不住了,扔下報紙,啪的一聲拍了茶幾。

“沒錯,都是混蛋,只有明議員幾個還算有點良心。”杜莎說著朝水驀豎起了大拇指,贊道:“水先生,剛才那招實在太解恨了,看著他們灰溜溜的樣子,真痛快。”

水驀點頭道:“杜莎姐,謝謝你幫忙。”

“我去張羅晚飯,你去看看小姐吧!”

“嗯。”雖然趕走了蓬那等人,水驀還是滿肚子氣,氣呼呼地就往樓上走,剛上樓梯,就看到遙步緋一臉寒霜地站在樓梯轉角處,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盯著大門,晶瑩的眸子仿佛能噴出火。

經過了剛才那一幕,水驀越來越同情這個可憐的少女,前幾天還是前呼後擁的天之驕女,今天卻已經是門可羅雀、惡霸橫行,如此巨大的反差,不是任何人都能適應的,遙步緋習慣了女王般的生活,這種淒涼的場面只怕受不住。

水驀走上前婉言勸道:“那些混蛋的話聽了也就算了,回去休息一下。”

“我才沒工夫理會那些垃圾。走,陪我喝酒去。”遙步緋突然拉著他的手就走,雖然一滴眼淚都沒有,卻更讓水驀感到不安。

不一會兒,二樓就傳來遙步緋的叫聲。

“水驀,別愣著,快陪我喝!”

“小緋,別喝了,夠了。”

“來嘛!喝呀,人家喝了一大口,你才喝了一小口,快,都喝了!”

杜莎走到樓梯口朝上看了一眼,難過的搖了搖頭,把宅里的人都帶了出去。

天空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勢大得嚇人,雷鳴電閃加上雨聲不斷,天空仿佛缺了一角,瓢潑般的大雨沒命地往下灑,能見度不到十公尺,地上也開始有積水。

宅院外的記者們猝不及防,都淋成了落湯雞,連忙跑到車子里躲了起來,大部分直接把車開走了,只有小部分跑到附近的酒館去了。

風雨聲中,二樓的嘻鬧聲一直到凌晨才停止。

清晨,雨已經停了一個多小時,陽光撥開云霧灑了下來,普照著被大雨洗淨的城市,別墅區周圍又響起了悅耳的鳥鳴。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鑽了進來,似要一窺屋內的春光,斜斜地照射在水驀的背上,灼熱感像一只手推醒了他,然而宿醉的頭疼使他幾乎睜不開眼睛,過了幾分鍾才勉強張開雙眼。

一入眼簾就是遙步緋美麗的長發,披散在兩人身上,嬌美的身軀像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里,臉對著他的胸膛,凝脂般的玉背和香肩裸露在被子外面,釋放出誘人的美麗。

他揪了揪自己的頭發,刺痛感讓他清醒了許多,腦子里開始回憶起昨夜的顛狂,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會那樣狂野。

“酒真是惹麻煩的東西!想不到我也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簡直像作夢,控制不了自己就是魔鬼啊!”

一陣迷惘湧上心頭,他實在不知該怎麼應付接下去可能發生的局面,悄悄地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不知何時遙步緋也睜開了眼睛,眼睛呆呆地盯著水驀的胸膛,眼圈卻紅紅的,晶瑩的淚珠沿著眼角滴到床單上,留下一片濕痕。

水驀突然緊張了起來,即使再有智慧的人,遇到這種事情也會顯得不知所措,尷尬的場面讓他感到頭皮發麻,腦子亂哄哄一片,連說話都變得口吃了。

“小緋……這個……我……”

遙步緋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然而臉上的表情卻讓不知所措的水驀有些茫然,因為絕美的面孔上沒有怨憤,沒有生氣,當然也不會有喜色,而是一種意想不到的平靜,仿佛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這讓水驀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遙步緋轉了身,面向天花板平躺著,絲毫沒有在意被子外的身軀已是春光乍泄。

這份異常的平靜也感染了水驀,他漸漸從慌亂中放松下來,伸手把被子給遙步緋蓋好。

“對不起,我……”

遙步緋忽然又卷起被子下了床,快步走向浴室,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回頭看了水驀一眼,淡淡地問道:“我要飛回香月市,你去不去?”

“我陪你。”水驀沒有一點猶豫。

其實他清楚自己沒有選擇,昨夜被他趕跑的人不會善罷甘休,那些貪婪的目光,足以讓他們動用任何手段,何況他和遙步緋已經失去了庇護傘,如果不立即離開,很有可能成為蓬那等人的攻擊目標,說不定還有生命的危險。

“我去梳洗一下,請你幫忙訂機票。”

“好的。”水驀除了點頭,再也沒有別的反應,直到倩影消失,才長長地吐了口氣,低頭看了看床單上那一點腥紅,嘴角露出了無奈的苦笑,此刻,他只能想到一句常用的話——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兩個小時後,兩人坐上了前往香月市的飛機,由于走得太急,他們沒有做任何掩飾,行蹤很快就被記者發現了,立即又引起了很大的騷動,但當大批記者趕到的時候,飛機已經離開了地面。

坐入頭等艙,記者帶來的壓力才得到緩解,周圍雖然還有許多驚奇的目光,但再也沒有人詢問各種令他頭疼的問題了。

水驀長長地籲了口氣,今天的他實在沒有心情應付記者,因為有更頭疼的事情在等著他,人也因此變成了鋸嘴的葫蘆,望著嬌靨,就是說不出一句話,腦子里只有一團亂麻。


“不用在意,沒什麼,特別的時間相互需要而已,你不用負什麼責任。”遙步緋側身望著窗外的天空,眼睛終于沒有在水驀的身上停留。

水驀開始相信這個美少女的確與普通女人不一樣,在這種事情之後更加從容大度,沒有一絲嬌揉的表現,不禁有些慶幸,要是遇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事情就麻煩了。

“她倒也有可愛的一面,但我們真能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嗎?”

隨著情緒穩定,思緒也漸漸恢複了正常,自由陣線高層們的冷酷讓他失望透頂,如今沒了靠山,又惹惱了蓬那等人,他和遙步緋的處境極為不妙,必須尋找新的出路。

想著想著,他轉頭凝視遙步緋,無論昨夜發生過什麼,現在兩人都是同一根草繩上的螞蚱,只是多了一層關系,感覺似乎更親切些。

“小緋,我想你現在的情緒已經穩定了,我們該好好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然後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嗯。”遙步緋這才從頹喪的情緒中蘇醒。

水驀小聲說道:“爆炸事件發生在星期五,也就是我們到達首都的那天。”

“沒錯,我死也記得那天。”

遙步緋的目光終于回到水驀的臉上,此刻值得信任的,也只有這個沒有愛情卻有了肉體關系的男人,昨天的事情她的確沒有太在意,外祖父的死,麻木了神經,也淡化了許多感覺,包括愛與恨。

“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們本應該在香月市。”

“你懷疑爆炸事件是……”遙步緋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十分貝,嚇得水驀連忙捂住她的嘴。

由于擔心她情緒過于激動,水驀不敢放開捂著嘴的手,看了看周圍,然後伏在遙步緋耳邊小聲道:“死的人太多,又是煤氣管爆炸,除非有人站出來承認,否則不可能拿到十足的證據。

“但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為,那一天我們應該出現在香月市,參加自由陣線的記者招待會,如果目標是我們,老爺子的大宅就是最好的行動地點。”

水驀的話就像是一只手,掀開了蒙住黑暗的薄布,呈現出陰森恐怖的黑色空間。

“按照我的分析,目標不會是你,只可能是我或老爺子。如果目標是我,動手的很可能是聯邦政府,因為我突然與自由陣線結盟,必然會對他們造成沖擊,甚至是致命的一擊,所以他們有必要在事前殺掉我。

“如果目標是老爺子,問題就更複雜了。可能是聯邦政府,也可能有別的勢力混水摸魚,答案就不得而知了。”

水驀伸手把她的身子攬在懷里,在外人看來,就像一對情侶在細訴衷腸,不會產生任何懷疑,遙步緋也沒有心情理會自己是什麼姿態,腦海中重複出現水驀的話,越想越覺得可疑。

“聯邦政府的嫌疑最大是不是?”

“那倒未必,事情太大,一、兩個人辦不成這種事情,人多必然口雜,八條街幾千人,許多都是官紳名流,一時消息泄漏,後果不堪設想,牧羅他們似乎不敢冒這個險。”

水驀回頭看了看其他乘客,不是看書就是睡覺,沒有人留意他們,又道:“如果目標是我,那些人也許還會有其他動作,危險時時刻刻就在我們身邊,千萬不能大意。”

遙步緋驚得臉色煞白,心底不斷湧起寒氣,喃喃地道:“一下炸掉八條街,殺死幾千人,這種陰狠的手段無法防備,為了殺我們,說不定他們敢把整棟酒店都炸了。”

“別自己嚇自己,一切只是我的猜測,也許是我太過敏感了,把什麼事都和陰謀聯系在一起,不過現在還是小心點好。”

不知不覺中,遙步緋把身子蜷縮進水驀的懷里,那眼神像個無助的小女孩,讓人心生憐意。

水驀擁著她的身子,此刻除了給她溫暖,確實沒有其他事可做。

“水驀,昨夜的事情真的不用太在意,就當是我們之間的一夜情,如果你想走就走吧。”

“沒想到你比我還要灑脫。”水驀感激地拍拍她的背後,柔聲道:“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也不想做逃兵,爆炸事件的真相還是疑問,目標未必就是我。

“但你不一樣,自由陣線那些人滿眼利益,他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這點我敢肯定,所以我們兩人同病相憐的人還是可以合作的。”

“我也只能靠你!”遙步緋第一次感到人生是那樣的無助,連生死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時在,水驀的存在,使她稍稍感到一絲溫暖。

在這種電訊發達的時代,消息的傳遞只需要幾秒,首都的記者雖然追不上兩人,但香月市的媒體卻都得到了消息。

當水驀擁著遙步緋踏出機場的時候,首先迎接他們的是無數閃光燈,閃得幾乎連眼睛快睜不開了。

遙步緋皺了皺眉頭,這種情況很難隱藏行蹤,自由陣線的人很容易就找到他們,這對他們的行動很不利,但一時間也想不出擺脫記者的辦法。

“水驀先生,您是為了達龍葬禮來香月市的吧?那你和遙小姐又是什麼關系,傳說你們訂婚了,是真的嗎?”

水驀實在不耐煩應付這些無聊的問題,冷冷地反問道:“什麼關系?沒看到嗎?”

突然,記者群中閃出一道寒光,狠狠刺向水驀,由于閃光燈的頻頻使用,這束寒光竟沒有被人發現,就在寒光將要刺到水驀時,一個身影擋在水驀的身前,硬生生截下了寒光。

水驀和遙步緋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才看到離胸口不過幾寸的刀尖。

“學長,是我!”青年回頭笑了笑,不是別人,正是甲未。

“學弟!”水驀又驚又喜。

“我先解決了這個麻煩。”甲未微微一笑,右手拉著拿刀的手用力一扯,一名不到二十的青年跌跌撞撞仆倒在面前,手里的刀也被甲未搶下。


“有人要暗殺助理部長,警察在哪里?快來人!”

記者們都驚呆了,愣愣地看著甲未和被抓住了的青年,反應快的立即拍照。

叫聲立即引起了機場特警,不由分說就把刺殺者按倒在地。

“水驀,你這混蛋,秘境大陸不能開發啊!那是我們的聖地,我們的聖地!”歇斯底里的叫聲讓人不寒而栗,嚇得旅客們紛紛走避。

“原來是個激進分子。”

爆炸事件和自由陣線的事情占滿了所有的思緒,水驀早已把考察團的事情拋到一邊了,看著狂叫著的激進分子,這才想到自己還有這個麻煩,苦笑著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要不是甲未及時出現,說不定這條小命到此就結束了。

甲未擠了回來,筆問道:“學長,你住哪?今天會有台風。”

“台風?”水驀和遙步緋對視了一眼,都顯得很無奈,台風的來臨,意味著所有的計劃都要取消,“我訂了國貿大酒店,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經過了暗殺事件,水驀知道自己需要助手,甲未的出現正是時候,有他在至少安全些。

“知道了。”甲未笑了笑,撥開圍攏的記者引著兩人往外走。

一場刺殺在所有的記者面前發生,雖然只是虛驚一場,卻令他們更加關注水驀,就在水驀到達酒店的同時,記者們也蜂擁而至,把偌大的酒店大堂擠得滿滿的。

水驀第一次感受到做為公眾人物的悲哀,最需要安靜的時候,卻得不到半點安靜,而台風到來也使他們無法按計劃行事,只能困過在房里。

安頓好之後,窗外的風已經很大了,雖然沒有雨,但呼嘯的風聲就像虎嘯龍吟,讓人不安。

狂風中,街上已經沒有幾個行人了,車也少得可憐,僅有的幾個人也忙著回家避風,街上晾象十分蕭條。

水驀和遙步緋都在這里住了多年,都經曆過台風,倒也沒有太過意外,都在窗前朝外眺望,同樣在回憶以前的歲月。

“出不去了。”

“是啊!如果沒有記者,我們倒是可以換地方,但現在這樣,住哪里都一樣,還是酒店舒服些。”

遙步緋好奇地問道:“剛才那個青年是你的朋友?”

“嗯!很好的朋友,是個極高明的圖騰師。”

“啊?”遙步緋吃驚地看著他。

水驀親昵地拍拍她的肩膀,含笑道:“他就住在左邊房間,我的房間在右邊,你在中間應該很安全,有什麼事,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是啊!”遙步緋想起白天的行刺事件,心里也有些害怕。

“我去看看學弟,你要是累就先休息吧!”

“嗯!”

水驀感覺她的情緒已經穩定,這才放心的離開房間,走向甲未的房間敲起了門。

“學弟,是我。”

“來了!”甲未打開門,把他迎了進去。

水驀看了看房間,與自己的一模一樣,感覺還算舒適,含笑問道:“住這里習慣嗎?”

甲未嘻嘻笑道:“秘境大陸那種地方我都能習慣,這麼高級的酒店套房怎麼可能不習慣。”

窗外傳來一陣打擊聲響,水驀抬頭一看,發現外面已是大雨瓢潑,苦笑道:“雨真太大,來的不是時候啊!”

“學長,你怎麼回香月市了?我還打算去首都找你呢!”

“小緋的外公在那場爆炸事件中不幸身亡,我們來處理後事。”

“哦!原來是這樣,那天的爆炸實在太嚇人了,幾分鍾前還好好的,突然間山搖地動,我剛好在吃飯,整個人都滾到地上,街上亂成了一片。”

水驀想起他就住香月,應該知道更多,急忙詢問道:“你去現場看過嗎?”

“嗯,沒走近看,我家在半山腰,可以看到海邊,正好可以看到爆炸的地方,差不多都被移平了,到處都是廢墟。”

“是嗎?”水驀哀悼般閉上了眼睛,幾秒後又睜開,問道:“悠悠他們呢?怎麼沒見蹤影?”

“我一個人先回來了,琴局長說悠悠她媽舍不得女兒,要留她多住幾天,過些日子再來,鋼牙他們四個也留下了。”

水驀點點頭道:“這樣安排她好,到處都亂糟糟的,危機四伏,還有一大批記者整天跟前跟後,他們來了反而危險,最好等這陣風波過去再來。”


甲未忽然擠了擠眼睛,朝右努了努嘴,笑著問道:“那是學長的女朋友嗎?長得好漂亮啊!”

“這個……”水驀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兩人的關系,情人不像情人,伙伴不像伙伴,朋友不像朋友,什麼關系都有一點,又不全是。

甲未做了個理解的表情,嘻嘻笑道:“小心悠悠吃醋哦!”

“那丫頭怎麼會?一天到晚叫著海哥哥……”提起博海,水驀表情突然沉了下來。

甲未好奇地看著他,正想出言詢問,眉尖忽然皺了一下,猛地轉頭朝右側的牆壁望去,驚道:“學長,好像有人在施展圖騰技。”

“圖騰技?”水驀心頭一緊,遙步緋現在的處境相當微妙,自由陣線在香月市一定有分部,只要一個電話就可以指揮這邊的人下手,急忙轉身往門口沖去。

甲未移動速度更快,搶在水驀前面奔出了房間,雖然圖騰力量在這里被嚴重削弱,但也不是沒有作用。

當水驀沖出房間的時候,走廊上已充斥著圖騰的力量,甲未擋在遙步緋的房門口,身前身後有藍色水漩渦,不給對手任何攻擊遙步緋的機會。

與甲未交手的是一名戴著頭罩的男人,身材修長,個子挺高,面前飛動著一張張白色的東西,像是碎紙條,卻又像飛刀一樣鋒利。

“居然有水圖騰師!”暗殺師似乎沒有料到甲未的實力,交手後才感到對手的強大,強大的水盾把他的攻擊完全化解,他的心里充滿了焦慮。

甲未一邊打一邊回頭提醒道:“學長,快進去看看,這里我能應付。”

“好!”水驀雖然力量有限,但秘境大陸的經曆,使他一眼就看出殺手不是甲未的對手,心中大安,用力推門沖了進去。

剛進門,他就發現遙步緋嚇得失魂落魄,抱著身子蜷縮在牆角,身子還簌簌顫抖著,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白得有些可怕。

“別怕,沒事了!”水驀蹲在她身邊,用最溫柔的語氣安撫著驚恐不安的心靈。

遙步緋抬頭看著他,溫柔的目光仿佛一道溫泉注入心房,身體的寒冷漸漸被驅散了,情不自禁抓住了水驀的手,肌膚傳來的感覺是那麼真實。

甲未也走了進來,笑道:“學長,那人跑了,我怕還有其他人,所以沒追。”

“圖騰師嗎?”

“嗯!用器圖騰,會把碎紙變刀!偷襲也許還行,正面攻擊差了一點。”

甲未看了一眼縮在水驀身邊的遙步緋,過度的恐慌,使這美人失去了原有的氣質與魅力,變成了一個普通少女,忍不住問道:“她沒事吧?”

水驀輕輕撫摸著遙步緋的後背,含笑道:“沒事!學弟,記者們估計會來,麻煩你應付一下,我先把她安頓好。”

“嗯!知道了!”甲未笑了笑,爽快地離開了房間,臨走前還特意把房門關好。

遙步緋一把抱住水驀的手臂,驚惶失措地道:“水驀,果然有人要殺我們,我……我好害怕!”

“別怕,有我在!”水驀半扶半抱地把她移到椅子上,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定驚。

喝了幾口水,遙步緋才漸漸平複心情,眼淚卻又落了下來,表面上很堅強的少女此刻卻格外地脆弱。

窗外又是電閃雷鳴,雨下個不停,水驀一邊輕輕拍著遙步緋的後背,一邊抬眼望向窗外,漆黑的香月港灣,他不禁回憶起那個改變他命運的相親會。

一次游戲般的活動徹底地改變了這一生,幾個月前的他,根本無法想像現在的處境,而陪伴自己的卻又是這樣一個少女。

旁邊又傳來了遙步緋的抽泣聲,聲音時大時小,在暴雨狂灑的黑夜中顯得分外淒苦。

水驀靜靜地凝視著蜷縮的嬌軀,即便是這種狀態,遙步緋的身上也散發出迷人的嫵媚,卻是另外一種美感。

“這個丫頭也實在可憐!”

空間突然散發出陣陣百合的清香,這股香氣不但鑽入鼻子,還能進入肌膚,甚至是五髒六腑,直到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離開長鯨島之前,水驀特意讓琴悠悠留下一點點圖騰力量,雖然不足以克敵制勝,卻也能發揮花圖騰的另一種功效。

清新的香氣就像鎮靜劑一樣,安撫了遙步緋的情緒,心頭的郁結似乎也解開不少,她緩緩抬起頭,看到的是水驀關懷的眼神會心的微笑。

“圖騰術,百合·清神,香氣會讓你心情好些。”

“晚上……陪我好嗎?”遙步緋蜷縮著坐在沙發上,眼睛看著地毯。

“……好的!”水驀猶豫了大約五秒鍾才答應,跨前一步,輕輕地把遙步緋的頭擁在懷里。

這是一副美妙而溫馨的畫面,落在任何人的眼中,也許會露出羨慕的表情,然而兩個當事人卻各懷心事,全然沒有享受的心情。

如果說昨夜是酒後無知,那今夜再發生什麼,就不能用沖動來解釋了,水驀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這樣的少女,卻知道現在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她。

遙步緋需要的是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人,也沒有任何愛情的因素,大概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打破了甯靜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