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八章 計劃始動

由于流水未央的突然出現,水驀原本的計劃被打亂了,三天之內必須離開宅子,躲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甲卯和羅叔並沒有干涉他的行動,甚至連問都沒問,短暫的相處,他們都大概了解了水驀的個性,這個男人絕對不會讓朋友為難,所以都很欣賞他,態度也更加熱情。

水驀看來很平靜,情況雖然緊急,他卻仍足不出戶,每天都讓甲未拿著一張張紙片要他出去跑,而他則經常與甲卯研究圖騰。

只有遙步緋顯得坐立不安,因為水驀不肯說出計劃,讓她心里很不高興,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等待水驀的安排。

轉眼兩天過去了,當圓月掛在天空正中的時候,水驀喚醒了沉睡中的遙步緋。

遙步緋迷茫地睜開眼睛,發現水驀穿得整整齊齊,不禁有些奇怪,隨口問道:“怎麼了?有事嗎?”

水驀含笑道:“起來吧!我們要走了。”

“走?”遙步緋撥了撥垂落的長發,無意間露出的嫵媚讓水驀眼前一亮,難怪這個少女能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場面聲名大噪,這份嫵媚是她天生的,也是獨有的,是最銳利的武器。

“我們不是說好要離開嗎?怎麼忘了?”

“現在?”遙步緋微微一愣,然後騰的坐了起來,瞪著大眼睛看著水驀,又看了看床頭的鬧鍾,時針分針都指向十二點。

“現在走才不會有人注意,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去哪?”

“別問了,快換衣服,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水驀從衣櫃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在桌邊。

遙步緋噘著嘴盯著他,似乎不滿意這個解釋,半天才不情願地爬了起來,看了看窗外,窗簾的縫隙里只是一條黑色。

“再不換我幫你換了。”

“又想占我便宜?沒門!”遙步緋做了鬼臉,抱著衣裙利落地穿了起來。

“我先下去了,穿好衣服就出門,車等著呢!”水驀笑了笑,提起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率先走出了門。

遙步緋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換好衣服,滿臉狐疑地走下一樓,發現羅叔站在廳里,透過廳中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鐵門開了一個縫,水驀和甲卯正在門口說著什麼。

“遙小姐,一路順風!”甲卯優雅地笑了笑。

“謝謝!”遙步緋勉強還以微笑,快步走到鐵門前抓住水驀:“現在就走嗎?”

水驀點點頭,轉頭道:“小緋來了,我們上路了,四少,我們秘境大陸再見。”

“好!”甲卯笑了,遙步緋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笑得比女人還嫵媚,不禁有些好奇。

“小緋,上車吧!”水驀拉著遙步緋走出鐵門,外面已經有一輛小車等著,甲未也站在車邊。

“我們去哪里?”

“去了就明白了。”水驀神秘地笑了笑,半拖半推把發愣的遙步緋推入了後座,說道:“司機,可以開車了!”

“是!”

遙步緋發現氣氛怪怪的,水驀和甲未都顯得很神秘,就連陌生的司機也透著古怪,那回應的口吻就像水驀的部下,可她知道水驀從來都沒有任何部下,心里更是納悶。

夜色深沉,周圍一片甯靜,汽車飛快地離開了豪宅區,穿過燈火通明的市中心,又進入了一片甯靜漆黑的地域。

遙步緋越看越糊塗,她在香月市等了十幾年,對香月市各處都很熟悉,認出這是往城西郊外的道路,再走下去就到海邊了,忍不住又問:“我們到底去哪兒?說呀!”

“自己看吧!”水驀朝窗外努了努嘴。

遙步緋搖下車窗伸頭張望,濕潤的海風迎面襲來,空氣中還有海水的腥味,當車停下之後,她才看清眼前的景象,驚呼道:“那是……西郊碼頭!我們要坐船出海嗎?”

“真聰明!下車吧!”水驀笑了笑,拖著她走下了車。

強烈的海風吹得衣服啪啪亂響,遙步緋連忙用手按住帽子,迎著海風朝昏暗的碼頭張望,發現碼頭邊停著一艘快艇,艇上只有一名男子,裝束像是漁民,漸漸明白了水驀的意圖,不禁又驚又喜。

“出海就沒人可以找到我們了,這個辦法真好。”

水驀和甲未把行李搬上快艇,然後迅速離開碼頭,往西面飛馳。

“這里往西是越州市,要去那里嗎?”

即使上了船,遙步緋還是感到不安,搖晃的船就像心情一樣,顛簸起伏不定,尤其是當水驀說出了目的地後,臉色全白了。

“不,我們要去公海。”

“公海?難道是直接坐郵輪回首都?會有這麼簡單嗎?萬一有人查我們的身分怎麼辦?”

水驀忽然覺得她緊張的樣子很可愛,拍拍後背調笑道:“怕我把你賣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我不理你了。”嘴上雖說不理,身子卻緊緊貼在水驀身上,恨不得縮入水驀的懷里。

“別急,一會兒就知道了。”水驀擠了擠眼。


遙步緋白了他一眼,心里沒生氣,反而笑吟吟地抱著他的手臂。

這種安排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卻無疑又是最佳的選擇,水驀既然想到這一步,就不會沒有後續的手段,因此對後面的安排也有了信心,相信水驀真的可以幫她達成目標。

“這個男人的確不凡,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真是明智之舉!”

一個小時後,遙步緋得到了准確的答案,快艇在公海邊緣追上了一艘緩慢行駛中的巨型郵輪。

令她驚訝的是,郵輪似乎在刻意等待他們,速度極慢,幾乎停在了海面上,而且當快艇駛到船邊的時候,立即有人放下梯子引他們上去,說明水驀事先已安排了人,不禁更是好奇。

這幾天,水驀足不出戶,居然就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遙步緋不得不刮目相看。

一個高大的長臉男子站在梯子盡處,見到水驀立即走上前握了握手,含笑道:“歡迎登船,我是司徒風,這艘船的船長。”

“麻煩你了。”

“你太客氣了,會長的兄弟就是我們的朋友,先進艙吧!我安排了獨立的頭等艙,不會有人打擾,這邊走。”司徒風熱情地在前面引路。

兩人的對話聽得遙步緋幾乎傻了,突然間仿佛不認識水驀了。

“什麼會長的兄弟?”

“走吧!”水驀調笑般擠了擠眼睛,一手提行李,一手挽著她,跟在司徒風的後面,清新濕潤的海風拂來,仿佛自由的空氣灌入身軀,心情輕松極了。

“水驀,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快不認識你了。”

水驀笑而不答,甲未嘻笑著插嘴道:“吃驚的還在後頭。”

遙步緋眼睛都直了,心里充滿了好奇,很想盡快知道,水驀到底還有什麼驚人的安排。

遙步緋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船上燈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晝,耳邊除了風聲,還能聽到美妙的樂曲從船頭傳來。

從上船到進入船艙走廊,居然沒有碰到一個水手,也沒有遇上一個旅客,她知道,這一定也是特別安排的。

頭等艙是一間很大的套房,有獨立的浴室,寬敞的客廳還隔出一部分做書房,布局與城市里的公寓沒有差別,甚至更加富麗堂皇,家具和擺設都很名貴,牆上還有古董字畫。

遙步緋見慣了大場面,對于環境並沒太在意,眼睛只盯著水驀,急迫地想知道,他有什麼能力能做出這種安排。

“司徒船長,那件事也拜托了。”

“放心,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你們先休息一下,過會兒再去看看,我先出去了。”司徒風笑著離開了艙室。

“太感謝了!”水驀微微欠身以示感謝。

“好舒服啊!”甲未直挺挺躺倒在沙發上,笑嘻嘻地道:“好久以前就想上郵輪看看,這次我一定要好好玩。”

水驀笑道:“去吧!現在沒事了,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好啊!”甲未活脫脫像個小孩,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沖出了門口。

“你給我坐下!”遙步緋突然用力把水驀按到沙發上,跨坐到他的腰間,雙手壓住他肩上,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嬌嗔道:“你這家伙,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快說!”

水驀拍拍她的臀部,笑著道:“這個姿勢好像不太雅吧!萬一有人進來可不好看。”

“別打岔,我認識這船,這是月神號郵輪,目的地應該是渡假勝地赤燃島,你為什麼認識船長?為什麼他會為我們特意安排?那個會長又是誰?我們現在要去哪里?還有沒有其他事瞞著我?給我一一回答,不然絕不放過你。”

水驀調笑道:“是不是晚上不放過?”

“去你的,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水驀當然不願讓她知道古諾等人交給他的籌碼,想了想後說道:“赤燃島既然是旅游勝地,自然不會沒有機場,那里可以租用私人飛機,學弟已經幫我們租下了一架小型飛機,甚至可以直接飛回首都。”

“啊!”遙步緋又驚又喜,雙手捂著張大的嘴巴,笑容不斷從指間溜了出來。

事情安排得太周全了,周全得讓她幾乎不敢相信。

半響,她又一把抱著水驀的脖子,嘴里不時地發出歡快的笑聲。

“太好了,你真是天才,我愛死你了。”

語無倫次的話,逗水驀哈哈大笑,輕輕撫拍著她的背後,心里有些感歎,這些籌碼得來不易,都是古諾他們幾十年積累下來的成果,如果不是沒有選擇,他實在不想動用這些力量。

“賞你的!”遙步緋把紅唇湊到水驀嘴邊,親昵地點了幾下,嬌笑著又問:“你這幾天好像沒出門吧?這麼多事情,到底是怎麼辦成的?租用小型飛機好像要不少錢吧?這郵輪的頭等艙也不便宜吧?你哪里來的錢?”

水驀不肯正面回答,笑著道:“這方面就不用操心,一切就交給我吧!”

遙步緋凝視著他,還是不明白這個沒有背景、沒家世,甚至沒有正式工作的男人,為什麼會突然變得意氣風發,動輒都是大手筆。

唯一明白的是,水驀並沒有吹牛,他的確有了周密的安排,不但可以安全回到首都,還能重新進入自由陣線的核心層。

從旁徨無助,四處躲藏,到即將成功,遙步緋仿佛由地獄回到了天堂,開心得幾乎想哭,抱著水驀又笑又叫,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水驀看著直搖頭,忽然發現懷中的身軀越來越熱。

“好水驀,你實在太讓我興奮了,幸好沒扔下你——嘻嘻,要不要更多的獎賞?”’

遙步緋調情般伸手摸入水驀的衣服內,在光滑的胸部輕輕撫弄,卻很快被水驀按住了,她奇怪地問道:“怎麼了?不想要?”

水驀把她的手拉了出來,輕輕打了一下掌心,含笑問道:“這點成功就滿足了?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吧!我還預備了一場好戲,錯過就可惜了。”

“好戲?當然要看。”遙步緋收斂燃燒的情欲,興奮地看著他,這個男人一定還有更精采的手段。

“桌上備好了宵夜,先吃點東西,時間到了我們再去。”

“好啊!我陪你。”

餐桌上早已准備好豐盛的宵夜,跑了這麼遠的路,又幾次經曆驚喜,遙步緋的確餓了,親昵地拉著水驀走到餐桌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盯著對面的水驀看,似乎想把這個男人看穿。

水驀卻像是在吊她的胃口,什麼也不肯說,只是笑咪咪地看著她,直到她吃完放下刀叉,才低頭看了看手表。

大約到了凌晨一點半,甲未笑吟吟地回到艙內,一進門就笑道:“學長,船長叫我們去看好戲,那小子已經輸了三千多萬。”

“三千多萬?誰輸了三千多成?水驀,到底怎麼回事?”遙步緋所有的好奇心都被挑了起來,抱著水驀的脖子一陣撒嬌,散發出誘人的嫵媚與性感,看得甲未臉都紅了,一溜煙跑了出去,再也不敢停留片刻。

“戴上帽子,我帶你去看熱鬧。”

“嗯!”

轉眼間,遙步緋就變成了一只歡快的小鳥,依偎在水驀身邊。

甲未臉紅紅的走在前面帶路。

穿過長長的走廊,三人進入了郵輪賭場的臨控室,數十個熒幕正播放著賭場各個角落的情況,七名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熒幕,後面還站著一名粗壯的男人,大約三十幾歲,四方臉、粗眉毛,一臉的凶相,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人。

男人見到水驀先是一愣,然後點頭示意。

“學長,他是葛哈,船上賭場的主管。”

“你好,這次麻煩你了。”水驀走上前,友善地伸出右手。

葛哈也伸手握了握,笑道:“船長吩咐的時候,你還在猜是誰呢!想不到吩咐行動的人,居然是你這位大人物,我是土狗葛哈,您是會長的兄弟,輩分比我高,叫我土狗就行了。”

“不講什麼輩分,都是朋友。”

爽朗的脾氣讓葛哈很高興,指著眾多熒幕道:“要我們辦的事已經差不多了,看這個,坐在那里穿白色西服的就是。”

水驀盯著一個熒幕看了片刻,笑道:“這小子真是好賭成性,輸了三千萬,好像還是面不改色,估計要一億他才會哭吧。”

“他老爸有的是錢,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為了讓他再輸多一點,剛才讓他贏了一百萬,臉色好看不少,否則臉都綠了。”

葛哈搭著甲未的肩頭笑道:“這位小弟的手段真是帥極了,我看著都佩服,有他在,那小子不輸才怪。”

水驀驚訝地望向甲未。

甲未嘻嘻笑道:“剛才手癢,下去陪著玩了幾把,贏了一點。”

水驀笑道:“不用讓他輸太多,今天想辦法讓他欠下五千萬,留下借據就夠了。當然,明天再輸就與我無關了。”

“看他剛來的狂樣,我還想賺他幾億呢!五千萬算便宜他了。”

一旁,遙步緋越看越覺得水驀渾身上下都透著神秘氣息,做出的事情完全無法預估,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問道:“水驀,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連賭場的人都受你擺布?”

水驀還是不願回答,攬住她的纖腰,伏在耳邊小聲問道:“看看熒幕,那個男人你應該認識吧?”

遙步緋剛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水驀身上,根本沒有留意熒幕,這時才轉頭張望。

“蓬那的兒子,又在香月市居住,應該是上流社交場全的常客吧?”水驀問道。

“沒錯,是他!他怎麼來了?”遙步緋立即想起一張色迷迷的面孔,心里一陣厭惡,每次舞會遇上蓬吉阿,她都會被糾纏,有時甚至還想動手動腳,因此印象十分深刻,問道:“你早知道他會出現在船上?”

“回去我們再慢慢說。”水驀又賣了個關子,轉頭問道:“葛哈,你估計還要多久?”

“一個小時左右吧!他已經輸紅了眼,下注越來越大,應該不會太久。”

“嗯!”

回到房間,遙步緋迫不及待地關上門,抱著水驀苦苦哀求道:“好水驀,好哥哥,快告訴我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蓬吉陳怎麼會在船上,你是怎麼把他弄上來的?”

“黨產名錄中有記錄,蓬那的兒子蓬吉陳在香月市開了三間夜總會,十七間酒吧,還控制了私娼,在色情業中早就出了名,他當然會在香月市,要找他實在太容易了。其實我早就聽過這個名字,只是以前沒有留意罷了。”

遙步緋又是吃了一驚,黨產在自己手上放了這麼多天,看了不下一百遍,卻從來沒想到還有這種用途,水驀的敏銳以及運用資料的手段,不能不讓她佩服。

“幾天前,我就讓甲未打聽過了,蓬吉陳好賭好色,在香月市出了名,我讓人告訴蓬吉阿,郵輪上來了一大批豪賭客,一擲千金,他這種天生的賭鬼當然不會錯過。”


“干得好,先賞你一吻……這船又是怎麼回事?”

水驀笑而不答。

遙步緋知道他不願透露,雖然有些氣惱卻也沒辦法,轉而問道:“你想透過蓬吉阿壓制蓬那?”

“既然想進入核心層,就必須明白誰是朋友,誰是敵人,蓬那已經獨掌大權,所以他就是目標,不是依靠他,就是除掉他取而代之。我猜,他會選擇強硬的手段,從你手上取得那兩份東西,而不會是談判和妥協,當面交涉一定會有危險,所以只能使用非常手段,雖然——我非常討厭這種方式。”

“你真好,我會好好報答你的。”遙步緋聽得心花怒放,抱著他親了又親,只要這個計劃成功,離踏入自由陣線的核心層,就只是一步之遙。

“我們之間,似乎不用這樣吧?”水驀拍拍不勝一握的纖腰。

“那我就以酒言謝吧!”遙步緋嫣然一笑,走到酒櫃倒了兩杯酒,捧到水驀面前。

水驀笑著接下酒杯,調侃道:“按照老一輩的說法,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你的,見到你之後,好像就沒什麼好事。”

“你又不是沒得到好處,好像沒少占我便宜吧!”遙步緋嫵媚一笑,依偎著坐在他懷里,還挑逗般眨了眨眼睛。

“別人聽了這話,還以為我是色狼。”

“好了,算是我心甘情願的,好吧?”遙步緋俏聲笑了笑,又道:“說正事吧,把蓬吉阿抓到手後,就直接去見蓬那,我真想看到他求饒的樣子。”

然後,她的興奮很快就被水驀的一盆涼水澆滅了。

“五千萬就想讓蓬那求饒,你也太天真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

水驀淡淡地道:“五千萬賭債對蓬那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們經營了幾十年,單是蓬吉阿在色情業的收入,恐怕就數以億計,不可能只有那麼點兒,傳出去,說不定還有人贊揚他一擲千金的豪氣呢!並不能真正打擊他們父子。”

“既然如此,就讓他輸夠兩億,我看那死老頭有多少身家可以賠。”

水驀搖搖頭道:“沒有必要,其實一千萬也夠了,輸夠五千萬是想讓他生氣,讓他的情緒不穩。”

遙步緋的表情變了,忽然感覺到水驀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懾人的威勢,是她以前從未發現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問題的關鍵,在于輸的那筆是什麼錢,如果我們告訴自由陣線的人,蓬吉阿上賭船花了五千萬黨產,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原來你要……”遙步緋突然打了個寒噤,身子也顫了起來。

“那些議員聽到消息,就會有疑問,為什麼蓬吉阿能動用黨產?既然兒子能用,父親會不會也用了呢?兒子用了五千萬父親會不會把所有的黨產都據為己有?

“這些疑問,會引起其他的懷疑,而且懷疑會越來越重,因為他們看不到黨產名錄、帳冊,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而我們兩個幾次遇上暗殺,現在又憑空失蹤,于是,他們很快就聯想到,是蓬那為了掩飾帳目上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要殺人滅口。

“想到這些,他們會害怕,害怕蓬那父子貪心不足,還會把手伸向他們的利益,為了保護自己,不用我們說一句話,他們就會主動把蓬那趕下台。”

遙步緋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此時感覺,大概就是一個字——冷!

“害怕了嗎?我也是。原來陰謀可以這麼玩,可以殺人不見血,可以讓一群人發瘋。”水驀臉上流露出怪異的笑容。

過了很久很久,遙步緋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氣,怯怯的目光難以置信地盯住水驀,腦海中的形象,在這一刻完全改變了。

這個青年爽朗豪邁,還帶有文雅的學者氣質,一向都很正直,沒想從他的嘴里,竟能聽到如此狠辣陰毒的計策。

誘人豪賭、栽髒陷害、借刀殺人、混水摸魚,這些詭計都似乎與水驀的性格兜不上邊,然而卻偏偏出自他的嘴里。

水驀還在自嘲著:“想不到我會想出這麼陰狠的計謀?”

“的確是太意外了,我以前實在太小看你了,你這個深藏不露的家伙,說不定你是故意等機會把我騙上手,真壞,真壞!”遙步緋輕輕捶打著水驀的胸膛,眼中的傲氣再也不見了,這個男人讓她又敬又畏。

“還不是因為你,我可不喜歡天天想著這些東西,我甯願去修煉圖騰。”

“為了贖罪?”遙步緋抿嘴一笑。

“算是吧!用這種手段對付蓬那父子那類人問心無愧,單是毀在蓬吉阿手里的女子,恐怕就不在少數,殺了他也不算過分。要是換了其他人,我才沒空理你呢!”

“偉大正直的水驀先生,再陪我喝一杯吧!”

水驀其實心里一點也不舒服,淡淡地道:“早點睡吧!到了赤燃島,還有事情要做呢!”

“還有?”

“副主席安田武在那里有大片度假村,怎能不去拜訪一下?”

遙步緋眼前一亮,驚叫道:“難道你又要……”

水驀沒有回答,獨自走入臥室躺下。

“傻瓜,人家主動給你都不要。”遙步緋咯咯嬌笑,轉頭望向圓形的小窗,外面漆黑一片,倒映出對充滿期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