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四章 好戲開幕

頭疼的不只是水驀,連總統府的高官們也在頭疼,梨若突然表示不願與水驀當面對質,還要在水驀之後發言,這讓他們措手不及,氣得肺都幾乎要炸了!

而辦事不力的博海,自然又成了他們發泄的對象,這次就連牧羅也沒辦法保護自己的親信,也跟著數落了幾句。

博海雖貴為副局長,不過在這群人面前還是顯得身份低微,面對斥責也只能默默承受,心情糟糕透了,剛剛才被水驀戲耍了一通,又看到了梨若的冷淡,現在還被人指著鼻子大罵無能,心里實在有一百個不服氣。

最後,德卡羅尼出言為化解了圍,這個精明的老人深通世故,罵博海就等于罵牧羅,因此這件事只能讓牧羅去罵。

“好了,已經發生的事就不必多說了,這次大家都清楚看到了水驀的能力,我個人覺得,他的存在比那些鬧事的在野黨更具威脅,從現在開始,必須有專人研究水驀,要做到無論他做什麼,都有立即的辦法應對,免得雙像這次一樣手忙腳亂。”

博海騰的站了起來,憤然道:“交給我吧!我不會再輸他,絕對不會,我要盯住他每個細小的動作,如果他是狡猾的狐狸,我就是凶狠的狼。”

“好骨氣,斗志也不錯,這本來就是你的本職,交給你當然沒有問題,為了避免讓你分心,安全方面的事情先交給助理局長雅格爾去做,等事情完了,再交還給你。”

博海臉色一變,知道這其實是變相的懲罰,如果辦不好,權力就再也不會回到手上。

“我明白了,請您放心。”

德卡羅尼笑了笑,轉頭望向牧羅問道:“這樣的安排沒問題吧?”

牧羅瞪了博海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問題。”

德卡羅尼滿意地笑了笑,又道:“梨若提出的要求,我們根本沒有選擇,所以要因應這個變化而改變我們的作戰步驟,其實問題並不算太大,只要她肯出面說實話,就不會有問題了。”

克萊門特忽然插嘴問道:“博海,好不會突然又變卦吧?萬一到了聽證會上不肯說實話,我們可就麻煩了。”

話雖然難聽,但眾人都有相同的懷疑,就連牧羅也是如此。

博海拍著胸脯道:“不會的,我以性命擔保,她是個絕對信守承諾的人,否則水驀早就說動她拒絕出席,她只要答應去,就一定會說實話的,而且那也是她個人的信念,就算我們不讓她說,她也一定會說。”

牧羅很滿意博海的表態,含笑道:“這樣就好,其實大家也不必太擔心,梨若的父母不在羅莎群島,多少也是一種心理壓力。”

“很好。”德卡羅尼點點頭:“博海,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博海猶豫了一下,又道:“嗯!我這里有一個剛剛得到的新情報。”

“說吧。”

“記得上次的情報里說,甲未去香月參加葬禮,現在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消息,死的人好像是香月分部的總監,是被人槍殺的,殺手來自綠色之光,真正的目標是水驀。”

“綠色之光居然向天王山動手了,他們這是找死啊!嘿嘿,看來就快有好消息了。”克萊門特聽得兩眼發光,一旦甲府對綠色之光開戰,這個激進組織很快就會消失在世界上,沒有比這更讓他興奮的事了。

其他人大都抱著同樣的心態,認為是件好事。

牧羅問道:“消息從哪里來的?”

“水驀。”

“他?”牧羅有些懷疑。

“剛才我去北嶺山莊,是他對梨若說的,因為梨若還是綠色之光的內務部的副總干事,水驀擔心天王山甲府會遷怒于她,所以特地說明情況,勸她小心。”

德卡羅尼沉聲道:“無論天王山如何對付綠色之光,我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是可能,賣點人情給甲府八少,說不定日後有用。”

“水驀這小子剛剛拋棄一個大美人,居然這麼快又有了新目標,博海,于公于私,你可都要小心哦!”雷蒙露出壞壞的表情。

博海尷尬地不知如何回應,心里一再大罵水驀,這個男人無論在公在私,都對他構成巨大的威脅,仿佛是天生的冤家對頭。

忐忑與興奮,這大概就是聽證會到來時,政客們內心的寫照,誰都期待著聽證會後的新局面,無論是知名的還是不知名的,都想在這種混戰的時刻分一杯羹,然而他們也怕,怕自己站錯了邊,擔心自己會隨著失敗,而永遠消失在政治場中。

二十四號的一大早,國會大廈前已是萬頭攢動,天末亮,就有記者到場爭奪拍攝的好位置,采訪車停了一整排,單是到場的媒體同業就不下數千人,圍在國會大廈前的廣場周邊。

隨著紅日升空,國會的工作人員一一抵達,議員政客們也陸續進場,立即成為傳媒爭相采訪的對象。

這一早,水驀像往常一樣,六點半起跑步半個小時,原本離開的記者又再次聚攏在他家附近,畢竟這個證人的一言一行,都關系整個政壇的變化,但水驀卻只是跑步,什麼話也沒有說,回到家里吃完早餐後便帶著一大堆的資料前往國會大廈。


“學長,好多人啊!”甲未一臉興奮地指了指窗外。

水驀隔著車窗望向國會大廈廣場,汽車進入廣場引起的轟動,他都看在眼底,人群像是看到鮮花的蜂群一擁而上,鎂光燈閃個不停,甚至有不少記者拍打門窗要求訪問。望著那一張張緊張而興奮的面孔,他忽然笑了。

“學長,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在想,過一會兒他們拍到的照片,會不會還是個活人。”水驀聳聳肩輕松的笑著。

甲末頓時愕然,說不出話來。

“說笑而已,我也想多活個幾年,不過——”水驀看了看兩側車窗外,神秘兮兮地道:“也許有人正在瞄准我們。”

不大的車廂中,仿佛刮起子刺骨的寒氣,連司機也打了個冷顫,好不容易才控制好方向盤,而甲末此時也驚得臉色煞白。

“到了,下車吧!”

水驀整了整特意訂制的白色西服看上去清新活潑而又不失莊重。

記者們被國會的保安趕到了采訪區之外,因此水驀得以從容地走下車子,抬眼看了看黑壓壓的一圈記者,他微微欠身朝眾人行了一禮,然後走向國會大廈前白色的台階。

台階下的人並不少,除了安全局和警方的保安人員外,還有眾多沒有進入國會大廈的議員,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著,此時都把目光投向水驀,不禁被他展現出的風采折服。

“這小子好久沒出來了,今天一出現,就又成了世界的焦點,明天肯定是各大報章的頭版人物。”

“一個小學者混到這種地步,真讓人羨慕啊!”

除了羨慕,當然也有妒忌和敵視,一群站在台階左側的執政黨黨議員,都懷著敵視的心態,留意著水驀的一舉一動。

執政黨從上到下,都把這次聽證會當成兩年後大選的一道難關,平安走過這道關卡,執政黨依然會延續六十年無可動搖的地位。

而以自由陣線為首的反對陣營,也擔心他的立場,因此誰也沒有主動接近他,都在側目觀望。

面對各種各樣的目光,水驀保持著往常的笑容,輕松的就像逛超市購物般,任誰也看不出他的心里是何等的緊張。

記者無法靠近,因此水驀也不急著走入國會大廈,目光左右掃了一遍,一切都已落入心中。

“學弟,那些人不會失約吧?”

“他們說一定會到,我看不會有問題。”

水驀猛地回頭,一輛白色的加長型轎車,緩緩停在漢白的台階下,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記者們紛紛舉起照相機,等待遙步緋下的那一刻。

司機打開了白色車門,一名身穿粉紅色衣服的少女鑽了出來,雪玉般的肌膚、烏亮的黑發、俏麗的面孔、嫵媚的笑容,還是遙步緋又是誰?

嬌美中藏著氣度,高貴而又端莊、秀麗卻不失典雅,單論氣質,已不是兩個月前那個依然青澀的少女,而是變成了溫婉可親的成熟女性,渾身上下都透著懾人的魅力,讓人眼前一亮。

遙步緋仿佛靈犀一般,目光徑直落在水驀的臉上,四目相投之際,都露出會心的微笑,只有他們堅信兩是站在同一陣線的。

沒等水驀行動,幾名早已等候多時的自由陣線議員,立即迎了上去。

這些年過四十的議員面對遙步緋這樣的少女,也露出了近乎獻媚的笑容,行禮如儀自然不在話下,畢竟短短的兩個月間,這位美人已竄升至副主席的地位,雖然資曆尚淺,但在民間的影響力與號召力,早已超越了主席字田武,隱隱成為自由陣線的代表人物。

遙步緋還以高雅的笑容,一一點頭回應,那雍容華貴的氣質,讓面前這些大男人感動得幾乎想哭,可她自己知道,成功建立在水驀的智慧上,如果不是水驀的神來之筆,她現在也許還漂泊在不知名的地方。

“學長,不過去打個招呼?”甲未笑嘻嘻地調笑道。

“當然要,舊情人再度相會,多麼好的娛樂新聞啊!有免費宣傳的機會,怎麼可能不要呢?”

水驀微微一笑,下了台階,走到遙步緋面前朝她伸出右手,真誠地問候道:“小緋,好久不見,還好嗎?”

記者們彷佛都在等著這一刻,兩人就像金童玉女相會,這一秒內,所有照相機都閃爍出光芒,強烈的光芒,連原來燦爛的陽光也失去光彩。

遙步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水驀,評頭論足地說道:“好像胖了點,這個樣子很好,別再胖了,嗯,這身衣服不錯,我喜歡白色。”


水驀爽朗的笑道:“有安全局的朋友們保護,好吃好睡又好住,要不是天天跑步,恐怕早就變頭豬了。”

“甲未你也來啦!”遙步緋又朝甲未嫣然一笑。

甲不面對美女還是一如既往那麼靦腆,呐呐地應道:“我現在是學長的保鏢,所以……所以就來了。”

“小末弟弟還是那麼可愛。”遙步緋抿著嘴,咯咯一陣嬌笑。

甲未又靦腆地笑了。

水驀與遙步緋之間和諧的場面,立即引起周圍的猜測,議員們都在猜度,這兩人是不是真的分手,同時,也在猜測水驀在聽證會上,將會是什麼樣的姿態。

“兩位打擾了,請進場吧!”博海不合時宜地鑽了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水驀就像是一股永遠也無法抓住的電波,回蕩在空氣中。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家伙,辜負了一副好皮囊啊!小緋,我們會場再見了。”水驀一邊放聲大笑、一邊大踏步走上台階。

“這個家伙!”博海雖然看不慣他的樣子,但無可否認,此刻的水驀是全世界的關注中心,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深遠的影響。

聽證會在大廈的大議會廳舉行,那是一座由著名設計師卡爾波夫設計的大廳。

扇形的大廳氣勢宏大,最前端是高出半公尺的主席台,主席台下面,是一個獨立演說台,再下面,就是一塊不大的平地,也是大議會廳最近的區域,平地中央放著一張白色方桌,兩側各有一張一桌,後面坐著書記官以及各類職員。

扇面部分采用了影院般的階梯形,被三條台階分成四個區,都是青一色的灰色軟椅和原木色的長桌,桌上有投票器等設備。

會議廳里的人越來越多,漸漸把所有的空位都填滿了,與以往不同,今日的大議會里的氣氛明顯緊張,隨著水驀的到來,氣氛升到了最高點。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水驀彷佛君臨天下般踏入大廳,面帶微笑,溫文儒雅又瀟灑,從容中帶有自信,外表平和近人,又有一種令人生畏的氣勢。

“這就是我的戰場!”

水驀悠然環視四周,來這里的目標很明確,除了為自己辯白之外,更重要的,還是揭露聯邦政府不敢說的事情,讓全世界的都關注漸漸被人控制的秘境大陸。

他被大會議廳的護衛帶到書記官身後的一排長椅,這里是證人區,平時不用,只在類似聽證會的場合才開放。

“您請坐,會議開始時,議長會召你入席,到時候,你就坐到白色的桌子那里……”工作人員很有耐心地講解著聽證會的步驟。

水驀早就讀過了相關的資料,但還是微笑以對,眼睛則在打量著周圍,鬧哄哄的大議會廳其實與紛鬧的市場沒什麼區別,只是一個個西裝革履,披著華麗的外衣而已,但這些人的內心則未必比市井小販乾淨。

等到工作人員離開,他的目光又看向二樓,從遙步緋的臉上掃過後,落在甲未的身邊,那里坐著十幾個外表並不突出的人,他一個也沒見過,但他知道,這些人就是他的籌碼,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中,成為堅固的靠山。

九點整,巨大的時鍾“當”的敲響了,大議會廳的門砰然關上,一千六百位議員都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樓上還有無數記者與旁觀賓客,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望向步上主席台的議長耶卡琳娜女士。

耶卡琳娜是位雍容華貴的貴婦型政客,圓嘟嘟的臉、小小的眼睛,紅光滿面的臉上帶著輕輕的笑容,看上去很和善,樣貌和氣質也是她能坐上議長位置的原因之一。

耶卡琳娜走到主席台上坐下,拍了拍話筒,用她略有磁性的聲音說道:“本次聽證會由安田武議員提出,八百七十三位議員附議,人數已過半數,因此召開本次聽證會,我宣布聽證會開始,請動議者安田武議員首先陳詞。”

隨著安田武肥大的身軀從座位上站起來,熱烈的掌聲立即從左側響起,這個壁壘分明的大廳里右側的是執政黨的議員,左側是在野黨的議員。

安田武挺著大肚子走到演講台上,高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揮著拳激昂說道:“各位議員,全世界面臨著巨大的危機,這個危機的根源並不是經濟,也不是災害,而是來自執政黨本身,來自總統府內的執政者。”

“他們為自身的利益而欺騙大眾,本人動議召開這次聽證會的原因,完全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將來,為了億萬人民的幸福……”

單聽這開頭的幾句,安田武簡直就是上天派來凡塵的救世主,將要拯救全世界的人民脫離苦海,水驀越聽越覺得可笑,眼前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鬧劇。

在野黨要證明執政黨欺瞞大眾,從而打擊他們的聲望,而執政黨要反擊在野黨誹謗,與其他的政治事件沒有太多差別,唯一的區別,大概是關鍵證人都沒有政治傾向,而是站在秘境大陸的立場說話。

“這些家伙不愧量政治老手,還真能吹,什麼事都能扯上億萬人民的社稷福祉,真是恬不知恥啊!”

他笑著瞟向設在兩個角落的攝像機,那兩個鏡頭正把大廳內的一舉一動向全世界直播,所以安田武才會表現得如此慷慨激昂,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擱在演講台上。

安田武說完之後,議員們一個個走上演講台,同樣慷慨激昂地陳述自己的意見,然後又在熱烈的掌聲中回到了座位,如此循環往複,幾乎是一場拉鋸戰,因為在場的每個從都很清楚,證人的出場才是最關鍵的一刻,之前都只不過是個儀式而已。

一個小時後,水驀的名字終于出現在耶卡琳娜的口中。

“現在請證人水驀坐到證人席。”


這話一出,大議會廳內的空氣突然間凝固了,近兩千對眼睛不約而同望向水驀,如果說目光能吞人,他大概已經被吞噬無數次了。

水驀淡淡一笑,起身整了整衣服,從容地走到白色方桌後面,朝議員席坐下,就像戰斗機師坐上了他心愛的飛機,准備面對激烈的空戰。

“請證人宣誓。”

“我水驀以正直之心在此宣誓……”水驀看了一眼桌上那塊金色的鐵牌,上面刻著幾行宣誓詞,用一種平緩無力的聲音淡淡地念了一遍,眼睛卻一直瞟向面前黑壓壓的人群,在場這一千六百名議員,都經曆過這種宣誓,然而真正放在心上的沒有幾個。

耶卡琳娜點點頭,目光掃了掃左右兩位副議長,淡淡地道:“按照聽證會議程,我是本次聽證會的主席,現在由我發問,請水驀先生盡量回答。”

“是。”水驀知道這場戰爭剛剛進入序章,更緊張刺激的場面還在後面,深深地吸了口氣,使情緒完全平靜下來。

耶卡琳娜翻動手上厚達數百頁的資料,問道:“水驀助理部長,安田武議員召開聽證會的理由,是環境部和總統府對民眾欺瞞真相,環境評估報告是他們自己捏造的,並非經過正確的評估步驟,意圖繞過正規的評估機構,從而得到開發秘境大陸的合法依據。

“根據環境部提交的說法,你是考察團的副團長,也是環境評估報告的負責人之一,請你說說這份環境評估報告的來曆好嗎?”

水驀微微一笑,不答反問:“我根本沒有隨考察團進入秘境大陸區域,叫我來說明似乎不太吧?該去問克萊門特部長或是馬卡略教授,或考察團的團長鄭文也可以。”

嘩然聲四起,尤其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小黨派議員。

耶卡琳娜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看穩坐官員區的牧羅等人,又問:“你是說,你不是考察團的成員?”

“曾經是,但在羅莎島被克萊門特部長和馬卡略教授趕了出來,然後,我就回到了香月訕,這一點應該可以查到。”

他轉頭看了看政府官員席上面色鐵青的克萊門特,揚聲道:“還有一個月,我才滿二十二歲,雖然拿了一個博士學位,但也算不上什麼資質,在學術界內更沒有任何地位。

“克萊門特部長明明在羅莎島把我趕出了考察團,怎麼又給了我一個副團長的職位?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所有的目光唰的移向克萊門特,雖然克萊門特早有准備,但被這麼多惡狼盯著,臉色還是難看到了極點,只是礙于牧羅和德卡羅尼的囑咐,硬撐著沒有發作。

自由陣線、團結聯盟的議員,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水驀一開口,就向環境部長發起了攻擊,立場再明顯不過,都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全身都舒泰極了。

“肅靜——水驀,這麼說政府的環境評估報告是捏造的?”

“我不知道這份報告是怎麼來的,答案只能請部長先生回答了,反正我這個副長名不符實。”水驀輕描淡寫地,就把責任推到了克萊門特頭上。

克萊門特不但承受了議員們質疑的目光,還要承受牧羅和雷蒙這些戰友的責怪目光,為了出口惡氣,把水驀的名字加入了評估報告,想讓億成為環保團體泄恨的目標,沒想到適得其反,還鬧到現在這種尷尬的地步,心里即使火冒三丈也發作不得。

牧羅和雷蒙等人交換了眼色,透過目光中,同時罵出了兩個字——“蠢貨”。

耶卡琳娜謹守著空止的立場,面無表情地繼續發問:“這麼說,環境部這份報告本身就存在欺瞞行為?”

“單以那份名單來說,虛假是無庸置疑的,至于是不是欺騙大眾另有目的,我相信將來自有定論,但是把這麼一個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克萊門特部長閣下的用意實在讓人費解,有人說,是因為部長先生憎恨我,所以故意要把我的名字放進去,讓天下的環保團體都把我視為敵人——”

水驀此刻就像只惡毒的水鬼,死活都要拖著克萊門特下水,根本不在乎他的反應:“當然,我沒有證據,所以一直等待部長先生的解釋,可惜到現在還是無法如願。”

“你胡說!”

克萊門特的忍耐畢竟有限,終于隱忍不住發出了咆哮聲,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同情的目光,落入旁人的眼中,就像是一頭病貓,甚至連執政黨的陣營,也用眼神表達對他的不滿。

“部長閣下,還沒有輪到你發言,請你保持肅靜。”

“知道了。”克萊門特感到孤立無援,也不敢再鬧了。

耶卡琳娜沉聲道:“嗯,關于這一點,稍後我會請部長先生對質,現在還是回到主題上,請你說說,從加入考察團到離開之間發生的事情。”

水驀整了整一下思緒,以一種平淡的口吻,道出了所有與考察團有關的事情,從加入考察團到漢丘的爆炸事件、海上謀殺案、再到羅莎大鬧會場,他憑著出眾的口才,把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故事中,聽得津津有味。

耶卡琳娜不時提出各種相關的問題,水驀也一一回答,然而,這番四平八穩的對話中,並沒有再次向政府發起攻擊,他平和的態度,讓議員們又開始懷疑他的立場,畢竟政府官員不能插嘴,是水驀發動攻擊絕佳的機會,可他卻白白浪費了。

如此一問一答,轉眼已接近十二點,耶卡琳娜宣布午餐休會,一大群人才怏怏地離開了大議會廳,臉上都帶有期待的神色,因為他們知道,聽證會絕不可能如此簡單,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面。

官員席上的牧羅急急忙忙帶著部長們離開,水驀早上的姿態明顯他們不利,矛頭也指向克萊門特,形勢遠比想像中要險峻,因此不得不利用午餐時間商議下午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