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二章 奇妙心跳

「好重的殺氣﹐是敵人!」戈林大聲提醒同伴。

「科爾﹐保護部長大人﹐粗重的工作交給我們就行了。」流水未央輕蔑地掃了水驀一眼﹐大踏步走向黑壓壓的人群﹐大聲喝道﹕「我是流水宅當代少主流水未央﹐不想惹麻煩就給我滾開。」

厚厚的人牆突然向兩側散開﹐呈半月形包圍營地﹐人數的優勢越發明顯﹐水驀目算了一下﹐來了不下兩百人﹐衣服打扮與圖騰師訓練基地的大同小異。

水驀一聲不吭地站在後方冷眼觀望﹐流水未央的威名似乎有些震攝力﹐然而隱形王國既然花了大氣力把甲氏兄弟調開﹐又動用了如此龐大的隊伍﹐目的無非是要摧毀基地﹐使天王山甲府沒有立足之地。

流水未央也被對手的數目嚇了一跳﹐流水宅雖然威名赫赫﹐他這個少主也飽受各方的推崇﹐可平生從未遇上過如此惡劣的局勢﹐臉緊緊地繃著﹐不露聲色地淡淡說道﹕「秘境大陸是強者的世界﹐人多沒用﹐兔子再多也斗不過猛虎。」

話音剛落﹐他左手急揮﹐撒出一片片冰晶符文﹐站位突前的一名中年男子措不及防﹐立時被冰封住了身子﹐動彈不得﹐變成了一尊人體冰雕。

迅雷不及掩耳的攻擊引起了一片贊歎﹐水驀看了也不禁連連點頭﹐這位少主果然名不虛傳﹐單是這一手就足以震攝當場﹐然而氣勢上的優勢並不代表勝利﹐為保萬全﹐他悄悄地走到戈林身邊。

「戈林﹐上船通知一聲﹐讓李浩把船駛離碼頭。」

戈林微微一愣﹐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流水未央﹐喃喃問道﹕「有這個必要嗎﹖」

水驀不便說出對流水宅的懷疑﹐淡淡笑道﹕「我們人太少﹐萬一走漏了眼﹐讓他們派人登上船﹐後果可就麻煩了﹐我看這兩百多人似乎都是圖騰師﹐無論實力如何﹐李浩和水手們都無法抵擋﹐不為我們自己考慮也要為他們的安危考慮﹐人家千里迢迢把我們送來﹐我們必須負責他們的安全。」

戈林被他說的無言可辯﹐抬眼又看了看敵陣﹐然後飛快地撲向了碼頭﹐但他的舉動還是被對手發現了。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一名像是領頭者的白衣男子指向戈林大喝。

這批圖騰師明顯受過訓練﹐命令剛下﹐最邊緣的幾名圖騰師立時竄了出去﹐各式圖騰力量也一起襲向戈林。

草圖騰師用「草.地纏」將地上的青草變成了活動自如的手﹐抓向戈林的腳踝﹔隼圖騰師騰飛半空﹐用圖騰技「隼.俯鋒」襲擊戈林的背部﹐而風圖騰師的「風.旋落」在戈林身邊形成了四股小旋風﹐以風力限制他的形動速度﹐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眨眼之間﹐戈林的身子就被陷在了當地。

「好快啊!」

科爾等人看著無不大吃一驚﹐高明的圖騰師不是沒有見過﹐但配合如此默契的團體作戰極為罕見﹐仿佛就像一個人在行動。

「上去幫忙﹐快!」

哈撒兒的叫聲剛落﹐戈林的周邊忽然凝成出現了一片冰花﹐旋風被冰凍個﹐靈動的草手也被冰住了﹐身子空中的隼圖騰師被寒冷包裹﹐重重摔在地上﹐完美的圍攻在一瞬間被完全破解了﹐變化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大少﹐好手段!」科爾五人不約而同露出狂喜之色。

注意力也在瞬間移回了流水未央的身上﹐這位才二十八歲的男子背著雙手傲然站在原位﹐腳下沒有移動半步就把戈林的危機化解了﹐修長的身子散發出飄逸之氣﹐風采瀟灑﹐自信完全展現在俊秀的面孔上。

水驀看在眼中也不禁暗暗豎起了拇指﹐流水宅的大少果然不同凡響﹐有他在此也許還能支撐在甲氏兄弟回來。

「好高明的冰圖騰!流水宅果然名不虛傳。」白衣男子氣得臉色鐵青﹐冷冷地掃視著流水未央。

流水未央傲然一笑﹐指著鼻子喝道﹕「你們的對手是我﹐不是他們﹐別找錯了對象!」

白衣漢子緊緊盯著流水未央的眼睛﹐極度自信的目光透著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讓敵人膽寒﹐因而深深地意識到如果不鏟除了此人﹐此行的目的將會嚴重受阻﹐一但甲府弟子大舉回歸﹐自己這兩百人只怕連退路都沒有﹐想到此處﹐臉上忽然露出猙獰的笑容。

「上!」

二百名圖騰師同時發出了咆哮﹐巨大的聲勢回蕩在海灣處﹐也震撼著為數不多的對手。霎時間﹐若大的營地變成了圖騰的展示會﹐各式圖騰都以其特別的形態呈現在大地上﹐異常地眩目。

巨大的壓力突然襲來﹐水驀幾乎感到窒息﹐半年前他也還遇綠色之光的包圍﹐然而那些都是心地純良﹐可以用正義感化的人﹐而眼前這些陌生的面孔上只有敵意與仇恨﹐只有武力解決。

「戈林﹐快!」

清嘯喚醒了科爾等人﹐不約而同看了他一眼﹐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鎮定沉穩﹐都十分佩服。

水驀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在這種環境下唯一的作用就是保持鎮定和沉穩﹐讓同伴們不安的情緒得以穩定﹐這樣才有生存之路。


「別慌﹐四少他們一定會及時趕回來﹐我們要做的只是撐到那一刻。」

堅韌不屈的性格感染了身邊的同伴﹐就連流水宅的人也瓜目相看﹐流水未央更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著極其複雜的含意。

「高翔﹐給我拼死守護部長先生﹐他如果受半點傷﹐你要陪我修練三天三夜。」

「大少放心﹐傷不了半根頭發──兄弟們﹐都聽到了﹐陪大少修練三天三夜可是要命的事﹐都給我小心點!」

高翔是流水宅的一級圖騰教官﹐雖然年過五十﹐看上去依然精神炯爍﹐也是這十五人小隊中地位僅次于流水未央的領袖﹐一手云圖騰享譽圖騰師界。

水驀只是淡淡一笑﹐流水未央此舉既是保護又是示威。

白衣男子在也看著水驀﹐眼神卻截然不同﹐凶狠﹐敵視﹐還有濃濃的殺氣﹐冰冷的聲音從耳縫間一點點擠出。

「殺!給我全殺了!。」

「嘿嘿!殺人之前還是留意自己的小命吧!『寒冰.刺骨』」

流水未央仰天清嘯一聲﹐雙臂同大鵬展翅般張開﹐雙手落下晶瑩的冰碎狀物體﹐片刻間左右兩側的地面各出現一個六角形的白色圖案﹐圖案中央有錐形的物體﹐隨著圖騰力量發動而射出晶瑩的白光﹐就像是陽光下的冰晶﹐反射出奇妙的光芒。

空氣驟冷﹐陣陣寒意穿過衣服直透骨髓﹐正准備圍攻的圖騰師們都受到沖擊﹐隨即把目光移向﹐原本綠草茵茵的大地被一層白冰罩住﹐陣陣白氣上浮﹐在接近地面的空間形成極小的冰刺﹐隨著白氣四處飛舞﹐襲向攻擊范圍內所有的敵人。

「流沙.陷」白衣男子像是會縮地術一般﹐身子一晃就出現在流水未央的側面﹐腳剛落地﹐原本綠草茵茵的大地立時被湧起了流冰﹐一直伸向流水未央的腳下﹐冰罩。

「大地圖騰﹖實力不錯﹐不過和四少比還是差一點。」流水未央左腳一跺﹐剛剛軟化的地表再次被冰封住了﹐「流沙.陷」的力量也被完全扼殺。

傲氣十足的批評讓白衣男子極度不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心里卻不得不承認實上的差距。

「先把這小子宰了﹐快!」

百名圖騰師立即撲向流水未央。

高翔看著有點不安﹐流水未央雖然實在強大﹐但實戰卻不多﹐平時都是與人切磋比試﹐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面﹐擔心他的應戰准備不足﹐回頭看了看被科爾四人包圍的水驀﹐突然喝道﹕「大家都上去幫少主!」

流水未央笑了笑﹐淡淡地道﹕「不必了﹐你們看熱鬧吧!圖騰力量強弱分明﹐我不會讓一群兔子咬死。」

他的自信感染了所有的同伴﹐高翔臉上憂心忡忡的神色消失了。

水驀從不懷疑流水未央的實力﹐擔心的只是流水宅的背景﹐在這個敵我難分的時代﹐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敵人﹐即使他曾經幫助過自己﹐就像琴伯一樣。

可惜這里不是擂台﹐敵人也不是武士﹐流水未央的強大只是讓他們心里生畏﹐卻沒有動搖他們執行命令的決心﹐當流水未央被上百人圍攻之際﹐其它人也沒有坐著看熱鬧﹐一個個如狼似虎地撲向營地﹐最外圍的幾個帳蓬很快就燒著了。

「水驀﹐你在中央指揮﹐我們去守帳蓬!」看著帳篷火起﹐科爾等人眼都紅了﹐沒等水驀說話就撲向了敵人。

以高翔為首的十五名流水宅弟子見狀也沖了上去﹐拼命攻擊放火的人﹐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水驀知道混亂的局面對已方最不利﹐對方人多﹐隨時都可以抽出人手放火燒帳篷﹐眉頭擰頭了一個疙瘩﹐唯一欣慰的就是李浩沒等戈林到達就把船駛離了碼頭﹐讓一群追到碼頭的圖騰師只能望水興歎。

「水驀﹐小心左邊!」

水驀的注意力都在碼頭上﹐聽到叫聲才下意識朝左側望去﹐赫發現一支帶著黑光的弩箭穿過人群朝他的左肋狠狠地射來﹐速度快如閃電﹐根本無法躲避﹐腦海中只出現了一個念頭──「完了」

噗的一聲﹐弩箭破開左肋的皮肉﹐濺起一片血花﹐劇烈的痛楚沿著神經一直鑽入大腦﹐身子猛地顫了幾下﹐然而奇怪的是弩箭並沒有鑽入內腑﹐在插入身體的一剎那突然消失了前進的力量﹐但箭身的黑光則在傷口周圍留下了一個圓形的黑色飛箭圖案。

水驀愣了一下﹐感覺到箭頭沒有深入腑髒﹐不禁有些奇怪﹐低頭看了一眼﹐傷口血如泉湧﹐留出的竟是黑色的血液﹐忽然領悟到這只弩箭附著了圖騰之力﹐除了本身的箭傷還能引導血流留出﹐可謂邪惡之極﹐不禁大驚失色﹐如此流血只怕五分鍾都撐不了﹐死亡的陰影突然籠罩全身。

難道就這麼死在這里﹖

他看了看周圍﹐所有的人都在激戰﹐根本沒有解救的時間﹐心頭一陣冰涼﹐身子仿佛被放進了冰箱﹐傷口的疼痛也剎那間被死亡的危脅替代了﹐無助地望了一眼扔在身邊的雞血石﹐這塊原本寄托了無數期望的圖騰之石終究還是不能發揮力量。


看來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心空了﹐神空了﹐思緒一片空明﹐一切意識都在死亡的陰影籠罩下變得空無﹐對于一個等待死亡的人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忽然﹐一陣奇妙的心跳傳入意識中﹐很有節奏﹐很有規律。

水驀驀然一驚﹐然而被牽動的思緒又將這種感覺抹去了﹐出乎學者的好奇心﹐他居然忘卻了自己的傷勢﹐全力讓自己的思緒轉入一種非生非死的空明寂靜狀態。

漸漸地﹐心跳感再次躍入意識﹐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只有在這種極度平靜的狀態才能微微感覺到它的存在與變化。

這是甚麼感覺﹐好奇怪啊!

所有的注意力都專注在微弱的感覺中﹐忘卻了流血﹐忘卻了傷口﹐甚至也忘卻了周圍有二百多人正在激戰﹐他已經進入了完全忘我的境界。

不知不覺中﹐胸前突然浮現出淡淡的光芒﹐傷口邊緣的黑色印記漸漸淡化了﹐直至完全消失﹐而流血的情況也有了明顯的好轉。

就在此時﹐另一只帶著黑光的弩箭破空而來﹐狠狠地射向水驀的心口﹐意圖致他于死地﹐然而令偷襲者感到驚訝的是﹐弩箭箭尖剛剛突破了衣服就失去了力量﹐垂落在水驀的腳邊。

看到這一幕的不只是偷襲者﹐還有拼全力撲向水驀的科爾﹐瞥見水驀的傷口噴出黑血時便知道他中了圖騰力量﹐危在旦夕﹐急得仿佛烈火焚心﹐撲過來也只是盡人事﹐沒想到竟會看到這一幕﹐手無縳雞之力的水驀讓難以置信地化解了偷襲。

真神了!他是怎麼化解的﹖是圖騰﹖不﹐不可能﹐否則不會一點力量都感覺不到﹖可除了圖騰還有甚麼力量能化解圖騰技的攻擊呢﹖而且他的傷口居然不再流血﹐真是奇跡啊!

現實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機會﹐對手龐大的攻擊迫使他不得不全心應戰﹐只是偶而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水驀﹐觀察他的動靜。

水驀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泥塑木雕一般﹐動也不動。也許是他的幸運之日﹐一開始倒是有不少人以他為目標﹐可是見了他的這種反應都覺得不堪一擊﹐隨即把目標轉向實力最強﹐氣勢最盛的流水未央。

「噫!傷口居然不流血了!連黑色印記也沒了﹐這是怎麼回事﹖」神智清明的水驀這時才發現自身的變化﹐不但沒有因流血而死﹐反而化解了所中的圖騰之力﹐心里既是驚喜又是好奇。

「水驀﹐別發愣了﹐小心。」

科爾的大叫把他拉回現實﹐抬眼看了看戰況﹐著實吃了一驚﹐戰場的態勢可謂是涇渭分明﹐流水未央的身邊圍了至少百名圖騰師﹐火光水柱﹐雷聲風嘯﹐蟲鳴獸嚎﹐簡直就是圖騰技的展示場﹐流水未央被這些眩目的圖騰技包裹﹐根本看不到身影﹐只是不時地伸出許多冰刺冰柱反擊圍攻者。

而在另一邊﹐十五名流水宅弟子與大約五六十名敵人混戰在一起﹐單論個人實力與科爾等人差不多﹐配合卻有些不如﹐但還是憑著絕對的實力壓制了對手。

科爾五人分成兩攤﹐哈撒兒移向碼頭去接應戈林﹐而科爾三人則圍在水驀的身邊﹐防止再有偷襲者。

水驀雖然不善戰﹐卻有過人的洞察力﹐很快就洞悉了整個戰局﹐成敗在于流水未央能撐到甚麼時候﹐一但他倒下﹐其它人就不攻自破﹐這也是對手用百人圍攻的目的﹐希望擊殺最強者﹐然而便可控制局面。

「科爾﹐往碼頭走!」

「為甚麼﹖」科爾愕然回頭看了一頭﹐發現水驀的臉色雖然很蒼白﹐但目光如炬﹐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無畏決然的氣息﹐仿佛剛從死地重生。

「流水未央不知還能撐多久﹐我們這邊必須取得決定性的戰果﹐舒緩他的壓力﹐流水宅的那十五人自成一組﹐我們不用擔心﹐我們要做的就是發揮團體作戰的力量。」

科爾欣然點頭﹐轉頭朝阜清和列卡泊施了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開始朝碼頭方向移動﹐秘境大陸幾番作戰使他們之間形成了真正的默契﹐連手作戰更有效率。

水驀在三人的護送下慢慢進行﹐宛如大海中的一葉偏舟﹐隨波﹐似乎沒有任何可以自主的力量﹐隨時都會舟沉人亡﹐因此科爾等人都顯得極為焦憂不安﹐不時地把目光掃向他﹐以確認他的安全。

敵人們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聰明地選擇有限度的攻擊水驀﹐使科爾三人建立的防禦體系出現破綻。

偶而也有散亂的圖騰力量沖到水驀身上﹐但都沒有留意下傷害﹐最多只是把衣服燒出一個洞﹐或是撕下一小塊。見到這種況﹐所有的人都以為是科爾三人化解了圖騰力量﹐以至于保全了水驀的安危。然而﹐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都沒有發現水驀的身上發生的微妙的變化。

被撕出幾個大口子的上衣下﹐一個圖文符號重複出現在胸口中央﹐圖文符號很有節奏的一隱一現﹐現身時發出肉眼幾乎無法察覺得微光﹐若是水驀能看到這個圖文符號一定會極度驚訝﹐因為這個圖文符號與雞血石上的圖騰畫完全一樣。

心頭﹐那種微妙的心跳感再次出現﹐就像一個小蝌蚪在水里跳躍。

又是這種感覺﹐難道是剛才那一箭的附著了甚麼力量﹖可為甚麼又不流血了﹖


此時的水驀依然無法相信是自身的圖騰力量在發揮作用﹐因為那種感覺實在太弱了﹐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疑幻似真的感覺自然無法證明甚麼。

戰斗依然持續者﹐更多的帳篷被點燃了﹐營地內火光沖天﹐黑煙滾滾直升天際﹐空氣中除了海水的腥味外又多了些焦味和煙味﹐嗆人鼻息。

科爾五人氣得眼珠子都紅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吞噬了一個又一個帳篷。

「不要分心﹐帳篷是保不住的﹐讓他們燒吧!這些黑煙也許會是不錯的信號﹐四少他們如果看到一定會趕回來。」

水驀依然很平靜﹐與戈林和哈撒兒的成功會合使這五人的戰斗力大增﹐極有默契的攻防體系漸漸形成﹐尤其是阜清的霧圖騰把碼頭一帶變得迷霧重重﹐迫使敵人不得不小心進攻﹐因此敵人雖多也無可奈何。

營地﹐被百人攻擊的流水未央終于釋放出自己最大的強大的冰圖騰技──「冰.封域」﹐以他的身子為中心﹐直徑二十米的地域都變成了冰雪之境。這美麗的冰雪世界一片晶瑩﹐然而無論是天下還是地下都透著刺骨般濃烈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地上遍是銳利的冰刺﹐橫指豎插﹐讓人幾乎無立足之地﹔低空有一大團碎小的冰刀飛舞﹐來回往複﹐沒有規矩可循﹔頭頂上是一片冰霧﹐視線降至了零點﹐極寒的力量能把人封死。若大的空間被完全封死﹐這是寒冰之王的世界﹐神聖不可侵犯﹐任何侵入者都會受到寒冰無情的攻擊﹐直到他們戰死或是離開。周圍這百名圖騰師雖然都有不俗的實力﹐但與流水未央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看到如此景像都不禁發出驚歎聲。

「副總監﹐這小子實在太強了﹐被我們這百余人圍攻了這麼久才施展出真本事。」

「嘿嘿﹐不必擔心﹐這圖騰技雖然很強大﹐卻沒有主動攻擊性﹐只要不進入那個區域就不會有麻煩﹐到了這種時候他才施展出拿手絕招﹐我看不是早就准備﹐而是力量將盡﹐所以想拖延時間。」

「既然如此﹐我們先把其它人宰了再說!」

凶狠的目光隨即掃向另外兩個戰場﹐流水宅的十五人應付五六十名敵人占了優勢﹐科爾五人也把碼頭變成了迷霧區﹐迫使攻擊者每每退出迷霧之外。

水驀的視線被迷霧所摭﹐看不到外面的變化。

危險迫在眉睫﹐眼見流水宅的十五人將要被圖騰力量的洪流吞噬﹐大地忽然震顫了﹐震得山搖地動﹐正在奔跑的人們大都站立不搖﹐搖搖晃晃地摔了幾個跟斗。

「發生地震了嗎﹖」摔倒的人們都在想著同樣的問題。

科爾等人同樣感覺到地震﹐反應卻截然不同﹐不約而同露出狂喜之色﹐因為他們知道只有甲卯的大地圖騰才能展現出如此威力。

「一定是四少回來了﹐我們援兵到了!」

水驀長長地舒了口氣﹐甲卯的回歸必然意味著大部隊的回歸﹐敵人的雕虎離山之計也就失敗了﹐神經突然放松後﹐一頭暈眩感襲上了頭﹐身子晃了兩晃後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失血過多的後遺症此時才顯現出來。

「你怎麼了﹖沒事吧﹖」看著過于蒼白虛弱的臉色﹐科爾很擔心他的健康﹐剛才那種流血的樣子能把人嚇死。

水驀搖了搖頭﹐手捂著傷口苦笑道﹕「大概是流血過多吧!坐一會兒就沒事了。」

白衣男子也是修練大地圖騰的高手﹐很清楚這種不規則的地位意味著甚麼﹐如此頻率的震顫他也做不到﹐由此可見來者的實力﹐臉色刷的白了﹐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懼色。

甲卯回來了﹐望著被焚的營地﹐臉上再也沒有了優雅纖柔的笑容﹐銳利的目光中透著濃烈的憤怒與殺氣﹐以一手「大地.震顫」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地動山搖一直持續下﹐敵人們爬起來又再次摔倒﹐迫使他們紛紛向外圍逃竄﹐營地內很快就沒人了﹐只剩下流水未央一個人。

「四少﹐好久不見!」

「一會兒再說﹐先動手!」甲卯朝他點點頭示意﹐然後再次撲向剛剛站穩腳跟的對手﹐但搶先出手的卻是從後趕來的甲午。

甲午反應更加激烈﹐狼漬的營地就像是一團烈火燃燒著全身的血液﹐眼珠子立時就紅了﹐大吼一聲就如猛虎下山般沖向戰場。

「該死的混蛋﹐我要劈光你們!紫電.龍騰!」

紫光破土﹐組合成紫光之龍騰飛半空﹐龍身閃爍著強烈的電花﹐形成一圈又圈的光韻散落地表﹐召引出有靈的電光﹐倒卷般飛躍升空﹐在地面上形成強大的紫光之陣﹐刺激著每一個敵人的神經。

「『紫電.龍騰』﹐快避開﹐快啊﹐不能該電光沾身!」

電圖騰師們發出了巨吼﹐卻無法改變同伴們的命運﹐因為他們所面對的攻擊不只是甲午﹐就在他們想避開紫光之陣的時候﹐大地忽然伸出無數土牆﹐瞬間就形成了一個沒有屋頂的房子﹐四面土牆堅如盤石﹐讓被困的圖騰師們無處可逃。

與此同時﹐天空又多了一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