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那先太子妃,她真的有孕了麼?"
小翠自認為自己的聲音很低,不會引人注意,殊不知身後幾個高手"親隨"正支楞著耳朵聽著呢,她聲音雖然低,可想要瞞過像紅岩嬌嬌那樣的高手還真有點兒困難,更別提蕭太後那個正兒八經的高手了!
是以,雖然能夠聽清,眾人的腳步還是加急了些,往顧長生靠近了些,想要聽個究竟.
顧長生聞言對著小翠挑了挑眉,一臉痞痞的開口,"好奇心害死貓."
丫的,能不能不要這麼好奇?那畢竟是妖孽他媽不是麼?
顧長生往身後瞄了一眼,好吧,不遠不近的綴著許多人,美其名曰保護,其實,就是放風!
嘖嘖……上京風景這邊獨好啊!
周臨帝的座上賓,全在這一條尋常街道上紮堆逛街了!
小翠吸了口氣,看著一旁冷臉的韓秋,分外利索的抹了把臉,對著自家娘子開口,"奴婢就當一天貓!"
當貓總比被好奇心害死強,左右她又不能真的變成貓!
小翠這個帳算的很清楚明白,當然,作風也很有幾分被自家娘子傳染的感覺.
顧長生聞言,當即就瞪眼了,她身邊這些個人,真的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這怪誰?
"那你先給老娘喵一個!"顧長生很干脆,作為一個左右好奇心的人,她要有身為事兒主的譜!
"噗哈哈!"小肉包趴在自家娘親肩頭,很不厚道的捂著小嘴巴笑,肉嘟嘟的小臉都快擠一起去了,尤其是看到小翠姨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小肉包笑的更歡活了.
重回上京,小肉包沒有自家娘親那般的唏噓,有的只有處處好奇,感覺什麼都好玩兒.
"娘子……"小翠是真的快哭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
她家娘子,絕對又抽了.
抽了的某長生很無辜,她做啥了?她忙里偷閑逛個街還要喬裝打扮,這一群人還非要讓她想那些個不開心的事兒,怪她咯?
"當貓就要有當貓的自覺,你就喵一個."韓秋看了小翠一眼,一如既往的冷著臉,難得的開口說話.
小翠聞言,臉色一黑,她雖然是個丫頭吧,可她好歹是個有節操的丫頭啊!
"來人,回去宮邸,記得給翠姑娘抓一窩小老鼠."紅岩嬌嬌對著身後的親隨揮手吩咐,複又轉頭,看向氣呼呼的小翠,腆著笑臉開口,"以示對翠姑娘的犒勞!"
走在前面的顧長生聞言,都連連搖頭,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她家小翠,真慘!
這群人,得有多好奇?
大街之上,人頭攢動,尤其是在南皇入京帶來的余波刺激下,到處都人聲鼎沸,顧長生這一行人做尋常人打扮,而且刻意的丑化過後,倒也不引人注目.
終于,在小翠進退維谷,不知道要不要接自家娘子的招時,做慈祥老奶奶打扮的蕭太後看不過去了,瞄了韓秋和紅岩嬌嬌一眼,分外正直的開口,"你們太不厚道了,怎麼能這麼逼人家翠姑娘?"
小翠聞言,頓時感激涕零的將頭轉向蕭太後,美麗的大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感動.
顧長生回眸,就看到自家單純的丫頭一臉感動的不要不要的模樣,又想了下蕭太後的坑爹潛質,不由得搖了搖頭,對自家丫頭抱有十二萬分的同情.
果然,小翠那邊還沒感動完,蕭太後又有動作了,她老人家抬手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分外贊賞的開口,"從大促出發,為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你就勉強的當上一回貓,回頭,老身讓人給你弄一窩小老鼠,黃金的!"
那語氣,要多豪邁,就有多豪邁!
小翠聞言,霎時間心底淚流三升.
而顧長生則霎時間回眸,目光灼灼的看向蕭太後,眨著一雙大眼睛開口,"黃金老鼠給我,我說!"
黃金啊!她稀飯!
顧長生一如既往地貪財!她覺得,能滿足大家好奇心的是她,這黃金老鼠本就該是她的,雖然,她不想當貓!
而且,她還真沒想著真讓她家單純的小翠學貓咪叫!
得!人財兩得了她,她家小翠當即將感激的小眼神轉向她了有沒有?
"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富有的人嗎?"蕭太後對顧長生的貪財嘴臉,表示了深深的鄙視,身為南皇,囊括南疆巴蜀和南陳,還一手獨攬她北國遼東,試問世間,還有誰比眼前這個貪財的女人更富有?偏偏,這個富有的女人,還是個為富不仁的!
一窩小金老鼠,都能看得上眼,沒的掉價!
可是顧長生絲毫沒有掉價的感覺,她很理直氣壯的昂著脖子,"誰還嫌銀子多?多多益善啊!"
嘴里這麼說著,顧長生看向蕭太後的眼神里,就分外的不懷好意了,她覺得吧,她家妖孽洗劫遼東可能洗劫的還不夠徹底,要不蕭太後也不會這麼財大氣粗不是?
張口就是金老鼠啊!她這個貼身監視隨時准備敲自己悶棍的"跟班",家底還真是蠻厚的,往後可以盡情的敲詐了!
蕭太後被顧長生看的一陣兒毛骨悚然,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老臉抽了抽,利索的退後了一步,不敢言語了.
"娘子,你還沒說先太子妃,她到底有孕了沒?"被金老鼠那麼一打岔,所有人都有點兒跑偏,獨獨小翠,還停留在自己的好奇心上.
"我讓你們送安胎藥了麼?"顧長生對著小翠翻了個白眼,那眼神是,你丫的真有夠蠢的!
"沒有!"小翠聞言,當即回答,然後瞪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娘子,"娘子你汙蔑人家!"
顧長生很無奈,無限妖嬈的聳了聳趴在肩頭的小肉包,理直氣壯的開口,"哪有?誰還沒有個誤診的時候?"
誤診啥的?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就算是神醫,也馬有失蹄不是?
所有人都被顧長生的話給嚇呆了,一個個張著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理直氣壯說自己誤診的女人!
不,准確的說,這不是誤診,這分明就是故意汙蔑好不好?
"人非聖賢,醫非完人,萬望體諒哇!"顧長生對他們的目光,絲毫不以為意,毫無愧疚之心.
體諒?體諒個毛線啊!
眾人的心底,同時響起這麼一句話,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們一定要找個地兒,狠狠的將自家不厚道的主子給譴責一遍!
黑!
這也忒黑了!
這簡直就是一言斷人生死,絲毫不留余地的啊!
先太子妃鄭氏,這個不守婦道的黑鍋背的,還真是百口莫辯,冤的很!
"娘子,先太子妃已經被押赴周氏宗祠,如若太醫查出她並未有孕,你這……誤診一事,怕是不好交代,尤其是姑爺那里……"小翠遲疑了下,還是靠近自家娘子,低聲的開口.
她始終擔心,因為先太子妃一事,自家娘子會和姑爺生了嫌隙,畢竟,先太子妃是沐親王殿下的生母不是?
"呵呵……"顧長生聞言,云淡風輕的一笑,"你們想多了."
別人興許不知道,可是,鄭氏對她家妖孽做過什麼,顧長生卻是一清二楚的,這個世上,若說有一人是真的對鄭氏恨之入骨的話,那必是身為鄭氏親子的周沐無疑,只是,子不言母過!
顧長生抬頭,看向交頭接耳討論鄭氏八卦的百姓,眸底閃過一抹暗沉之色,既然妖孽不便出手,不便開口,那麼,就由她來好了!
"娘子?"小翠對自家娘子的回答,明顯的不滿意.
顧長生嘴角微勾,含笑開口,"我說她有孕,她有孕也是有孕,沒孕也是有孕!世間之人,誰敢疑我之言?就算周氏宗族知道她未曾有孕又能如何?眾口鑠金,百口莫辯,我既然當眾說出那句話,就從未想過要給鄭氏留後路,再者說,我又何曾冤枉她了?"
顧長生說著,回頭好笑的看向小翠等人,奕奕然的開口,"我言她有孕,雖是汙蔑,可並非無的放矢之言!小翠,宮廷森森,最是藏汙納垢,城門初見,鄭氏被打腫了臉,我言她春光滿面,你以為我真是信口胡說?"
小翠:"……"
難道不是?
眾人也盡皆是一陣兒神情莫名.
顧長生搖頭輕歎了口氣,"隔行如隔山啊!我身為醫者,觀人氣色,入木三分,豈是她打腫臉充個胖子就能掩蓋的?她雖未有孕,但私生活絕對不檢,周氏族老關她入祠堂,如此徹查下去,終會發現端倪,就算不發現端倪也沒什麼,左右她的聲名已然掃地!我顧長生是個睚眦必報的人,敢在我這太歲頭上動土,她就要做好身陷囹圇的准備!"
眾人聞言,一陣兒冷汗,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過,他們對自家娘子的話,那是絲毫不懷疑的,想必那鄭氏的私生活,真的不是那麼的清白,如此說來,這還真算不得汙蔑了.
"走吧,逛也逛夠了,我們也要返回宮邸了."顧長生轉身,淡淡的開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不時就會有人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