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李德裕做出了極大妥協,那是不可能讓天子收回成命的。
可是,天子雖然收回了成命,剛剛複相的李宗閔卻堅決不同意。他的理由是:朝廷政令非同兒戲,豈可輕易更改、出爾反爾?天子無奈,只好于十一月二十九日把李德裕外放為鎮海節度使。
李德裕一走,朝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乾坤倒轉和政治洗牌。
面對如此轟轟烈烈的黨爭,天子李昂束手無策,只能一次又一次仰天浩歎——
“去河北之賊易,去朝中朋黨難!”
太和八年。
黨爭進行時。
帝國政壇亂哄哄你方唱罷我方登場。
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
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如果我們只把目光停留在太和八年,決不會有答案。
可是,如果我們把目光拉長三十年、五十年,直至拉到七十年後的公元907年,當最後一任大唐天子、年僅十六歲的唐哀帝李柷把支離破碎的李唐江山拱手交給那個名叫朱全忠的人時,我們方能從曆史佬兒為我們准確記錄下的這個長鏡頭中,看見一個觸目驚心的曆史事實,那就是——
黨爭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政治災難,一場自掘墳墓的王朝悲劇。
在這樣的災難和悲劇中——
絕對沒有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