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行走天地間(一) 第72節:二十一、有所得

二十一、有所得

一開始,小豹子並沒感到異樣,它如母親平時出去狩獵時一樣在草叢、樹下隱著,等待著母親給它帶回食物,兩三天後,它有些不安,母親這次出門的時間有些不同往日得長,于是最近我們經常可以聽到小豹子低低地呼喚母親的聲音。

但它注定得不到回應,我更加確信母豹真的走了。

用這種決絕的方式逼自己的兒子獨立,它不擔心嗎?在草原上殘酷的競爭中,小豹子可能會找不到吃的餓死,也可能會遭到攻擊被殺死,這一切的可能,它都不擔心嗎?

這幾天,我帶著家族成員連續進行了兩次大型的打圍行動,這種食物豐盛的季節並不長,不能浪費。

所有能參戰的獵手一齊上場,大家有秩序地組成包圍圈,分工明確,各盡其職,兩次下來,總共捕獲了一頭水牛、三只角馬和四五只蹬羚,收獲頗豐。

在我們享受饕餮大餐時,鄰居小獵豹只能靠母親留給它的最後的那只蹬羚度日,那只蹬羚的殘骸已經發黑了。

又過了幾天,小獵豹終于把那塊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的大棒骨給扔掉了,它還在等著它的母親,但它可能已經想到了什麼,開始試著去追草原上它認為可以吃的動物。

它被那些食草動物遠遠地甩在後面,等它氣喘籲籲地停下時,那些被它追逐跑得像玩一樣的斑馬、角馬等就停下來,在它不遠處吃草,看它的眼神都帶著蔑視。

食草動物們並不是盤子里的肉,吃到口是需要技巧的,它還不明白偷襲對它的意義,就像獅子是草原上的裝甲部隊一樣,獵豹就是這里的偷襲專家,再說以它現在的能力和體形,它還不適合捕獵這些大型的食草動物,這些可能它母親都教過它,但要成功變成自己的,還需要在現實中實踐。

小獵豹終于認清了現實,它回到自認為是家的大樹下,久久地隱在草叢中,一動不動,遠遠望去幾乎看不到它的身影,我猜測它可能已經餓暈了,或是餓死了。

上天眷顧,有幾只小型的蹬羚慢慢走了過去,走到樹下稀有的陰涼中休息,那里現在看起來很安全,很平靜,是個不錯的休息之地。

蹬羚很警惕,它們已經養成了每時每刻都准備逃跑的習慣,它們的鼻翼在不停扇動,耳朵不時轉換著方向,就算一片落葉也會讓它們驚跳起來。

但現在樹下看起來很安全,那一點點兒小的陰涼吸引著蹬羚們慢慢地靠近。

一步、兩步,我在等待。

可以了,一個身影猛地躥起來,向離得最近的那只蹬羚撲去。

蹬羚反應很快,但來者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只覺得一道金光閃過,那頭倒黴的蹬羚就被撲倒在地,雖然小豹子第一次咬的不是個地方,但並不影響大局,只見它七手八腳、帶抓帶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蹬羚總算停止了掙紮,其它的蹬羚早就一窩蜂的逃命,轉眼跑出十幾丈之外。

小豹子開始狼吞虎咽,它實在是餓得太久了,頭幾乎都伸到了蹬羚的腹部里面。

從這一刻開始,它已經成人,雖然還是只菜鳥,但我們也不能再叫它小豹子了。

我給它起了個新名字,花菜,由它身上斑橫交錯的花紋而得。

我使了個眼神,讓風帶著櫛爾和云去把花菜來之不易的晚餐奪過來,花菜的成長得易于現實的考驗,那作為鄰居的我,也自然有義務給它的成熟加一點沉重的東西,這對它有好處,我發誓我是一片好心。

當然,我也沒有趁機趕盡殺絕的意思,我的觀念已經改變,沒了它可能還會來別人,何必讓自己疲于奔命呢?

剛吃飽的三人沒有猶豫,跳下巨石呈三個方向向花菜包圍了過去,花菜還在吃得忘我,等它發現時風他們已經離它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了,知道被發現,風三人開始加速沖擊,花菜猛地躥向大樹,四腳並用向上爬,速度比起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等那三人趕到時,它已經趴在所能爬到的最高的樹杈了。

花菜是獵豹,並不像花豹一樣善于爬樹,雖然仗著身體靈巧也可以爬,但辛苦捕得的食物就顧不上了,所以它現在只有趴在樹上憤怒而沮喪地看著風叼起它的食物洋洋得意在離開,毫無辦法。

我知道它可能只吃了三分飽,但花菜你不要氣餒,因為今天你所得到的,絕不是只有肚子里那三分飽的肉而已,雖然你現在並沒體會到。

我一邊為花菜感到高興,一邊為自己的善心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