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代價。”沐瑞沉思著，半是自言自語地說，“我們以後再說代價的事，蘭德，如果真的需要代價的話。我不能做出任何承諾。你們的鄉賢是一位頭腦清醒的人。我會盡力而為，但阻止時光之輪的轉動不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
“死亡遲早會來拜訪每一個人。”護法的聲音顯得冰冷，“除非他們侍奉暗帝，但只有傻瓜才會做那樣的事。”
沐瑞輕輕一咋舌，“不要說這種令人沮喪的話，嵐。我們有理由慶祝一下了。雖然只是一個小勝利。”她拄著手杖站起身，“帶我去見你父親，蘭德。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他，這里有太多人拒絕我的幫助了。他們也都聽過那些故事。”說出最後這兩句話時，她的聲音很干澀。
“他就在旅店里，”蘭德說。“請跟我來，謝謝您，謝謝您！”他們跟在蘭德身後，但蘭德很快就超出他們很遠。他不得不放慢步伐，等他們追上來，然後又快步跑到前面，又不得不慢下來等他們。
“請快一點！”他不停地催促著沐瑞。關于兩儀師的危險已經完全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他的體溫愈來愈高了。”
嵐瞪了他一眼，“你就看不出她已經很累了？即使有一件法器①，昨晚她做的事情仍像背著一麻袋石頭不停地奔跑。我不知道你是否值得她這麼做，牧羊人，不管她是怎樣說的。”
蘭德眨眨眼，咬住了舌頭。
“溫和一些，老友。”沐瑞說。她伸手拍拍護法的肩膀，步伐絲毫沒有變慢。嵐用高大的身體護住她，仿佛靠近她就能將身上的力氣分給她。“你只是想要照顧我。為什麼他不會同樣為他的父親著想？”嵐皺起眉頭，但沒再說話。“我會盡快趕過去的，蘭德，我答應你。”
那雙銳利的眼睛，以及溫和的聲音——不完全是溫和，比較像是自持而帶有權威——蘭德不知道他該相信哪一個。或許這兩者本來就是相配的。兩儀師。他已經無路可退了。他跟在他們身邊，竭力不去想他們以後將要談論的代價是什麼。
①這種從傳說紀元遺留下來的寶物可以讓任何能夠導引至上力的人在無人幫助下安全掌控比平時更多的至上力。一些法器只能由女性使用，而另一些則只能為男性使用。有謠傳說，存在能夠同時被女性和男性使用的法器。它們的制造方法久已失傳。現存的法器已經極為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