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下就冷了下去,全無溫度.
察覺到他在生氣,稚甯也不敢開口,加上生著病,身體也虛弱,她閉上眼,側身躺著.
慕少言回頭,看到她側身躺著背對著自己,怒從心起.
就這麼不願見到他?
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猛地被人搖醒.
稚甯睜開眼,望著近在咫尺的他,他在氣什麼?
"吃藥."
對上她迷惑的眼眸,慕少言塞給她一杯水,藥就放在她掌心.
護士叮囑過的,飯後半小時要吃藥,下午還要輸液退燒.
她端著水杯,掙紮著坐起身,動作太大,杯子里的水,灑出來不少.
眼看著就要把衣襟打濕,正當她停下動作,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只手從旁伸來,拿走她手中的水杯.
她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慕少言側頭,冷哼一聲.
儼然不想接受她的感謝.
坐好後,她拿著手里的藥,朝他伸出手,"水給我吧."
水杯遞來,她接過.
掌心里的藥,有不少,她一股腦往嘴里塞,灌了一大口水.
咽下去有些困難,差點噎住,她又灌了一口水,才把喉嚨里的藥壓下去.
重新躺下,她卻沒了睡意.
慕少言似乎要走,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稚甯.
終究是什麼都沒說,邁步離開.
"你去哪?"
身後,傳來了她略微委屈的聲音.
腳步一頓.
慕少言自嘲一笑,她委屈?
聽錯了吧.
她怎麼會委屈呢,一個連他住院,都只看一次的狠心女人,怎麼可能會委屈.
她巴不得他早點離開,讓她一個人清靜清靜.
"公司."
稚甯咬著唇瓣,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問的,偏偏控制不住自己,"你還來嗎?"
"來干什麼?"
慕少言嗤笑,倏地轉過身來,對上她來不及收回的目光,"來這里干什麼,你告訴我?"
"……"稚甯咬唇.
"來看你有多嫌棄我."
"來看你的冷眼."
"來自討沒趣,是麼?"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稚甯搖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想解釋,然而語言太蒼白,無論她怎麼解釋,他恐怕都不會相信了吧?
"別哭了,沒有意義的淚水,就不要流."
慕少言調整呼吸,平靜地道:"你好好休息,張嫂會照顧你."
他走了.
稚甯仍舊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他心里有怨的吧,怨她在他住院的時候,沒有去看望他,沒有去照顧他.
應該的.
應該怨她的.
住院了兩天,燒基本退了.
出院那天,稚甯不想回桃花源,她讓司機送她去盛夏的公寓.
"稚甯小姐,您晚上還回去用餐嗎?"她下車後,張嫂追下來問.
稚甯頓住腳步,思忖片刻,才笑笑道:"不了,我跟夏夏一起吃."
"好的,那我讓司機晚一點來接您."
…
"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盛夏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沒好氣地用食指戳她腦門.
懷里抱著一個抱枕,稚甯悶不吭聲.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