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怒 第十三章

今世的日本人,所居住的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幾個小島了,也許是因為創世的時候諸神怕麻煩,和以前的世界比起來,現在的世界雖然大體上的地理相同,但是其間的變化也是不少,最為明顯的一點,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島嶼要比原先的少了很多。那個“至高無上”的天皇,現在所能夠管轄的地方只有兩個島嶼,不過面積要比原先的東瀛列島加起來還多少要大了一點,也許就是這個原因,使的他們的野心也比前世大了許多,在自己的力量還不足夠的情況下,就打起了華龍的主意來。

實際上,這個明治天皇剛接任的時候,日本人都是生活在扶桑本島上面的。在扶桑本島的北方,有一個大多數時間都被冰雪所覆蓋的島嶼——北海道,上面居住著一個從來不與外人接觸的種族。日本人首先用武力將這個與世無爭的種族征服了,使的天皇的輝煌光芒照耀的范圍更大了,才有了足夠的信心去招惹華龍。因為從這個種族那里,他們得到的不只是土地,更有在他們看來可以無敵于水上的戰艦——龍鱗戰船。

紗舞的身上,沒有一絲半縷的遮掩存在,本來應該充滿了青春活力的身體現在蜷縮著,倒在冰冷的地上。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光彩,只是空洞無神地仰望著牢房的天花板,淚,早就流干了。那個剛從紗舞的身上爬起來的東瀛男人滿意地打了個手勢,立刻又有兩個東瀛人走了進來。其中的一個伸手抓住紗舞的一條手臂,和剛發泄完的同伴一起將她拖了出去,走向了外面的那個刑台。另外的一個在牢房中的其他囚徒中掃了幾眼,挑選了一個自己最為中意的,立刻揪著她的頭發把她抓了過來,按倒在了地上。

紗舞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任憑那兩個男人將她銬在了刑台之上。人魚族的體質,根本經受不住剛才遭受到的野獸般的摧殘。紗舞知道,每個月一次的折磨又要開始了。一個東瀛人將一盆帶著冰碴的水澆在了紗舞的身上,寒冷的感覺立刻充斥了紗舞的心頭。人魚族並不怕寒冷,當北海道的土地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的時候,人魚族仍然可以在海水中自由嬉戲。如果換了一般的人類,恐怕早就凍僵了,不過紗舞的身體在冰水的沖澆之下,反而呈現出了生氣。她的下半身,漸漸出現了神奇的變化,兩條修長白皙的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被鱗片覆蓋的魚尾。

前世的傳說中,就有著美人魚的存在,而在這個世界上,新出現的這個人魚族顯然就是原先美人魚的翻版。人魚族的成員,都是女性,在陸地上的時候,和常人無異,而一接觸到水,雙腿就會變化成魚尾,成了一條貨真價實的美人魚。雖然她們和人類一樣是在用肺呼吸,但是屏氣的時間要長上很多,加上天生不畏懼寒冷和那條魚尾,使的水成了她們的家。當一個人魚族生長到了一定的階段的時候,會象魚一樣產下一枚卵來。當卵成熟了之後,一條新的美人魚就會出現。前世的生物學家如果發現了現在的人魚族,肯定會將心中原來的看法全部推翻。誰能想到會有人魚族這樣的神奇物種存在?卵生,卻又哺乳,無性繁殖,卻又有擁有和人類身體的構造相同的身體的時候。

紗舞靜靜地躺在刑台上面,感受著久違了的水的親切。不知什麼時候,她將散亂在面前的一縷頭發咬在了嘴里,她知道,馬上就要開始一輪新的折磨了。更多的冰水澆下,紗舞的身體很快完全變成了美人魚的形態。一個東瀛人的手從剛才自己一直在肆虐著的紗舞的胸脯滑了下來,在她的下身摸了摸,滿意地點了點頭。旁邊的東瀛人立刻拿過一把鉗子來,夾住了紗舞腰間處最大的鱗片,一只腳踩在她的小腹上,用力一拔。

紗舞的身軀不受控制地痙攣了起來,鑽心的疼痛差點令她叫了起來。但是紗舞拼命忍耐著,前面的同伴的遭遇給了她警醒,所有忍受不住慘叫出來的同伴,被拔下的都不只是那些最大的鱗片,而幾乎是魚尾上所有的鱗片。然後並沒有被丟回牢房,而是被帶了出去。一下子丟失了這麼多鱗片,對于人魚族來說是致命的。失去了自由之後,所有的人魚族都被東瀛人關在牢房里面,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不過人魚族的待遇要比普通的囚犯在一個方面好上很多,那就是她們不會擔心缺少食物和水,甚至這些囚徒們的伙食要比看守的還要好上一些。對東瀛人來說,每條人魚族的性命都是珍貴的,鱗片的生長速度很慢,一個月左右才能采集很少的幾片,要想建造出更多的龍鱗戰船來,那麼就不僅要這些人魚族繼續活著,還要讓她們得到足夠的營養。東瀛人根本沒有將這些半人半魚的東西當人看,實際上是將她們作為家畜一樣來飼養著,為的就是她們身上的鱗片。這些鱗片,不但質地堅硬,可以防住普通的弓箭,而且還能產生非常大的浮力,有了這些寶貴的鱗片,龜甲船才能被改裝成“無敵”的龍鱗戰船。


不知是什麼原因,好象今天的東瀛人對人魚族的死活遠沒有往日那麼在意了。人魚族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是有著控制力的,所以在每次采集鱗片之前,紗舞她們都要先遭到一番蹂躪折磨,使的她們的意志模糊,然後才會被澆上水,化出魚尾來進行采集。而今天,東瀛人的暴虐完全加了一個等級,根本不顧人魚族的死活,紗舞的身上,現在青一塊紫一塊的,而四周的牢房中傳來的那些痛苦的受虐聲,明顯比以前多了很多。

紗舞不清楚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她清楚自己必須要挺過眼前的這一關。對于生命和自由的渴望,使的她堅持了下來。紗舞相信,終究有一天人魚族還會回到大海,過上自由的日子的。族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只要有活下去的可能,自己就一定要堅持下去。上天賦予每個種族生命,那麼所有的種族就有存在的理由,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哪怕是自己的後代同樣還要忍受自己現在所遭受到的虐待,人魚族也要延續下去。人魚族並沒有自己所信奉的神,她們和精靈族一樣,崇尚的是自然,“上天”就是她們的神。紗舞相信,上天是公平的,人魚族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不應該受到現在的待遇,相反,東瀛人才是真正應該下地獄的人。每有一片鱗片被拔了下來,紗舞都是一陣**,但是並沒有發出聲來。她不要死,她要活著,她要活著看到人魚族重新回到自然的那一天,要活著看到東瀛人遭到報應的那一天!

紗舞腰間的所有符合要求的鱗片都被強行拔除了,那個拿著鉗子的東瀛人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正撫摸著紗舞的**的同伴,顯然,這個家伙才是能夠決定紗舞命運的人。那個東瀛人歎了口氣:“這個的生命力很頑強,應該還可以用很久的,拿來血祭的話實在是浪費了點。只有這樣的馬魯他才有更大的機會繁衍出下一代來,對付華龍人固然重要,但是我們也不能將所有的馬魯他全部殺死,她們還是有著很大的用處的。”“嗨咿!”另外一個東瀛人將鉗子放了下來,解開紗舞手腕上的鐐銬,將她抱了下來,動作變的輕柔了許多。

紗舞並沒有被放回原來的牢房當中去,而是被換了一間更寬敞,更明亮的牢房,里面關押著一些和自己一樣年輕,一樣挺過了剛才的折磨的同伴,還有那幾個因為馬上就要產卵而躲過了這一劫的長輩。紗舞被放在了比原來的席子柔軟多了的褥子上,身上的水基本上干了,兩條修長的腿又露了出來,不過看上去卻比原先少了很多血色。既然因為血祭的原因,飼養的馬魯他的數量要大大減少,那麼適當地提高一下剩下的馬魯他的待遇,對于東瀛人來說,也不是什麼賠本的事情。就算將前來報複的華龍人全部送進了海底,打到華龍去的時候,還是需要更多的龍鱗戰船的。

馬魯他這個名字,是東瀛人對自己所飼養的人魚族的稱呼,是所有的人魚族都不願聽到的一個詞。紗舞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一切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關系了,但是她的心中現在卻在呐喊著:“我們不是馬魯他!我們不是馬魯他!我們是人魚族,我們是海的女兒!”華龍人,從剛才的東瀛人嘴里,紗舞第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紗舞的心中泛起了一絲希望,既然是和東瀛人作對的人,那麼華龍人也許會比東瀛人好上一些吧?不過東瀛人的凶殘可是有目共睹的,那些華龍人能夠打敗東瀛人嗎?紗舞不清楚華龍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不過她現在已經將華龍人當作了自己的希望:“幫幫我們吧,華龍人……”

還沒有到達耶路撒冷,王天他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被自由者聯盟驅趕到了貝卡谷地的巴勒斯坦人,遭到了突然的襲擊,所有的人都被不知名的敵人殺死,甚至沒有任何尸體留下來,而衣物卻完好地保存了下來。王天的心中立刻蹦出了“地獄冥火”這個詞來,當日前往的西方的時候,自己可就利用過布萊爾那個就認識錢的家伙制作出來的地獄冥火軸卷企圖瞞天過海的。不過最後並沒有完全成功,起碼自己的身份還是暴露了,月琪姐妹從此成了不能見人的“黑戶”,也和自己這一失策有著很大的干系。自由者聯盟當中存在著黑暗魔法師,加上之前的耶路撒冷之戰,他們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對象。而自由者聯盟對此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放出話來如果創世神殿的聯軍敢于攻擊耶路撒冷,必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聯軍中各方的首腦現在都集中在一起,商量著對策。他們當中可有的是對魔法有著很深的認識的人,都認為威力如此巨大的類似地獄冥火的魔法,不是一個人可以施展的出來的,就是最強的禁咒也比不上。于是,居住在龍之沼澤的龍族,自然成了第二個懷疑的對象,不過好在這些人多數都參與了那場創世神殿的“內亂”,明白龍族就算要加入耶路撒冷的爭端,也不可能幫自由者聯盟。摸不著頭腦之下,各種千奇百怪的猜測紛紛湧現。

來自維京公國的戰神公主瓦爾庫妮冷哼了一聲:“我早說過龍族是不能信任的,你們華龍人太懦弱了,如果換了我,絕對不會叫那天襲擊神殿的那個耀日活著回去。貝卡谷地的事情肯定是龍族做出來的,為的就是為那天的事情報複。”她的眼睛盯著的,是神態安詳的白秀真,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看不慣白秀真的樣子。這個女人看上去根本沒有什麼強大的力量,怎麼能施展出那麼大威力的仙術來?對于那天白秀真搶了自己風頭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懷,將矛頭指向了這個討厭的華龍女人。失去了聖使的地位,居然又掛上自己以前的下屬王天,以現在這個不明不白的身份參加到了聯軍里面來。她撫摸著手中的錕古尼爾槍,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說什麼也不能叫白秀真再次搶了風頭,一定要讓人們看看,在這個世界上,誰才是最有力量的女性。

白秀真笑了笑:“如果是報複的話,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去聖域?巴勒斯坦人並沒有招惹到他們啊,相反耶路撒冷和龍族之間,還有過一定的接觸,約定了雙方互不進入對方的土地。龍族雖然驕傲,可是卻是個信承諾的種族。他們有可能會直接找我們的麻煩,但是不會撕破協議,將巴勒斯坦人滅族,對他們來說,這又有什麼好處呢?”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相信龍神魔三族,以及那些前任的聖使,進行著的那個‘諸神之守護’,大家也是清楚的吧?如果說是龍族做了貝卡谷地的事情,秀真實在是不能相信。”

瓦爾庫妮在戰場是個所向無敵的女戰神,但是顯然在言辭之上根本不是白秀真的對手。白秀真的一番話令她根本找不到反擊的地方,于是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庫賽的眼中泛出仇恨的目光:“除了那該死的自由者聯盟,還有什麼人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屠殺真主的子民,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來自普魯士的埃爾溫•隆美爾關心的卻不是這個問題:“我們現在距離耶路撒冷越來越近了,必須做好防范,不管敵人是誰,如果給我們來上這麼一下子的話,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幸存下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天抬起頭來:“說的對,人多現在反倒成了我們最大的危險,目標太大,如果敵人使用對付巴勒斯坦人的手段來對付我們,後果不堪設想啊。庫賽,”他轉頭向著庫賽說道:“我們現在已經是在你們的領地上了,希望你能夠幫忙,將聯軍暫時分散開來,駐紮在各處,提供給他們必要的給養。我們如果再集中在一起的話,將成為敵人最好的靶子。”庫賽滿口答應道:“你們是來幫助我們的,就是我們的朋友。對待朋友,沙駝人是不會吝惜任何東西的,我會安排好一切的。如果大家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盡管開口。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巴勒斯坦的血仇一定要報,聖城耶路撒冷一定要奪回,這樣做的話,我們該如何執行創世神賦予我們的使命呢?”

沙駝人自然是不想聯軍長久地在這里呆下去,雖然說奪回耶路撒冷少不了自己方面的幫忙。王天自然清楚庫賽的想法,于是將自己決定好的應對方式說了出來:“對手的真正實力,我們還不能摸清楚,因此現在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你安排的時候,最好將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分開安置,保持建制,便于指揮。現在猷族人還在向著耶路撒冷不斷遷移,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的人要將發現的猷族人扣起來,作為人質也好,盾牌也好,目的就是讓對方發動攻擊的時候能夠有所顧忌。”


王天轉向了所有的人:“大家一定要注意,擁有魔法師的一定要那些魔法師做好准備,隨時警戒,發現有魔法攻擊的征兆立刻發出警報,任何魔法攻擊,都會對四周的魔法元素產生影響的,就算敵人能夠躲過我們的哨兵,在這方面也會暴露出來蛛絲馬跡的。我們來這里,為的是勝利,而不是死亡,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這才談的上打敗自由者聯盟。”

“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雖然說好象有點不太符合我們的騎士精神。我還可以將國內那些關押在奧斯維辛的猷族人弄到這里來,這樣的話自由者聯盟在攻擊我們之前就要先好好掂量掂量了。”隆美爾贊同道,“不過我們這樣只是維護住了自身的安全,該怎麼攻打耶路撒冷呢?難道說以這些猷族人為籌碼和他們談判嗎?”

王天對隆美爾立刻高看了不少,這個家伙居然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將整個自由者聯盟滅掉,猷族人同樣有著生存的權利,只是他們現在將自己的生存凌駕在他人的毀滅上面。只要消滅了哈維的超人軍團,自由者聯盟其他的人,甚至那些黑暗魔法師,都可以放過,自己也犯不著替那個腐朽的光明教廷出力。接下來的,就是漂洋過海,去亞美利加找哈維算帳了。估計到那時,云天那里按照主人的設計,應該差不多能夠造出蒸汽機來了吧?他忽然發現自己走神了,于是暗罵了自己一句,回答道:“我的確有和他們談判的打算,不過這有個前提,就是他們退出耶路撒冷,並且交出殺戮巴勒斯坦人的凶手來,並且對自己的行為做出賠償。我知道光是口頭上的話是不可能令他們就范的,因此在談判之前,我們應該和他們先打幾仗,打疼了他們,再給他們這個機會。”

“血債只有血來償,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猷族佬的!”庫賽咬牙切齒道。王天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能將所有的猷族人全部殺乾淨嗎?我們華龍有句話:‘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象你所說的那樣,今後你們和猷族人就不可能共同生活下去,就算將他們趕出了耶路撒冷,別忘了在西方大陸有多少猷族人,有多少國家的經濟受他們的控制。你們和猷族人之間的沖突,遲早會演變成一場南方和西方兩塊大陸之間的戰爭。誰能肯定自己會在這場戰爭中獲勝?你們?還是他們?我以自己的名譽發誓,一定不會讓殺害巴勒斯坦人的凶手逃脫的,但是對于其他的猷族人,趕盡殺絕不是最好的辦法。也許我能找到一個令他們可以接受的辦法,讓他們自己退出耶路撒冷。經過戰火肆虐的耶路撒冷需要修複,你們死去的族人的家屬需要撫恤,猷族人所做出的賠償就有了用到的地方了。”其實這幾天里,王天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如何處置猷族人的腹稿,不過現在談這個還早,就連白秀真,由于一直再沒有和王天進行靈力上的交流,對王天的想法也並不清楚。只有到了應該的時候,王天才會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隆美爾顯然是個更關心實際的人。王天答道:“情況不明,我們現在什麼也不做,就是將前往耶路撒冷的猷族人扣押起來,不過不要虐待他們。我們在這里等,等摸清楚對方的情況,再做進一步的打算。我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打算,不過還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的通。大家各自負責自己的人,彼此之間保持聯系,等我回來。”聽了王天的話,眾人都是一愣,大戰在即,他這個主帥要去干什麼?王天顯然明白他們心中的想法,微笑著說道:“我們不能這樣被動地等下去,反正有諸葛先生在,我這個神衛統領在等待的時候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他看了一眼顯然猜出了自己的打算的白秀真,說道:“這段時間里,我要去耶路撒冷,弄清楚他們究竟在准備什麼。耶路撒冷對我們來說還是一個謎,只有弄清楚了對方的情況,我們才好做出相應的動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