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怒 第十七章

不知是什麼人曾經說過,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看起來好象誇張,不過用在現在的龍魂號上卻是正好。在朱天鵬的全力催動之下,龍魂號進了看上去最危險的台風眼,卻一下子來到了這場“神風”的波及范圍中最為風平浪靜的地方。幾人都是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還不敢將自己的靈力收回,不過沒有了外界的強大壓力,光是維持靈力罩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輕松多了。

神風被徹底地激怒了,無數的怨靈咆哮著,哭號著,催動著風雨,企圖將龍魂號上的人們拉進自己的行列里來,風暴的威力一下子大了許多。以現在的威力,恐怕就是再來一個朱天鵬,也根本保護不了龍魂號的周全。但是東瀛人顯然沒有料到,他們通過屠殺了無數生靈才制造出來的這個神風的弱點,居然被朱天鵬這麼快就掌握到了。台風就象是一個空中的旋渦,風浪雷雨交加之下,本來以人類現在的科學水平,還沒有船能夠抵禦住如此凶惡的天災。不過到了台風眼當中的龍魂號可就不一樣了,台風的威力雖然恐怖,可是它的正中心卻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自然規律決定的,就是怨靈也無法改變。所有的風浪都圍繞著台風眼肆虐著,卻根本影響不到龍魂號。

遭到東瀛人恣意屠殺的怨靈們顯然不能接受龍魂號可以逃過自己一樣命運的事實,淒厲地哭號著。以天空中那詭異的台風眼為中心,無數道藍色黃色的光芒在空中糾纏著,如同極光一樣。怨靈們的怨氣之重,超過了朱天鵬的想象,居然能夠將自己以這種形式表現了出來。“天啊,倭寇到底造了多少孽啊?”朱天鵬歎了一聲,“恐怕要等這些怨靈完全消散,至少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李天晶也點了點頭:“是啊,這怨氣太重了。還好只要我們能夠呆在台風眼當中,就是安全的。只有和他們耗下去了。”

眾人忽然發現了空中的異相,那些怨靈仍然以光芒的形式來回亂舞著,彼此之間卻是並不統一。尤其是那些黃色的光芒,舞動的最為頻繁,甚至有俯沖下來的打算,顯然對龍魂號的敵意最重。而那些藍色的光芒則要相對溫和一些,雖然同樣是在空中不斷變換著形態,卻顯得對那些黃色同伴十分忌憚。每當黃色光芒卷裹過來,他們總是連忙避開,好象是在被逼著參與到這場風暴里來一樣。

“難道說怨靈還要分成三六九等不成?”朱天鵬思索起來,突然之間神色明朗,喜道,“有辦法了,也許我有辦法能夠化解掉這場風暴了。”眾人都是大喜,連忙問起方法來。朱天鵬神色凝重:“如果沒有我的話,憑你們幾個能不能維持的住靈力罩?”三人互相看了看,還是白龍敖昂說了話:“要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沒問題,但是如果風浪再起的話,恐怕還需大帥您的力量。”朱天鵬點頭道:“那好,你們用力,我要退出來了。我能感覺到這些怨靈當中並不全是沖著我們來的,很大的一部分仿佛不但對我們沒有敵意,反而有求于我們,只是受到同伴的壓迫而屈服而已。我現在就讓自己的元神出竅,和他們溝通,助他們解脫出來。如果沒有怨靈這個根源的話,以現在的氣候,根本不可能出現如此之大的台風來。東瀛人是在逆天行事,假如我能將怨靈化解掉的話,風暴自然也就消失了。”

“啊?大帥你要小心啊!”三人同聲說道。現在可不是前世,朱天鵬的力量在今世雖然說的上是非常強大,但是也不過勉強可以做到讓元神出竅而已,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而就算不需要維持這個靈力罩,其他的幾人也還沒有達到朱天鵬的程度,根本就無法幫忙。朱天鵬哈哈一笑:“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真叫我在這里干等上那麼些日子,誰知道倭寇會不會又弄出什麼新花招來。兵貴神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的人雖少,但是現在船上的無一不是精兵強將。倭寇的法事肯定有重要的人物坐鎮,甚至可能就是他們的天皇,只要能夠拿下他,就算我們都留在了東瀛,也是值得的。不用多說了,我意已決,你們小心護持好龍魂號就是了。”

三人知道勸不住朱天鵬,李天晶說道:“大帥,還是少等片刻,我去將我二哥找來為您護法。”朱天鵬的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搖頭道:“他要來的話,早就來了,不必了。”說著,他的手向後伸去,將三人的手拉到了一起,自身的靈力慢慢地收了回來:“倭寇惡行,天地不容,我們去鏟除他們乃是順天的舉動,天必助我!不用為我擔心,做好你們的事情就夠了。”朱天鵬一離開,三人身上的壓力頓時大增,連話也說不出來了,臉上還有不豫之色,卻也只能按捺心神,權利維護著靈力罩的周全,假如朱天鵬失敗的話,龍魂號的安危就要靠他們幾個了。

“我知道你們在為我擔心,”朱天鵬的話是對著三人說的,眼睛卻望向了艙門,他知道邵野一直就在外面,“我這輩子,受的壓抑太多了,今天,我終于能完全因為自己的心願而去做一件事情了,不管成功與否,我都不會遺憾。華龍必定強,東瀛必定亡,今後的天下,就看你們的了。”說著,他伸手將探爪龍王招了過來,橫握在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了。站在船艙中的,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而已,朱天鵬的元神,現在已經離開了身體,向著天上狂呼亂舞的怨靈飛去……


“哈哈哈哈,”越吉的人頭現在也高高懸掛在了一根旗杆上面,龍禦天大笑道,“我說頡利呀,不要再叫你的手下出來丟人了,來,你我親自動手,大戰一場如何?”兵者,詭道也,兩軍交戰,攻心為上。華龍人可不象突厥,從來不願意在戰場上和敵人進行無謂的死磕,就算要打,也要盡一切可能先將自己放在最為有利的位置上,以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最大的勝利。龍禦天繼續在氣勢上壓迫著對手,他知道頡利本身就是突厥有數的高手之一,不過他肯定不敢和自己硬拼,只要他不出來,自己方面的士氣就會大漲,而突厥人本來最重武勇,自然會對頡利產生蔑視。

頡利瞪著龍禦天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拳頭捏的咯吱吱直響,卻仍然不敢作出親自迎戰的決定。他可是知道華龍的天榜十大高手的厲害的,而龍禦天雖然不在其中,卻是絕對同一級別的人物,自己根本沒有必勝的把握。龍禦天表現的越是信心十足,他心中就越是沒底,他也知道這是龍禦天的攻心之計,一時之間卻是無可奈何。眼看華龍方面越來越囂張無忌,他的心一橫,把手一揮,突厥人立刻紛紛勒起了戰馬,做好了沖鋒的最後准備。

“哦?要沖過來了麼?”龍禦天還是一付好整以暇的樣子,“那我也不陪你玩了,頡利,叫你看看我華龍軍的厲害吧!”李靖手中的令旗來回揮舞了幾下,華龍軍陣立刻起了變化。前面的兵士紛紛後退,只留下一排蹲伏在地的滾刀手以盾牌遮面擋在前面,亮出了那些隱藏在人叢當中的霹靂車,西川軍威力強大的連弩兵夾雜在當中,做好了迎擊的准備。“華龍兒郎們,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龍禦天開口大喝,“活捉頡利者,賜萬戶侯,並草原都護府大將軍之職!殺啊!”

“殺!”華龍軍將士同時爆發出怒吼,卻沒有象突厥人一樣立刻沖上前去,只是敲響了戰鼓。“咚、咚、咚”,無數面同時敲響的戰鼓,仿佛敲在了人們的心頭,所有人的心跳很快就和戰鼓成了一個節奏。李靖的令旗再揮,作為前鋒,華龍軍最前面的西川軍行天龍卒結成戰陣,開始緩慢地向前推進起來。滾刀手、連弩兵、長槍兵排列有秩,戰士們的每一步前進,都正好踏在鼓點上,十個萬人方陣,踩出來的卻只有一個聲音,盡管是步軍,但是氣勢上卻是絲毫不輸騎兵。

華龍方面的氣勢雖盛,可是悍勇的突厥人戰斗的天性也在這大戰前的最後時刻充分顯露了出來。以往的戰爭,突厥人從來都是主動出擊,草原民族都是一樣的攻強守弱,先發動攻勢的一方,將占據很大的主動。而今天一向怯懦的華龍人居然敢主動向自己發起攻擊,用的還是根本不被騎兵放在眼里的步軍。他們哪受過這樣的氣,一個個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就等頡利發出命令來了。

頡利也是久經戰陣的人,知道不能叫華龍人在氣勢上占據主動,于是大聲喝道:“華龍人侵犯我們的草原,是真正的漢子的,就拿出血性來,將他們趕出去!我們是草原上的雄鷹,誰也不能從我們的手上將草原奪走!”突厥人一起大聲呼喊了起來,畢竟現在戰爭是發生在自己的草原上,“聖戰”計劃的事情,大多數人並不清楚。在他們眼中,華龍人就是侵略者,同仇敵愾之心一起,恨不得馬上就將眼前的華龍人全部踩扁,然後再一直殺到天京去。

“去吧!草原上的雄鷹們,吉祥天大神在看著我們!殺光卑鄙的華龍人!”隨著頡利的寶刀一揮,無數的突厥人怒吼著催動坐騎向著華龍軍沖了過來,如同脫了閘的洪水,要將一切擋在面前的東西撕碎。行天龍卒的戰陣結的雖然嚴整,可是又怎麼能夠抵擋的住這麼多的鐵騎的沖鋒呢?華龍軍的霹靂車全部發動,開始拋射起來,不過突厥人實在是太多了,這幾百架霹靂車只能說是杯水車薪,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華龍軍的霹靂車所拋射的,並不是一般的石頭,而是一些裝滿了白色粉末的鏤空鐵球。空氣從鐵球的縫隙中穿過,發出怪異的聲音,如同前世戰場上的炮彈一樣,將里面的白色粉末擠了出去,這些鐵球帶著空中肉眼可見的白色軌跡,一個個落在了突厥人當中。有的突厥人被鐵球直接擊中,連人帶馬被一片濺著紅點的白霧所吞沒,但是後面的人根本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從那白霧中沖了過去,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血紅的眼睛緊盯著越來越近的華龍人。

龍禦天這時抽出了無名:“犯我華龍天威者,雖遠必誅!”居然第一個催動坐騎,向著戰場當中沖去。他可是九五之尊啊,守護在身旁的將帥以及禦林軍們哪敢怠慢,立刻拼命催動坐騎追了上去。其他所有的將士,除了仙術師和最前面按兵不動的行天龍卒之外,不管是步軍騎兵,再也不顧什麼陣勢了,全部跟在自己的皇帝後面朝著突厥人的洪流迎了上去。一場多達兩百萬以上的參戰者的大規模戰役,終于全面爆發了。

馬上就要到達行天龍卒的方陣了,迎面就是一陣密集的箭雨,無數支諸葛連弩構成了一道死亡的屏障,突厥人一片片地倒下,又一群群地沖了過來,前仆後繼,仿佛死亡成了他們最大的追求。後面的長槍兵走到了連弩兵的前面,如林的拒馬槍舉起,構成了第二道防線。有的長槍之上,挑著一些口袋之類的東西,來回抖動著,將里面的白色粉末抖了出來。在後方的仙術師催動的大風的吹動下,白色的塵霧向著突厥人飄了過去。

但是突厥人對于這些白霧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臨死前能夠殺掉幾個華龍人,就算要穿過火海刀山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對于沾在他們身上的白色粉末,沒有一個人想去看一眼,也沒有一個人有那時間,最前面的突厥騎兵已經和行天龍卒撞在一起。還是以前曾經出現過的場面,被長槍高高挑起的騎兵,被鐵蹄踐踏的不成樣子的滾刀手,從馬背上躍進槍林當中,砍翻了幾個長槍兵後被更多的長槍攢刺的突厥人,射光了弩箭,帶著不甘心的眼神倒下的華龍軍……開戰以來不斷在草原上出現的情景,現在正在戰場上血淋淋地再次上演著,和以前不同的地方,不過是這次的規模要大的多,然後就是那彌漫在戰場上面的白霧。

華龍軍最前面的一個萬人隊已經被突厥人沖垮了,突厥人縱馬躍過小山一樣堆積著的同伴的尸體,跳進華龍人當中,揮舞著彎刀盡情地砍殺著,直到自己的戰馬被滾刀手砍斷了馬腿。如此擁擠的戰場上,失去了戰馬的騎兵,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死。不是被對方殺死,就是被後面的同伴踩死。珂比能一馬當先,並沒有理會身邊的華龍人,而是揮動著戰斧向著後面沖過來的華龍騎兵迎了上去。狡猾的華龍人,居然先以步軍牽制自己,等自己方面完全沒有了隊形之後才叫騎兵出場。

不過這一招實在是有用,雖然說犧牲了不少步軍,可是突厥人一次性沖擊的弱點也顯露了出來。前面的騎兵正和華龍步軍混戰,而後面的則是有力沒處使,華龍騎兵一和突厥人接觸,就將無法組成有秩序的隊形的突厥人頂了回去,損失要比預料的小的多。不過他們也沒有完全得手,至少在珂比能這里沒有。珂比能的戰斧這麼一會兒就已經蹦在了少許刃口,他已經數不清楚劈死了多少華龍人了,只知道自己的戰斧每一下揮舞,都會帶起一捧飛濺的鮮血。

就是氣勢洶洶的華龍騎兵也不能阻止勇猛的珂比能,他硬生生在迎面沖過來的華龍騎兵中殺出一條血路來,朝著龍禦天的華蓋方向沖了過去。一些最精銳的突厥勇士自覺地跟在了他的身後,他們知道,那頂大傘下面,就是華龍人的皇帝,只要殺了那個人,勝利就是屬于突厥的了。不知什麼時候,珂比能的視線開始模糊了起來,雙眼不住地流淚,可是激戰中的他根本就沒有功夫去抹一把,只能眯著眼睛繼續沖殺。騎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只要一慢,自己就會馬上被華龍人吞沒。就算死,自己也要在殺了華龍皇帝之後再去死!


“這該死的眼睛!”珂比能的心中怒罵著自己不爭氣的眼睛,戰斧硬架迎面劈來的一柄華龍長刀。那柄長刀的主人顯然是個武藝高強的將領,珂比能的雙臂都被震的微微發麻。不過他在馬上動手的經驗太豐富了,並沒有因為視力的突然減弱降低多少戰力。在兩馬錯鐙的一刹那,他右手放開戰斧,抽出腰間的多棱熟銅短棍將對手的馬頭擊碎。那個華龍將領帶著不甘心的怒吼被歪倒的戰馬帶倒了,隨即消失在無數的鐵蹄之下。

珂比能單用左手使斧架住了一柄迎面刺來的長槍,將短棍丟了出去,將第二個對手打下馬去,在右手握回斧柄之前,順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可是他的眼淚非但不能止住,反而流的更厲害了。在戰場上,任何的一絲猶豫都會喪命,珂比能不敢怠慢,只模糊地看到迎面又是一匹戰馬沖來,立刻憑感覺將戰斧橫劈過去。出乎他的意料,自己的戰斧居然沒有劈到任何東西,是一匹空馬,馬上並沒有騎士。對于這個騎士究竟是因為流矢還是自己不小心掉下馬去,珂比能根本就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是那越來越近的華蓋,和華蓋下面的華龍皇帝。

“殺啊!”淚流滿面的珂比能大叫著,催動戰馬向著華蓋的方向沖去,身後的勇士越來越少了,一定要將華龍的皇帝殺死!就在他揮動戰斧硬撼一記,將又一個華龍軍從馬上震了下來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心一冷,一柄鋒利的斬馬刀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刺進了他的後背。珂比能模糊的淚眼當中,那段透胸而出的刀尖卻是那麼清晰。他臨死前不甘心的怒吼還沒有發出來,就帶著那柄斬馬刀掉下馬去,和自己之前殺死的敵人一樣,化作馬蹄下的一灘肉泥。

歐陽水漣從馬腹下翻了上來,從鞍前拔出了那柄備用的斬馬刀。落日馬場的子弟,個個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不然的話,恐怕他也不能如此輕易解決掉珂比能。眼前彌漫著的白霧,對于歐陽水漣並沒有多大影響,所有的華龍軍將士,都已經足足有七天沒有吃過食鹽了,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這些嶺南“老字號”溫家特制的白色粉末,能夠和人體液中的鹽份起反應,促使人迅速脫水,最奇妙的是,如果人的體液中的鹽份不夠一定的比例,它卻是沒有絲毫作用。

毒藥和暗器,雖然都不屬于華龍所謂的“正統”武功,但是以這兩種本事成名的人,在江湖上被人招惹的概率最小。西川唐門,就是同時沾了暗器和毒藥的光,才能成為武林十大門派之一。不過如果單提用毒的話,恐怕就是苗疆人人談虎色變的“五毒教”,也不敢招惹嶺南的“老字號”溫家。普通人的毒藥,包括五毒教,都是從那些蛇蠍毒蟲或者各種植物當中提取出來的,厲害雖然是厲害,但是只要一個有經驗的人有心防范,卻還做不到那傳說中的“殺人于無形”。而“老字號”就可以做到這一點。溫家的毒,從來沒有人知道是如何琢磨出來的,但是卻沒有人敢于懷疑其威力。一些日常生活中比比皆是的東西,到了溫家人的手里,經過巧妙的搭配,以特殊的比例配在一起,就是能夠奪人性命的劇毒。自從溫家用螃蟹和柿子等幾種可以吃的東西毒死了石家堡的堡主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否認溫家的能耐了。

溫家特制的白色粉末的威力逐漸顯現了出來。突厥人的眼淚鼻涕口水甚至尿液都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體力迅速地消失著,砍在華龍軍身上的武器也變的有氣無力了起來。受影響要小很多的突厥戰馬勇猛地沖進華龍軍的戰陣當中,可是馬上的騎士卻因為拿不動武器而掉了下來,這樣的仗,還怎麼打?頂住了突厥人最初的猛烈攻擊,隨著更多的空心鐵球投進了突厥人的人群中,只要是白霧散開的地方,戰況就在朝著一邊倒的局面發展起來。“殺!”華龍軍的將士們將這麼長的時間里只能吃白水一樣的食物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連跑的力氣都不夠的突厥人身上,原本慘烈異常的撕殺,很快演變成了一場更加慘烈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