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天殤 第三章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黎明前本來應該是最黑暗的時刻,但是現在岸上卻是一片通紅。龍魂號上已經發出了全體集結的最高級警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華龍軍戰士紛紛趕往自己的崗位,做好了迎擊敵人的准備。雖然他們當中有些人還是衣冠不整,但是必要的武器卻沒有一件落下,瞪大了的雙眼中沒有一絲惺忪的神情,顯示出他們的良好素質。能夠被選為第一批征討倭寇的人,他們自然都是過硬的軍人,早將戰斗當作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一爬起來,首先想到的就是該如何作戰。

邵野靜靜地觀察著岸上的情況,龍魂號上的高級將領現在都聚集在他身邊,一個個神色凝重。不但是岸邊,就是目力可及的內陸地區,現在都完全被密密麻麻的紅色亮點布滿了。東瀛人的燈籠,雖然單個照亮的范圍並沒有火把大,但是卻基本上不會有燒到自己的危險。邵野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眾多的燈籠同時點亮,頭皮不禁有點發麻,如果一個燈籠代表一個東瀛人的話,那麼現在在自己面前至少也有十幾萬的敵人才對,反觀龍魂號,總共才只有五千來人,一會兒打起來,雙方的數量懸殊實在是太大了點。這幾天一直沒有偵察到東瀛人有所動作,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多敵人呢?難道說是倭人的疑兵之計?他立刻下達了命令,將所有的快船全派了出去,小心警戒,以防東瀛人故技重施,在岸上大張旗鼓,卻從海上發動偷襲。

好象是猜到了邵野心中的想法,郭嘉輕輕地說道:“邵帥,據值夜的崗哨彙報,所有的這些燈籠都是在同時點亮的,顯然東瀛人是想用這手給我們一個震撼。”邵野心中不禁一凜,如果這樣的話,就算遠方的那些燈籠下面並沒有站多少東瀛人,但是在自己可以看清楚的地方,東瀛人可是排列的很密集的,那麼敵人的數量,恐怕還要在自己剛才的估計之上。

李天晶忽然沉聲說道:“既然他們有這麼多的人,為什麼卻沒有馬上打過來?”邵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估計他們還是顧忌他們的天皇的安全吧。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所有的人都要做好死戰的准備,但是不要先發動攻擊。”他的心中也在奇怪,如果東瀛人真的是顧忌明治的話,為什麼還要如此大張旗鼓地示威呢?只要派出他們現在的兵力的十分之一,趁著黑夜偷偷摸過來,安全救出明治的可能性也要比他們現在的舉動更大一些。

“依我看,東瀛人恐怕是投鼠忌器,卻又明白多拖一天對他們就越不利,于是才弄出這樣一招來。”郭嘉的身體虛弱多病,又不會武功,身上雖然穿的很厚,但是在冷風的吹拂下還是在微微顫抖著,“恐怕他們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懾服我們,叫我們投降……”郭嘉的話沒說完,眾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氣憤之色,恨不得馬上跳下去和這些小看自己的倭寇殺個痛快。邵野忽然笑了笑:“蠻夷就是蠻夷,大家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等援軍來了,有的是機會教訓他們,只要他們不打過來,就讓他們在那里先耀武揚威好了。”

好象是聽到了邵野的話,岸上的東瀛人忽然同聲大叫了起來。雖然華龍軍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喊什麼,但是猜也能猜出來無非是些鼓舞士氣的戰斗口號。就是這樣,幾十萬人的齊聲呐喊,其聲勢也是實在驚人。所有的聲音都被這震天的吼聲蓋住了,仿佛龍魂號巨大的船身都在微微搖晃。連續數聲之後,東瀛人又都同時恢複了安靜。這一動一靜的分差,令人心中不禁產生了強烈的恐懼,仿佛他們馬上就要打過來一樣。

“可恨啊!”凌振一拳砸在船欄上,“再多幾艘龍船,我肯定把他們轟的後悔生在扶桑!”他表面上看上去是個非常莽撞的人,實際上卻是粗中有細。排在前面的東瀛人,都在龍魂號的火炮射程之內,可是這個打起仗來不要命的家伙卻一反常態,沒有吵著要邵野下令開炮。他也知道,自己這些人就算都留在了東瀛,對于華龍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太大的損失,但是船上的那個明治卻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當華龍的大軍來到的時候,有了他在,也許將會少損失很多人手,還是先不要激怒東瀛人為妙。萬一他們真的不顧一切地打過來,以自己方面的兵力,根本無法擋的住,龍魂號上的炮彈火藥畢竟有限,而且當雙方近身搏斗的時候,威力巨大的火炮就完全成了擺設。


“後悔?”邵野忽然怔了一下,隨即不合時宜地笑道,“既然來到了這里,我就沒有後悔過。就算戰死又怎麼樣?反正,我們已經夠本了,殺掉的東瀛人要比我們的總數還多,又有那個什麼狗屁天皇為我們墊背,還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不日華龍的大軍來到,自然會將倭寇全數夷平,為我們報仇,為那些曾經遭受倭寇欺凌的百姓血恨。”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百里寒香的影子:“而我們的後世子孫,將不會再有什麼敢侵擾他們,能夠過上真正安樂和平的日子,他們更能挺起腰板來吼上一聲:‘我的先輩是死在討伐倭寇的戰斗中,我不能丟他的人!’反正這樣,我是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了,你們呢?”“絕不後悔!”就連郭嘉這樣的文弱書生都用自己最大的嗓門吼了起來,先前懾于東瀛人的強大陣容的些許畏懼早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可惜的是,和東瀛人剛才的呐喊比起來,他們的聲音還是實在太小了,就是在寂靜的夜空,也根本傳不出多遠去。

邵野哈哈大笑:“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東瀛人不來,我們也要殺到他們老窩去!人多就了不起嗎?有本事的話,就叫他們現在打過來好了。凌振,去給我開上幾炮,煞煞他們的威風,打出我們華龍的士氣來!彈丸大小的島國,居然也敢和我們華龍比氣勢,叫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天威!”

“轟”“轟”“轟”隨著龍魂號面向陸地一側的舷窗噴出的道道火光煙柱,東瀛人的戰陣當中頓時變成了地獄。殘肢斷臂四處橫飛,慘叫哭嚎不絕于耳,剛才還整齊密集的隊列在煙霧中消失了。地上正在燃燒的燈籠的火光照耀下,到處都是或死或傷的東瀛人。東瀛人立刻慌了神,那些曾經領教過火炮的厲害的人立刻拼了命的向後逃去。他們的“武士道”精神再偉大,也不可能幫助他們抵擋住火炮的威力。

看到遠處原本靜止不動的紅點紛紛出現了動搖的跡象,船上的華龍軍對于倭寇聲勢的忌憚都被這痛快淋漓的炮擊打沒了,許多人大聲吆喝漫罵道:“狗娘養的小日本,你們來啊!看爺爺我怕不怕?”“怕死就不來了,老子已經殺了你們七個了,早就夠本了!”“不要跑啊,東瀛雜種!”……後來在邵野的命令下,所有的人都同聲喊起了每個華龍軍心中的信念:“犯我華龍天威者,雖遠必誅!犯我華龍天威者,雖遠必誅!……”五千多人的同聲呐喊,卻絲毫不比剛才的東瀛人遜色。東瀛人的示威,非但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反而更加點燃了這些華龍漢子心中的斗志。

華龍軍的怒吼在夜空中回蕩著,東瀛人方面卻是毫無反應,所有能動的人都已經撤到了龍魂號的火炮射程之外,只有那些垂死的傷員的呻吟哭嚎隱隱傳來。忽然,東瀛人隊伍的最前列點起了幾十個比燈籠更亮的火把來,在這些火把的簇擁下,他們終于又有人走進的華龍軍的炮彈可以打的到的地方,並且踏過地上狼籍的死傷者,慢慢地向著龍魂號走來。

邵野並沒有讓凌振再開炮,只是雙眼緊盯著那些漸漸靠近的東瀛人。看來郭嘉說的應該沒錯,這些人應該是東瀛方面派出來的勸說自己投降的使者了吧?不過有了剛才的炮擊,東瀛人對于自己的意志應該已經“體會”的很清楚了才對,這些人再來還有什麼意義呢?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邵野還真有點想知道東瀛人的使者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條件。盡管要自己投降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有機會的話,能多拖他們幾天,也總是好的。只要後面的大軍到了,再有了明治這面也許不怎麼好用的旗子,收拾他們,有的是機會……

“呵呵,妹妹,還記得你們的丈夫臨走的時候和你們說過什麼嗎?”盡管宇甯的歲數肯定要比月琪她們大上不知多少,但是三位當今神使之間的姐妹相稱卻是在她的提議下達成的,“精靈族可是不應該插手這個世界的任何事情的哦,具體該怎麼做,其實王天他早就告訴你們了,現在怎麼還來問我呢?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些匈奴人來的要比你們想象中的少的多。姐姐相信你們,憑你們自己,完全可以將今天的事情解決好的。”


任月琪星璿再怎麼呼喚,宇甯那里卻再沒有了任何回答,但是兩女都清楚她肯定還在注視著這里。對視了一眼,看到星璿眼中的不安和希冀,月琪不禁心中暗歎,自己的妹妹還是太小了,看來今天的事情是要自己拿主意了。她的腦子里滿是王天臨行時和自己說過的話:“琪兒,璿兒還有點不夠穩重,聖京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忘了你的出身,忘了過去的一切,你現在是統治著整個聖京城的神使。以你的能力,要想干好這一切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要你能夠真正地以一個神使的身份來想問題。在我的身邊,你自然是我最心愛的妻子,但是在世人的面前,你卻是至高無上的神使,你可得掌握好這一身份上的變化哦。記住這兩個字:‘公正。’作為神使,你擁有決定很多事情的權力,只有真正做到了這兩個字,下面的人才能真正佩服你,尊重你,不要弄的好象冬妮她們幾個一樣天怒人怨。神使,就是要公正地處理問題,不要對任何一方有任何偏倚,什麼事情都站在有道理的一方,人們自然會支持你。在這個基礎上,你才好拿出神使應有的威嚴來……”

看到兩位神使都愣在那里不說話,其他的人也只有等待著。空中傳來振翼之聲,是西城的翼人部隊趕到了。很多人的心頭立時呼出了一口長氣,有了翼人族的到來,實力的天平將向自己方面傾斜。

翼人族的樣子幾乎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無論男女,身體普遍的要比人類嬌小一些,當然,他們背後的那對翅膀,自然是他們和人類的最大區別了。實際上在身體的構造方面,翼人族還和人類有著一個很大的不同之處,但是在現在的世界,卻並沒有多少人清楚這一點。翼人族的骨骼,並不象人類一樣強壯,雖然式樣幾乎完全相同,但是骨髓中卻存在著很多中空的類似氣泡的東西,使得他們的體重要比同樣身材的人類輕上不少,在這一點上,他們倒有些和同樣可以在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鳥類有著相似的地方。鳥和翼人族,都是利用翅膀扇動空氣造成的浮力飛翔的。而其他會飛的種族,無論是神族魔族,甚至包括龍族的龍獸,盡管也有翅膀,飛行的時候卻更多的是靠魔力的支持,翅膀的動力雖然重要,卻不是唯一的條件。

自從那頭惡龍黑牙在西方大陸的肆虐結束之後,在人類的眼中,原本身體柔弱,不堪大用的翼人族地位陡增。他們的力量雖然並不強大,但是飛翔的能力卻是人類所無法具備的,因此,大量的翼人族被各個國家征召,組成了專門負責在空中使用弓箭攻擊敵人的空中打擊力量。隨著人類對翼人族的了解更加深入,他們驚訝地發現翼人族當中居然有很多人具備極好的魔法天賦,于是本來專門為人類為數不多的魔弓手配備的魔法箭需求量大增。擁有多少翼人族弓箭手,已經成了西方大陸的各個國家衡量軍事實力的重要標准之一。而白虎隊中的翼人弓箭手,自然更是翼人族里面的精英,超過一半的人都擁有發射魔法箭的能力,有了他們在,對付匈奴人的騎兵自然有了更大的把握。

很快,白虎隊的騎士團出現在了玄武隊的左翼,他們的盔甲比冰雪人的驃騎兵擦的更明亮,胯下的戰馬更加高大,聖京方面的聲勢頓時大增。而青龍隊的戰士也開始從城外繞到了玄武隊的右翼,默默地集結著隊形。他們的人數並不多,更沒有北城西城那樣雄壯的騎兵隊,但是現在,整個聖京不會有人再敢小看這些甚至連盔甲都不穿的人。前一陣聖京城發生的諸多事件當中,只要青龍隊參與了,還沒有不能夠解決的。在其他幾個城區里,一股崇拜東方文化的浪潮正在悄悄掀起。盡管東方的仙術不是這些異族人,甚至是大多數華龍人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但是大街小巷當中那些伸拳提腿,擺著架勢的孩童,卻可以令人深深地感到其他民族對于華龍的功夫的羨慕。

南城距離這里最遠,于是朱雀隊的人選擇了直接穿過城區,現在正從城門處湧出,加入城外同僚的行列。剽悍的沙漠民族,沉默寡言的廓爾喀戰士,斗志滿滿的撣邦勇士,擁簇著二十頭巨大的天竺戰象,在矮人族的行列里,顯得十分不對稱,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而巾幗不讓須眉的亞馬遜女戰士,卻根本不理半獸族勇士抗議的目光,將他們擠到了自己的身後,在幾位神使聖使的前面構成了神殿護衛軍團的第一道防線。熱忱于戰斗和鮮血的半獸人雖然被搶了風頭,對她們的舉動卻絲毫不敢反對。別看亞馬遜部落都是女性,但是她們的戰斗力卻是有名的。整個部落里沒有一個人不是優秀的弓箭手投槍手。按照這個時代普遍的防禦隊形,她們現在自然應該在最前面。盡管半獸族在戰場是無所畏懼的勇猛戰士,但是要論到擺弄那些弓箭投槍,他們可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和這些身著緊身皮甲的女戰士站在一個檔次里。

看到四大護衛團的人都到了,月琪的心中算是安下來不少。宇甯的話是不會錯的,既然她說了匈奴人來的並不多,那麼以自己方面現在的力量,就算真的打起來,怎麼也不應該怕了他們的吧?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著自己,她的臉上不禁有點發燒,不過好在有魔法的遮擋,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她的神色,連忙按捺住心中的惶然,強迫自己用神使慣有的口吻說道:“不知道那個伊凡大公現在在哪里呢?”對于匈奴人此來的真正原因,她總是有點摸不准。按說不會有什麼人有那麼大的膽子侵犯聖京的,那等于是在和世界上的所有國家公然作對,匈奴人再強悍,也不過是個人數不多的游牧民族罷了。就是先前毀了落日馬場的沙駝人,在攻打東城的時候也只是口口聲聲地說要為被華龍人殺死的族人複仇,而不敢對其他城區有絲毫冒犯。


一個衣著華貴的冰雪人立刻跑到了月琪的面前,先是深深地彎腰鞠了一躬,才恭敬地答道:“尊貴的神使,請接受創世神的忠實信徒,冰雪王國的大公,立陶宛公國的伊凡•特羅普的敬意。”“你好,伊凡大公。”月琪對于這樣的“尊敬”顯然還有點不適應,但是還是控制著自己盡量不表現出來,“你能給我講講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神使大人啊!”那個伊凡立刻哭天喊地了起來,“天殺的匈奴人,他們侵占了我國的大片領土,趕走了我們善良的住民,現在又將戰火燒到了我那小小的立陶宛公國的頭上,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要知道,他們和我們冰雪帝國可是剛剛簽訂了和約的啊,該死的蠻族人,簡直就是背信棄義……”

皺著眉頭聽了半天,經過宇甯用意念傳授的方法好容易才弄懂了冰雪帝國的語言的月琪,好容易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盡管有些俚語方言還是不太清楚,但是大概的意思是不會聽錯的。經過一個多月的戰爭,冰雪帝國終于和匈奴人達成了停戰協議。匈奴人目前占有的領土將被他們以金錢、戰馬、牛羊或者一切他們可以支付,同時冰雪帝國又可以接受的東西為代價,從冰雪人那里買過來,成為自己的土地,並且做出不繼續進犯冰雪帝國的保證。而冰雪帝國在放棄這些土地的擁有權的同時,同樣保證今後會和匈奴人處于和平狀態,兩國共同存在下去。這本來完全是一個城下之盟,匈奴人所付出的代價,根本就不夠買上哪怕只有他們占據的面積十分之一的土地,但是冰雪帝國的軍隊實在不是匈奴人的對手,因此也只好忍受這一屈辱的條約了。但是匈奴人卻根本沒有遵守這一條約的打算,在立陶宛公國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然發動進攻,幾天之內就幾乎將立陶宛全境占領,伊凡被迫逃離自己的領地。而其他的各個公國的大公畏懼于匈奴人的強悍,根本不敢收留他。于是他就帶著自己最後的一點人馬被一定要趕盡殺絕的匈奴人一直追到了這里來,想要在創世神的面前為自己討回公道。

這時,人群中忽然出現了一陣騷動。月琪抬眼望去,遠處正有一群騎馬的人向著聖京方向奔來。那個方向,已經被匈奴人隔斷,恐怕只有匈奴人他們自己才可以過來。也許是由于出身卑微,對于那個伊凡,月琪並沒有什麼好感,總覺得真正的他和在自己面前的表現不應該是一樣,因此對于他的話,也是將信將疑。雖然沒有見過匈奴人,可是突厥匈奴之間那著名的“草原之約”月琪總還是聽說過的,在她的印象中,草原民族都應該是重信諾,輕生死的漢子才對。伊凡語中的出爾反爾,根本就不象匈奴人的所作所為。

那群匈奴人的人數並不多,約莫只有三十來人的樣子。一想到自己方面強大的陣容,月琪漸漸定下心來。看來,這些匈奴人恐怕應該是他們派來和自己接洽的使者才對。相公曾經和自己說過,作為神使,處理事情一定要以“公正”為標准,可不能光聽那個伊凡的一面之詞,還是先聽聽匈奴人怎麼說,自己再做打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