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煙攤老板見華章回來,立刻站了起來,笑道:"哎,長官,您回來啦,還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
華章看了眼范克勤,道:"趙老板,這是我們長官,他有些事情要問你."
"長官,你好,你好."趙老板立刻從櫃台里面摸出一盒好彩香煙,毫不猶豫的拆開,遞了一支過來,道:"您來一支?"
那說他干啥這麼狗腿,上來就敬煙?其實主要還是范克勤長得身材偉岸,蜂腰乍背,賣相太好.再加上華章剛剛說"這是我們長官."無形中就給趙老板一個心理暗示,所以他才這樣客氣.其實這也是對方會做人,長期做買賣的,為人處世是非常圓滑的.
"謝了."范克勤也沒客氣,接過香煙,又在對方遞過來的火上點燃抽了一口.
這個店老板挨個給華章還有廉明禮也發了一圈,然後道:"長官,您來還是問那個賣報紙的事吧?"
"對."范克勤點頭點頭,問道:"你說說,槍響之前,對方有什麼舉動?"
"槍響之前?"趙老板翻愣著眼珠子,仔細想了想,道:"他好像是掉了一些報紙,然後彎腰撿起來."
范克勤聞言立刻就注意上了,追問道:"掉報紙?怎麼掉的?當時你住注沒注意有什麼車子經過?"
"有啊,有一輛車."趙老板點頭道:"這家伙手里始終拿著一小落報紙,好像每當有車來的時候,他都往前走兩步.也不知道他是想把報紙賣給車里的貴人,還是啥原因.我看他這樣,剛開始還有點好笑,于是後來就多注意了他一些."
范克勤道:"然後呢?有一輛車過來了,隨後他的報紙就掉了?"
趙老板點頭道:"對啊.一輛車過來後,這家伙又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略微……手好像沒拿穩,報紙就灑在地上了.然後這小子就開始彎腰撿報紙.然後……我記得沒多長時間,也就一會的功夫,另一邊突突突的就響槍了."
范克勤道:"從他掉報紙,到響槍這段時間,大概是多久?"
趙老板道:"沒多久,不大一會,嗯……就是彎腰,撿兩張報紙,裝在兜子里的功夫."
范克勤聽到這里,已經基本確定這個賣報的,肯定就是那名刺客的同伙.但是他性格嚴謹,依舊問道:"那是多長時間?幾秒鍾?幾分鍾?說出來."
趙老板一聽這話,生怕對方不滿意,趕忙回道:"也就……十來秒?差不多吧,真沒多長時間."
范克勤道:"十來秒?你肯定?"
趙老板道:"肯定,肯定.就是彎腰撿報紙裝兜子里,然後槍就響了,那能用多長時間?也就十秒來鍾唄."
"嗯."范克勤道:"槍響後的情況呢?你注意到了嗎?"
趙老板點頭道:"注意了,我當時還想出門看看情況呢,結果就看見路面上的行人也都紛紛往響槍的方向看,跟著都好像有點害怕的往路邊的建築里走,所以我就沒敢出去.之後我就再沒看見那個賣報的,估計可能是走了,又或者也是害怕什麼的,跑到那個商店里面躲著了吧."
范克勤抽了口煙,道:"你看了賣報紙的那麼長時間,長什麼樣應該還記得吧?"
趙老板道:"記得,就對街,又不是多遠.我要見到他,肯定還能認出來."
范克勤對于他的回答還是很滿意的.這個趙老板不像是前一段時間,那個公用電話的老板娘稀里馬哈的.
對于自己總算是碰見了一個記憶力強的,范克勤還是比較慶幸的,于是道:"這里有電話嗎?"
趙老板聞言往里一指,道:"旁邊就是,那個李記雜貨里有."
范克勤根據他的指點,沒走兩步,到了雜貨櫃台,抓起電話給情報處撥了過去,待接通後,說道:"我是范克勤,幫我接副座辦公室……嗯,孔秘書,副座在嗎?……好."
沒多大一會,錢金勳的聲音在聽筒里傳了出來,道:"克勤,找我啊?"
范克勤道:"嗯,幫我跟嫂子聯系一下,一會我帶個人回去,請嫂子幫忙畫個像."
錢金勳道:"行,你什麼時候回來?"
范克勤道:"我叫廉明禮先把目擊者帶回去,不耽誤."
錢金勳道:"那成,我現在給郭夢打電話."
掛斷了電話,范克勤回到了商場門口,道:"趙老板,我們需要你配合一下,給我們的畫像專家形容一下那個賣報紙的相貌,沒問題吧?"
趙老板是典型那種小商人,因此略微有點為難,道:"長官,我這煙攤……被我老婆知道了,這可……可這不大好."
范克勤道:"我們會給你作證的,另外如果你配合得好,還有一筆獎金,所以你放心吧.你的生意賠不了."
"哎哎!哪行."趙老板道:"咱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范克勤答了一句,看向了廉明禮,道:"你把趙老板帶回處里,然後跟副座聯系."
廉明禮道:"明白."跟著朝趙老板招了招手,道:"趙老板,請吧!"
"不敢,不敢.您先請."趙老板說著話,轉頭對著斜對面的櫃台大吼道:"老王,我出門一趟,幫我看著點櫃台."
從斜對面不遠的櫃台,隨之走出個人來,道:"知道了,回頭請我抽煙啊."
"知道了."趙老板笑答一聲,對著門外一擺手,略微彎了彎腰,朝著廉明禮道:"長官,您請.您請."
范克勤和華章也隨之走出了門,范克勤道:"你和王陽帶著兄弟們繼續問一問,看看還有沒有目擊者了.我去酒吧後身,看看姜斌那面有沒有收獲."
"是!"華章答了一聲,隨即往對面走了過去.
范克勤則是直接轉到了酒吧後身的樓群,慢慢的往里走去.尋找目擊者就是這樣,需要耐心和大量的走訪工作,其實他心里判斷,那個刺客逃跑的時間是六點剛過,那個時候下班的人還是有不少的,因此是不可能沒有誰看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