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皇宮.
趙禎不安的皺著眉頭,皇城司公事令狐云龍垂手站在文德殿.
"令狐云龍,朕再問一次,你說的可是真的?"
令狐云龍躬身施禮道:"千真萬確,陛下,臣已經查出些許頭緒,可是並無實證."
趙禎微微一顫:"怎麼可能是八叔,令狐云龍,你是不是弄錯了."
"陛下,您想想,能調動這麼大勢力對付駙馬爺的,這世上還能有幾人?"
趙禎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八賢王趙元儼,他居然要殺石小凡.
能培養出死士來,能弄到遂火槍,似乎趙元儼都能夠做到.他是樞密使,掌管樞密院,位高權重.
可趙元儼剛正不阿,與石小凡又是交好.為何此人會想到要殺這個敗家子呢,他圖什麼?
"八叔為何要殺小凡?"
趙禎不相信,他不相信趙元儼會這麼做.趙元儼英明播天下,他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對石小凡動手,再說,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誰知道令狐云龍噗通一聲跪下:"臣萬死!"
趙禎吃了一驚:"你,你這是干什麼."
令狐云龍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道:"陛下,八王有不臣之心."
"你胡說,"趙禎暴怒著站了起來:"令狐云龍,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汙蔑八王,你該當何罪!"
趙元儼謀反,趙禎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而是憤怒.八王怎麼可能謀反,他向來是趙禎最尊重的人.八賢王不卑不亢,為人正直無私.在朝中,他的政敵可以攻擊趙元儼提出的各種政策,但從沒有人說他的人品.
尤其是楚王謀反的時候,趙元儼更是立下大功.他若是有不臣之心,怎麼會幫自己滅了楚王.
"臣沒有胡說,陛下您想想.若非八王有謀反之心,他為何要殺駙馬.還有,公主回京,在衛國公府,為何八王沒來探望?"
令狐云龍字字誅心,趙禎心頭慌亂.難道說,真的是八叔要當皇帝,他怕石小凡會成為自己稱帝路上的絆腳石,于是殺之而後快?
"不對,"趙禎冷冷的看著令狐云龍:"你說八王謀反,可有證據."
令狐云龍心中一安,皇帝終于起疑了.他沒有再稱趙元儼為八叔,而是叫他八王.這就表明,趙禎心中依然起了疑心了.
令狐云龍一拱手:"陛下,臣正在搜集.請陛下相信,不日臣就會找到確切證據.八王窺伺陛下的皇位已久,只是苦無良機罷了."
趙禎失魂落魄:"他,他說過不想當這個皇帝的呀.為什麼,為什麼連朕最信任的人都要背叛朕,這是為什麼!"
"陛下,這人都是會變的.陛下還記得劉太後聽政的時候麼,那時候八王爺已經在收斂鋒芒了."
趙禎大吃一驚,想起太後劉娥垂簾聽政的時候.那時候劉太後就依然對趙元儼起疑,于是趙元儼裝瘋賣傻,假裝狂病.直到劉太後去世,趙元儼才恢複正常.難道說,他真的在那時候起就有了謀反之意?
楚王謀反的時候,趙元儼時機未到,于是假裝救自己,為的就是得到自己的信任.如今他起任樞密使,大權在握.還有哪些宗室王親都對他禮敬有加,更別提朝中文武對他的人品交口稱贊了.
論才智,論能力,八王都比朕要強.他若要稱帝,怕是會有許多人附和.
古往今來,每一個帝王都有著極大的疑心.一旦帝王起疑,臣必死無疑.
而趙禎,已經對趙元儼起了疑心.
"令狐云龍,你起來吧.朕問你,你目前得到的消息有多少?"
令狐云龍這才站起身,一拱手:"陛下,臣暗中調查得知,八王早就在暗中培植勢力.他豢養死士,暗中結黨營私.就連宮中陛下近身侍衛,有許多都是八王的人."
趙禎只感覺寒毛直豎,沒錯,自己的貼身侍衛中,確實有幾個是趙元儼推薦的,此時的趙禎已如驚弓之鳥,他抬頭看著文德殿外的侍衛人影綽綽,登時嚇得魂不附體:"快,快將殿外的人撤走,撤走!"
令狐云龍對殿外喊道:"陛下有旨,殿外侍衛暫避!"
一名侍衛躬身走了進來:"陛下."
趙禎臉色大變:"出去,出去!退下去!"
那侍衛不知發生什麼事,看陛下如此驚恐,當下也不敢多問,出門帶著殿外站班侍衛紛紛退了下去.
趙禎雙手冰冷,緊緊的抓著令狐云龍的手:"云龍,朕應該怎麼辦,怎麼辦?"
"陛下放心,皇城司誓死追隨陛下.臣無時不刻不在守護陛下,眼下當務之急是想個辦法將陛下這些近身侍衛全部裁撤調換.如今八王還不敢明目張膽,咱們只需先下手為強,便有驚無險."
"查!徹底給朕清查,若是查出八王謀反證據,即刻將之擒拿!"
"陛下放心,臣這就去做."
趙禎膽戰心驚,沒想到石小凡的死竟然牽扯出如此驚天大案,一向以忠臣標榜的趙元儼居然想謀反.趙禎後悔,後悔將樞密院使這麼重要的位置讓一個親王來擔任.
當時自己只是感激趙元儼救駕之功,想都沒想就讓他擔任樞密使一職務.
曆史上大將狄青行軍打仗時經常親自做先鋒.作戰四年,前後大小打了二十五場戰斗,中亂箭多達八次.攻陷金湯城,奪取宥州,屠殺了砽咩,歲香,毛奴,尚羅,慶七,家口等部族,焚燒西夏儲備的糧食數萬石,收繳帳篷二千三百只,俘虜五千七百人,又建橋子谷城,築建招安,豐林,新砦,大郎等城堡,這些城堡都扼制著敵方要害之地.
安遠一戰,他受傷很重,但聽說西夏軍隊到了,就又挺身飛速趕往,士兵們因此也爭先恐後,奮力拼搏.臨敵作戰時,披頭散發,帶銅面具,出入敵軍中,西夏軍均望風披靡,無人敢擋.
開始趙禎曾提議讓狄青擔任樞密使,可宋朝重文抑武背景下,皇帝和文官集團猜忌狄青,諫官多次對狄青發難,稱其家"狗生角,且數有光怪",請求將他調出京師以便保全其聲譽.
文官們對狄青發動了大規模的言論攻擊,龐籍,歐陽修,文彥博,韓琦,王舉正等政界大佬紛紛向宋仁宗進言:狄青不能當樞密使啊!祖宗的體制不能破壞.
趙禎說:狄青是我們大宋的忠臣.
文彥博說:我們太祖皇帝不也是後周的忠臣嗎!
趙禎聽後汗流浹背,慌忙將狄青貶黜,出判陳州,最後抑郁而終.
如今趙元儼擔任了樞密使,趙禎更是後悔不迭.樞密使,那可是宋朝軍事最高長官,難怪八王經不住誘惑,終于還是想動手了.
只是,趙禎不知道的是,他猜忌趙元儼的同時,有人卻悄悄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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