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 宋詞

大儒孫思塵一聽大怒:"你這是什麼話,老夫教授的太子都是治國為君之道,怎麼,老夫教授什麼與你何干.

需你教得,就不許我教得不成."

"你!"

溫語堂登時也惱怒起來,這厮無恥,自己教什麼他就跟著教什麼.

這擺明了是想搶功,將來官家詢問太子課業的時候,他就會說這些都是他教的.

山西飽學之士宋廉也不甘示弱,他冷笑一聲說道:"我說兩位就不說別的了,說說老夫我吧.

老夫我可沒得罪二位,為何二位在太子殿下面前,誹謗與我,說我沽名釣譽沒有什麼學問."

溫語堂和孫思塵一驚,自己說宋廉的壞話,怎麼被他知曉了.

定然是太子爺說的,二人登時神色有些尷尬起來.

"宋先生是不是誤會了,老夫可沒有說過你什麼壞話."

"就是,我二人清清白白,宋先生可不能憑空汙人清白."

三個老酸儒一路斗著嘴,酸儒雖酸,倒是個個清貧.

不是說他們多清高,只不過是為了沽名釣譽而已,讓世人覺得他們雖然是東宮太子老師,卻不過一世清貧.

為的,是混個好名聲而已.

至于背地里,是不是個貪官,這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一路拌著嘴,不知不覺來到皇宮西門外右首的一處巷子.

這里並不偏僻,而且緊挨著皇宮,三人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對勁.

只是,走著走著,突然前面出現了一隊黑衣人.

三人大驚失色,一回頭,身後也出現了幾個黑衣人.

要命的是,這些黑衣人手里還拿著家伙.

雖然說,他們手里的家伙不是什麼刀槍,卻是幾根木棍.

三個老學究那里見過這等調調兒,登時嚇得魂不附體.

溫語堂臉色大變:"二位,我怎覺得這幾個賊人似找咱們麻煩的."

蘇州大儒孫思塵有些發虛,但還是大著膽子回道:"不至于吧,不至于,咱們與這幾人無冤無仇,怎會是找咱們麻煩的.

再者說了,咱們都是朝中為官,他們敢動粗不成."

大儒孫思塵這麼一說,飽學之士宋廉立刻深以為然:"就是,此乃天子腳下皇城根,這幾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敢找朝廷命官的麻煩.

不需理會他們,咱們走."

三人嘴里說著不怕,實則心虛的很.

可想到他們在京城似乎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幾個黑衣人有可能是朝廷某個組織或者部門的吧.

或許,他們在執行任務,或者說,他們是皇城司的邏卒?

不管怎樣,皇宮西門就離此不遠,料想這幾人除非不想活了.

不然,他們是不敢找自己麻煩的.

想到這里,三人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不過,孫思塵和宋廉明顯的慫了些,他們走的稍慢些,讓溫語堂在前面頂缸.

一旦出了事,年紀最大的溫語堂首當其沖.

本來溫語堂就有些發虛,看到身邊二人躲在了自己身後,心中暗罵此二人膽小無恥.

可他又不好明目張膽的也跟著認慫,當下輕咳一聲,整了整衣襟:"本官可是剛從宮里出來,咳咳,閑來無事不妨請二位去茶樓共飲一杯如何?"


溫語堂是對身後的孫思塵和宋廉說的,實際上是說給黑衣人聽的.

首先他用了本官,意思就是我是朝廷命官,再者他是從宮里出來的,表示自己身份不一般.

莫惹我,惹了我你吃不了兜著走.

身後的孫思塵和宋廉立刻意領神會,二人一起笑著點點頭,孫思塵道:"很是,今日陽光明媚,天氣晴朗,倒是個吃茶的好日子.

既如此,溫兄肯破費,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孫思塵也用了個本官,也是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個官,朝廷命官.

孫思塵這麼說,宋廉也不甘示弱:"很是,本官也早有此意,咱們品茶聽曲兒,吟詩作對豈不快哉.

唉,前些日子官家還問我,最近可有出了什麼新詞,老夫不才,跟官家獻上一首."

為什麼三人極力的在標榜自己,因為他們發現,這群黑衣人就是他娘的針對自己的.

這條巷子兩頭都被堵住了,偶爾有路過的行人,一看這陣勢也是嚇得轉頭就跑.

而他們三個人,眼睜睜的看著,兩頭的黑衣人一邊拿著木棍拍著手掌,一邊一臉挑釁的看著自己.

很明顯,這群黑衣人是針對自己的了.

這個時候,他們只好拼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是朝廷命官,我是宮里出來的,我是官家賞識的.

可這幾個黑衣人敢不怕死的在皇宮邊上動手,顯然也並不畏懼他們是官員的身份.

搞不好,他們打的就是官員.

三個人只好拼命的顧左右而言他,以免讓人看出他們顯得心虛.

宋廉這麼一說,溫語堂終于找到了停步的理由.

他故意停下腳步,佯裝錯愕的問道:"哦,宋兄做的一首什麼好詞,不妨讓老夫見識一下."

溫語堂是這麼說的,他停下了腳步,卻發現身後這二人也停下了腳步.

無奈,溫語堂只好故意退了一步,這下,三人又在一條平行線上了.

等會兒面對黑衣人的時候,自己總不至于首當其沖的做個出頭鳥了.

傻子也感覺出來,此時的這群黑衣人是來者不善.

誰在最前面,八成誰會挨揍.

他們可都是當世飽學大儒,若是被一群不明來曆的宵小給揍了,那傳將出去,哪里還有臉做人.

溫語堂這麼一說,宋廉也假裝退了一步,輕咳一聲說道:"那老夫就獻丑了,我這首詞你們聽好了啊,詞牌名長相思-去年秋:去年秋,今年秋,湖上人家樂複憂.

西湖依舊流.

吳循州,賈循州,十五年前一轉頭.

人生放下休."

然後,溫語堂和孫思塵開始大拍馬匹:"好詞,好詞!"

孫思塵搖頭晃腦:"既如此,老夫也獻丑了,我來首采桑子-年年才到花時候.

年年才到花時候,風雨成旬.

不肯開晴,誤卻尋花陌上人.

今朝報道天晴也,花已成塵.

寄語花神,何似當初莫做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