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暗流湧動 第六章:再起波瀾(二)


“從今天起,你就去別苑安心住下吧。”朱影龍冷冷的對田宏遇道。

“信王爺,我可是淑英的父親!你不能這麼對我!”田宏遇跳將起來指著朱影龍的鼻子激動的道,他知道接下來的他面臨的將可能是終生軟禁,不殺他已經是很寬容了,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原來精心策劃的計劃居然會如此不堪一擊,他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臉上血色褪盡,聲嘶力竭。

“父親,這個詞用在你身上根本就不配!”朱影龍也憤怒的一拍桌案,怒吼道。

田宏遇被朱影龍這一聲怒吼嚇了一跳,氣勢頓時弱了下來,臉和脖子脹得通紅,他怎麼想不到今天來要人的結局會把自己給送了進去,他現在才知道有一絲後悔,富可敵國的財富比起自由來差太多了。

“徐應元,把人帶走,記得先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親自把人送到別苑交給熊兆璉,讓他單獨嚴加看管。”朱影龍憤聲下命令道。

田宏遇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可改寫,頓時萎倒在地,他怎麼會想到眼前的這個信王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的靈魂,他的想法根本就于這個時代有這明顯的不同。

朱影龍是個有些偏激的人,在以前那個時空他就不喜歡別人干涉自己的生活,錯與對都是一個人承擔,雖然在這個時空改變了不少,因為他錯的代價太大了,這才小心翼翼,盡量不讓自己與這個時空格格不入,本來這也是一個相互影響的過程,朱影龍何嘗不知道這個時空的一些天經地義的東西,驚世駭俗絕對不是自己現在要的,所以他曾打算狠心不管這件事,但事情往往事與願違,最後還是落到他頭上,田宏遇這個非常合理的計劃就敗在這一點上,他不知道田淑蘭喜歡的人居然是她的姐夫,再就想不到田淑蘭會愛的如此之深,還有一個就是田宏遇更加想不到的,這種天經地義的婚姻禮法在朱影龍的眼里根本就是堅決反對的。

徐應元悄悄帶人將田宏遇帶了出去,等待田宏遇的可能是在漫長的一段時間內失去自由。

對田宏遇的處理朱影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他這麼做雖然很容易從田宏遇嘴里得到他想要知道的東西,但也自己徹底的推到了最前面,傷腦筋呀!他三百多年以後時空人的魂魄借尸還魂在信王朱由檢身上,他還做不到對親人心狠手辣的那一步,理想和現實永遠都是天淵之別,殺人他不是沒殺過,而且殺的很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的不忍心,但是如果讓他取刀向自己親人的脖子上砍去,他實在是做不到,尤其那個人還是兩個愛著自己女子的親生父親。

徐應元出去辦事了,王承恩只好暫時代替徐應元在朱影龍跟前伺候,眼見日頭過了午時,這主子坐在書房不發一言,悶頭沉思,也不傳午膳,這主子不吃,他這個做下人奴才的自然不可以吃,他也知道朱影龍的脾氣,思考問題的時候絕對不允許人打擾,要是被打斷了思路,可沒他好果子吃,因此只能忍著挨餓,期望主子早一點把問題想通了,想明白了,自己就可以不用挨餓了。

嫣紅也有些急了,平日里朱影龍用膳挺准時的,今日不知道怎麼了,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傳午膳的命令,也沒有說跟王妃們一起用膳,幾次進去都讓王承恩給擋住了,名義上王府和別苑里的侍女奴仆都歸王承恩這個總管管理,因此嫣紅也不敢造次僭越了自己現在的身份闖進書房問個明白。

這個時候朱影龍哪有心情吃什麼午膳,後天就是田宏遇和周王朱恭枵商量好迎娶田淑蘭的日子,剛才徐應元回報,鼓樓街那四家即將開業的店鋪被王府的管事朱標帶人強行接管,雙方不和,打了起來,己方已經有十數人受傷,對方也有數人輕傷,有心算無心之下,己方吃了一個大虧,他正在等史可法統計回來傷者和損失的報告。

果然史可法頂著炎炎烈日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一邊跑還一片甩掉額頭上的汗水,看到王承像根木樁似的無精打采的站在朱影龍的書房門外,上前問道:“王公公,王爺在嗎?”

王承恩一見是史可法,忙“噓”的一聲讓他輕點,小聲道:“王爺剛把田宏遇給關了起來,心情不好,憲之老弟如果沒有急事,還是過一會再來吧。”


史可法面露為難之色,道:“不行呀,事情十萬火急,學生這會兒一定要見到王爺才行!”

“這個……”王承恩也非常的矛盾,好在朱影龍定下規矩,有急事無論他在干什麼都可以打斷,只是他們做奴才慣了,才有了一些慣性思維,猛然想到這個,王承恩心中篤定多了,抬頭道:“憲之老弟,王爺曾有明言,如果事情萬分緊急,老哥哥我這就是背著被責罰也要給你通稟一聲。”

“多謝老哥哥。”史可法心里面一熱,雖然他很魏忠賢這幫閹人,但並等于所有閹人都是壞的,眼前這位就不錯,雖然有的時候奉承了些,但基本上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

王承恩推門走進書房,在朱影龍身邊站定,悄聲稟告道:“王爺,史可法有急事求見!”

“王爺,史可法有急事求見王爺!”

“王爺,史可法有急事求見王爺!”

王承恩連稟了三遍,朱影龍才睜開雙眼,剛才他一直在考慮這田宏遇是為了什麼一張藏寶圖不惜犧牲女兒的幸福,還背叛了自己,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差點把把等史可法的事情給望了,幸虧王承恩連說了三次,不然他還真的聽不到了,一經醒來聽說史可法求見,忙道:“快,快讓他進來,本王正等著他呢!”

王承恩頓時松了一口氣,一路小跑的出去將在門口等的焦急團團直轉的史可法喚了進來。

“事情是怎麼回事?”朱影龍一見到時刻法劈頭就問道。

“啟稟王爺,學生按照王爺的吩咐每天都去店鋪跟著田宏遇,哪知道今天田宏遇並沒有過去,學生等了半晌,覺得有些奇怪,就讓人去田府詢問,回來稟告說田宏遇去王府了,于是學生就放心下來,哪知道不知道從哪兒沖出來一群人,個個凶神惡煞的,他們不問情由就沖了進來,領頭的那個學生見過,就是那周王府的一個管事叫朱標的,他限令學生等人搬出,將四家店鋪交給他們,學生不答應,緊接著他們開始動手打人,店鋪內做工都是老實本分的工匠和打掃洗刷的女侍,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不一會兒就十幾人受傷倒地,他們也有幾人輕傷,這個時候官府的衙役才趕過來,將我們分開,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抓進了開封府衙大牢,因為學生是王爺的人,他們不敢將學生也關起來,所以學生這才脫身回來向王爺您稟報此事!”史可法一口氣的說了出來。

朱影龍已經有了足夠的心里准備,沉聲問道:“你是說開封府的衙役將雙方的人都抓進了大牢?”

“是的,學生親眼所見。”史可法說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道。

“親眼所見未必就是真的。”朱影龍右手不住的敲打這桌面,面色凝重道。

“王爺,難道……”史可法頓時一個激靈,像是想到什麼,驚詫的看著朱影龍。

“憲之,你聽過開封有什麼巨額的藏寶沒有?”朱影龍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學生好像,好像……”史可法低頭沉思起來,不一會抬頭道,“學生是土生土長的開封人,小的時候曾聽老人說過,在咱們的現在的開封城下埋藏了好幾個城,最近的是北宋和金,當年徽、欽二宗被金人所擄,傳言皇宮被金人洗劫一空,但所失去的只是十分之一的金銀財富,還有那十分之九金人尋了數十年都沒有找到,北宋軍隊倉促潰退,可以肯定這十分之九並不在後來的南宋朝廷手里,因為如果有了這十分之九財富,南宋也不會被金人打的節節敗退了,所以一直傳說開封城下有個巨大的寶藏,不過沒人知道它在什麼地方,元朝立國後也曾多方尋找,最後還是一無所獲,不知道王爺突然問起這子虛烏有的傳說有什麼用意?”

“憲之你說的那個寶藏又可能就在我們買下的那四家店鋪之下!”朱影龍對上史可法的眼神緩緩道。

“什麼?”史可法驚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本王不相信,因為這很可能是一個圈套,一個埋藏了數百年的寶藏,曆經數朝,窮那麼多人力物力都沒有找到,又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呢,而且出現的地點如此准確,就在本王賣下的半條街的地下,你不覺得事情巧合的有些匪夷所思了嗎?”朱影龍冷靜的問道。

“王爺的意思是有人拿寶藏引起您和周王兩虎之間的爭斗?”史可法額頭上汗水又再一次冒了出來,這一次他並不是因為熱的,而是他對這個消息也驚出了一層汗,這麼一筆財富果然能讓人心動,就連自己剛才聽到這個消息心跳都陡然加快了不少。

“事情沒那麼簡單,恐怕對方還另有深意?”朱影龍嘴角揚起一絲冰冷的笑容。

“王爺,什麼深意?”史可法擦了一下汗水問道。

“本王也不知道。”朱影龍眼神頓時一黯道,“不過可以猜想這件事給東廠的那位脫不了干系!”

“王爺,那我們該怎麼辦?”史可法畢竟還年輕,做事沖勁有余,但魄力和沉穩都不夠,當然朱影龍自己也存在著這樣的缺點,因此他也在不斷的改變自己。

“對手在暗,我們和周王在明,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朱影龍問道。

“與周王聯手。”史可法眼睛一亮道。

“與虎謀皮,本王或可以為之,但與一只狗,本王沒有興趣。”朱影龍冷笑道。

“那王爺打算怎麼辦?”史可法聽糊塗了。

“既然有人希望本王與周王大出打手,那好呀,本王就如他所願!”朱影龍道。


“王爺?”史可法正打算勸說,朱影龍緊跟著問道:“開封府打算什麼時候放本王的人?”

史可法想了一下道:“最快也要半個月之後!”

“那周王府的人呢?”

史可法臉色大窘回答道:“他們明天大概就能出來!”

“恐怕他們此刻已經出來了!”朱影龍冷笑道。

“王爺這不可能,王紹微就算膽子在大也不可能現在就把周王府的人給放了!”史可法激動的道。

“憲之你不相信?”朱影龍一笑道:“待本王將這些人統統抓起來站到你面前,你就相信了。”

朱影龍不理會史可法驚詫的目光,朝門外喝道:“徐應元回來了嗎?”

“奴才在!”徐應元在門外應聲道。

“熊兆璉到了嗎?”朱影龍問道。

“啟稟王爺,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徐應元很是興奮的回答道。

“人呢?”

“一個都不曾落網,全部被抓進來了。”徐應元回答道。

“怎麼樣,憲之,隨本王去看看老朋友?”朱影龍露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