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憋屈的甯王

"我至少必須具備一定的優勢,才有可能引到他人的合作."

十三殿區域中,甯王有著喃喃自語.

這位殿下有些神經質,李鴻儒也不插嘴到這些事情中.

他如今每天喝西北風快活極了.

不僅有上佳的伙食,每日不斷的吸納靈氣,他體內的傷勢亦漸漸開始了痊愈.

他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明無比,耳中再也沒了不時嗡嗡跑火車的耳鳴現象.

內腑之中,諸多細微損傷不斷被修補.

這讓他實力慢慢開始恢複到最初,能使喚出全力.

"多多做深呼吸,這有利于身心健康!"

見得甯王喊話,李鴻儒叮囑了李旦和王梨一聲,這才跟隨了過去.

甯王修行浮屠刀法,不斷有著推動,刀法也漸漸趨于成熟.

不論對方是否能找到一處洞天福地,只要隨著時間過去,甯王這種刀術修行者通曉了典籍的情況下,必然會邁入半桶水境界.

此時甯王的浮屠刀法能拿得出手.

但若要針對天柱王這種超水准的高手,李鴻儒覺得相當乏力.

甯王的神色有些焦躁,但勉強還能保持鎮定.

不時念動《浮屠刀法》,也讓李鴻儒有著監聽,看看他是否有讀錯之處.

"殿下,您念錯了!"

"近可黿真……"

甯王只是回憶,點點頭時又念了下去.

但李鴻儒發現今天的甯王心緒確實不甯,錯誤接連不斷.

被太子影響後,甯王心態難于穩控.

當然了,李鴻儒認為甯王的心態從來就沒有多穩過.

儒家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之說,而道家也不乏各類修身養性的修煉之術.

但在吐渾國,王庭更多是追求強大,難言修身.

而毗那夜迦佛這一脈的釋家詭異,教義不走常道.

甯王拿不出養生之術,也無修身養性的可能.

"阿拉真,你說本王能借何人之力?"

連連錯誤了十余處之後,甯王放下了手中的《浮屠刀法》,將心中那點事情抖了出來.

"小人見識有限,不知道殿下這等大事該如何辦."

甯王這時只是動了一些心思,遠沒到下決心的時候.

他蠱惑的風險不僅極高,甚至難于看到有什麼回報.

李鴻儒稍微思索了一兩秒,就回複到了甯王.

"你去過大唐,看過長安城,與我們的都城對比如何?"甯王問道.

"我們都城莊嚴繁華,那豈是長安城所能比"李鴻儒回道.

"本王去過長安城,我想聽真話,不要你們這些阿諛奉承之言."

"那是他們強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

"很多!"

甯王罵上李鴻儒數句,見得這位王是真心想聽點實話? 李鴻儒才開口認了下來.

他跟隨甯王去了吐渾國的都城.

那是一座極具風格的城市? 防禦強大.

但相較于長安城,吐渾國的都城相形見絀? 難有對比可言? 大致等同于並州城等城市的規模.

"你們都能看出來要強盛很多,但王庭那些人就看不出來"甯王沉聲道:"我們吐渾只是三四百年的曆史? 但東土那邊是傳承了一代又一代,我們的泥飯碗再好? 哪能有他們的金飯碗強."

甯王充當質子時被大隋的強大洗腦? 對吐渾國的底氣很不足.


諸國質子不乏被帶到各處進行參觀,所見皆是精銳.

但凡質子,無一不被宗主國種下強大的觀念,待得送回國之後? 便難有多少反抗的心思.

雖然大隋滅了? 但甯王依舊對那片土地的國度有著敬畏.

尤其是大唐滅汗國,更是讓他有著肯定.

"莫非殿下想借大唐的力量?"李鴻儒小聲問道.

"我確實想借,可惜我沒有借的實力"甯王歎息道.

他表情有幾分失落,思索自己擁有時,他很難找出大唐需要他什麼.

雙方勾結各取所需? 他對大唐有極為強烈的需求,但大唐不會看重他這種失勢的王爺.

"大唐對商貿人士還是很歡迎的? 或許咱們能投其所好"李鴻儒建議道.

"天柱王定下了通商重稅,尤為針對大唐和吐蕃的商貿者? 這事我插不上手"甯王搖頭歎息道:"本王是兩手空空,拿不出手啊!"

甯王撫摸著自己的長刀? 只覺心口那股郁郁之氣不斷凝結.

在吐渾國中? 他宛如一頭被卸掉了翅膀的飛鳥? 再如何折騰也不會放在天柱王的眼中.

甚至于他已經成為一個異類,難于拉扯到助力.

軍事無法掌控,經濟不能插手,又無官員團體支持,更無須說被天柱王牢牢把控的教派.

"殿下知識淵博,將來定然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李鴻儒安慰道.

"我在大隋等了十六年,回國後等了二十一年,我的歲月都是在等等等……"

甯王一時有了失態,胡亂揮舞著長刀亂劈.

待得劈碎數把椅子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將拓跋誇叫進來,讓他們去做幾把好椅子!"

皇城是王庭的地盤,但在這處秘境之下,則是寄人籬下之處.

甯王想起一些規矩,一時悶上心頭.

"還望殿下珍惜在星宿川的入住時間,此番破壞行為記一小過,責罰一月的修行時間,還望您下不為例!"

李鴻儒只是開啟房門,隨即便聽得遠遠之處有聲音傳來.

這道聲音頓時引得一些大殿傳來細碎的笑聲.

這讓甯王陰沉了臉色,應下了一聲.

"阿攤大師對本王這兒釋放天視地聽之術,莫非一直在監視本王不成?"甯王大聲道.

"本尊有守護星宿川的職責,若殿下不想被術法影響,自行出去便是!"

僧人阿攤的聲音遙遙傳來.

對方的態度在最初相見時便是公事公辦,宛如主客對待的態度.

甯王憋氣時又想砸東西,但想起對方的警告,又只得悶在了心中.

依天柱王對教派的把控,他在星宿川的一些言行必然會有著轉告.

只是天柱王大概很樂意見到他這番憋屈的模樣.

他越失落越處于困境,天柱王大概就會越放心.

甯王閉上窗戶,摸著自己唯一能依靠的那把刀,一時目光中完全沉淪了下去.

"還好沒有口不擇言!"

李鴻儒回自己住所之後,心中也是有些微動.

他沒想到可能潛在的風險並不源于甯王,而是守衛在星宿川入口的兩位僧人.

但凡他捅出一些事情,讓甯王去徹底投誠大唐,李鴻儒覺得自己大概已經出事了.

他目光透過窗戶,張望向上空.

在星宿川的上空中,天空蔚藍得沒有一絲塵埃.

但李鴻儒很清楚,在這天際之中存在著一座秘境.

那是毗那夜迦佛主宰的秘境,也是唐皇欲念鏟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