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夜半三更,後巷子里卻是趁黑摸來了幾十號人,都是城里的地痞,平日有京兆尹壓服著,權貴豪門也多.
這些地痞只能在賭場和貧民棚戶區逞威風,但這一次瘟疫做怪,他們自覺機會到了,聚在一起,可是沒少做打砸搶的惡事.
捕快和九城兵馬司的精兵,協助抓捕患病百姓還來不及,顧忌不到他們這些人,于是就讓他們的野心和膽子越發的壯大了.
終于摸到了王府後牆之下,領頭之人就扯了身側的大黃牙問詢,"韓老三,你可弄清楚了?王府里當真只有五個侍衛?"
這個叫韓老三的,正是白日里被小青抓了問消息的男子,這會兒他打躬作揖,很是恭敬,小聲應道,"劉老大,我怎麼敢騙你.我是聽這府里的丫鬟說的,當真只有五個侍衛.而且這院里住的還是一位小姐呢!"
旁人聽了就反駁道,"不對啊,先前可是有人說,林家家最先發現不對勁,把王府和國公府的人都撤走了,怎麼可能還留人下來.倒是侍衛不多,有可能,因為戰王爺出征,人手都被帶走了."
韓老三恨不得賭咒發誓,一疊聲的嚷著,"真的,我不敢撒謊啊.那個丫鬟騎在牆頭,還同牆里的小姐說話了,她們問我瘟疫過去了嗎,瞧著好像想出城.我就試探了一句說,府里侍衛不多的話,小心有人闖門,那丫鬟嚇壞了,說府里就五個侍衛."
眾人聽他說的如此詳細,又多相信了幾分.
那個劉老大抬手從腰上抽出長刀,狠聲道,"兄弟們,富貴險中求,戰王是厲害,但他這會兒遠在天邊,這府里就五個侍衛.只要把五個侍衛殺了,滿府的金銀財寶,還有細皮嫩肉的小娘們可就都是咱們的了!如今正亂著,就是等戰王回來,想要找咱們報仇都找不到!
今晚,王府就是咱們的天下,跟著我跳進去,殺他娘的!"
"殺進去,搶金銀,抱娘們兒!"
幾十個地痞都是興奮的搓手,末了或者抽出長刀,或者拎了木棒,搭起人橋就跳上了牆頭,不想牆頭下居然還有梯子,劉大頭就笑道,"兄弟們,合該咱們今晚發財,梯子都准備好了."
眾人一個接一個跳了進去,除了留了兩個人手在外接應,其余人擠得院子滿滿當當.
地痞們這幾日也不是第一次闖門了,分工合作很是默契.
有人探查各個房間,有人守了院門兒,最後發現除了一個房間有個半死不活的婆子,真的再沒外人了.
當下就有地痞手黑,翻走了婆子的細軟,然後一刀抹了婆子的脖子.
悲催的孔嬤嬤,原本出宮是為了當家做主,為了一朝揚眉吐氣,就因為心生貪婪落了如此下場.
地痞們這會兒已經沒有了古顧忌,免不得手腳動靜就大了一些.
屋里的小青聽見了,就趴在窗戶邊問了一句,"孔嬤嬤是你起來了嗎?小點兒動靜,小姐都睡了."
劉老大興奮的搓著手,然後用匕首挑開門栓,走了進去.
其余地痞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臉羨慕得意跟了進去幾個.
姚淑兒這會兒已經躺下了,只穿了粉色的中衣,小青睡在腳踏上,正起床倒水,突然聽得門響,回頭一看驚得手里茶碗都摔碎了.
"你們是誰?快滾出去!"
姚淑兒也被嚇得清醒了,豁然坐起,臉色煞白.
劉老大等人有恃無恐,哪里會怕兩個女人的叫囂.
劉老大一個箭步上前,就把姚淑兒摟在了懷里,手下不規矩的亂摸,惹得姚淑兒尖叫,兩眼一翻就要昏死過去.
而小青早被另外幾個地痞抓了過去,衣衫被抓的亂七八糟,眼見是清白不保了.
劉老大到底還記得求財這事,眼見姚淑兒要昏死,就抬手給了她一巴掌,罵道,"小賤人,你敢暈死過去,我就把你綁了賣去花樓!"
姚淑兒嚇得一口氣梗在喉嚨,死活不敢咽下去.
"嗚嗚,你放了我,我表哥是王爺!你們敢傷我,我表哥一定會殺了你們!"
劉老大不屑的冷哼一聲,惱道,"老子敢來,就是打聽清楚了.王爺是厲害,可惜早在幾千里之外了,他就是會飛也趕不回來了.你落在老子手里,就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否則扒光了你扔出去,讓我那些兄弟嘗嘗新鮮.你表哥就是救了你,你也是破鞋了!"
姚淑兒嚇得半死,鼻涕眼淚一起流,再美的女人如此,也讓男人失去了幾分興致.劉老大嫌惡的扯了她一把慣到地上,"老實說,王府的庫房在哪兒?"
說著話,他拿了匕首就在姚淑兒臉上比劃,嚇得她剛壯起一點膽子,立刻又沒了.
"我知道,就在主院兒,我帶你去!"
劉老大想了想,從懷里掏出繩子綁了她,又扯了一件衣衫撕扯塞到她嘴里,這才覺得穩妥.
另一邊的小青,生怕被立刻就殺掉,或者被糟蹋,拼命嚷了起來,"小姐平日不出門,都是我在外邊走動,我比小姐清楚庫房在哪里!"
果然,劉老大一揮手,幾個地痞也把小青捆好,堵了嘴巴,一起帶了出去.
王府里的五個侍衛也不知道巡邏到哪里去了,路上安靜極了.地痞們初始還小心翼翼,畢竟這可是大越戰神的府邸,但先前抓了姚淑兒主仆太容易了,如今又連只鳥雀都沒碰到,他們就大了膽子,大搖大擺押著姚淑兒主仆尋找庫房.
對,就是尋找.
這主仆兩個說的好,其實從一進王府,他們就沒有幾次機會自由在府里走動,不是被禁足,就是假裝生病來著.突然要找庫房,自然不熟悉.
但幸好挨了幾巴掌之後,恐懼支配著了她們想了平日聽得的一些零碎之事,總算找到了庫房.
當日,戰王下聘,求娶國公府清甯郡主的時候,何等的排場,整個京都,簡直是無人不知.
如今戰王府的庫房就在眼前,地痞們都紅了眼睛.
無數的金銀珠寶,玉器珍玩,在向他們招手.
可惜,費盡力氣撬開庫房大門之後,所有人卻是徹底傻了眼.
因為庫房里根本沒有東西!
不,不能說什麼都沒有.還是有一些笨重的木器,或者奇石之類,一個足有幾百斤,就是想拿也拿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