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結束.
陳細九坐在打開電視機,嚼著兩年前一部過時家庭劇.
他真心覺得津津有味,非常精彩.
莊世楷則點起一根香煙,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看傻仔.
忽然,標叔腰間call機響起,他拿起call機一看,當即帶著call機走出公寓.
李樹堂,蔡元琪兩人對視一眼,也起身跟上暫時離開.
顯然,陳細久也察覺到不對勁兒.
這時他拿著遙控器,扭過頭,滿臉疑惑的問道:"莊sir."
"什麼情況?"
"你今天不用上工啊?"
莊世楷雙指夾著香煙,把手搭在大腿上笑道:"新來的老板我不喜歡,當然是和兄弟吃飯要緊啦."
陳細九眉頭一挑,面露驚訝道:"那我可多謝謝你,放警務處長鴿子來接我,換句話講,我面子比處長還大呀!"
"可不是,處長一年頂薪兩百多萬港幣,怎麼能和您相比呢?您可是億萬富翁來著!"莊世楷語氣怪異打趣道.
"呵呵."陳細九也無話可說,出聲一笑.
五分鍾後,周華標帶著李樹堂三人相繼回到房間,其中周華標靠近莊sir身邊低頭講道:"莊sir,早上一哥讓陸明華去開會了."
"什麼意思?"莊世楷冷笑兩聲,明知故問.
操!新處長看見莊世楷不給面子到場,竟然直接點名讓陸明華參加頂層的安全會議,擺明是在告訴莊世楷,警隊不是沒你不行!
而陸明華目前是總督察,新處長點名讓他參加安全會議,意思就是要扶持陸明華上位警司了?畢竟讓陸明華來開警司級的會議,上位警司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更後面的內核就是要扶持"陸明華"和他斗了…
果然是這一套!
莊世楷對于這一套並不意外!
因為目前警隊華人內部只有一股力量徘徊在外,那就是警隊改制以後,受到港督等人扶持起來的"英派"陸系!
新任處長"韓國理"明顯是在沿用港督最早"分化華人","扶持嫡系","以華制華"的策略.
本來這個策略在70年代末啟動,在80年代初就將完本.可隨著"葛白"與莊系開始全面合作,導致策略受到強烈制肘,一度陷入停滯,只進行到一半.
陸明華等英派警官充斥在管理行政,以及總署保安部當中…少數人馬也混雜在行動部門內發展,當作布局的布子.
他們的升職速度也一度放緩,沒有初期進入警隊時的起飛速度…
陸明華作為英派勢力的領頭人,也只在去年剛剛升職到"總督察"而已.
現在"韓國理"上位馬上就要沿用港督以前的決策,重啟扶持計劃,開通陸明華等人的上升通道…莊世楷對此並不意外.
因為這是陽謀!只要港島還在英政府治下,英政府扶持下屬,給出利益,全都是赤裸裸的陽謀!
他們有這個渠道也有這個資本…
莊世楷攔不住這件事情,也擋不住越來越強大的英派勢力…好在他早已讓華人內部擰成一股力量,有資本和警務處長,陸明華這些人掰掰手腕,角力勝負!
現在就看扶持起陸明華以後,陸明華能拿出多大本事和他打了!
"希望你不要那麼不堪一擊."莊世楷眯起眼睛,露出笑容,抬起手深吸一口指尖的香煙,最後把香煙熄滅在桌上的煙灰缸:"細九哥,我先回去了."
他站起身騷掉衣角煙灰,整理好西裝後出聲講道.
陳細九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一點都不再去聽警隊內部的事情.
原因很簡答,他已經不是轄區探長,也不是某個人的小弟,他不再想摻和進權力斗爭,也不想和當年的大佬,梟雄們搭上線.
莊sir能來看他,他很開心,可他心底還真不希望莊sir常來,逢年過節來來就好了,千萬別來的太勤快!一次也別坐太久!
他有錢,他要退休享受生活,政治太危險,不關我的事,愛找誰找誰去,別來找我就好!這場野心家的游戲就留給有能力,有理想的人去玩吧.
只見這時他馬上起身送客:"莊sir,您請便."
"和莊uncle說再見."這時老四聽見貴客要走,連忙帶著"穎穎"出聲送道.
陳穎穎來到客廳,乖乖喊道:"莊uncle,幾位uncle再見."
"嫂子,穎穎再見."莊世楷也露出笑容,打完招呼便離開公寓.
"陳探長大嫂有空再拜訪."
周華標,蔡元琪等人同樣出聲說道.
他們跟著莊世楷一起走出公寓大門,接著再走下樓梯,驅車回到灣仔警署.
莊sir倒不是要直接去找陸明華的麻煩,陸明華也在灣仔警署啊!只是早上的安全會議已經開始,他可以回警署處理些日常文件夾了.
順便他還能和幾位下屬坐下來聊聊,把曾經"不起眼"的陸系人馬列一個清單,看看這些陸系核心階層有幾個夠打的角色,這樣就能評估出陸系的基本戰力,以及發展方向.
陳細九則是重新拿起遙控器,吩咐"老四"收拾桌子,繼續嚼著兩年前的一部爛劇,
幾輛轎車很快抵達灣仔警署大門,莊世楷,蔡元琪等人推門下車,腳步利落的走進一層大廳.
值班警員們,路過同僚,他們看見幾位大佬出現,馬上挺直腰杆,出聲喊道:"莊sir!"
"莊sir!"
"蔡sir,周sir,李sir…"
莊世楷等人輕輕點頭,走進電梯按下按鈕,電梯門輕輕合上,警員們卻馬上接頭交耳,議論紛紛:"什麼情況?大佬們都來開大會啊?"
"不是吧…這你都不知道!"
"今天莊sir上午沒來上班,連安全會議都沒去開…"
"啊?那莊sir和……"這名警員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對面的警長卻豎起手指講道:"噓…收聲啦!這不是我和你能聊的……"
陳家駒剛從外面辦室回來,聽見里面的聲音,馬上瞪起眼睛,盯的值班警員寒毛直豎,剩下半天都沒講過話.
莊世楷卻與蔡元琪等人一起走進頂層辦公室,用力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去講道:"去拿一份陸明華的資料過來,還有他那一群文官出身的下屬們.今天大家有空好好聊聊,免得被人打個措手不及,什麼時候被擼掉都不知道."
"是!長官!"周華標出聲應命,馬上前去准備文件.
同時.
總署大樓.
九層.
監管處,投訴科.
這里就是受理市民對警務人員違規執法,及執法范圍的投訴科,投訴科的受理對象當中還包括嫌疑人及罪犯.
古惑仔常喊的那句"小心我去投訴你呀",說的就是這個投訴科.
此刻,投訴科負責人辦公室內,陸明華翹著二郎腿坐在長椅上,一身西裝表情瀟灑,看見一名下屬推門走進辦公室,彎腰把手上握住的一個咖啡杯放在桌面,語氣舒緩的出聲講道:"坐."
"多謝陸sir."楊錦榮輕聲道謝,拿著一份文件夾坐在對面.
對的,陸明華現在就是"投訴科"的負責人.
他的職權是處理內部投訴,關鍵時刻能夠拿出足夠份量的條例,把莊sir等警官卡住!造成麻煩!
說白點,他沒有權利決定讓警官們升職,但他有一定權力拉著警官們升不了職.
只是這個權力不能夠亂用.
因為亂用權力就會讓權利失去威懾性.
不過,平常隨便找找麻煩,對他而言倒是非常簡單.
如果有證據的話,他甚至能夠把人移交內部調查科,對其進行內部調查,隨後采取停職,休假等辦法.
"說說吧."陸明華翹著二郎腿,用手指輕輕撥動大腿.
楊錦榮當即打開一份文件夾,開始訴說文件上的人物資料…
而陸明華氣質斯文,眉宇間暗藏鋒凌,外表有種獨特的氣質,是警隊內部不可"多"得的帥哥警官,就連坐在他對面的楊錦榮都差了那種凌厲.
當然,楊錦榮也是個氣質斯文的大帥哥.
他在總署內部可是有不少迷妹,更是不少富家千金的暗戀對象.
可惜,他一心只想為陸sir工作.
也只有陸明華知道這個男人斯文的外表下,行得出多狠辣的手段.
兩個辦公室里,兩群人正在互相商討著樣一件事兒.
這決定他們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時間倒回,早上九點.
總署頂層會議室.
全港安全會議.
韓國理穿著嶄新的處長制服,帶著一名金發大奈洋妞,沒人用過的處長秘書走進辦公室.
"嘩啦啦!"處長秘書推開門,韓國理表情嚴肅的大步邁入會場,整齊坐好的警司級,憲偉層警官們全體起來,抬手敬禮:"good morning,sir."
兩百多位憲偉級警官聲音宏亮,語調整齊,用極大的排場迎接這位新任警務處長.而往常"葛白"處長召開安全大會時都與警官們一同到場,可今天韓國理卻刻意來的晚了些.
秘書秘書踩著高跟鞋緊隨其後,同樣被這一片整齊的白制服與聲音震撼.
"good morning."韓國理對沿途的警官們齊齊點頭,最後拿過秘書手上的文件夾邁上主講台,對著話筒講道:"大家好,我是新任警務處長羅伊.安甯,中文韓國理,平時打擊可以稱呼我韓sir."
一名名憲偉級警官們挺直腰杆,雙手放在膝前,正襟危坐的看向長官.
長官卻在說完話後抬起目光,好似在場內搜尋著什麼…
他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