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痕問他:"這麼說來,是王小四讓你們到葉積寺來的,而不是你們主動提出到這來的."
"對呀,我們問他哪好玩,他說這邊好玩,就帶我們來了."
"你接著說後面的."
"我們到了葉積寺,就看到了那尊大雄寶殿上的如來佛,還有一個不會說話,也聽不懂別人說話的聾啞和尚,光著腦袋穿著破破爛爛的僧衣,坐在蒲團前念經.張大郎就去掀聾啞和尚,和尚卻不理不睬,而且不管怎麼掀他,和尚就像跟泥塑一樣無動于衷."
"張大郎覺得沒意思,就想看看那尊如來佛.可是前面掉下來的帷帳把佛像的上半身整個都擋住了,從下面根本看不見.于是張大郎就讓長頸鹿上去扯開帷帳,結果長頸鹿說扯不掉,于是張大郎很生氣,便親自跳上去扯,還是沒扯動,他就叫我們拿火來把這帷帳燒了."
"當時獵豹身上帶的有火,但是獵豹不肯,說不能燒.結果張大郎就下來威脅他,說如果他不聽他的話,他就弄死他.獵豹害怕了,張大郎讓獵豹上去把帷帳點了,獵豹就被他威逼著爬上去用火石把火點燃,點燃火焰再去點這帷帳.可是怪得很,火點燃了,但是帷帳怎麼都點不燃.這時有一股風吹過來,把這火吹掉,幾次都是這樣,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旁邊吹似的."
"可是旁邊根本沒有人,他就覺得不對勁,就說趕緊走吧.但是張大郎說不能走,既然這麼神奇,就每人尿一泡尿,而且兩個女的也尿尿.我不干,美鳳說好玩,他們幾個在前面,就拉著我到佛像的厚面尿,不准他們過來看.張大郎就大笑著說放心,絕對不會有人過去.美鳳就扯著我到了後面,她尿了一泡尿,可是我太緊張了,一點尿意都沒有,怎麼都解不出來."
"前面張大狼他們已經每個人都尿了一泡尿,問我們好了沒有,美鳳見我尿不出來,還罵我沒用,但是也就算了.我就提了褲子趕緊出來.出來的時候發現那和尚不見了,問他們和尚到哪去了,胖子說和尚被嚇跑了."
秋無痕歎了口氣,說道:"你們應該是這時候惹下了殺身之禍,我跟你們說這個佛像真的很邪性."
銀釵點點頭,身子哆嗦的厲害:"我現在知道了,我也覺得就是這件事才讓佛祖發怒了."
錢金芝在旁邊說道,好在你當時沒有尿出來,也算是比他們相對罪過少一點,因此佛祖只是嚇了你一下,沒有要你的命,你是他們中唯一活下來的."
秋無痕說道:"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離開了,王小四帶我們去找那口水井,我們就打了水喝."
秋無痕插話問道:"對了,你們圍著那佛魔撒尿的時候,王小四在什麼地方?"
"他在大雄寶殿外面,他說他不進去,就一直站在外頭."
銀釵回憶的經過跟之前王小四說的有些不太一樣,圍著佛像撒尿這個情節王小四沒有提到.
還有,獵豹點火燒帷帳被人好像在旁邊吹滅,這件事也沒有提到.他說他在大殿里面,可人家說他在大殿外面,他在外面怎麼可能看到呢?但或許也是因為在大殿外面看得不真切,這才回答的內容跟銀釵回憶的不太一樣.
秋無痕又對銀釵說道:"你接著說."
"我們就再出去想喝點水,打了井水喝了之後,我們就讓樵夫王小四先回去.因為我們問了他回去的路,他說從門前這條路就可以回去,要近一些,不過要走一段懸崖,但是這條路沒有岔路,不會迷路,于是我們就讓他走了.胖子又給了他五文錢表示感謝,他走了之後,我們喝了水,這時天開始下雪了.我們就說在這等一下,等雪停了再走,而且我們都覺得有些困,想坐下來休息,就躺在水井旁一段牆壁那休息.不知怎麼的竟然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秋無痕心想,這段情節倒是跟王小四所說的吻合.
銀釵說道:"我們醒來之後都覺得奇怪,我們基本上是同時醒過來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不過地上有白雪.我們借著白雪的反光就准備離開,結果胖子說不要走,前面這條路有一段山崖,現在下了雪,光線不好,萬一失足摔下去,那可是性命之憂.還是麻煩一點,繞到後山,再從後山到西山,從西山下到驛道再回去."
"大家都覺得有道理,于是我們商量好了就往回走.天很冷,走到那片小樹林的時候,大家已經快凍僵了.于是就商量著在這兒找些柴火燒爐火烤了取暖,而且獵豹提醒說,現在就算我們回到縣城估計也進不了城了,因為現在都關城門了.于是我們就在那兒生火,張大郎就讓胖子負責撿柴,美鳳和我負責生火.我們先找了一些小樹枝把火升了起來,但火還不夠大,張大郎就帶其他人去找柴火,大家分頭去找的."
"忽然,那樵夫王小四就出現了,他一直走到我們面前,對胖子說,張大郎說的讓胖子趕緊去撿柴火,胖子就走了.柴火堆旁邊就是我們三個,王小四突然就拿出了那尊佛像,他什麼話都沒說.佛像一拿出來我就覺得特別害怕,因為那佛像就好像變成真的一樣.它的嘴就噴出了一串串的鬼火,燒到了美鳳.我就看到美鳳尖叫了一聲就倒下了,然後鬼火跑過來追我,我就轉身逃跑.王小四一直追著我,我就一路狂奔慘叫,後面我都說了."
秋無痕說道:"張大郎離開的時候,是他一個人還是他跟別的人?"
"我們都是各自分散去找柴火的,張大郎也是單獨去的."
秋無痕又回頭望了望王小四,距離比較遠,光線又昏暗,雖然有燈光,但看不清楚王小四的臉.
忽然間,他覺得有些詭異.
這個詞非常准確,詭異.因為他後脊梁的寒毛都開始立起來了.
秋無痕出來,到了王小四的面前.瞧著他說道:"那尊小金佛在什麼地方?"
王小四很是迷惑的望著秋無痕:"什麼小金佛?"
"行了,不要說謊了,你當時拿出的小金佛能夠噴出鬼火的.在哪里?不要逼我對你動手段."
王小四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說道:"大老爺,我沒有什麼小金佛呀,我也沒曾偷過什麼小金佛.這事從何說起,我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秋無痕對柯捕頭說道:"你帶幾個人押他到他們村子去,把他戴上手銬木枷,到村子里他家好好搜索一下,有一尊黃金的佛像,這佛像是一個青面獠牙的鬼怪,很是嚇人,是黃金打造的.好好搜一下他的住處,再盤問他."
王小四一直在磕頭,嚇得臉都白了說:"我當真不知道啊!求求你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