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投訴科的警車怎麼少兩輛?"一名交通隊高級督察手指警棍,抬手指揮幾名交通警員做事.
只見幾名警員正對拖車司機打著手勢,司機們從後視鏡里依照手勢,慢慢把三輛警車吊到車板上.
一大群路過的警員們則在看熱鬧.
一開始他們也對交通警出現在總署內部很詫異,可當他們看見交通警是來吊投訴科的車後馬上恍然大悟,心里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陸sir好像在找某位大佬麻煩,肯定是大佬派人來找回場子了.
呵呵.
只要別拖他們部門的車就行.
而帶隊的交通督察撇著嘴巴,目光四處亂瞄,正疑惑怎麼少了兩輛車時…投訴科的聞督察回到警署,推門下車,親眼目睹這一幕,出聲喊道:"你怎麼能隨便扣投訴科的車!"
他又再度大聲重申道:"這些都是投訴科的公務用車!"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亂扣,亂扣是要負責的.
交通督察卻在聽見聲音後扭頭一看,瞬間露出賊笑道:"我說怎麼少了兩輛車…"
"伙計們!車牌無誤!"
"動手!"
這些投訴科的傻們仔不懂把車藏起來就算了…竟然還開車回來送菜?
要知道,交通警可是突然殺出,一點機會都沒打算給投訴科留.
正巧投訴科有兩輛車去執行公務,交通督察還以為沒機會了呢!既然現在對方直接送上門,那他也麼什麼好猶豫的了.
照扣就行!
"yes,sir!"兩名交通警大聲應話,當即抬手從黃色背心的口袋里掏出小本本,當場拿起黑筆寫好一張罰單,啪嗒,上前就拍在車窗上喊道:"扣走!"
拖車司機接到指令,馬上開始新一輪吊車.
聞督察這回忍不住了,帶人上前兩步,指著車輛喊道:"你憑什麼扣車?"
"小心你擔不起責任!"
"噗呲!"陳家駒在旁捂住嘴巴,差點笑出聲來.不過考慮到氣氛如此嚴肅,他連忙彎腰躲起,抬手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沒想到自己被帶到總署聆訊,還能目睹一場精彩好戲?
交通警督察和他相視一笑,抖著肩膀,目光大聲深意的看向投訴科講道:"憑什麼扣車?我和伙計們親眼看見投訴科的公務車,在沒有執行公務的時候超速違章!"
"我們叫你停車,你們還敢跑!扣你車應不應該?"
"嘖!還想嚇我啊!擔責任?投訴科真是了不起,自己向自己投訴喔!"
"我現在話你知!怕你就我不做交通警!滾蛋!"
交通警咆哮出最後一句話
聞督察心頭一跳,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
平時路上笑呵呵的交通警怎麼會總署找麻煩?而且專找投訴科的麻煩?而且他們底氣這麼足,一看就是有人撐腰,來替大佬做事!
交通警是跟誰混的?作為一線執勤部門!他們可是莊系的鐵杆下屬,聽莊sir的話做事!
至于什麼超速違章就別說了.
哪輛警車不違章?
怎麼不去拖別人的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根本沒什麼好爭辯的.
"呵呵呵…"陳家駒再度笑出聲來,聞督察當即沉下臉色,擺擺手道:"我們走!"
隨後陳家駒便與投訴科的人一同走進總署大樓,而交通警則繼續做事,最後真把投訴科的車給拖走了.
雖然,這場停車坪的鬧劇沒有引出任何大佬,但是總署里各部門的人馬,幾乎都早第一時間都知道這兒事了.
大家從這些"細節"當中敏銳的嗅出火藥味.
他們知道很多大事都是小事開始發酵.
警隊內部已經不和諧了.
雙方沖突已經擺到明面上了!
接下來,投訴科人馬回到辦公區,帶隊的聞督察前去陸明華報告行動過程,包括停車場發生的事情.
當然,陸明華坐在樓上,早已知道交通扣車的事情.
可他並未做出什麼處理方法,而是放著不管,讓投訴科繼續依例對于"陳家駒"進行聆訊.
投訴科內的整個聆訊過程並不嚴苛,相反還很輕松,禮貌,和真正的"審訊"是兩幅樣子.
傍晚五點,聆訊結束.
陳家駒便毫發無傷的離開總署大樓,離開大樓前還找馬軍,袁浩云,李滄東等人約了個飯.
大佬們都開完大會了.
他們這些小弟也想著私下聚聚,聊聊時局大事,說不定就能聊出什麼狗屁意見呢?
其實他們就是想吹水!想要增進感情,抱團取暖!
當然,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也都是小事.
投訴科上到"陸明華",下至"小警員",則在今天下班後,集體站在總署大樓門口前,可憐兮兮的擠小巴回家.
而且這還不是最可憐的!
最可憐的是那些郊區警員!
坐完小巴還要換乘鄉村巴士,或者專程打車回家…
"恭喜陸sir."
"恭喜陸sir."
不過陸明華的付出很有收獲,半個月後,處長就以政績考核"優異"的理由,擢升陸明華為警司級憲偉,令陸明華成功晉級為警司.
這也是警隊華人第五位警司,"莊系"以外的首位警司級大佬!
今天陸明華換上一身嶄新的制服走進辦公區,一群投訴科警員馬上起身恭喜長官.
"呵呵,多謝大家."
"下午茶我請!"只見陸明華一手提著愛馬仕男士提包,一手舉著咖啡返身說道.
"多謝陸sir."投訴科警員全都露出笑容齊聲道謝.
陸明華則是伸手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返身關門時臉上魚尾紋都藏不住笑意.
投訴科警員們也滿臉喜色,揚眉吐氣.
他們也是有警司大佬撐腰的人了!
看交通部還敢不敢扣他們的車!
此刻,辦公室內,陸明華隨手把皮包丟在辦公桌面,一屁股在沙發轉椅上,表情滿意的拍拍扶手,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電話打給交通警區的鬼佬警司.
是的!
直到現在投訴科的車還沒拉回來.
倒不是投訴科沒交罰款,而是交了罰款也帶不回來!
陸明華兩次去找交通部的鬼佬警司也沒見到人,電話更是沒人接,可現在電話很快被人接起,陸明華一開口鬼佬警司便打著哈哈,裝作不知道般同意放車.
此刻的他才有權利拿回投訴科配車!
而且還不能生氣,必須向交通警司道謝.
"thankyou,sir!"陸明華早已明白權利的魅力,放下電話後,並不惱怒,相反還輕松的吹起口哨.
權利的壓力越重,權利越是令人向往!
這是動物骨子里崇拜強者的天性!
這時莊世楷也早已收到陸明華升職警司的消息,畢竟升職警隊會在內部發出公開的嘛……只見他坐在辦公室里點起一支香煙,吸進一口,再吐出煙霧,接著把手搭在桌面,靜靜看著一絲煙霧彎彎曲曲升騰,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說總署大樓內應該有個傻仔很高興吧?那就讓他想開開心,被打的時候才不會哭太慘.
大家都是華人,你哭太慘我也很沒面子啊!
當然,陸明華實力還是有的,莊世楷就是覺得"華仔"有種"小人得志"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升職不僅不害怕,反而感覺很有好玩,很有意思.
大概是"華仔"沒見過什麼血?紮職紮的不夠硬氣.
亦或者是"莊仔"大佬當久了?看什麼人都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嘖嘖,這心態簡直是骨子里溢出的自信!
不過,莊陸兩遍除了初期的表態性交手外,接下來便沒有實質性動作了.
畢竟,時間已經到年末,春節休假近在眼前…雙方又不是軍事斗爭,不急于一時半會,有什麼狠招也要等過完年再說!
華人眼里沒什麼大事能比得過過年!
就算城外在打仗.
家里也要把年過了.
不僅要過,還要多放兩串鞭炮嚇死他們!
當然,底下一些人也沒有閑著,交通警這段時間嚴查管理部門車輛違章,投訴科則對行動警員的投訴"有投必受".
雖然沒有行動警車因為投訴科被停職,但是卻人不少遭遇行政警告,記錄檔案.
再加上交通警的"飛車貼單"……
這竟然導致警隊內部產生一種良性的規范競爭!
許多遭扣留調查的人員,忽然發現投訴有效,能夠受理後,真的逐漸把"小心我去投訴你啊"當成口頭禪了.
成功列入港島經典語錄當中.
行動部門警員們則也有些害怕,害怕行政警告,影響升職等等,便惺惺的放下拳頭,不再胡亂進行刑訊逼供,或者強行羈留.
除了少數特殊情況,大案外,基本不再能見到刑訊逼供.
因為大家都怕被陸系的人抓到小辮子,而一些"軟性逼供"方式也隨之誕生,
原本胡亂使用警務車輛的管理部門呢?則是只能乖乖的規范用車,除非執行緊急任務,否則不敢再超速,違章,更不可能免于卡哨檢查.
當然,管理,行動兩個部門互相的敵視程度,以及不滿,意見都在逐步加深……
新年假期前.
警務處最後一場全港安全會議.
"嘩啦啦."大門打開,舉行完會議的警司們大佬們拿著警帽,穿著制服,三三兩兩的走出會議室大廳,各自朝著電梯,樓梯走去.
莊世楷帶著蔡元琪等人走到電梯旁,側頭看見陸明華站在旁邊,忽然露出笑意講道:"陸sir,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莊sir."陸明華站在旁邊笑道.
"叮!"電梯打開,莊世楷走進電梯,站他旁邊的周華標屁股一扭,忽然把勢單力孤的"陸明華"給頂了出去.
隨後人群湧入,位置站滿,陸明華滿臉假笑看著人群,直到電梯門合上.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