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春節.
當晚.
莊世楷,阿美兩人坐在莊園豪宅內的餐廳內,舉起酒杯,相視一笑:"新年快樂."
"叮當."兩支酒杯輕輕碰在一起.
"咻!"
一朵煙花在天空中綻放.
"新年快樂."阿美笑的眯起眼睛,注視著男人昂頭把紅酒喝下.
其實阿美很少會飲酒,但是她從來不掃自己男人的興.
她覺得什麼都比不過男人開心,只要男人開心不管做什麼都不好.
她也什麼都願意做,願意為面前的男人拼命.
"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十個春節了."莊世楷放下酒杯,略顯感歎.
"還有第二十個,三十個…一直到老…"
"然後我要先死."
"因為我不想承受失去你的感覺."
阿美把一筷魚肉夾到他碗里,收回筷子,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莊世楷則是苦笑道:"你倒是把算盤打的很好."
兩人面前擺著中式年夜飯里傳統的魚肉,年糕,扣肉等菜式…
魚是清蒸武昌魚,扣肉是梅菜扣肉,年糕是則是粵式炸年糕…
橢圓形的餐桌中間放著十幾道菜,每一道都是阿美親手做的.
這十年時間走過來"阿美"的廚藝有所精湛,平時搞一桌家常菜一點問題都無.
偶爾下功夫的話也能弄出一桌大菜!
十年間,年年的年夜飯都是她親自下廚,而且一年做的比一年好,阿美在顧家方面真是沒得說的.
今年的一桌年夜飯"阿美"照樣是從早上忙活到晚上……色香味俱全!唯一缺點就是有點浪費!
不過年夜飯哪有不浪費的道理?又不是窮的吃不起飯!今天當然不能瞎講究破壞氣氛.
"我托人在國外買回來一些營養品."
"明天給爸媽送過去."吃著飯時莊世楷忽然說道.
阿美乖巧的點點頭:"好的."
"我爸媽一定會很開心."
雖然莊sir家里沒有人,過年時往往只有兩人一起吃飯,偶爾玫瑰會過海來港島來吃年夜飯,只不過頻率不是很高.
畢竟,她在寶島有幫會勢力,最熱鬧的時候最難走開.
十年也就來三年.
基本不用考慮她.
而阿美父母就在港島鄉下,鄉下還有一幫親戚.
講道理,莊sir隨時都可以去鄉下過年.
但他又不是入贅到鄉下,哪有去鄉下過年的道理?莊sir不介意,外面也有人介意,很容易對他的名聲產生損害.
要知道,八十年代沒有"新興人類",華人觀念還是千把年的老一套,做大佬的必須注意.否則哪天走在外面被人指著鼻子說是倒插門,那麼他和小弟的臉都掛不住.
于是按照規矩,莊sir都是帶著阿美大年初一去鄉下家拜年,給老人家送些補品.至于把老人家接到淺水灣?別人才不屑來你的大別墅呢!
鄉下那麼多親戚舞龍又舞師,大年十五還有游神,廟會,誰想來你別墅里喝西北風啊?
老家人除了頭年給了個面子來一趟,對別墅表示完震驚,對莊sir表示完崇敬,便再也不想來了.
他們在鄉下有一幫親戚朋友,街坊領居,那才是他們的年味.
莊sir要不是重生換了一重身份,也會更喜歡這種年味.因此他每年拜完年後,都會在鄉下小住幾天,並且在當地士紳的陪伴下,參與各種民俗活動.
或是給獅子,舞龍點個金睛,或是戴著紅花,剪個菜,總是也算是給足鄉里鄉親面子,好歹做到與民同樂.
當然,這不是別人卡著莊sir脖子讓他樂,而是他確實挺喜歡參加這種活動,感覺親自下鄉接接底氣很不錯.不管是對于政治形象,還是商業發展都有幫助.
因為這種場合既能和民間士紳階級打好關系,也能讓普通民眾真正接觸,認識到他,比刻意的演講,發傳單要搞基多了.
呵呵,這一說他把將來民選制的票都提前拉好了!新界,九龍鄉下個個都是他票倉!
至于其他和伙計們的酒宴?私下尾牙宴的酒席早就在運來茶樓擺過了.大年夜和初一初二…個個都要陪家人吃飯,走親訪友的,不到大年初七誰有空陪你玩?出來見面喝個茶都要拼桌!不拼桌沒人招待你的!
因此莊世楷與阿美都早已習慣大年夜的氣氛…溫暖中不吵不鬧,甯靜祥和,只是難免帶有一絲冷清.
冷清在年輕時很容易被激情沖淡,可當人心沉熟,渴望的東西就更多,想要的感情也豐富.
莊sir自己第一次察覺到這點點的冷清.
他忽然發現阿美情緒不是很高,于是笑著講道:"老婆,我過年帶你去旅行好不好?"
"歐洲,北美,你選個地方,我讓人去訂機票."
阿美用牙齒咬著筷子,搖搖頭表示拒絕.
"那去逛逛街?"
"旺角新開一家金鋪,你喜歡的話,我就把金鋪買下來."
土豪莊再度提議道.
阿美卻露出笑意道:"不用啦."
"如果你有空晚上就載我去個地方."
莊世楷眼前一亮:"你說哪里?"
"山頂啦."阿美笑著答道.
莊世楷馬上領會到其中用意,夾起一顆生蠔塞進嘴里,嚼著點頭答應道:"沒問題."
"就山頂!"
兩人隨後吃飯.
很快晚餐結束,傭人收拾好餐桌.
"幸苦啦沈姨,吳姨."莊世楷與阿美走上二層房間換好衣服走下樓梯,掏出兩封紅包放在廚房桌面講道:"新年快樂."
只見這時的莊sir已經一身夾克,牛仔褲,手上抱著機車頭盔.阿美也是白色運動服,紮起馬尾辮,拿著一個女士頭盔.
兩名在廚房里忙活的傭人則是看見紅包,眼前一亮,連忙彎腰向老板拜年.
"大老板."
"新年快樂."
莊世楷含笑搖搖頭,帶著阿美來到莊園車庫,唰,掀開一輛機車的車衣,抬腿跨到機車上,踢掉腳架,拉動油門.
"轟轟."機車發出不安的躁動,排氣開始顫抖,莊世楷戴好帽子回頭朝阿美一笑,阿美便扶住他的雄腰坐上後排,臉上充斥著笑容.
"走嘍."
莊世楷爽朗的輕笑喊話,駕馭著帥氣的紅色機車,出庫給油,逐漸提速駛出莊園大門,駛向太平山頂的路途一路酷炫帶風.
這輛機車已經買來很久了.而且幾乎每年他都會購置新款放進車庫,可惜,他卻很少有時間駕馭這些古惑仔們眼里的極品座駕.
相反,他更多的時間總是乘坐著公務轎車,思考著複雜的工作.
置身于熱鬧的街道,眼前里飛逝的場景,迎面打來的風浪,這些都是他久違的感覺,令他有種釋去重負的感覺.
"喔呼!"
"爽啊!"
"爺的青春又回來了!"莊世楷把著機車扶手,暢快的朗聲大笑.
"呀…"阿美緊緊抱著莊先生的腰,眼角帶笑,滿臉驚豔.
很快,機車駛到熟悉的銅鑼灣前.
前方又亮起紅燈.
莊世楷忽然踩下油門.
車速由于是在人多的鬧市路段本就不快,遇見紅燈踩下油門並不危險,阿美只是驚叫一聲,把臉貼在莊sir的肩膀,更加用力把他死死抱緊.
"嘿嘿."莊世楷感受著背後襲來的柔軟感,摘下頭盔放在紅色油箱上,甩甩頭發,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
十年前的一幕再度重演.
阿美雙頰飛紅的低下頭.
雖然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很熟悉對方的身體了.但是她不知是羞于街頭旁觀者多,還是想起當年的追憶,完全表現出了一幅小女孩的姿態.
十年時間,那天年輕靚麗的阿美…好像還是年輕靚麗?不過多少也能稱得輕熟女了.多出一份當年沒有的氣質.
只是這種氣質一下被莊sir的調戲到沒,只見阿美抬手輕輕錘了一下莊sir問道:"你在笑什麼?"
"你這是明知故問吶."莊世楷心頭輕輕一笑,嘴上只是答道:"沒笑沒笑,你用頭盔撞我很疼的."
"對了,你怎麼帶了兩個頭盔啊?"莊世楷回頭笑道,阿美馬上羞怯的再錘一拳道:"你好壞!"
此刻,街中人行道兩旁,熙熙攘攘幾百號人等待過街.
大批人群目睹兩人打情罵俏,當即翻起白眼,滿臉檸檬,暗自腹誹:"老掉牙的泡妞方法!"
"這都什麼年代了?"
"不懂搞點新花樣?"
"嘖!"
其中大部分年輕靚妹則是暗自驚訝:"好靚的仔呀!"
"好帥的車啊."這是男人的想法.
他們當中或許有很多看過"莊sir"照片的市民,但是無一人能認出騎著機車的人是"莊sir".
他們根本不會相信大名鼎鼎的"莊警官",會像一個剛出社會的年輕人一樣,騎著摩托載妹出街……這完全不符合大佬作風啊!
可這也真是他的青春!
"叮."
綠燈亮起.
莊世楷戴上頭盔,重新拉動油門,載著妹子,駕馭機車沿街前行.
銅鑼灣距離太平山不遠,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機車便停在太平山頂一處觀景台旁邊.
莊sir當年在這里把阿美給拿下的…
這時兩人停好機車,抱著頭盔走向觀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