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此人為人和善,不像一般是世家子弟,一般都有紈绔的習氣,然後朱祁卻不是這樣的人,而他的妻子汪氏,名汪玲瓏,也是一個性格十分剛毅正直女子,和自己的妻子不同,蘇勁松那是一個古代傳統禮教下教育出來的溫良賢淑的女子,而汪玲瓏雖然貴為王妃,但是卻沒有郕王府王妃的架子,也不喜奢靡華貴的東西,常常一身素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府上的妾室呢.
"你是說王妃告訴你的?"秋無痕深知這位王妃的脾性,知道這個王妃其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兒,總是冷冷靜靜的一個人,對人雖然很好,但是看起來總是不好接近的樣子.
朱祁得意地點了點頭,道:"之前你走了,嫂子將家中成熟的瓜果給家里送過一次,有一次玲瓏好奇你家後院種植的那些個雞鴨和果樹,便讓我帶著她一起去看看,我想著你不在,我一個人去正好不合適,便帶著她一同去了,你知道我家玲瓏從來不與那些個權貴家的夫人們交往,即便是不得已的應酬,那也是一盞茶的功夫,送了禮客氣幾句便走了,你知道那一天我們去了你家,我家玲瓏在你家呆了多長時間嗎?"
秋無痕自然不知道,但卻覺得朱祁是那八卦的性子不假,可是他的王妃看著確實一點兒不像那種好熱鬧的人,而且自己的妻子也是個慢熱的性子,一般人卻是不愛交往的.
見秋無痕搖頭,朱祁更是有了興致,道:"我們是吃了早飯過去的,因為連下了兩天的雨,那天正好放晴,我們就去的早,想著萬一又要下雨,早去早回,可是你都不知道那一天我們在你們家呆了整整一天,不但吃了午飯,還吃了晚飯,哈哈,想不到吧?"
秋無痕聽罷,確實有些意外,便道:"是母親和祖母出來應酬的?"
朱祁搖頭,道:"還真不是,你的母親和祖母不過是過來打了一聲招呼,便走了,嫂子便帶著玲瓏換了一身行頭,說是自己後院剛剛開辟了一處小的魚塘,那一天正好買了魚苗所以讓我們去看看,我家玲瓏雖然自小家世家長大,卻十分喜歡這些事情,聽見以後高興不已,便跟著去了後院一呆就是一整天,那一天可是累壞了你的兩個小姨妹."
秋無痕想都不用想,兩個姨娘的女兒估計不過是去裝裝樣子干活,可是看見王妃都斗志昂揚,哪里敢自己先回院子去休息,一天下來自然是要累死,卻是一句怨言也不敢有.
"沒有想到勁松居然和王妃合得來,還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秋無痕感慨.
朱祁笑道:"哈哈,那以後在入冬之前,玲瓏便常常過去,而且一過去就是呆上一整天,有的時候把兩個女兒也帶過去,折騰上一天,說是孩子在家各種挑食,在你們家鬧騰完了,一碗清粥那也是香的."
秋無痕聽罷,也笑了,道:"我們家可是請不起王妃為我們干活了,回頭我可得好好說說勁松,真是不知輕重分寸了."
朱祁卻是不以為然,道:"讓她們在一起,不光是玲瓏開心,有的時候劉夫人也過去,三個人有說有笑一整天,我看著挺好的,而且自從有了嫂子和劉夫人,我發現玲瓏也開心快樂了不少."
秋無痕感激道:"不光是王妃開心了,我想著王妃更多的是交給了勁松不少當家的本事吧.真是十分感謝."
朱祁則道:"其實我發現也是相互的,以前在家的時候,王府上下誰不怕我家玲瓏,她本來嗓門就大,而且雙眼一瞪,別說我的那些個側妃和妾室還有下人,有的時候我還害怕她呢,可是最近我發現她好了很多,有的時候也會好好說話了,挺好的."
秋無痕道:"對了你說我家後院改變了很多,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祁聽罷,不由笑道:"嫂子的那兩個姨娘和她的兩個妹妹,剛開始你走到時候三天兩頭的找事,一會兒年齡大了,不適合再去後院干粗活了,說是把手腳弄出了繭子,以後不好找人家,還說家中有下人,那些活兒就該讓下人去干,又說家中伙食不好,一會兒嫌棄家中下人太少,一會兒嫌棄自己的衣裳不夠好看,反正幺蛾子不斷,我聽玲瓏說這些,就替嫂子著急."
秋無痕道:"勁松向來就是個好說話的,甯可自己委屈一些,也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和祖母為難,不過兩個小姨妹一個十三,一個十五,已經及笄,再過一兩年就可以說親了,等她們嫁了出去,家中自然好了."
朱祁道:"俗話說的好,三個女人一台戲,我家玲瓏和劉夫人便給嫂子出了一些主意,這三個女人便好好的整治了一下你家後院,擔心手上長繭子,便說讓她們趕緊嫁人,說是嫁了人,估計夫家就不讓她們干活,好好養著,又說雖然可以嫁人,但是沒有姐夫出嫁妝的道理,需要她們自己賺錢出嫁妝,至于她們想怎麼賺錢,嫂子可是不管,也事先和你們的祖母和母親說好了,不管她們,又說萬一在外面鬧出不好聽不好看的事情,便讓她們變出秋府,免得丟了你的人."
秋無痕笑了,道:"還真是這麼道理,天下哪里有免費的午餐."
朱祁點頭,道:"又說嫌棄家里廚子做飯不好吃,身上衣裳不好看的,自然可以自己想辦法去飯館去吃,衣裳可以去成衣店買,但是這些都只從每個月每個人的月錢里出,不夠的,自己想辦法賺錢,當時我就給他們說好了,每天干活的,自然在賬房會有記錄,月底的時候和月錢一起給她們,若是什麼都不相干,還想吃好穿好,那就趕緊找人將自己給娶走了,有本事當有錢人家的夫人去,不過丑話說在頭里,不管是去誰家,以後好與不好都和秋府無關便是了."
秋無痕聽罷,想了想,道:"那如今她們可是消停了?"
朱祁嗯了一聲,道:"想來終究還是畏懼我家玲瓏和劉夫人,其實到底有多害怕嫂子,我想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等你回來後,還是思忖一個長久的法子,十五歲的那個可以議親了,只是嫁妝的事情還真是麻煩."
秋無痕哼了一聲,道:"我倒是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們說什麼,我向來就是有多少本事辦多少事情,她們若是好的,識趣的,我和勁松也是會好好將她們嫁了,若不然,我又何必辛苦了自己,到頭來說不一定還不落好."
朱祁點頭稱是,兩個人繼續吃酒不再說這些家長里短.
又說到之前戶部尚書女兒的事情上去,只聽朱祁說道:"見了面不就認識了嗎?老頭挺好的,他姓付,這位付尚書十多年的老臣了.嫁的這個女兒是他的一個妾室所生,今年已經十八歲,選的夫婿是今年秋維的謝遠攻,還是不錯的.雖然這位書生沒什麼來曆背景,但是一筆文字相當了得,他還指望在來年的會試再金榜題名呢!所以這位付老眼光獨到,看准了這一點,在他還沒有飛黃騰達之前,先把女兒許給了他,免得將來金榜題名做了狀元,恐怕爭的人就多了,未必就輪得到他這位閨女的."
秋無痕說道:"不會吧,他可是戶部尚書的女兒,怎麼說也是達官顯貴的子弟,一個窮書生還能看上眼?"
"你有所不知,付尚書的這女兒長得不僅胖,而且脾氣還不大好.要不然怎麼會一直拖到十八歲都還沒有出閣呢,也是那書生沒什麼背景,不然以他的心性,未必看得上這姑娘."
秋無痕笑了,說道:"也許他有了戶部尚書這個岳父大人,將來不管是不是能金榜題名,至少官運不會太差,可以省下許多年的奮斗時間呢!相比常人更能進步."
"你這話倒也有趣,或許這正是他心中所想吧.不然說實話,在我看來有勇氣娶他閨女的,那絕對都不是常人."
說著兩人哈哈笑了起來,朱祁隨即又說道:"算了,這話就此打住,背後議論人家姑娘,讓人聽到了會譏諷我們."
第二天並沒有去上衙,因為按照朝廷的規定,長時間出差,回來之後可以有兩天時間休息.因此秋無痕到行人司去晃了一圈,報了個到然後就回家休息了.
回了院子,照例去了蘇老夫人和蘇夫人的院子去問安,見她們氣色都很好,寒暄幾句,想著趁著天氣好,還是帶著妻子去劉家看看,畢竟王爺家自己昨天已經去過了,今天還是要去劉家看看,眼瞅著這天氣越發的冷了,一大早,寒風就吹得呼呼作響,但是又不能不出去,有些人情世故是不得不應對的,禮尚往來從來如此.
好在麗娘事先已經備好了禮物,劉家家大業大不需要准備很好的東西,自己出門這半年,家中在劉家和王爺的幫扶下也有一些進項,加之麗娘和劉琪都是極能干的人,將家中打理的緊緊有條,再也不需要自己去考慮這些繁瑣的人情往來,倒是省心不少,可以將自己的老本行拾掇起來,荒廢了也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