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葫蘆直接消失了,似乎對秋無痕的這話仍然沒有興趣回答.在藥葫蘆看來任務就是任務,能完成就有獎勵,完不成那干瞪眼,沒有更多的解說的.所以秋無痕也很無奈,看來自己還真的得繼續厚著臉皮去做這件事了.
于是秋無痕又上前一步,對付天源書拱手說道:"尚書大人,如果可以,不妨讓我我試試救你的女兒."
付尚書聽了這話,皺了皺眉,瞧了他一眼.雖然秋無痕剛才拿出了藥解決了麻醉的問題,但並不代表他的醫術就高明到能比太醫院的太醫還要厲害.在這個時代是只相信老中醫的,老郎中經驗豐富,容易給人信任,對于年輕人沒幾個信任的.又是關系到自己的女兒,當然他不可能讓秋無痕這麼個年輕人來試手腳.
他剛才正在想,京城之中還有哪位名醫,名醫倒有好幾個,正准備想著看看先去找誰,有可以選擇的選項,當然就不會輕易相信年輕的秋無痕了.
所以他歉意的搖搖頭,拱手對秋無痕說道:"秋大人,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京城有不少名醫,還是讓他們來試試吧.大人公務繁忙,實在不敢勞您的大駕,畢竟行人司公務繁忙,多謝了!"
秋無痕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不過剛才從出血點應該是在右肺,這又是古代的火銃,相當于現代社會的火藥槍.這種傷比現在的高速子彈的傷害程度要小一些,這樣難度相對要弱一些,還有些時間給他們一些教訓,自己再接手也能救得過來,只是不能耽誤時間太久.
于是秋無痕說道:"大人不相信在下的醫術這沒關系,不過我提醒大人一點,令千金這傷非常重,必須要有專業的人士來施救,其他人是不行的,如果耽誤時間久了再想救,就非常困難了.令千金這之後一天之內會高燒不退,很快不認人.據我所知,這種火銃里面的鐵砂不止一枚,老太醫只找到了最大的一枚,估計還有其他的鐵砂也打入了肺部,如果不取出來同樣會危及生命的."
一聽這話,郕王朱祁也點點頭,對付天源說道:"秋大人說的沒錯,火銃都是用若干鐵砂填進里面,其中有一顆最大,另外有若干小的鐵砂,打到身上會有多處傷口.剛才都把它們取出來了嗎?"
付尚書愣了一下,又過來問一下自己的夫人.上尚夫人有些惶恐,說道:"剛才把其他位置都遮擋住了,只留那一個傷口,別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傷到沒有?"
尚書跺腳說道:"糊塗,趕緊進去查看一下."
秋無痕擺手說道:"可能不會在其他地方造成更多傷口,但也可能會有鐵砂跟著主彈丸一起,但是進入體內之後便分散開了,因為距離比較近.這個彈丸相對比較小,而火銃的口徑是比較大的,推出來他就壓了好幾個彈丸在里面."
付尚書還是不放心,又叫夫人進去查看.片刻出來說道:"其他地方倒是有一些燒灼小紅點,但是肉眼就能看到的都挖出來.幸虧咱們女兒怕冷,大冬天穿的衣服多,所以別的小沙子倒沒打進身體里."
付尚書這才松了口氣,對秋無痕說道:"多謝秋大人提醒,不過剛才老太醫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其他彈丸,應該不會有了吧.好了,我要去前面找刑部去了,要讓他們盡快抓到凶手,為我女兒報仇.到底是敢傷我的女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說著對郕王等人拱了拱手,邁步就要走.秋無痕有心再說,可是對方現在根本聽不進,只有先看看,讓事實來教訓他們.秋無痕相信藥葫蘆給自己這個任務,那肯定是別人無法完成的,而且他也相信在古代,對于這樣重的,必須要外科手術才能解決的傷,想保守治療,那基本上是沒有可能.所以等到明天自己再登門,興許那個時候,付尚書的態度會發生轉變,因為那時候他女兒估計已經差不多了.
秋無痕對朱祁說道:"我對這個案子也很有興趣,我也想去聽聽,你呢?"
朱祁笑道:"這個案子不僅是本王,我估計皇上也會很有興趣.誰敢在尚書大人嫁女兒這天當著這麼多人,用火銃企圖謀殺尚書女兒,這樣的罪行無異于行刺朝廷命官,所以我得去看看,如果皇上問起,我也有點說道."
于是乎兩人便一起來到了前院.
這里是剛才錦衣衛已經控制了現場,並正在盤問,當時的在場的人.因為尚書大人正在里面搶救女兒,所以沒有進來打擾.眼見尚書出來了,錦衣衛的掌刑千戶快步走到了付尚書面前,拱手施禮:"拜見尚書大人!"
付天源點點頭說道:"查的怎麼樣?凶手抓到了嗎?"
"還沒有,不過卑職正在進行調查,應該會盡快查到線索的."
"這人手持火銃,而且是一只長槍謀殺我的女兒,你們錦衣衛位居然找不到一點線索."
雷千戶見慣了這樣的場合,也知道如今換做是誰,怕是都會心情不好,加之又是新婚的女兒出事,更是抑郁,雖然錦衣衛的名聲不太好,但是這個時候他也不會當真,只是淡然說道:"我們剛接手,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不過我們已經在追查火銃的來源了,這火銃私人是不可能擁有的,在京城只有神器營,這范圍就很小.我們正准備去神器營調查,看看有誰是不是持有火槍出來行凶的?這人肯定畏罪潛逃了,只要一問逃走之人便能查到."
付天源沉郁地說道:"那若是他把槍借給別人了,這槍是偷的,又或者是倭寇,倭寇不是也有火銃嗎?"
"的確,沿海的倭寇有少量的火銃,大部分都是殺死明軍之後搶奪而去.但是這種火銃因為缺乏彈藥的支持,一般都只是擺設,很少用來開槍.他們不像明軍的火銃,神器營有專門打造槍支彈藥的營房,在這個時代想用火藥制造出槍彈還是很困難的,並不是想象的這麼簡單,所以火銃流傳並不廣,范圍很窄."
"而且很多人實際上都有火銃,有很多認為火銃還不如弓箭來的方便快捷,威力似乎也並不比弓箭更好.所以並沒有大量的普及,范圍就縮小了."
秋無痕聽了不由暗自贊歎,看來這雷千戶似乎並不是只會吹牛皮的,還是有些腦子,思維倒也算得上清醒.
他正在贊歎,雷千戶卻朝他望了過來.因為在座的就他面生,陪著笑問付天源說道:"請問這位是?"
郕王朱祁親自介紹說道:"這位是云端縣新提拔上來的秋大人,目前在行人司擔任右司副.前些日子下南洋公干,剛剛回到京城,是本王的好朋友."
王爺親自介紹,這臉面可是夠牛的.雷千戶一聽,大吃了一驚,又好聲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秋無痕,甚至都忘了施禮了.
還是秋無痕先拱手說道:"雷大人,幸會!"
雷千戶目光朝他望了過來,很顯然這一瞧之下明顯愣了一下,眼中疑惑陰晴不定,是不是在想什麼?
秋無痕便朝他微微笑了笑,雷千戶趕緊陪了一個笑臉,這笑容明顯帶著阿諛奉承的意思.似乎一個下級見到了上級,露出的那種巴結的討好的笑.
秋無痕有些納悶,難道他認出了自己,不對呀,自己跟他從來沒有見過面,就算百戶,那百戶是千戶的手下,尤其是自己不是密探嗎?又沒見過面,他如何知道?
秋無痕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卻不動聲色.
可是付天源見她們寒暄,心下不快,對雷千戶說道:"那你們調查吧,有什麼消息盡快向本官稟報."
戶部尚書,那可是權傾朝廷的核心力量,即便是錦衣衛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所以雷千戶恭恭敬敬拱手答應了.遲疑了片刻,他又說道:"尚書大人,等一會兒,小人有幾個問題想問大人,是關于令千金的案子的,想找到一點線索.得罪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行,有什麼問題問吧."
沒想到雷千戶臉上陰晴不定,片刻忽然又說道:"尚書大人請稍候,卑職想跟秋大人說幾句話,完了再來請教."
這話讓尚書郕王都有些意外,望向秋無痕.秋無痕卻不動聲色,拱手道:"沒問題,雷大人有什麼指教盡管吩咐."
"不敢,大人這邊請."
雷千戶恭恭敬敬施了一禮,指了指旁邊的廂房.
秋無痕跟著他進了廂房,到了廂房門口,雷千戶推開了房門,側身讓到一旁.秋無痕心中更是疑惑,也不客氣,直接邁步跨了進去.按理說以他現在的職務右司副,這個職位不過是個充氣瓶,而他錦衣衛百戶也不過是個正六品.而掌刑千戶是正五品,高了秋無痕兩個級別,怎麼反倒對他如此恭敬了?
秋無痕也不客氣,邁步走了進去.雷千戶這才跟進,把房門關上了,隨後上前撩衣袍單膝跪倒,抱拳拱手說道:"卑職拜見秋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