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痕拿起桌上的筆在黃紙上龍飛鳳舞的胡亂畫了一個符,也不管像什麼玩意兒,在桌上點的蠟燭上點燃,然後燒的差不多了,將灰燼投進了那碗水之中.隨後秋無痕端起那碗已經經過藥力加持的水,來到長條板凳旁,對在那咳得死去活來的老太婆說道:"把她攙扶起來,把這碗符水給喝下去.這是我已經注入了法力的符水,她喝了我的符水立刻不咳嗽,不信試試看."
將符水遞了過去,也沒等兒子媳婦去接,老太婆已經咳的不行了.聽說有靈丹妙藥,管它是不是,先一把搶了過來,直接咕咚咕咚兩口,便將那一碗水整個喝到了肚子里.
她擦擦嘴,瞧著秋無痕說道:"我喝下,我沒覺得有什麼變化呀!"
兒子媳婦也瞪眼瞧著秋無痕,說道:"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不該有點什麼動靜嗎?"
"你們吃了什麼東西呢?上吐下瀉,搞清楚,老太太這是咳嗽,你要讓她躺下看她咳不咳,不就知道有沒有結果了嗎?"
老太太半信半疑,瞧了瞧那根長條板凳,咬咬牙,還是硬著頭皮,在兒媳婦的攙扶之下又重新躺了上去.奇怪,果真半點都不咳了,躺在那兒,不敢相信.側著翻了個身,差點掉到凳子下來,不相信,又叫兒媳把她攙扶起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沒有什麼感覺,又重新躺了下去,依舊好端端的,半點都不咳嗽.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呆了,圍觀的人好些個都瞧著老太太,欣喜若狂的指著秋無痕說道:"有一套,哎呀,你這個小道士,真是厲害."
就在這時,先前的老道一邊系著褲帶,一邊著急忙慌的跑了回來.看見自己攤位前圍了很多人,有個老太太正揪著一個年輕人在那說著什麼?嚇了一跳,那人就是給他看的,不會這麼會功夫搞什麼幺蛾子出來了吧,他趕緊過去.老太太見到他,也認識,因為經常找他算卦,一把揪住了他,說道:"我說老道,這年輕人是你的弟子?"
"不不,不是,我不認識他,他幫我看看呢,剛才我肚子痛.怎麼了,我先說,他做任何事都跟我沒關系,別找我."
旁邊的中年道人哈哈大笑,說道:"老道,你錯過一段好戲了,這年輕人用你的攤子幫這位老太太驅邪抓鬼,抓住了倒頭鬼,把老太太咳嗽給治好了.老太太剛才抓你,本來是想酬謝你的,你倒推了個干干淨淨,這下到手的錢都跑嘍."
張道仁呆了一下,望向那老太婆.老太婆點頭說道:"沒錯,我還以為他是你弟子呢,既然不是,那我就不用謝你了.小道士,原來你不是他徒弟,你這本事跟誰學的?這麼厲害."
那到老道一聽,趕緊說道:"到底怎麼回事啊?他用我的攤位,難道不該給我錢?"
秋無痕懶得理睬,指著那老太婆說道:"你的病我只是暫時控制住了,你真想徹底根治,還得繼續抓鬼.行了,我只是讓你知道我的本事,我走了."
說著大踏步往前走去,老道在那叫喚:"回來,你給我回來,用了我的攤位,不給錢嗎?就想跑."
旁邊賣藥的說道:"他還拿我的藥,拿我的一根藥泡在水里給她喝了呢,你也沒給我錢."
老道說道:"什麼?我的水也喝了,那可是我的聖水,至少值三文錢.喂,回來把錢付了."
秋無痕哪管他呢,三下兩下便把他們甩在後面,走遠了.
不過他前面走,眼睛卻注意著後面,後面中年人一直在緊跟著.而他媳婦在攙扶著老太婆到後面跟著來,眼見走出了兩條街了,中年人終于追上了秋無痕,氣喘籲籲的攔住了他,說道:"小道長,你居然能有這樣的本事,救救我娘唄.還是給她根治了吧,要多少錢都行."
藥葫蘆立刻晃了出來:"看病不收錢."
"我知道,防賊似的盯著我,都到了這地方了,你還不讓我掙錢,真是過分.我都身無分文了,不過他也不敢違拗藥葫蘆的決定."
眼珠一轉,面對那中年人說道:"我跟你娘治好這咳嗽,徹底把倒頭鬼趕走,那倒也無妨.只是這倒頭鬼糾纏你娘時間長了,不是三天兩天就能趕走的,每天得做法一次,估計要十天半個月才會有初步成效,你知道老鬼難纏.我出家之人,積德行善,救民水火,你管我吃喝,有個地方睡覺就可以了,要錢就算了.你要過意不去,就捐給寺廟好了,算是積德行善."
老太太已經追上來了,聽到了最後幾句話,激動不已.連聲贊歎說道:"哎呀,咱們珊瑚島上有誰有這麼好的心啊?一個個都鑽到錢眼里面出不來了.聽聽人家小道士,驅邪抓鬼不要錢,管吃管住就行,我從小到大還沒聽說過有這麼好的事呢?謝謝小道長,您放心,絕對不讓你吃了虧.既是這樣,你就跟我家去吧,我家倒是地方大,吃住都不是問題."
秋無痕心想,你們家能有多大呀?丫鬟仆從都沒帶一個,說明不就是個溫飽之家嗎?還在這吹什麼牛.
想到這兒,于是跟著他們穿大街走小巷來到了一處宅院.這宅院居然就在一條街旁,一個不大的宅院里面,果然沒什麼仆從,就一個看門的老太婆,問了之後知道是老太婆的親戚,無兒無女的,就到這兒來當門房,也是管口飯吃.
好在這宅院是二層小樓,老太婆安排了秋無痕住在二樓臨街的一間屋子,推開窗戶就能看到街上,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這非常符合秋無痕的要求,往這一住就能看到街上來往的人,如果看見老和尚,就有可能是自己要尋找的建文帝了嗎?秋無痕很滿意,當下便說住在這里.
住下之後,老婦人吩咐趕緊准備了幾樣精致的菜肴,還有一壇土酒,拍開泥封,倒了一碗,跟白水差不多,不過在秋無痕看來這已經相當不錯了.他肚子餓了吃什麼都是香的,更何況還有酒,更是感覺良好.
老婦兒子媳婦陪著,他們家有一個小兒子,七八歲的樣子,挺淘的.不過聽說秋無痕的事之後,便有些害怕,躲得遠遠的,也不肯進來見面.
老婦安排秋無痕吃完飯菜,又問他說道:"我這倒頭鬼今天還要不要在做法呢?"
秋無痕說道:"不用,明天我看看情況,如果倒頭鬼有再搗亂的意思再做法,把它鎮住,要鎮個十天半個月的估計就差不多了,到時候看吧."
老婦人答應了,感激不已.
就在這時,一個約莫十六七的少女跑了進來,說道:"奶奶,你們不是去道觀去了嗎?我怎麼去道觀沒找到你們呀?"
老太太高興的招呼過來說道:"去了,已經找了一個能人回家來做法給我治病呢,很厲害的.這位小道長姓秋."
又給秋無痕介紹那少女,說道:"她是我侄孫女,她的父親在她小時候出海遇到海盜去世,她娘改嫁不要她,就把她甩給我這老太婆養著,整天啥事都不做,一天到晚在外面野,也不知道忙些什麼?管也管不住,我也沒這精力管了."
那少女皮膚不想中原女子那般白皙,有種一直在海邊生活的人的那種健康的小麥色,瓊鼻大眼,尤其是一雙十分濃黑的眉毛,和中原那些細細長長的眉形不同,她的眉毛甚至都沒有經過修飾,看起來有些精武的樣子,十分可愛.
少女沖著老太太扮了個鬼臉,說道:"奶奶,你每次跟人說都說我這些,我已經長大了,好嗎?我知道該怎麼生活?"
秋無痕聽著這話,怎麼跟穿過來的那些人似的,難道這個時代居然也有這麼講求個***的勇敢女青年嗎?
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秋無痕,說道:"秋道長,是吧?叫我玲兒好了,謝謝給我奶奶驅鬼逐邪,不過你這真管用嗎?我奶奶先後找了不下十個道長了,沒一個管用."
中年人對少女說道:"你不知道吧,就在剛才大街上,秋道長當場做法,讓你奶奶吃了一碗符水之後再躺下,就一點都不咳嗽了.你也知道,以前你奶奶只要躺下咳的死去活來的."
"真的這麼神?"
玲兒半信半疑的瞧著秋無痕,老太太還感激的說道:"他還不要錢,只要吃住就行.你說咱們珊瑚島有誰不是見錢眼開呢?偏巧他就不是,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
這話倒是讓玲兒有些意外也有些驚訝,沖著秋無痕說道:"你要不就是從來就沒有見過很多的錢,不知道有錢人的好處,要不就是有過很多很多的錢,不把錢當錢了.還真是厲害.你既然這麼幫我奶奶,你遇到什麼問題我也可以免費幫你,不然別人請我幫忙,沒個十文八文的請不到我的."
秋無痕心頭一動,說道:"你是在外面混的."
玲兒微微蹙眉,道:"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什麼叫外面混的?我在外面討生活這倒是有,可也不是混的."
秋無痕心知自己那種不長腦子就說話的毛病又犯了,便趕緊解釋道:"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你如果是在外面混的,哦,不,你如果常常在外面討生活,咱倆可以和合作起來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