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間,用錢佩英愛形容頂級大帥哥的詞就是,陸畔更風神俊朗了.
馳騁千里,年少成名.
在風華正茂之時,數次沙場秋點兵,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在禮部官員眼中,包括連梁將軍在內的軍將眼中,咱們這位煜王爺,無論是外表還是內里,真可謂風華絕代,他年輕啊,多少將領已白了頭.出身還極高,世家子孫的典范,天之驕子.
難怪敵軍在戰場上罵其他將領是:那些老家伙,老匹夫,老不死.
到了陸畔這里就是:那玉面小賊,玉面賊首.
聽聽,賊就賊,罵人還順帶誇的,非得加個"玉面".
這個看臉的世界啊,對年紀大的人特別不友好.
所以說,在觀禮人眼里,此刻接旨的陸畔,心中應是豪情滿腹,壯志凌云,這可是親王.
一會兒禮畢,陸畔再轉身面對大家,連梁將軍都要見到陸畔禮讓幾分,躬身祝賀.
他只是臣,陸畔是王.
要像幾年前,陸畔父親健在時一樣.
那時見到大將軍王,即便在心里曾嘲笑過,不過是虛名.但無論內心服不服,一把年紀了,都要下馬見之行禮.
但實際上,陸畔只在戰場是高人一等的身份,在厮殺時才會豪放不羈,下了戰場,卸掉這一身重擔,他還是那個做事踏實,甚至偶爾犯傻,總是不將自己很牛逼的事實當回事的人.
聽到皇上定他為異性親王,給他名,給封賞許多錢,心里連點兒水花都沒有.
本身他打小也不缺名不缺錢.
還因為,沒什麼可興奮的,最興奮的已經過去.
他知曉祖父祖母和母親他們,其實最盼著他的就是平安下戰場.
所以,在戰爭結束那一瞬,他內心才是最興奮的.
雖然身上和心理有些痛.
像是他很欣賞的幾位手下將領犧牲.
像是陸家軍有許多很優秀的兵卒犧牲,世間也再無和他一起成長的大駿.
像是不能受餓,他一個大男人以後要兜里時常裝糖卻不能對人外人道之.
像是為鼓舞士氣,身先士卒,身上留有大大小小的傷疤.
但是,他做到了平安下戰場,父親地下有知,想必會對他非常非常滿意,這是最令他高興的.
在陸畔心里,就皇上封他親王這事兒,也比不過他收複祖籍老家那天.
很高興是自己圓了祖父的夢.
快二十年了,祖父想家鄉的山山水水,可以回去看看了.
另外,陸畔認為不止是自己當親王不咋興奮,就是祖父祖母,母親也不會太過于當回事.
他比誰都明白自家.
他們沒開口要求也心如明鏡.
家人只盼著他趕緊回府,多陪陪他們,最好快些成親,盡早生娃,男孩女孩都不在意,先生一個給看看就行.
還是那句話,國公府自來也不缺他當王爺的榮耀.
不缺要留給子孫一些世襲罔替的榮光.
因為堅信陸家子孫只會被教導的一代會比一代強,哪怕什麼也不留,都能再耀門楣.
所以說,不太興奮是沒有撓到癢癢處.
陸畔,連國公府,都感覺差點意思,他們缺尋常百姓家倒是會更常見的團團圓圓,過年聚齊,子孫滿堂.
倒是皇上封王了,陸畔接旨時,強忍著別微皺眉.
他所有的注意力落在:什麼,還要祭天,當了王爺,這事兒那事兒的,有這時間陪陪家人不好嗎?
他還沒娶親.
有這時間,終于打完仗,也來了欽差讓他回去,兩年多沒回家,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不好嗎.
"臣,領旨謝恩."
所有人都覺得陸畔太低調了.
有不少梁將軍的手下,都在心里佩服且暗自追隨陸畔,他們只信強者.
尤其是看到陸將軍成為王爺後,仍舊不悲不喜,坦然處之.
轉回身沒有大設宴席,沒有那些形式主義.
聽說,只叫進陸家軍所有將領談話,囑咐之後要做的,囑咐對傷兵如何優待,囑咐打完了仗,還要沿途駐守一陣,最好想想辦法改善兵卒口糧.以及,對戰死兵卒戶籍的普查,要盡快完成,上交給他.
聽說,然後煜王爺就去收拾行裝了.
連對陸家軍眾軍士喊話的形式也沒有.
梁將軍的手下,有不少人恨不得是陸將軍的兵.
不過,在新鮮的煜王出發這日,要先于隊伍回京了,陸家軍沒人組織,卻除去站崗的,全部湧到城樓歡送.
頭綁繃帶的.
拄拐的.
將軍,並肩作戰的日子結束了,我們很高興,您能成為王爺.
陸畔在這片被血染風采的福州城前,騎在馬上回眸,向他手下那些默默無名的兵卒們揮了揮手,再轉回頭:"駕."
身後追隨的是他的那些親兵.
順子,小全子,小左子,任子浩,耿良,高興啊,回家啦.
要放大假啦.
在王爺身後也縱馬大聲興奮喝道:"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