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龍泉迷心
謝歡最後吹了一道驅魔音,用魔氣吹驅魔音,那龍影直接瘋了,最後將他們倆卷入龍泉,也是謝歡的指令.
他們在弑神陣內無法離開,只能借助外力才能動,而卷入龍泉之中,同時可以用魔氣鎮壓龍影,這是最好的選擇.
但掉入龍泉後,謝歡就失去了意識,魔氣侵染,對身體並不是什麼好事,她極力壓制的同時,弑神陣的殘余力量,就席卷了她.
"小歡,快醒醒."
就在陷入混沌之中時,謝歡感覺到有人在喊她,語調奇怪.
她掙紮了一下,睜開雙眼,就看到昭夜在自己面前,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旁人.
謝歡愣了一下,順著昭夜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她身後的一張床上,有個少女,在睡得正香.
而那張臉,赫然是她自己的臉……
什麼情況?
謝歡皺了一下眉,看了看自己,卻看到自己的身子是虛的,不由怔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幻境?
謝歡捏了一抹流光咒,打了一下,想要破掉這幻境,可打出去之後,卻發現她的力量直接在空氣中消散了,根本破不開這幻境.
不對,這不是幻境吧?
如果是幻境,怎麼會破不開?
"小歡,要去拜見火神了,快起來,第一次拜師,不能遲到."謝歡正思忖著,昭夜從一旁起身,喊床上的人起床.
聞言,謝歡愣了一下,拜師?
她恍惚片刻,看了看周遭有些熟悉的場景,她現在在一間房里,這間房,在謝歡記憶里有很深的印象,在去火神殿拜師時,她一直住在這里.
彼時,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夜神之女,還以為自己只是天生地養的一塊靈玉.
昭夜于她而言,是個沒有正經拜師的啟蒙師父.
最初時,她曾向昭夜提出過,想要拜師,但昭夜卻不允許,說是不想做她的師父,幫她另尋了其他師父,就是火神.
謝歡對此沒什麼意見,多一個師父少一個師父,沒什麼差別,而當時她覺得火神也很厲害,就沒細想過為什麼昭夜不願收她為徒,只在暗中教她.
後來她才知道,昭夜這麼做,只是想隱藏住她的身份.
看到昭夜臉上難得一見的溫柔之色,謝歡怔了怔,她記憶里,昭夜對她一直陰陽怪氣,似乎總有嫌棄,從未見過昭夜這般神情.
床上的少女翻了個身,嘟囔:"你別吵了,讓我再睡一會兒,不會遲到的……"
昭夜聞言,似是笑了一下.
笑意溫柔,就像是一個大哥哥對待自己妹妹,家人與家人之間的感覺.
謝歡再次怔了怔.
這到底是哪里?
沒等她想起來,床上的小謝歡還是被昭夜拎了起來.
她素來喜歡和衣而睡,也沒什麼不妥,只是有點起床氣,對昭夜發了一通之後,就乖乖洗漱,跟著昭夜去往火神殿.
在到火神殿之前,昭夜便離開,囑咐小謝歡自己前往.
當時火神已經答應收她為徒,這次來只是行個真正的拜師禮,小謝歡也不懼,便自己去了火神殿.
到了火神殿,拜師之後,謝歡眼前的場景就變了,從火神殿內,變到了上仙境的清心湖邊.
清心湖,顧名思義,有讓人靜心清醒知曉.
小謝歡就泡在泉水里,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外露的魔氣.
謝歡怔然想起,這是她第一次發現體內出現魔氣,懷疑自己身份的時候.
所以……這是龍泉迷心?
謝歡忽然想起以前聽火神說過,龍泉有迷心之效,這是龍泉對龍脈自己的保護之能,會讓人陷入自己的記憶之中,但這種能力,相當于讓人回到了自己的過去,兩人同時存在,甚至在這里動手傷人,改變後來的因果.
因此會讓人不自覺地沉溺其中,沉溺在自己親手改變的世界里,不願意走出來.
所以這是她的記憶,不是幻境,是而,她打不破.
關于龍泉迷心,謝歡只聽火神偶然說起過一次,乃是古書記載,天道池楽和風居無曾遇到一次龍泉迷心,兩人耗時月余,從中走了出來,具體怎麼走出來的,她卻不知道.
眼下也不知道該如何離開這份自己的記憶.
"謝歡!"
謝歡沉思著,沒有發覺面前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直到一道急促的喊聲響起,她才反應過來.
她猛地抬起頭,就看到存在于過去的那個她,渾身滿是魔氣,卻在竭力克制,從凶獸梼杌手下,救了秦羽,而在一旁面容也稍年輕一些的連擎,發覺她的異樣,低喝了一聲,然後走到她面前,散掉了她身上的魔氣,讓她冷靜點.
那是連擎第一次發覺謝歡的不同.
謝歡不由在想,或許就是這個時候開始,連擎才在想辦法,化掉她體內的魔氣.
秦羽後知後覺也發現了小謝歡身上的不妥,拖著重傷的身體過來,想問問她這是怎麼了.
連擎卻沒有解釋,只是將小謝歡打暈,讓秦羽送回酆都.
謝歡才想起來,這個時候她已經是酆都儲君了,秦羽是她在上仙境火神殿認識的一個小童子,秦羽出身不高,天資也不算絕佳,在火神殿眾多弟子中,並不算突出,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但一次謝歡因為頑劣被罰,跑到後山面壁思過時,看到了在後山將砍柴當苦修的秦羽,一來二去兩人成了朋友,再後來經常出外曆練下,遇到了這次危機,謝歡舍命救了秦羽一命.
事後,因為魔氣侵染,她不太記得這件事了,秦羽卻一直記在了心里,才會一直拼命地維護她,哪怕最後天道判罰,他還是堅持等候謝歡回來.
再次重新看到這些塵封的記憶,謝歡不知該作何感想.
她感覺現在的她,就像是個局外人,在看著這一幕幕,卻完全無法被其中的喜怒哀樂所感染.
她看到秦羽把小謝歡送回了儲君殿,瞞著當時的大帝,並沒有說出實話,也看到了秦羽一直在守著她,她沒多少記憶,只有幾次迷糊地半睡半醒間,一些朦朧記憶.
因此,那一幕幕像是蒙了一層紗似的,她看不太清楚.
而在朦朧之間,她瞥見一片衣角翻飛而過……
當年的她沒認出來,事後也不記得,但現在的謝歡一看就知道,那是連擎總愛穿的玄色銀絲太陽袍,他是天道之子,那是他身份的象征.
原來這個時候,不僅又秦羽陪著她,還有連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