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修凝篇 愛情和笑話

唐修澤走後,徒留鄭妲一人在原地.鄭妲發誓,她活了將近三十年,這三十年里所受過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屈辱,冷嘲熱諷,都沒有這一次唐修澤給她的打擊干脆.

他是如此的狠,甚至于吝嗇給她留一絲一毫的幻想.

鄭妲陷入了瘋狂,現在的她總想毀掉些什麼來彌補自己心中的空缺,無論什麼都行.因為她已經快壓抑的發瘋.

車上,助理回想起鄭妲的反應,有些擔憂,"大少,就這樣把她放任不管好嗎?我看鄭妲小姐的狀態,難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唐修澤淡淡道,"等的就是她的出格,派人盯緊了.如果真的不規矩那就處理掉."助理聞言,心下一震.他感覺最近唐修澤對待唐誠那派的作風突然狠戾了起來,以前唐雖然也時常在唐修澤面前跳腳,但是在後者眼里基本就是戲耍小丑的心態,興趣來

了就陪著演演戲,沒興趣時也從不給唐誠什麼好臉色.

但如今下死命令圍剿,確實十分出乎人意料.

助理,"少爺,這麼做…老夫人那兒怎麼交代?"

唐修澤,"不用交代.他們已經踩到了我的底線,如果母親問起,你就說實話."

此話一出,助理心里是大氣都不敢出.

薛凝曉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幢荒郊別墅中,周圍仆人見她蘇醒,便領著她去了前廳.一路上無論她問什麼,這些人都默不作聲,仿若啞巴.

等到踏足前廳,她終于看清了將她綁來的那個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制服,眼神深邃凌厲,修長的雙指間夾著一根長煙.薛凝曉注意到他略顯冷戾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女人向來都是有著強烈的第六感的,她本能的感覺眼前的男人很危險.

"薛小姐."對方突然開口,他的聲音是獨有的低沉,薛凝曉聽後心中更加不安.

她勉強鎮定,"你是誰?抓我來這里做什麼?"男子唇角微揚,睨了她一眼,"我聽說最近唐大少有結婚的打算,作為老熟人,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能讓他動了這份凡心…"他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

,"不過如此."

薛凝曉冷笑,不作反駁.

見她不搭理,他若有所思,"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將你抓來正好可以讓你看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價值."

"這是什麼歪理?我在他心中是怎樣的價值,要你來設局證明?"薛凝曉終于出聲,嗆聲,"你不覺得自己太傲慢了嗎?"她話音剛落,對方就笑出了聲,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冷漠的諷刺.他冷漠的看著她,"能允許你加入這場游戲,已經是我對你最高的嘉許了.薛小姐,你怎麼能只感受到我的

傲慢,而體會不出我的良苦用心呢?"


薛凝曉被氣笑,搖了搖頭.瞥見她輕蔑的眼神,男人也莞爾,"不過看你的反應我就知道,你應該會很貴."

薛凝曉繼續不吭聲,她知道,自己說的越多,只會被他羞辱的更厲害.

這個男人,打心眼里不尊重女人.

男人見她良久不再說話,也失去了興致,"把她鎖起來."周圍的仆人點了點頭,隨後不由分說的就將薛凝曉拉走,她想抵抗,卻發現這些人一個個力氣都大的嚇人.薛凝曉被他們扣在一張華麗的座椅上,看著自己左手的手銬,

她的心也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另一邊,就在貝莎心急如焚時,她倏然收到了一條來自安德烈的消息.

上面只是標記了一串地址,其余的話一個字都沒有.

貝莎看到這條消息後隨手給唐修澤轉發,唐修澤收到後,厲聲不准她輕舉妄動,但是貝莎卻果斷道,"阿澤,我需要一個真相."

唐修澤皺眉,"什麼真相?""他們欠我的真相.這麼久以來,我不是真的傻…你們瞞了我這麼多,我需要一個解釋."貝莎靜靜的說著,很奇怪雖然她的內心早已波濤洶湧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如此風平

浪靜.

唐修澤察覺到她不對勁,厲聲警告,"貝莎,不准去!"

"我一定要去."貝莎說著,倏然笑道,"即使它是陷阱.阿澤,沒有人真的願意做傻瓜."說完,就掛了電話.唐修澤再打回去,卻發現貝莎直接關了機.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心中隱隱感覺不妙.

助理見他情緒低壓,小心翼翼,"大少,我們要去先找貝莎嗎?""攔不住.她想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唐修澤沉眸,仿佛預料到了什麼悲劇般,緩緩閉上了眼.貝莎在大學時,曾經是最出色的新聞追蹤者,她對于真相有著近乎于固執的追求.曾經獨身拍攝了一個揭露上層社會剝削下層的資本積累之路的紀錄片.這部紀錄片橫空出世後,被譽為背叛富人圈的禁片,很快就被美國上流封殺.並且她自

身也受到了死亡威脅.因為這部紀錄片,她遭受過很多非議,有贊揚,但也從不缺諷刺.可就算遭遇再多的磨難,她追求真相的勇氣卻從來沒有減少,沒有陷入愛情時的貝莎,一直都是新聞界

為之矚目的存在.連死都不怕.

只是後來,她也開始作繭自縛,當她選擇愛情時,便開始下意識的隔絕"真相".

這份犧牲,到底值不值得,或許她到現在才徹底醒悟.可是醒悟過後呢?

唐修澤是知道貝莎的剛烈與固執的,如果真的被貝莎知道了一切,無論是程念還是安德烈與她都會走向一個慘烈的結局.

他想著,迅速給顧墨寒發了條消息,希望一切還來得及.當貝莎開車來到預定的地點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廢棄工廠,她開始在這片廢場地上尋找安德烈的身影,直到遠遠看到他和程念在原地對峙.程念身上多處受了傷,但


看向安德烈的眼神依舊冷冽,"我以前你背後的大人能有膽露臉,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有,不就是拿你們當棋子."

安德烈面色波瀾不驚,"你錯了."

"是我違背了他的命令."

程念皺眉,"你說什麼?"

安德烈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這次來C國,根本不用那位大人親自出馬.有我和殷爵就夠了.至于你的命,屬于我的私人恩怨."程念,"如果我死了,你確定你們的主人不會發怒?呵,我真是沒想到克拉倫斯家族一生都在妄想擺脫波茫,但你身為他們的大公子,居然甘心為波茫鞍前馬後.真是令人

不齒."

"你們程家費盡心機想要逃脫,最後成功了嗎?"安德烈反問,他看向程念,"只要你死了,程家很快就會死,我們只需要蠶食你們的'尸體’,就足夠借力達到目的."

"至于你的命,放心好了,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完美的人選,他將會繼承你的容貌聲音甚至是身份,作為獻給那位大人的禮物."

程念聞言,心中微震,知道自己是上了當.安德烈太過狡猾,甚至是之前的短暫妥協,都是在演戲.

"卑鄙!"他握緊了拳,"演戲演了這麼多年,你不累嗎?從里到外你的身體全部被謊言填充,我真不應該以為你能給貝莎幸福."

安德烈聽到貝莎的名字,笑意更深,"眼看你深愛的女人做了我的棋子,甚至這步棋還會徹底要了你的命,可你除了憤怒根本毫無招架之力,真是一個笑話."

"克拉倫斯未來的路並不是脫離波茫,而是掌控波茫."他說著,目光諷刺的看向程念,"你的格局太小了,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

安德烈話音剛落,貝莎的聲音倏然在兩人身後響起,"是嗎?"

聽到這道熟悉的女聲,安德烈和程念齊齊一怔,向後望去.

貝莎目光平靜的看著兩人,她的眼神沒有動蕩,沒有支離破碎甚至沒有悲傷.

唯有的就是冰冷,就好像山谷堆積依舊的積雪,冷意濃的化不開.安德烈的臉色微變,似乎並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里.貝莎倏然朝他一笑,"安德烈,我從前很喜歡追尋真相.愛上你後卻放棄了,我把你的每一句話都當做真相,即

使現在才知道原來那都是謊言."

我以為你拯救了我,卻不知你即是為我制造深淵的人.

貝莎認真道,"程念不是笑話,我才是.""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