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一只手插在褲袋里,褲腿折了兩折,腳踝也露著,一雙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唇角提著,里里外外就透著一股浪蕩勁.
"……"
林宜坐在那里無語了.
她回避開他的視線,道,"少給我來這套,我知道你沒醉."
她在樓上看著,他前後就喝了一杯酒.
"我也沒說我是在裝醉."應寒年靠著牆邪氣地挑了挑眉.
"那你浪什麼?"
林宜瞪他.
"這不是想速度解決麼?"應寒年說著直接脫下襯衫扔到地上,修長的手又摸向皮帶開始解.
"你干什麼?"
林宜被驚得從椅子站起來,他這突然的耍什麼流氓?
應寒年看她一眼,壞笑一聲,解下皮帶往她面前的書桌上一扔,"這也是個刑具,打著你手不疼,來吧."
說著,應寒年踩過幾樣刑具,直接往大床上一撲,一副任君蹂躪的模樣.
"……"
林宜被弄得一頭霧水,看看書桌上的皮帶,又看向他,"應寒年,你又想搞什麼?"
你.
應寒年在心里說著,薄唇動了動,"我打了你屁股,我現在就讓你十倍百倍地還回來,來,快點!"
受虐還帶自己催的.
林宜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她別扭,他哄人的方式就這麼簡單粗暴.
她突然覺得自己腦袋疼,她把皮帶往他身上一扔,"我沒你那麼無聊,趕緊出去,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她這會兒還是牧子良的遺言證人,被人看到他們這樣,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沒事,他們還在吃宴,沒人到這邊來."應寒年道,他是挑好了時機來的,"來,趕緊打,打了好消氣."
"應寒年你是受虐狂嗎?"
林宜郁悶.
"只要你別再別扭,說我是什麼都行."
應寒年趴在床上,一副大爺的嘴臉.
"……"
林宜搖搖頭,從地上撿起襯衫西裝,走過去往床上一扔,"穿上衣服走,順便把這堆亂七八糟的都弄走."
"不走!"
應寒年霸住她的床.
林宜想寫個服字給他,她站在床邊深吸兩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道,"行,你打我的事我揭過了行不行?"
他這尊大佛趕緊走行不行?
"不生氣了?"
應寒年從床上翻坐起來,坐到她面前,赤裸的上半身在燈光下格外刺眼,他卻毫無知覺似的,就這麼直直地盯著她,眼神熱得燒人.
"哪敢生氣啊,你拿這一堆我都不知道你是來道歉的,還是來恐嚇的."
林宜站在他面前,視線努力避過他的身體,盯著他的下巴.
這幾天的葬禮他也確實忙,已經冒了些青茬出來.
"我怎麼舍得恐嚇你."應寒年拉過她的手,"不生氣就行,來,讓我抱下."
林宜躲開,眼珠子轉了一圈,一直回避著,"你先把衣服穿起來."
應寒年是什麼人,一眼便看穿她,揶揄地盯著她,"怎麼,我脫個上半身你就受不了,要是我脫下……"
林宜一把捂住他的嘴,氣憤地瞪他,"閉嘴."
應寒年跟狗似的在她掌心里舔了下,林宜燙得縮回手,應寒年一把將她扯過按倒在床上,翻身壓上去,低眸盯著她,痞笑著道,"受不了直說,我又不是不滿足你."
"……"
禽獸!
林宜咬唇,眼看他的唇就要落下,她連忙道,"等下,我又想試試那些家法了."
"行!"
應寒年倒也沒有不認賬,一點都不含糊地放開她,又趴回被子上,順手還拿起皮帶遞給她,"你先用這個打,注意點力道,別疼了自己的手."
"……"
林宜從床上坐起來,手里就被塞進一條黑色的皮帶.
沒見過這麼找打的.
行,他自找的.
林宜咬咬牙,揚起皮帶准備裝模作樣地打一下,一低眸,就見到他滿背的傷.
新新舊舊的傷痕在燈光下尤其明顯.
林宜呆在那里,她忘了,他的身上從來都不缺傷,從小到大的,從老到新的.
他背上一小處燙傷痕跡劃過她的眼底,那是當初為救她留下的,不管怎麼醫治還是會留下一點痕跡.
林宜的目光顫了顫,有什麼哽在喉嚨,忽然間連裝模作樣都裝不下去.
"怎麼還不打?"
應寒年在等著.
林宜坐在他的身旁,低眸看著他背上的一道道傷痕,眼眶漸漸泛紅,她朝他低下身去.
應寒年感覺到她的靠近,不禁道,"你離這麼近怎麼能打疼人?"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打人都不會.
下一秒,有輕輕的呼吸滲進他的毛孔里,溫熱的柔軟印在他的背上,那觸覺簡直瞬間要了他的命.
"……"
一刹那間,應寒年渾身僵住,目光凝住.
林宜已經放開皮帶,低頭吻著那一點燙傷,眼前浮現的是他不要命沖進大火中把她抱起來的畫面.
細細想來,林宜在應寒年這里受過很多的傷,傷得她到現在都沒有做好完全交出自己的准備,可她沒有忘記,他是拿命護著她的男人……
驀地,她被推倒.
"誰教你用嘴唇打人這麼狠?"
這比皮帶抽下來狠多了.
他差點沒了命.
應寒年盯著她道,他笑著,眼里的溫度卻灼人,帶著翻湧的欲望,侵略感一點都不隱藏.
林宜躺在那里,一頭長發散開,她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只獵物,還是只完全還擊不了的獵物.
應寒年發現她的異常,眉頭擰起,"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白?"
林宜看著他,聲音啞在喉嚨里,"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做好准備."
准備.
應寒年的心涼了半截,"還是很難受?"
明明她會從S城跑到帝城來給他驚喜,明明她可以為他瘋狂到沖進遺囑宣讀的現場,可到頭來,那顆碎了兩年的心還是沒能補起來?那里的棱棱角角還是會刺痛她?
林宜躺在他身下,搖了搖頭,"只是沒准備好而已."
她是認定他的,她也是想過以後的,可這一步,她總是怯著些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怯.
應寒年深深地看著她,半晌,他收斂了笑容,從她身上離開,支在床上的手臂被她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