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住下來,自己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反感?
自己不是非常討厭她嗎?
不是生氣她的移情別戀嗎?
不是憤怒她的不自愛嗎?
不是惱火她隨便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嗎?
想到這些事情,陸宴北心中才燃起的那絲悅色又轉瞬間消失而去.
他對這個短短一年時間就背叛了自己的女人是不可能還有喜歡的!
陸宴北,你醒醒吧!
***
就這樣,蘇黎在陸宴北的別墅里住了下來.
說實話,她其實住得還挺安逸的.
白天和別墅里的傭人們聊聊天,打打牌,偶爾學著煲煲湯,再不濟,就沖沖咖啡,插插花,打發著時間,到了晚上就給倆孩子張羅晚飯,給他們洗澡,教他們寫作業,再玩一會兒,講講小故事,一天也就這麼充實的過了.
以至于,住進別墅近一個月之久,蘇黎也沒和陸宴北打過幾回照面.
這樣倒也好.
不打照面,她就不會違反同居協議了,她還樂得安逸.
再者,她也不怕外面的狐狸精翹了自己的牆角去,反正,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雙方不得與異性有任何不良關系.
就這一點,蘇黎就完全可以安枕無憂了.
這日,周一--
一大清早,蘇黎將兩孩子送出門,才發現,竟不知什麼時候,整座城市已經銀裝素裹.
"好美啊--"
她站在門口,看著蒼茫白雪覆蓋的小院,連聲感歎.
她已經一年多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雪景了.
蘇黎有些小激動.
"小花,小芹,林嫂,快出來--"
蘇黎站在門口沖里面大聲喊著,"快出來陪我打雪仗!"
"小姐,你還挺著大肚子呢!得注意安全,可別摔著了."
"沒事,我鞋子防滑呢,快來,快來!"
"來了來了!"
傭人們應著,就從外面迎了出來.
蘇黎見狀,揉了團雪球就朝著她們飛了出去.
"哎呀!"
好幾個小丫頭中招,蘇黎樂得很.
她們也不甘示弱,揉著雪球,紛紛打鬧了起來.
整個庭院里,縈繞著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好不熱鬧.
陸宴北是被庭院里的打鬧聲給吵醒來的.
昨夜他忙工作,直到凌晨三點才上床睡覺.
這會兒被驚醒,自然再也睡不著.
洗漱完畢後,聽得見外面庭院笑鬧聲更甚,他不滿的蹙眉,叫來別墅管家,"怎麼回事?外面在鬧什麼?"
"先生,是蘇小姐正帶著幾名小丫頭在下面打雪仗呢!是不是吵到您的休息了?我現在馬上下去,知會她們一聲."
管家說著就要出門.
"等等!"
陸宴北叫住了他.
"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管家回過頭來.
陸宴北想了一想,"算了."
"嗯?"
"讓她們玩吧!"
"……"
管家一愣.
意外.
他們家先生不是向來不喜歡熱鬧的嗎?
但很快,管家領悟了過來.
他心領神會的點頭,"好的."
"出去吧!"
"是."
管家退出了門去.
陸宴北像是被庭院里的笑聲給吸引了一般,鬼使神差的拉開陽台玻璃門,走了進去.
他的陽台是露天的.
門才一開,外面冷風逼過來,寒氣很重,而他只穿著一件棕色的毛絨長睡袍.
他頎長的身影立在陽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庭院里那抹俏麗的身影.
雖然她還挺著個小肚子,但這並不影響她的風姿,反而還給她多添了一絲圓潤的性感味道.
陸宴北有些迷了眼.
白色風雪之中,她銀鈴的笑聲,一串一串傳遞過來.
一貫喜歡安靜的他,家中忽然這麼熱鬧,他竟不覺得討厭,反而孤獨的心中竟還有種被填滿的感覺.
陸宴北覺得自己大概是中邪了!
正想得出神,忽而,就見一記白色的雪團,毫無征兆的朝著他的臉,直直飛了過來.
該死!
陸宴北一偏頭,利落的避開來.
就聽樓下的笑聲更得意了幾分.
陸宴北不滿的蹙著眉頭,帶著幾分審問瞪著肇事的蘇黎.
蘇黎得意的沖他扮了個鬼臉,仰著腦袋,囂張喊道:"我可沒違反你的協議."
她說著,又從地上抓起一個雪團,故意朝樓上的陸宴北扔了過去.
樓下,幾名傭人嚇得魂飛魄散,早一溜煙兒的進了別墅里去.
雪團砸過來,陸宴北早已有准備,稍一歪頭就避開了去.
他越是躲,蘇黎就砸得越是興起.
扔了幾次,都沒砸中,卻反惹起了陸宴北的報複之心.
他迅速從陽台上扒起一團雪,照著樓下的蘇黎就丟了過去.
"哎呀!"
蘇黎閃避不及,肩膀被他砸了個正著.
不過,不疼.
他的雪球很松,一砸下來就散了.
蘇黎故作生氣的瞪著他,腮幫子鼓得大大的,"陸宴北,你敢扔我,看招!!"
蘇黎團了個超大的雪球,照著樓上的他扔了過去.
"砰--"
雪球砸在陽台上,開了花.
連陸宴北一根手指頭都沒夠著.
蘇黎氣憤得跺腳.
陸宴北勾了勾唇角,"笨蛋!"
"你才笨蛋呢!"
蘇黎又蹲回地上扒雪球.
樓上,陸宴北已經放過了她.
"別再鬧了,進來!"
因為他發現,外面的女人,已經凍得面目通紅了.
"我要砸到你才進去."
"你無不無聊?當自己還是三歲孩子啊?"
"接招!"
蘇黎說著,又抓了個雪球照著陸宴北砸了過去.
結果……
"砰----"
蘇黎呆住了.
雪球居然……真的,就正正好的砸在了陸宴北那張峻美清冷的面龐上.
他沒有閃避.
因為是來不及閃避吧!
雪花四濺,露出陸宴北那張陰沉可怖的臉.
"蘇黎,你死定了!!"
而蘇黎呢?
早已一溜煙兒的跑進了別墅里.
心里想著,藥丸!
自己該不會被他生吞活剝了去吧?
陸宴北把雪從身上拍上,再看一眼樓下,那個犯了事的女人早已跑沒了影兒.
他峻臉上冷凝的表情迅速褪去,眉目間竟難得的多了幾分柔和之色.
這個是什麼奇葩女人,報複心居然這麼重,非得砸到他才肯進來?
其實他剛剛明明可以閃避開的,可偏在那一刻,他整個人就跟中了邪似得,鬼使神差的,就滿足了她小小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