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宸和無憂回到廳里,母親蘇黎還在廚房里幫忙切水果,父親陸宴北則坐在沙發上翻閱著一本財經雜志.
"媽,忙完了沒有?忙完就趕緊出來吧!"
陸璟宸喊了一聲廚房里的母親.
"等會,快好了."
蘇黎說著,就端著一盆新鮮的水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來,嘗嘗,可甜了."
陸璟宸用銀叉叉了一塊,順手送到了無憂的嘴邊.
蘇黎叉了一塊給自己的丈夫.
"找我有事?"
蘇黎這才給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塊.
果然很甜.
"你先坐."
陸璟宸張羅她坐下.
"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就連一直在看雜志的陸宴北也疑惑的放下了手里的雜志.
"我們有件非常重要的喜事,要跟你和爸說."
"喜事?"
蘇黎眨眨眼.
驚喜的看向無憂,"該不會是你這丫頭最後決定不出國了吧?那如果是的話,可真是太好了!"
陸璟宸咳嗽一聲,"這只能算是其一."
"啊?真的不走了?"
蘇黎其實是胡亂猜的.
陸無憂點點頭,笑道:"是的,媽,我現在不打算走了."
"哎呦!謝天謝地,總算把我女兒留在身邊了!"
蘇黎作勢禱告.
陸璟宸道:"媽,還有第二件喜事呢!"
"你說,快說,別賣關子了."
"……"
陸無憂有些害羞.
她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去看母親.
陸璟宸頓了頓,才道:"無憂懷孕了."
"什麼?"
蘇黎"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陸宴北一貫嚴肅的臉上,此刻露出驚喜神情,"真的?無憂,你有寶寶了?"
"……是的,爸爸."
無憂臉上漫起一坨紅霞.
哪知,蘇黎"啪--"的一巴掌,用力扇在了兒子的肩膀上,"陸璟宸,你這混蛋東西,你妹還沒跟你結婚,你就把人家肚子鬧大了,你--我該怎麼說你才好?"
蘇黎似乎很是生氣.
這反應,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料想到的.
本來以為這其中最高興地人就是她呢!
"媽,疼--"
陸璟宸委屈的揉了揉肩膀,又道:"我不也是你和老爸結婚之前就生下來了嘛?"
"你--你還敢跟我嗆聲?真是好的沒學,壞的全被你給學走了!"
"……我沒."
陸璟宸一臉無辜,然後抓住無憂的手,保證,"媽,你別生氣,我們不是不想結婚,是沒法結婚,要可以結婚的話,我巴不得馬上把她娶進門呢!"
"你走開!"
陸璟宸被蘇黎嫌棄的扒拉開去.
她一屁股擠進兩人中間,心疼的拉起無憂的手,"寶貝,雖然陸璟宸是我兒子,但你也是我養大的女兒啊,你還這麼小……哎……我這心里真是五味雜陳啊!"
可不是!
手心手背全是肉.
重點是,無憂可是她一泡屎一泡尿拉扯大的女兒,如今她才二十二歲,在她蘇黎心里明明還只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怎麼忽然一下子就要當媽了呢?
"哎,太快了,這突然一下子我都有些難以接受."
蘇黎微微紅了眼.
"媽,你別哭呀!"
無憂有些著急了,連忙伸手替她擦淚,"你是不高興我懷孕嗎?"
"怎麼會不高興?我當然高興."
蘇黎又是一臉正色,"我早就想抱孫子了,我怎麼可能會不高興.可是,這高興歸高興,心疼卻是另外一回事啊!你是我女兒,我當然得心疼了,肚子里是我孫子,我自然也高興."
陸璟宸被母親一番話給逗笑了,"媽,你要不要這麼感性?"
蘇黎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這些天你不是一直在辦那件事嗎?辦得怎麼樣了?"
"你說法律文書?"
"那不然呢?不趕緊搞定,把我女兒娶進門來,難道你想等她以後大著肚子進門啊?"
"已經差不多了,只需要等你們簽字了."
"哎……"
蘇黎又歎了口氣,轉而又說道:"這是好事,女兒我還得往外嫁呢!這回好,一舉兩得,把你牢牢困在身邊了,而且還不用擔心嫁了後會有混蛋男人欺負你,呵!他陸璟宸要敢欺負你,負了你,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陸璟宸:"……"
陸無憂呵呵笑起來,頓時有種自己完全嫁對了人的感覺.
畢竟,陸璟宸要敢欺負她的話,這個家里恐怕沒人繞得了他.
這樣很好!
"好好好!"
蘇黎終于收拾了她複雜的心情,"那你出國那事,就不做打算了?"
"嗯,我已經給祝團說明我的情況了,雖然是遺憾了點,不過她也表示可以理解."
"好,那就好!你可得小心護著你這小肚子,頭三個月要尤其注意,知道嗎?"
"放心,我會看著她的."
陸璟宸過來,攔住了無憂的細腰.
蘇黎很是高興,"我得趕緊打電話告訴你姥姥姥爺去,通知他們又要有曾孫了!對了,寶貝,明天有什麼想吃的沒?明天早上我和你爸親自去菜市場給你買."
被點了名的老父親陸宴北,抬起頭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
蘇黎揚眉,"怎麼,不樂意?"
陸宴北笑道:"樂意之至,公主想吃什麼,爸明天親自給你下廚."
"謝謝爸,謝謝媽!我都OK,隨便!"
"好呢!"
蘇黎高興地扭著腰,哼著曲兒,就樂不可支的給金承夫婦打電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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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雖然已經懷孕在身,不過,她也沒讓自己在家里閑著,雖然不能再在舞台上蹦蹦跳跳了,但去團里給姐妹們打打下手,監督一下她們的訓練情況還是完全可以的.
因為她缺席彙演,最後,讓陳子墨頂替了她的名額.
"你真的不會感覺到遺憾嗎?"
陳子墨站在窗前,問旁邊的無憂.
無憂搖頭,"本來我也以為我會遺憾吧!可當我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選擇我的孩子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遺憾,我也慶幸我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你真的這麼想就好了."
陳子墨笑了笑,握了握無憂的手,"謝謝你給我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這也不能算作我給的吧?如果不是你自己實力夠強,就算我把這個機會讓出來,也不一定會落到你的頭上,對不對?機會都是給有准備的人,這是你自己拼來的."
"你這番鼓勵我的話,我記住了,等我去了巴黎後,我會更努力的,會用實力向他們證明,他們現在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是,你可以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謝謝你,還有你肚子里的小寶寶.若沒有他的到來,這個機會可砸不到我的頭上來呢!我走之前,一起吃個飯啊."
"必須得吃頓飯."
"好,隨時聽我通知,我先去練舞了,你別太累."
"放心,我有分寸."
陳子墨走後,無憂一人收拾著練功房.
他們都去舞台上排練了.
她把所有的水壺都放在架子上,一一擺好.
如今她是不能跳了,只能為她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無憂正要蹲下身,把跟前一個水壺從地上撿起來,卻不想,一只大手搶在她前面,把水壺為她撿了起來.
"你不是懷孕了嗎?這種事情以後讓我來做吧!"
無憂回頭.
見到身後的佩爾之後,愣了一愣,排斥的皺緊了眉頭.
"不用了!"
她冷冷的從佩爾手中把水壺接了過來,漠著臉,不說話,把水壺擺放在了架子上.
佩爾知道她討厭自己.
因為他是重刑犯的緣故.
其實這個結果,他早料到的.
換做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接受自己的父親是為重犯吧?
所以,他當時才求著蘇黎替他隱瞞了這個事實.
佩爾不敢親近無憂,也不願意讓自己惹她煩擾,所以只默默地在身後看著她.
無憂知道,不遠處有一束目光一直在追逐著她.
她明明應該很討厭的,可不知為什麼,她卻又總會忍不住用余光去看身後那個男人.
他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
他為什麼會是個重犯呢?可他分明看起來不像個壞人……
還有,如果他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當初,年輕貌美的母親又怎麼會看上他呢?
佩爾並不知道無憂的心里在想些什麼,他只默默地打掃著練功房.
其實,他想囑咐她,以後還是盡可能的多吃點東西,畢竟她現在太瘦了.
也想讓她注意休息,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可很多話,到了嘴邊,卻又不敢說出口了.
生怕說了太多,反遭她厭惡.
佩爾歎了口氣.
感覺肺部一癢,他猛地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
在陰暗潮濕的監獄里待了幾十年,身體早已大不如從前了.
無憂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心,沒來由的緊了一下.
有股沖動,想要問一問,但最後,她忍了.
這個男人不是她的父親,所以,她有什麼好關心的?
無憂整理完水壺之後,就匆匆從練功房里出去了.
房間里,沉沉的咳嗽聲仍舊在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