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卿與聞人藥師還有莫念姑娘聊上了幾句之後,行到傍晚,兩人便要離開此地了.
"為什麼不去長安城住一陣子?繁華之處,甚是美景,傍晚行路,不是很危險的嗎?"蘇飛卿疑惑的問道.
可莫念卻是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
她說:"我停不下來的,我得走,不斷的走."
聞人複神情複雜的看了看蘇飛卿,正要開口,但蘇飛卿卻是搶先開口了.
"我總是感覺我們能夠再相見呢!"
"是嗎?"
"就此別過,日後相見."蘇飛卿如說是到.
拜別二人,蘇飛卿獨自一人帶著棲桐離開了.
聞人複疑惑的問道:"靈鳥就這樣讓他帶走好嗎?這可是能夠治好你的病的靈獸啊!"
聞人莫念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不了,用它的命,去換回我的命,這對于他而言,太過殘忍了."
"是他?還是它?"聞人複接著問道.
"誰都可以,就這樣浪跡天涯也不是壞事呢.至少,我今天的心情還不錯呢!"聞人莫念笑了笑,愉快的朝著遠方而去,有些輕飄飄的腳步,像是對未來帶著些許期許.
"我總是感覺我們能夠再相見呢!"
有時候重要的記憶很簡單,僅僅不過是一句話,卻是成了聞人莫念的期許.
她選擇了離開,他選擇了考取功名,這世間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道路,可是像蘇飛卿這般的篤定的相信,他們之間還有糾葛的人,天地下,他還是第一個呢.
對蘇飛卿而言,這是一個預感,對聞人莫念而言,這,卻是一句承諾呢!
蘇飛卿在山中等待了半月的時間,終于到了放榜的日子,他換上了母親給他准備的衣裳,帶上棲桐,朝著長安去了.
長安長安,天下人的向往所在,蘇飛卿雖然朝著長安,心中,卻是向往著家鄉.
不過他知道,他只有考取功名,才能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一朝功名成,千秋換世銘.
非但是光宗耀祖,就連千秋萬代之後,後世之人記起,也能驕傲的提起蘇飛卿的名字.
矗立在長安城的正中心的,是巍峨壯麗的皇宮.
放榜之日,由學第府之人與當今聖上為首,宣布科舉結果.
但凡是來到長安城的人,都有機會,一睹龍顏.
不過這也導致了這一日,注定是危機四伏的,為了提防亂黨刺客,整個未央宮外,都被士兵們圍得水泄不通,禁衛軍身著黃袍,將整個未央宮保護在內.
就連參加科舉的考生們,都只能在殿外守候,距離皇上,有百步之遙,但就是這百步之內,都是許多人畢生難以接近的.
而如今,蘇飛卿便站在這百步之內,他距離這天下的霸主,就只有百步之遙.
黃帆千丈,游龍鳳凰,白玉石堆砌的皇宮內外,被整個長安城的居民包圍.
這是振奮人心的一天,因為今天,是有人得取功名的日子!
一步登天,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願望,如今這個願望,就要有人能夠實現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慶典的開始,而停息了下來.
但見到當今的聖上,身穿祭袍,殿堂之上,只有他一人是如此的威武不凡!
眾人之前,只有他一人,不用卑躬屈膝!
這便是當今的霸主!當今的皇上!所享有的權利!
世上無一人,能夠在他的面前,妄自稱大!世上無一人,能夠在他的面前,高聲妄言!
"夫令天命!太平盛世!傳于本帝已有十三年,今祭天拜地,令天下有能之士!護我大唐!"
頒布榜單之前,需要祭拜天地,先祖,隨後,才是人才之禮.
繁瑣的禮節結束之後,終于是到了眾人所期待的人才之禮.
所謂人才之禮,便是起的一個會天和,降地時,聚人才之意,得以居于人才之位的人,一共會有九人,九乃數之極,正是對應天命也.
"攀桂宮中,今選舉三人入殿!"學第府,天下科舉之首府,便是他們年年出的考題,年年判定的人才之數.
此刻,一個身作紅袍,紋龍飛鳳之人,取出皇榜,高聲喝道:"秀川府之子!秀南風,位居攀桂宮第三!"
"秀公子!恭喜恭喜!位居探花之位!"人群之中,立刻便有富家子弟恭賀道.
隨後,在一片慶賀聲中,那秀南風緩緩的邁出百步,來到了未央宮前.
那紅袍之人點點頭,接著宣布接下來的中榜之人.
隨後,攀桂宮中舉之人盡數歸位,那紅袍之人又將鵬舉宮的武官中舉之人念出之後,便是到了寒門弟子聚集的步蟾宮之人了.
比起這攀桂宮與鵬舉宮,這步蟾宮的名單,更為讓世人期待.
因為,年年科舉,步蟾宮的參加之人,遠遠的多過了其它兩宮的人數十倍有余!
鄉試之中便已經從億萬人中篩選了絕大部分,落在這里,可以說是萬人過一根獨木橋罷了!
上萬人中,只有三人,可以踏上未央宮!
不不,若是算上之前鄉試的人,其實可以說是天下的億萬人中,篩選出三人!
所以,步蟾宮,是最為讓萬眾期待的榜單!
"探花之位!李秀年!"
那李秀年,滿臉的期待,終于在念出他名字的時候,驚呼癲狂的呼喊出聲!
"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呀!!!"他瘋狂的喊叫聲,迎來了那紅袍之人的不滿.
"哼!禁衛軍!給我將這不知道禮數的小子!趕出長安城中!"一聲厲喝,便決定了他的悲慘命運.
"為什麼!為什麼!我中了啊!我是探花!我是探花啊!!!"李秀年瘋狂的掙紮,可是,耐不住禁衛軍的威武,他終究還是人拖出了未央宮下.
眾人,這才停止了呼和,紛紛都噤若寒蟬,一言不發的盯著未央宮前的紅袍之人.
"年年科舉,選舉的乃是有才有德之人,此人膽敢在聖上的面前喧嘩,理當萬死!可上天有好生之德,遂逐出宮外,以儆效尤!"
這下,終于沒有人膽敢放肆了.
至始至終,那皇上都沒有說過半個不是,由此可見,這紅袍之人的地位,究竟有多恐怖了!
看著沉寂下來的人群,他終于是接著開始宣布人才之位了.
"榜眼之位!劉鄉!"
劉鄉于人群之中露出了滿臉的欣喜,可他依舊還是不敢發出半句歡快的呼和,有李秀年這個先見之明在前,誰敢放肆?
可話到這里,看著劉鄉登上未央宮後,幾乎大半的人,都露出了哀歎的面色.
只剩下最後的一個名額了,誰也不敢說,這個位置,是他的!
蘇飛卿亦然,他已經有些茫然,有些困惑,有些捉摸不透了,自己在考場之上已經盡了全力,甚至是超常發揮,要說自己會是狀元,那實在是可笑的自大之言.
他搖了搖頭,索性就不願去聽這最後的狀元之位,長籲了一口氣,對棲桐說道:"呼.....看來,我還是不如他人,棲桐,我們走吧,明年今日,再來吧."
說完,他正要離去.
也正是這個時候,那紅袍之人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今年的榜首之位,遠超平常!此人,端的是稱得上是人才之位!所以,今年的步蟾宮狀元之位,由當今聖上,親自公布考卷題目,讓天下人,一睹此人之才華!"
蘇飛卿聽到此言,不由得身形一滯,手中的拳頭,握得死死的,似乎,他有些不甘!
是啊!自己都如此這般的努力!如此這般的用心了!但卻是沒有絲毫的回報,這讓他如何甘心??
他終究還是回過頭來,看向當今的聖上,他手中持有一卷白書,蘇飛卿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才子,能夠超過自己那幾乎無懈可擊的答卷!
"問,帝王之政與帝王之心."當今聖上高聲說出了考卷之題目.
此言一出,那攀桂宮眾人紛紛露出了驚異的眼神!
他們的題目,完全不是這個!
所有人無一不是想到了一句話!
"好難的題目啊!!!"
切莫說帝王之政!就是當今的帝王之心,也不是讓天下人隨意猜測的!說得對,便是一步登天,說不對,便是殺頭之罪!
難難難!此題之難,天下之人無人不歎!
步蟾宮的人,紛紛都是唉聲歎氣,今年的題目,莫說是答題,就是猜測帝王之心,便是沒有幾個人膽敢做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樣的才人!能讓這紅袍之人,說出如此稱贊的話!
紅袍之人從聖上手中恭敬的接過試卷,開始閱讀卷上之文章.
但聞:"臣對:臣聞帝王之臨馭宇內也,必有經理之實政,而後可以約束人群,錯綜萬機,有以致雍熙之治;必有倡率之實心,而後可以淬勵百工,振刷庶務,有以臻郅隆之理......"
言語之間,眾人紛紛哀歎!聽到後面,卻是誰人也都露出了自愧不如的面色!
末了,紅袍之人高聲大喝!
"天將才人與我大唐!狀元之位!蘇飛卿!!!"
蘇飛卿!!!
蘇飛卿已經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信自己的才能!
"我,竟然是狀元!!!"
話語聲不大,卻是滿面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