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確定

昨天晚上,是曾山徹夜未眠,今天晚上,輪到朱慕云了.他不知道陸軍醫院那邊出了什麼事,朱慕云也期望,家里的電話能突然響起,到時他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朱慕云讓戴曉陽示警,當然希望孫明華失手.如果孫明華萬一得手,政保局肯定會陷入混亂.朱慕云可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以李邦藩的身手,孫明華想暗殺李邦藩,哪怕身上沒傷也很難做到.

與曾山一樣,一直等到外面天色微亮,朱慕云都沒有等到那個電話.像曾山一樣,朱慕云洗漱之後,也准備去陸軍醫院.可是,正要出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才六點多,這個時候去醫院,豈不與昨天曾山一樣?

曾山可能想不到,正是因為這個不經意的舉動,被朱慕云猜到了幾乎全部真相.如果朱慕云今天早上,也如此反常,豈不讓人懷疑?

雖然很想出去,可朱慕云還是忍了下來,他像往常一樣,去外面買了早餐,等著于心玉下樓,一起吃了後出去醫院.這個時間,才是朱慕云正常的出門時間.

"局座,我給你帶了份大桃園的雞湯."朱慕云見到李邦藩沒事,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放在那里吧."李邦藩顯得有些疲憊.

"趁熱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朱慕云勸道,他進來後,先觀察了李邦藩的臉色,同時注意了病房內的情況.

李邦藩的臉色有些憔悴,房間內的擺設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他注意到,窗戶的玻璃少了一塊,要不是他觀察仔細,一般人還真不會注意.

"孫明華最近表現得怎麼樣?"李邦藩拿起雞湯,吹了吹,喝了一口後,隨口問.

"自從受傷後,孫明華就沒再管情報處的事了.得知局座醒來後,他倒是問起過多次.還要說來探望,局座沒見到過他?"朱慕云說.

"他多次問起我的情況?"李邦藩將雞湯放下,問.

"是的."朱慕云篤定的說.其實他之前也沒注意,孫明華問起李邦藩的情況,很有可能圖謀不軌.只是,他當時沒有注意,誰能想到,孫明華竟敢以下犯上呢.

"昨天晚上,孫明華潛入我的病房."李邦藩喝完雞湯後,突然說道.

這件事他考慮了很久,覺得還是要告訴朱慕云.自己在昏迷期間,朱慕云不但不離不棄,每天早上依然像對待之前的自己一樣,來醫院彙報完工作後再去政保局.

怪不得李邦藩對政保局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有印象,原來是因為朱慕云都向他彙報過.當時他的意識不清醒,但腦子里依然記住了很多事情.

朱慕云用他的行為,再一次向李邦藩表明了忠心.如果工作上的事情,再對朱慕云有所保留,連李邦藩都覺得說不過去了.

"潛入?孫明華好大的膽子!"朱慕云厲聲說,他一下子抓到了李邦藩話中的關鍵字,"潛入"這兩個字,說明了孫明華當時的身份.

"'公雞’的膽子能不大麼?"李邦藩緩緩的說.


"'公雞’?局座,你說孫明華是軍統的人?"朱慕云張大著嘴,"目瞪口呆"的說.為了讓自己表演得真實,他只能靠想象.比如說,李邦藩化身為一座金山,可以任由自己搬一樣.

"雖然他還不承認,但他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李邦藩說,山木收到"廖振宇"的消息,"公雞"將暗殺自己,當時他還很奇怪.

可是,當他看到,孫明華從窗戶外翻進來的時候,一切都明白了.軍統這只"公雞",正是自己一直懷疑的孫明華.

"昨天晚上孫明華潛入這里,是要不利于局座吧?有沒有受傷,要不要醫生檢查一下?"朱慕云關心的說.

"不要說我事先得到了情報,就算不知道,以孫明華的身手,他能傷到我?"李邦藩突然拿出一把裝著消聲器的勃朗甯,正是曾山交給孫明華的那把.

"這是……"朱慕云好奇的問.

"孫明華帶來的家伙,他還真是下了決心,子彈都淬了毒藥,這可是軍統一慣的做法."李邦藩說,從槍上也能看出軍統的痕跡.

其實,這真是李邦藩錯怪了孫明華.曾山讓孫明華暗殺李邦藩,當然不想讓人知道.如果能把此事,栽給軍統就最好不過.

"局座,我建議將孫明華送憲兵隊嚴刑拷打,看他還有沒有同伙."朱慕云說,既然確定了"公雞"的真實身份,他當然希望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孫明華是不是"公雞",朱慕云最是清楚不過.因此,暗殺李邦藩,一定是曾山指使.之前他沒有想通,現在終于明白了,只有除掉李邦藩,曾山才能坐穩局長之位.

"昨天晚上就送到憲兵隊了,你等會去勸勸他,我對'公雞’還是很佩服的.只要孫明華願意為我所用,還是可以給他一條活路.當然,前提是,要把古星組端掉,將'鵝卵石’找出來."李邦藩緩緩的說.

"局座,既然'公雞’已經抓住了,你是不是可以回政保局主持大局了?"朱慕云問.

"不急,我在等曾山."李邦藩緩緩的說.

昨天晚上,曾山在花滿橋准備抓捕軍統古星組之成員.然而,等到半夜,連軍統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原本昨天晚上,曾山就應該向李邦藩彙報的.可是,他想今天早上再來陸軍醫院.

正好借昨晚之事,向李邦藩彙報,同時也可以探聽虛實.曾山希望,自己推開曾山病房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曾山趕到陸軍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朱慕云從里面走出來.曾山將朱慕云攔住,問他局座是否有空.

"曾局長,昨天晚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朱慕云"疑惑"的說.

"出什麼事了?"曾山心里一喜,他希望事情出得越大越好.可是,朱慕云臉上並沒有悲傷,李邦藩應該沒死.但是,只要他擦破了一點皮,神仙也救不上他.

"局座遇刺."朱慕云緩緩的說.


"誰這麼大的膽子?"曾山沉聲說,看來孫明華出手了,就算沒成功,以孫明華的身手,擊傷李邦藩總沒問題吧.

"你進去不就知道了麼?"朱慕云神秘一笑,他還得去憲兵隊呢.孫明華這個"公雞"進了憲兵隊後,依然頑固不化,他得好好去勸勸才行.

朱慕云不管曾山看到李邦藩時,會有多麼的驚訝.他得迅速趕到憲兵隊,能看著孫明華受刑,他心里絕對不會有愧疚感.

孫明華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了,日本人對任何進來的人都不會客氣.只是,孫明華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管日本人怎麼問他,都是一聲不吭,好像天生就是個啞巴似的.

孫明華越是表現得專業,日本人就越覺得他肚子里有貨.如果能撬開孫明華的嘴,一定可以得到某些重要情報.

"明哥,你這是何苦呢?"朱慕云見識過日本憲兵動刑,他們已經有了一整套折磨人的辦法.只要落在他們手里的人,很少有能堅持不渝的.

"慕云,你覺得我是軍統嗎?"孫明華費力的抬頭看了朱慕云一眼,淒慘的笑了笑,他不但不承認是軍統,對刺殺李邦藩也不承認.

孫明華怪只怪自己太背時,明明軍統的"公雞"准備刺殺李邦藩,偏偏自己當了"公雞"的替死鬼.然而,這樣的話,他向日本人解釋,換來的只是更加暴力的刑罰.

"局座說了,你就是'公雞’."朱慕云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後再交給孫明華.

"我就是'公雞’?哈哈哈."孫明華接過煙,用力的吸了一口.聽到朱慕云的話後,就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昨天晚上,他在李邦藩的病房外,仔細的聽了一會,確定李邦藩的呼吸平緩,應該已經睡下後,這才用匕首將窗戶打開,輕巧的翻了進去.

然而,一進病房,孫明華就感覺氣氛不對.他原本是來刺殺李邦藩的,但明顯覺得,自己與李邦藩掉換了身份.自己從殺手變到了目標,而李邦藩呢,則由目標換成了殺手.

果然,當他雙腳落地,正要行動的時候,病房的燈突然打開了.病房內除了李邦藩外,還有三名日本憲兵.三把槍全部對准了他,只要他稍有異動,馬上會被打成馬蜂窩.

"明哥,局座說了,可以念在你這麼多年跟隨他的份上,給你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只要你答應與軍統一刀兩斷,願意與我們合作,你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朱慕云說,只要孫願意叛變,他可以答應對方的任何條件.

"我都不是軍統,怎麼悔過自新?"孫明華冷笑著說.

"如果你不是軍統,為何半夜會潛入局座的病房?"朱慕云問,哪怕孫明華身上升一百張嘴,這個問題他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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