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蘭鈭生疑?



兩天的時間,粼城流言蜚語平息.

一則流言蜚語平息的時候另一則流言蜚語又傳了出來,蘭溶月與晏蒼嵐一同消失兩日,一個小型的流言說蘭溶月不檢點.

回到王府後,九兒聽到了流言,眼底微微一冷.

"小姐."

"不用理會."以她的立場來說,和晏蒼嵐越近越麻煩,但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有時候更有趣,她算計的是人心,人心本就複雜.

"小姐,請過目."

兩日來,紅袖因受命找到蘭鈭的證據,一直在康瑞王府,蘭溶月剛剛進屋,紅袖就將一堆信件遞給了蘭溶月.

蘭溶月看著手中的信件,根據信件上描述,蘭鈭的確與樓蘭國關系匪淺,只是根據這些信件根本看不出蘭鈭與何人有關系,信件中所提到的人都是代號,而非真名.

查下去的結果是什麼?蘭溶月心中清楚.

"小姐,這些信件要不要還回去."信件丟失,定會引起蘭鈭的注意,還是還回去為上策.

"不,收起來."蘭溶月目光微沉,蘭鈭隱藏多年,這些信件是否真的那麼重要,蘭溶月心中卻劃下了一個問號,絕世容顏上染上了幾分沉思,片刻後,蘭溶月微微蹙眉,"信件是在哪里找到覺得."

"書房的暗格中,暗格很隱秘,打開需要鑰匙,費了一些功夫."

"紅袖,立即離開,三日內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要出現在王府."蘭溶月說完後,見紅袖露出莫名的神情,繼續補充道,"你身上粘上了一種特殊的味道,三日內切不可離開有檀香的房間,鑰匙給我."

紅袖聞了聞自己,她已經很小心了,身上也沒有味道,為何…

"怎麼會?"

"這種味道人是聞不到的,可是動物卻可以."

"什麼動物?"

她已經處處防備了,究竟是哪里除了差錯.

"蛇,蝙蝠,這種味道我們是聞不到的."蘭溶月的目光看向院中,院中嗖嗖的聲音引起了紅袖的注意,雖是大白天,她依舊可以分辨出來是毒蛇.

"閣樓蛇和一般的毒物無法靠近."九兒立即解釋道,蘭溶月討厭蛇,所以在住進蝶院的時候已經做了准備,現在才二月末,也是蛇蘇醒的時候了.

"我這就離開."紅袖將鑰匙遞給蘭溶月後道.

"記住,一定要留在有檀香的房間,穿著的衣服一定要用檀香熏一熏."蘭溶月立即叮囑道.

"嗯."

紅袖心中微微一暖,與蘭溶月相處的這幾日,她知道蘭溶月外冷心冷,可是對身邊的人確實很關心,本以為她短時間內得不到蘭溶月的信任,如今紅袖松了一口氣.

"小姐,鑰匙要怎麼辦?"

"你將鑰匙放到蘭浩的身邊."

"小姐要嫁禍柳雪柔嗎?"

九兒心中並不覺得柳雪柔是一個好人選.

"不,我要嫁禍的是姬側妃."

九兒不解,眼底閃過疑惑問道,"小姐為何不直接放到姬側妃身邊."

"能隱藏這麼多年,又做好了各種防備,這些信件有用,但卻是有一定范圍的,信件暫時可以放入檀木盒子中,鑰匙卻不能留,若是嫁禍給柳雪柔,蘭鈭一定會看穿的."蘭溶月出言解釋道.

如今她回到王府,那麼就拿康瑞王府開刀.

她曾答應了季小蝶決不能做出弑父這種事情,那麼他就讓蘭鈭作繭自縛.

"我明白了."

蘭浩只是一個孩子看,准確來說是一個沒有多少腦子的孩子,姬側妃和疼愛蘭浩,蘭浩也很信任姬側妃,反倒柳雪柔這個親生母親有時候顯得有些多余.

書房內,密件丟失,蘭鈭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二管家,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讓任何人進入書房嗎?"書房大門虛掩,蘭鈭的聲音帶著三分冷意.

"老爺,老奴一直在院中,不曾有人靠近書房."

凡是蘭鈭不在書房的時候,二管家都會明里暗里注意注意祝福的一切,他沒有發現有人靠近.

"當真?"蘭鈭不敢置信,若是有人逃過二管家的眼睛,那麼此人一定與王府的人有關.

"今天府中有什麼動靜."

"沒有什麼特別的,王妃一直在照顧世子,姬側妃身體不適,一直在屋內休息."

"姬側妃沒有出過房間嗎?"蘭鈭眼底閃過一股莫名的情緒,心思不明.


"沒有."

蘭鈭思慮片刻後,起身向蝶院走去.

跌院內,平靜如水,昔日光禿禿的荷塘已經長出了新葉,院中沒有什麼花卉,種植的幾乎都是四季常青的植物,植物也長出了嫩芽.

一路上,蘭鈭細細留意蝶院的一切.

"王爺怎麼有空來蝶院了."蘭溶月一襲淡青色長裙,長發用發簪束起,發鑽是黑檀木所制,蘭鈭看著蘭溶月的打扮,心中閃過一絲質疑.

檀香?黑檀木,莫非信件丟失與蘭溶月有關.

細看蘭溶月的打扮,與季小蝶有三四分像,蘭鈭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溶月,只要在康瑞王府我就是你父王."

"父王似乎不高興了,莫非是覺得我這幅打扮很像母親,我記得母親去世的那天穿著的衣服也是淺青色的,父王覺得我和母親像嗎?"

蘭鈭看著蘭溶月的身影,的確與季小蝶有幾分相似,平日倒是不覺得,今日蘭溶月這一身裝扮,一舉一動當真像極了季小蝶.

"溶月,你身邊的紅袖呢?"

"紅袖,莫非父王看似紅袖了…"蘭溶月的一句話,九兒一個倉步,差點絆倒了自己,蘭溶月見蘭鈭神情不變,繼續補充道,"父王,紅袖我不能給你,不過我倒是願意割愛,春雨,過來."

蘭溶月說完,一襲淺黃色長紗裙的春雨走了出來,雖是丫鬟的打扮,模樣清秀,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紅暈.

"蘭溶月,你…"

給自己的父親送女人,還送的這麼光明正大,天下間怕是頭一遭.

"姬側妃有孕,溶月剛剛回府就聽說姬側妃身體不適,我這麼做不適體諒父王的一番心意嗎?"蘭溶月的聲音很輕,卻透著幾分不可拒絕.

蘭鈭看著春雨,心中猜測蘭溶月十分有心的安排.

"人留在書房伺候."蘭鈭看了看春雨,長相的確還可以.

春雨的長相在王府眾多婢女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當初蘭鈭的目的是將她送進宮,亦或者是送給其他人,柳雪柔的安排是希望春雨能個陪嫁.

若是蘭鈭當初真的將她送進宮,那麼春雨的機會也就多了一些.

"春雨,好好照顧父王."

蘭溶月豈會不明白蘭鈭的心思,蘭鈭的目的是要試探她,收下春雨,將其留在書房,目的是要看她是否將春雨安插在他身邊.

"奴婢遵命."春雨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受寵若驚,府中的丫鬟誰不想爬山蘭鈭的床,府中姬妾雖多,但蘭鈭對每個人都很好.

蘭鈭離開後,九兒思慮了很久.

"小姐,蘭鈭很快會查到春雨是柳雪柔的人,安排春雨不是一個好選擇."九兒對蘭鈭直呼其名,在她看來,蘭鈭就不配做蘭溶月的父親,心中對蘭鈭充滿了厭惡.

"風流成性,春雨自然會成為他的枕邊人."偽裝也好,現實也罷,蘭鈭偽裝的太久了,有些偽裝已經成了習慣,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怎麼會?"

"春雨有心,蘭鈭喜歡美人,不是正好湊合在一起嗎?信件被盜,他懷疑姬側妃,自然要找個理由試探姬側妃,你不覺得這個時候送上春雨是最好的人選嗎?""小姐要利用春雨挑撥蘭鈭和姬側妃的關系嗎?"

"不全是,春雨是柳雪柔的人,你說我這麼做最受打擊的是誰?"蘭溶月微微一笑,笑容中透著一絲殘忍,柳雪柔是真心喜歡蘭鈭的人,只可惜一輩子所托非人.

想到此處,蘭溶月心中默默的問自己,那麼季小蝶呢?

"柳雪柔."九兒說完後,猶豫了片刻,將要問的問題壓在心底.

蘭若云出事,柳雪柔不聞不問,眼下除了照顧蘭浩之外,府中的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柳雪柔本身不是一個能隱忍之人,自從蘭若云出嫁之後,柳雪柔的變化太大了,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對蘭若云身世的質疑,似乎只差一個證據.

至于證據顯然與蘭溶月無關.

蘭梵突得賞識,引起了蘭慎渂和蘭鈺捷的警覺,柳嫣然的態度卻緩和許多.

柳言夢為嫻貴妃的事情而心生煩惱.

"言夢,蘭梵的事情你怎麼看."蘭慎渂本不看好蘭梵,只是從裕城傳來的消息和他預想的相差太多了,蘭梵事事為百姓考慮,頗得民心.

"殿下,妾身暫且無法判斷,不如殿下去詢問一下王妃的建議如何?"柳言夢提議道,蘭慎渂與蘭鈺捷不同,心思從不在男女之情上.

嫻貴妃眼下對柳言夢的態度十分不好,蘭梵賑災已經成了定局,無法更改,眼下她沒有必要參合其中,惹得嫻貴妃不快.

"也好."蘭慎渂看了看柳言夢,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柳家態度曖昧,如今他已經處于弱勢,此來蘭慎渂並非有心文柳言夢接下來如何,而是為了試探柳言夢的態度.

"側妃,何苦得罪殿下呢?"蘭慎渂離開後,柳言夢的貼身丫鬟木樨小聲道.

明明是天之驕女,如今卻成了王府側妃,木樨心中不免為柳言夢抱不平,也為柳言夢覺得可惜.

"木樨,你去一趟康瑞王府,詢問一下月郡主,能否陪我去一趟寒山寺祈福."柳言夢沉默了許久,微微歎了一口氣,嫻貴妃失勢,在她的意料之外,柳嫣然得勢後暗中剪除了她在宮中的勢力,眼下她成了睜眼瞎,很多事情無法順利進行.

"是."木樨立即應道.


寒山寺的宏偉不及相國寺,重建時間雖短,卻平添了一份古樸和雅致,四面環山,環境優美,粼城中的王公貴族沒有人來寒山寺,但小門小戶前來的人卻不少.

"這里真是個好地方."抵達寒山寺後,柳言夢下馬車,看著四周的建築,古樸雅致,四周散發著香火的味道,與相國寺相比,寒山寺少了一絲宏偉,卻多了一份靜心,來到賜福,她的心似乎真的能夠靜下來.

"寒山寺重建,也是一種福澤."

柳言夢來寒山寺,定然對寒山寺調查過一番.

對于柳言夢的突然相邀,蘭溶月十分意外,她與柳言夢之間並無過多交集,最重要的是柳言夢突然躲來寒山寺總覺得讓人意外.

"是啊,聽說有人花了十萬兩白銀重建寒山寺,不知道溶月知道這個是誰嗎?"柳言夢看向蘭溶月的目光多了一絲探究.

"你覺得呢?"

"女諸葛,溶月覺得如何?"柳言夢看著蘭溶月平靜如水,心跳微微加快.

柳言夢的勢力被柳嫣然剪除,眼下她無人可用,拉攏蘭溶月是上策也是下策.

上策,蘭溶月的勢力強大,身後有晏蒼嵐做靠山,粼城傳言,晏蒼嵐為了蘭溶月留在東陵,可見對蘭溶月愛護有加,柳言夢是親眼見過的,體會之人更深.

下策,她無法控制蘭溶月,一不小心很容易被蘭溶月控制,她猜不到蘭溶月的目的,就像是在下一盤盲棋,她還是個瞎子,若蘭溶月毫無真心,她必敗無疑.

"不錯,以女諸葛的才能的確能重建寒山寺."蘭溶月直接用了才能,而非用了財富,十萬兩白銀對她而言,不多.

這點柳言夢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千嬌閣是粼城出了名的消金窟,蘭溶月有怎麼會缺錢呢?

只是千嬌閣是六年前崛起的,在蘭溶月主動暴漏出自己的身份之前,無人知曉千嬌閣的幕後主人是誰,猜測諸多,卻無人敢對千嬌閣出手.

凡是又在千嬌閣鬧事者,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自此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溶月,應該是財富."柳言夢笑著打趣道.

看似是打趣,實則是提醒.

"言夢此次邀我前來,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溶月,我們先去上香如何?"柳言夢避開了蘭溶月的問題.

走進大殿,淡淡的檀香味傳來,雖不及熏香的味道好聞,但卻夾渣著敬意,柳言夢上香,拜佛.

蘭溶月未走進大殿,只是捐贈了香油錢.

她不信佛,所以也就沒有必要進去.

"蘭小姐,請隨我來."柳言夢還在上香之際,一個小沙彌走到蘭溶月身邊,行佛禮後道.

"你是."蘭溶月看了看小沙彌,覺得有些眼熟,可是似乎有沒有見過.

"小姐,小師傅是了塵大師的徒弟."九兒小聲提醒道.

"好."

小沙彌帶著蘭溶月走進了了塵居住的院落,了塵是寒山寺的方丈,他居住的院落卻是最偏僻的,不過也是最雅致的,院中裝飾不名貴卻是最自然的.

"了塵大師最近可好."

"蘭小姐來晚了一步,師父一個月前圓寂了."小沙彌推開房間,房間內的布置很簡單,一床被褥,兩張桌椅,一個木魚,一個簡易的衣櫃,一個粗陶茶壺,四個茶杯,簡單的根本不想方丈的居所.

"圓寂了?"蘭溶月看著屋內的一切,神情閃過一絲惆悵,幾縷不敢置信,"怎麼會?"

"師父讓我不要告訴蘭小姐,說蘭小姐若再來寒山寺,讓我煮上一杯清茶招待蘭小姐."蘭溶月居住在後山的小樓中,了塵曾經下令,寺中僧人不得靠近,蘭溶月居住的十年,可得見蘭溶月真容的人卻幾乎沒有.

"有勞了."

小沙彌離開房間,蘭溶月在凳子上坐下,桌子上還擺著一本佛經,蘭溶月翻開佛經,第一頁寫著,勿忘初心,蘭溶月微微一笑,不愧是了塵,雖然見面不多,卻了解她的喜好.

請她來,這四個字是了塵想讓她看到了的吧.

"蘭小姐."小沙彌打水走進來,看著蘭溶月的笑容,略帶一絲不解道.

"了塵圓寂之前,還有說其他的嗎?"

"師父將方丈之位傳給了然師父,不曾再多言過."小沙彌想了片刻後,又繼續道,"對了,似乎曾經下令,反寺中人不得靠近後山的小樓."

小沙彌說完,微微低頭,心想,蘭小姐如今是郡主,自然不會再住到後山的小樓中,師父的話似乎有些多余了.

了然是了塵的師弟,與了塵手無縛雞之力不同,了然原本是江湖中人,看破紅塵後在寒山寺出家,蘭溶月聽了塵曾經提及過.

了塵去世前似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又了然在無論未來如何,寒山寺都能屹立不倒.

"小師傅覺得寺中香火如何?"

"鼎盛,不過…我還是喜歡以前,以前清淨一些."小沙彌說完,微微低下頭,似乎覺得這話不該說,卻又不知道為何不該說.

"小師傅應該學你師父四處走走,修身也要修心."或許是了塵的徒弟,蘭溶月心中動了些許的惻隱,論佛道,了塵看破世俗,論修心,了塵從不在乎名利,當年重建寒山寺,了塵雖然是同意的,可是心中卻有些不贊成,在蘭溶月看來,了塵是過于不懂變通,可如今從了塵將方丈之位傳給了然來看,他卻不是一個不懂變通之人,只是一個不在乎外在環境之人.

"蘭小姐和師父說的一樣,師父也是這麼告訴我的."小沙彌微微一笑,看著蘭溶月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異常.


一杯清茶,祭奠過了塵之後,蘭溶月便離開了院子.

"溶月,你去哪里了,我剛剛讓木樨去找人,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人."柳言夢見到蘭溶月後,匆匆詢問道.

"去見了一面故人,那知故人已不再."蘭溶月看著宏偉的大殿.

以常理,她應該為了塵上一炷香,只是她依舊不打算走進大殿,剛剛在了塵的房間,一杯清茶,她已經表示了敬意,想必了塵也不會在乎這些.

"節哀."柳言夢不知道蘭溶月去見了誰,心中也不敢多問,在她看來,蘭溶月不想提及的過去都與寒山寺有關,廟中居住十年,想必有很多苦楚吧.

"溶月,剛剛寺中的小師傅說後山的杜鵑花開了,陪我去看看可好."柳言夢轉移話題,提議道.

"也好."

穿過大殿,走進後山,漫山遍野的杜鵑花美不勝收.

後山的杜鵑原本沒有這麼多,重建寺廟的時候蘭溶月讓人栽種的,杜鵑中大多以紅色為主,白色加以點綴,柳言夢看到眼前的場景後,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她雖聽說寒山寺的後山全部是杜鵑,沒想到卻又這麼多.

"溶月,紅色的杜鵑花很漂亮."柳言夢的語氣仿佛再說,紅色的杜鵑花與你很相稱.

"你是想說寒山寺是我捐助的吧,若我承認,你當如何?"蘭溶月看著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杜鵑不同于其他花卉,不嬌貴,很好養,經過歲月的洗禮,昔日零零散散的杜鵑花已經自成一景,她喜歡紅色,紅色像血一樣,很美,美得讓人灼紅了眼,或許這就是她執著的理由.

"溶月,你想要什麼?"柳言夢停下腳步,他眼睛所及之處,全是一片紅色的杜鵑花,杜鵑花中雖有白色,只是在紅色的杜鵑花下,顯得那麼渺小.

"我要的,你給不起."

蘭溶月平靜的一句話,柳言夢心中一冷,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蘭溶月想要的她給不了,可是,她還是想博一次,若能的蘭溶月相助,她以後行事必定能夠事半功倍.

"若我給得起的一日,我絕不吝嗇."

"當真."蘭溶月嘴角微微上揚,滿山遍野的紅色,像極了血染大地.

"一言為定."柳言夢說完,心底又幾分心虛.

柳言夢剛剛從靜妃的口中得到消息,蘭嗣似乎生了重病,具體什麼病她並不知道,只是知道蘭嗣似乎在尋找鬼醫.

雖然未曾傳出鬼醫離開粼城的消息,不過鬼閣如今大門緊閉,根本無法探之鬼醫的下落.

柳言夢不知道她已經把鬼醫請走了,蘭溶月來寒山寺看似是受邀,其實不過是順水推舟,讓蘭嗣病的更重一些而已.

"我聽說陛下病了,莫非言夢此來是給陛下祈福的嗎?"

"嗯,希望能有用."

柳言夢的話,一語雙關.

蘭嗣若真的病重,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眼下繼位的人是太子,若是太子不倒,蘭慎渂顯然沒有繼位的可能,柳言夢既想蘭嗣是真的病重,又想拔出太子.

若非如此,柳言夢不會冒險要借用蘭溶月的勢力.

"此事機密,莫非是靜妃告訴言夢的."蘭嗣防備著嫻貴妃和柳嫣然,此事柳嫣然有知曉的可能,眼下嫻貴妃應該不會知道.

靜妃能忍,心機很深,這點蘭溶月十分清楚,靜妃能找上柳言夢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柳言夢不知是否給得起靜妃要的東西.

若是柳言夢給得起,那麼局勢勢必會大變.

"不愧是溶月."柳言夢誇獎道,蘭溶月曾在棠梨宮居住過,柳言夢自然知道她找靜妃的事情一定瞞不過蘭溶月.

柳言夢不知道蘭溶月壓根不在乎她是否和靜妃達成協議.

"其實,你能與靜妃相交甚好."

蘭溶月的話,柳言夢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本以為蘭溶月會因此生氣,未曾想蘭溶月似乎毫不在意.

"溶月知道當年靜妃是如何失去孩子的嗎?"

她與靜妃相交匆忙,柳嫣然又剪除了她在宮中的勢力,對此事一點都不了解,與靜妃答應幫她,她心中一直有一個很大的疑問,那就是靜妃的仇人到底是皇後,還是其他人.

只是眼下與靜妃相交,對她有理,靜妃得太後疼愛,地位今非昔比,柳嫣然礙于太後的面子,已經讓靜妃協理六宮事情,雖無實權,不過行事卻方便了很多.

"靜妃從未提及."

蘭溶月只說靜妃從未提及,而沒有說她是否知道.

柳言夢對此產生疑問,心想,蘭溶月就算不知道全部,最起碼也知曉一部分實情.

"溶月,你可願幫我."

"宮中的消息我無能為力,不過外面的消息我倒是可以幫你一部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蘭溶月看向柳言夢,漆黑的眼底,明明是白天,柳言夢卻看到了黑暗.

蘭溶月的眼神如同沒有月光和星光的黑夜,漆黑的讓人陷入其中,漫山遍野的紅杜鵑讓她眼底染上了一抹妖異的紅光,如血染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