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初現妖女本質



煙雨閣之上,議論紛紛.

鎮國將軍府的小姐居然棲身煙雨閣賣藝,比起開業時的獻舞,如今船上倒不如說來看笑話的人更多.

"琴公子,能否取消小姐的表演,就算小姐不在乎聲譽,可在這樣下去,難免會被有心人利用."九兒趁蘭溶月在船艙研究走進琴無憂的書房道.

"長鳴,你怎麼看?"琴無憂並未回答九兒,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姬長鳴.

"丫頭決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你跟跟隨丫頭五年,還不了解他的性子嗎?決定了的事情誰都勸不住,不想做的事情無人可以勉強."姬長鳴看向九兒,自古女子重視閨譽,可在蘭溶月的眼中,閨譽壓根不存在,還真是將隨心所欲發揮到了極致.

姬長鳴想起蘭溶月放了蘭鈭,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沒發現,丫頭變了,若那個人能讓丫頭變得忠于自己的心,他願意送上祝福.

"長鳴,你不去見見她嗎?"琴無憂看著姬長鳴,明明一直在暗中看著,為何不去見一面.

琴無憂知道姬長鳴的心,不喜姬長鳴輕易退縮,若非了解姬長鳴,琴無憂真的會問,你就甘願如此放棄嗎?

"時機未到."

"隨你吧,看你這模樣都快成神棍了."

若無遠慮,必有近憂.琴無憂看來,姬長鳴是估計過往,雖有遠慮,近憂甚多,總覺得姬長鳴在顧及可他偏偏不說出來.

"九兒,你回丫頭身邊,若她不問,便不要告訴她你見過我,至于丫頭的事情,她自己心中有數,隨她吧."

其實,姬長鳴也在試探,試探那個人是否能對蘭溶月寵愛到極致,若他做不到,就算他拼盡一切,也絕不讓蘭溶月卷入不幸之中.

九兒並未多問,應道,"是."

九兒離去後,琴無憂略帶無奈的看向姬長鳴,"你就這樣看著,就不怕自己將來後悔嗎?"

"兄妹之情也是緣,為何要後悔,無憂,你以後會懂的."

姬長鳴轉動輪到窗邊,將窗戶推開一個小縫,觀察著四周.

"我可不想懂."琴無憂露出一副財迷的模樣,他看得太多了,比起人,錢財跟靠得住,"對了,你要查的事情過幾天就有消息了,只怕是牽扯甚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備."

"我早有心理准備,倒是你已經是七國首富了,還不知足嗎?"姬長鳴說完,立即後悔了,在琴無憂的人生中,沒有知足兩個字,尤其是對金錢.

"知足,這兩個我還真沒聽過,我這一輩子我只想安安靜靜的賺錢,然後用金子蓋一座房子養老."琴無憂想著,露出一副財迷的模樣.

姬長鳴看著琴無憂財迷的模樣,微微搖了搖頭, "用丫頭的話來說,你當心重金屬中毒,還有,你確定用黃金蓋樓不怕盜賊嗎?你確定是養老,而不是找麻煩."

"什麼是重金屬中毒?"琴無憂不明,但中毒二字無疑說明一切.

"字面上的意思."姬長鳴懶得解釋,隨意應付道.

九兒回到船艙,蘭溶月已經忙完,大船也快抵達月光湖.

"九兒,為我梳妝."

"小姐…"九兒開口,有些難以啟齒,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你去見琴無憂了."

"是,小姐一定要這樣嗎?"


"以後,你會懂的."

九兒沒再多問,開始為蘭溶月梳妝.

水面起舞,不少人懷著期待看向水面之上.

片刻後,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屹立于水面之上.

翩翩起舞,宛若仙子,大船之上,沒有了議論紛紛,目光漸漸的沉入其中,優雅的樂曲入耳,伴隨美妙的舞蹈,慢慢侵入人的心中.

一舞畢,蘭溶月從水面上緩緩走來.

蘭溶月對自己能力的控制已經到了極致,冰位于水之下,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只覺得神奇無比.

"月神一舞傾國傾城,棲身于煙雨閣,不如陪本世子喝一杯,若是伺候的本世子舒服,本世子許你側妃之位如何?"

蘭溶月望去,身形微胖,面色略微蒼白,眼下黑青,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樣子.

九兒在側,為蘭溶月披上披風,雖是六月的天氣,用異能之後,九兒擔心蘭溶月身體會不是.

"他是誰?"

"平西王次子洛霖,雖然是被平西王留在京中為質子,不過正確來說是棄子更為合適."九兒為蘭溶月披上披風的同時,擋住了投過來拿赤裸裸的視線.

蘭溶月示意九兒退下,今日她來煙雨閣就知道眼下這般情況,"讓我陪你,你有這個資格嗎?"

"資格,你當真以為你是鎮國將軍府的小姐,一個青樓女子,居然敢問本世子是否有資格,來人,給我將她帶過來."洛絕見蘭溶月瞧不起他,憤恨的說道,心中想的卻是一個被東陵趕出來的人就算有鎮國將軍府也不足以對他產生絲毫的威脅,更何況若鎮國將軍府真的對蘭溶月好,就不會讓蘭溶月繼續在煙雨閣賣藝.

"丟下去,免得髒了煙雨閣."

蘭溶月語落,只聽見撲通一聲,救命聲還未傳來,隨後連連撲通幾聲,連隨從也一同丟入湖水中,湖底的冰已經融化,當冰融化,水是最為寒冷的.

"救命…救命…"連續不斷的救命聲充滿了顫抖.

"諸位若是想我陪酒,也不是不可以,一杯酒,萬兩金."

眾人心中想著這也太貴了,琴無憂卻高興的差點跳起來,隨後立即焉了,一杯酒,萬兩金,放眼整個京城,能出的價的都不敢讓蘭溶月陪酒,這筆錢,注定無望了.

一片議論上聲中,蘭溶月回到房間,剛走進屋便聞到淡淡的蓮香.

"你怎麼來了."蘭溶月略帶驚訝的看向千晟(晏蒼嵐),要知道自從他回府之後便不曾離開過,兩日來,也不曾見面.

"都說本國師為蘭小姐不喜醉倒美人懷,我自然應該順應傳言."千晟將人拉入懷中,緊緊握住蘭溶月的雙手,"也不知道愛惜自己,別凍找了."

"不是還有你嗎?國師大人,明日長孫太師的壽宴,你會去嗎?"蘭溶月將手放在千晟的面具上,兩人的動作要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溶月希望我去嗎?"長孫家勢力強大,就算是他擁有國師府卻也不敢輕看長孫家的勢力,他自然不能輕易得罪.

"我想有人應該很希望你去."蘭溶月從云瑤的口中,終于明白為何長孫文錦對她充滿敵意了,"都說我是禍水,看來你也是,明明帶著面具,卻還是能蟬花惹草."

"溶月,如此我們才配."千晟也好,晏蒼嵐也好,無論他是誰,他在乎的只有眼前的人而已,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她不在意,他又豈會在意.

"你這樣若是被琴無憂看到了,得付多少銀子."蘭溶月握住那雙不安分的手,這人還真是隨時都不忘吃她豆腐.


"我的就是你的,我們不分彼此."琴無憂之名他可是很清楚,天涯海閣之主,七國首富,他也是再見時才知道原來七國首富是懷中的小女人.

"國師大人既然來了,不如和我去劃船賞月如何?"既然有人說她禍國殃民,他理應回應一下做一個真正禍國殃民的女子才是,若不然豈不是白白背負了這番話.

"美人相邀,本國師焉有拒絕之理."

美人相伴,劃船賞月.

姬長鳴合上窗戶,琴無憂則看到了新的商機,比起遠看,近看豈不是更好.

不過安全上還得找顏卿才行,他身邊可沒有那麼多人.

姬長鳴搖了搖頭離開房間,琴無憂只對賺錢有興趣,而他可不想留下被琴無憂當苦工.

風流韻事,傳遍京城.

國師千晟在朝堂之上每年能見到你兩次就不錯了,如今卻年年出現在煙雨閣中.

"大小姐,時辰差不多了,今天是老爺的壽誕."丫鬟雨竹見長孫文錦看過信件後,臉色十分難看,見時辰差不多,小聲提醒道.

"雨竹,你說他當真如此鍾愛蘭溶月嗎?竟然不在乎蘭溶月曾與晏蒼嵐打得火熱,當真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長孫文錦說話間,眼底露出淡淡的冷意.

雨竹低頭,他伺候長孫文錦多年,當然知曉長孫文錦除了才華之外,還有一份狠毒.

"小姐…奴婢不知."雨竹低著頭,不敢看向長孫文錦.

"蘭溶月既然會跟隨長公主前來,想必他也會來,你知道該怎麼做."長孫文錦回過頭,看向雨竹.

"奴婢明白."

世家千金,向來是你爭我奪,長孫文錦的優雅不過是其他人的無知襯托出來的.

與此同時,明月閣內,云瑤一早前來為蘭溶月梳妝.

"溶月,我派人查過你."云瑤一邊為蘭溶月束發,如絲綢般的長發,光滑無比,讓人愛不釋手.

"我知道."

蘭溶月的話,云瑤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這個消息瞞不過蘭溶月,只是蘭溶月這麼快知道,當真讓她覺得意外.

"溶月,你生于王府,聰慧,手中也有自己的勢力,善計謀,但世族大家,王府後宅的爭斗你並未參與,後宅的爭斗最忌諱的是這雙手沾滿了鮮血."云瑤說話間,來搶桌上的玉簪,插入蘭溶月的發間,蘭溶月獨愛紅色,卻不喜歡複雜的發飾,今日是長孫太師的壽誕,蘭溶月換上了天水碧的長裙,與往日相比,平添了一抹仙氣.

"兵不血刃嗎?"銅鏡中,蘭溶月看著云瑤,若非真心待她,絕不會說這番話.

"不錯,世家女子,王公貴族,牽扯的不是個人,而是家族之間的爭斗,還有一點,你與京城第一才女長孫文錦注定處于對立面."束好長發,云瑤放下桃木梳,身為女子的她都不得不感歎,蘭溶月真的很美,無須妝容修飾,既可妖嬈絕倫又可清麗脫俗,宛若仙子.

人本性格多年,她從小長與後宮,卻也從未見過性格可以如此多變的人.

"願聞其詳."

"在我說之前,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蘭溶月明白,云瑤是在試探她,試探她是否能作為世家子女活著.

"男人的爭斗,無非是為了江山天下,權勢美人;女人的爭斗無非是因為男人;所雖說天下女子皆是依附于男人生存,但也看依附于什麼樣的人,人生欲望無外乎愛恨嗔癡,大伯母覺得呢?"


云瑤點了點頭,"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來京城的時間尚短,但看的卻很透徹,如此我就放心了."

云瑤接過蘭溶月手中的外衫,親自為蘭溶月穿上.

"長孫太爺在世的時候,曾與老國師交好,長孫文錦是長孫太爺的曾孫女,又是長女,自然格外喜歡,長孫文錦自小沒少隨長孫太爺出入國師府,你要小心,她不簡單,還有如今你是容家人,後宅中一般無需殺伐果斷,否則會引發眾怒,卷入男人的紛爭中,鬧過了,為君者也不能置之不理."

云瑤該說蘭溶月自立還是天生反骨,但蘭溶月是真心在乎身邊的人,雖然看上去淡淡覺得,但她真心希望蘭溶月的手段緩和一些,不要卷人男人的爭斗中,那樣只會萬劫不複,勝者王敗者寇.

云瑤心中清楚,云顥對蘭溶月有心結,云瑤對云瑤而言,不僅是父親更是君王.

若是云顥要對蘭溶月出手,她也沒有能力阻攔,蘭溶月是家人,整個鎮國將軍府都是,云瑤不想有朝一日需要做選擇,這個選擇,無能怎麼做都是兩難.

"今日是長孫太師的壽誕,我會注意的."蘭溶月明白云瑤的話,並未加以解釋,比起解釋,事實更能說明一切,若她真殃及鎮國將軍府,她希望到時云瑤會選擇保全容家人.

這個世界在她看來,男人的爭斗也好,女人的爭斗也罷,都是人與人之間的爭斗.

云瑤心中略感無奈,蘭溶月的神情明明是在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溶月,凡事留一線,但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的地步,留一線不如徹底."

"大伯母不怕我惹麻煩嗎?"

云瑤無奈的搖了搖頭,蘭溶月不是省油的燈,長孫文錦同樣不是,千晟只有一人,這關系注定太平不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走出鎮國將軍府,云瑤和蘭溶月上馬車的時候,容鈺已經在馬車上了.

"鈺兒,怎麼沒隨你父親一起."云瑤有些無奈的看向容鈺,都怪她太寵容鈺了,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如今容鈺都十二了.

"我要保護姐姐."容鈺立即坐在蘭溶月身邊,拉住蘭溶月的手腕,看上去倒像是在求蘭溶月庇佑.

"胡鬧,都怪我,把你慣壞了."云瑤目光微怒,神情中更多的是無奈,"到長孫府後去找你父親,今日,不許胡鬧."

云瑤直接發話,絲毫不給容鈺反駁的機會.

容鈺可憐兮兮的看著蘭溶月,模樣仿佛在說:姐姐,幫我求情.

"弟弟,要保護我,首先得保護好自己才行,若是連獨自殘卷壽宴的膽量都沒有,將來就只能換我保護你了."

容鈺聞言,細細一想,點了點頭,覺得蘭溶月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姐姐放心,我這就一個人去男賓那邊,我一定會證明我有能力保護姐姐的."

云瑤心中一笑,看來她冷著臉還不如蘭溶月的激將法有效.

很快,馬車抵達長孫府,來來往往的馬車絡繹不絕.

走下馬車,容鈺直接跟隨小厮的指引,走向男賓的方向,容鈺和蘭溶月的同時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除了宮中舉辦的宴席之外,容鈺可是從不去其他府中的,這還是第一次.

大門巍峨,走進府中,與鎮國將軍府不同,長孫家是書香門第,布局更為精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