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被嫌棄了



只見白城主臉上的笑容愈漸濃了,蘭溶月下意識的又退後了兩步.

刹那間,白光一閃,鮮血四濺,剛剛的大漢心口處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雙目中泛起血絲,通紅的雙目,猙獰的死像,格外惹眼.只見白城主銀色衣衫上不曾粘上絲毫鮮血,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一雙銀色手套,手中一顆還在挑動的心髒格外惹眼.

好殘忍的手段,不過是個人才.

蘭溶月絲毫沒有發現,她的手段有時候才是真正的殘忍.

完全沒有自覺的人有時候也是相當可怕的.

白城主握著一顆挑動的心髒走到蘭溶月跟前,臉上時有時無的笑容讓不少人冒出了層層冷汗,能來黑市的都不是膽小之輩,此刻有不少人額頭上冒出了層層細,面具下,眾人猜不透蘭溶月的神情,九兒和天絕戒備的看著四周.

白城主看著蘭溶月微微揚起的嘴角,眼底閃過一事趣味.

"小月,中午我們用這個下酒如何?"

白城主說完,死不瞑目的大漢直接倒在地上,地面微微一震,受驚的死在場人的心髒.

"請白公子獨自享用,我最近有些不適,不宜食葷腥."吃人肉這種事情她可從來沒干過,而且也不想干.

蘭溶月明目張膽的拒絕,不少人心中生出了看戲的神情,畢竟白城主這一手之後,即便是黑市的人也不敢有人輕易挑釁,而蘭溶月一言,直接挑釁了白城主.

"算了,本公子心善."白城主直接將一顆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丟在地上,隨即對掌櫃道,"掌櫃,若是這些人離開黑市,就把這顆心髒生吃了,若不然就剁了做花肥."

掌櫃戰戰兢兢走了出來,心想,惹誰不好,偏偏惹上這煞星,他這顆小心髒都快嚇得掉出來了.

"是,公子."

"走,小月,本公子帶你去樓上包間."白城主十分滿意蘭溶月的觀察力和膽量,知道他要殺人,還知道躲遠點,這女人還挺有趣的,不知道是那個大家族培養出來的.

蘭溶月跟著白城主的腳步,她的衣衫鞋子可不是不粘血腥的,不過,她的異能是冰,要想不粘上,輕而易舉.

走進包間後,白城主不曾聞到蘭溶月身上絲毫血腥,滿意的點了頭.

"小月有些本事."

"多謝誇獎,若沒幾分本事也不敢來這曼城."

白城主殺人,更多的是對她的試探和震懾,如她猜測的一般,這人當真喜歡將人當做玩具,顯然,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當做玩具.

"誇你一句還踹上了,真是個女人."

蘭溶月心中奇怪,她是個女人,得罪他了嗎?況且她不是送上門的,他才是.

"這包間不錯."

蘭溶月欣賞著四周,屋內擺放著幾盆極品的紫色蝴蝶蘭,蘭花散發出淡淡香味,屋內的裝飾一桌一椅全是紫檀木,檀木的清香與蝴蝶蘭的香味毫不沖突,不得不說這位白城主很注重享受.

"眼光還行."

白城主看了看蘭溶月,心想,看到一屋子的寶貝不急不躁,沒有占有欲望,這人真的無欲嗎?

無欲則剛,一個沒有欲望的玩具很無趣的.

一絲絲血腥味傳入白城主的嗅覺中,眉頭微粗,立即看向天絕和九兒,道,"你們兩個去隔壁梳洗一下,一身血腥味."

白城主的話,兩人全身戒備,大廳之內,不好用輕功,雖然避開了,鞋底依舊踩到了一點鮮血,這是無可避免的,只是如今支配他們離開,反而讓他們更加擔心蘭溶月的安全.

"去吧."未等二人反駁,蘭溶月主動道.


九兒正想反駁,蘭溶月立即投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天絕猶豫了一下,往隔壁房間走了過去,九兒也只好一同跟了過去.

"本公子也有些髒了,我吩咐掌櫃送上飯菜,你若餓了就先吃."白城主說完也不等蘭溶月回答,立即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刻鍾後,掌櫃帶著小二送上飯菜,只見屋內只剩下蘭溶月一人,看了看房間,立即將飯菜放在桌上.

"掌櫃,給我准備一壺青梅酒."

掌櫃看了看蘭溶月,低頭應道,"是."

掌櫃心中覺得怪異,不知道蘭溶月的身份,他還從未見城主帶人進過這個包間,如今竟將其一人留下,莫非這公子身份特殊,可城主什麼時候管過對方是什麼身份的,不知不覺中,掌櫃對蘭溶月的留意多了一份.

蘭溶月坐在窗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對掌櫃的注視毫不在意.

酒樓之上,可以看到來往的人群,卻又不覺得吵鬧,蘭溶月會些許唇語,正巧一邊享受一邊分析這些人都是來自那股勢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半個時辰已過,青梅煮酒,屋內散發著淡淡酒香,香味四溢,一杯接著一杯,蘭溶月卻不見絲毫醉意.她不得不承認這白城主還真是一個會享受的人.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面具下,蘭溶月臉頰微紅,若非用藥丸緩解醉意,只怕她此刻也含有三分醉意了.就在這時,白城主走了進來,略微濕潤的頭發,可見其去意為何.

"小月,你可真會享受."看了一眼桌上不曾動過的飯菜,白城主臉上染上了一份笑意.

這人,識趣.

"喝一杯."蘭溶月拿起小竹勺,將味道正好的青梅酒為白城主添上一杯茶.

白城主猶豫了一下,問著酒香,最終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暖暖的青梅酒沒有一絲甜膩的感覺,反而酒中透著青梅的香味,青梅煮酒,要的是手藝,同樣的材料,他喝過的青梅酒唯獨這味道最好.

"再來一杯."

蘭溶月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最終還是為其有添上一杯.

"手藝不錯,小月,不如你留下來為我煮酒,我每月給你十萬金,如何?"

白城主此言雖是試探,有何嘗不是真的欣賞蘭溶月的手藝呢?

"若日後見面,我隨時煮酒奉上."留下,顯然是不可能,這偌大的曼城,若沒有了這位城主,在派人管轄似乎也聽麻煩的,白家在此根深蒂固,即便朝廷想要清理,卻也十分困難.

雖時間不長,但依照她對這位白城主的了解,一個不小心,最終的結果只怕是免不了魚死網破.

"不識趣."

白城主瞥了蘭溶月一眼,直接拿起小竹勺子為了自己添酒.

"不知後日的交易我是否有幸參與."白城主留下她一人,便是故意給她收集情報的時間.

"你當真有興趣?"

白城主看向蘭溶月,這女人他還真有些弄不清楚,明明不是貪財,也非唯利是圖之人,來意顯然是沖著金礦的兩成分成來的,此次放出消息,他的目的並非真的將兩成分成送出去,只是覺得閑得無聊,沒事要鬧騰一下,不過,還真來了些不錯的人.

"我都說了,我此來,為財."

"俗!"白城主意味深長的說道.

"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俗的,我可不認為人吃聖賢書便可永生."

蘭溶月心中無法確定白城主此舉的目的,黑市中,除了云天國商人,世家,官員之外,還有不少來自于其他諸國的人,西北的消息她也算是了若指掌,隱約知道了曼城有事要發生,不過具體是什麼事她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不得不說這保密工作做的極好.

兩人說話間,掌櫃已經重新吩咐人換上了一桌熱菜.


"本公子就喜歡俗人,請."

兩人入座,蘭溶月並未詢問九兒和天絕去了哪里,不過,依照白城主的性子一定會想辦法教訓了一下兩人,說到底就是為了挑釁她,給她一個下馬威,看著她急得跳腳,然後他在一旁看笑話.

誰讓之前她也袖手旁觀了.

"這里的才不錯."拿起筷子,夾入碗中,嘗了一口道.

"識貨,你這人有趣,還好你沒吃之前的那一桌."白城主一邊吃飯,一邊毫不客氣的說道,他本想算計一下蘭溶月,沒想到好戲沒看到,不過,看在青梅酒的份上他就不計較了.

"相生相克的道理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要算計天絕和九兒,自然也不會放過她,這點自知之明蘭溶月還是有的.

"你懂醫理."

白城主心中一緊,懂醫理,聰慧,有膽量,讓他想到了一個如今不可能出現在此處的人.

"淺薄的會一些."

醫術博大精深,前世,蘭溶月喜歡,今生,她知道自己不能習武之後,除了鬼門的公務外,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醫上了,成就和付出從來都是成正比的.

"過度謙虛可不是好事."

"人無完人."

……

一頓飯,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也說了不少,彼此之間,有試探,也有斗嘴.

"外面很好玩嗎?"

"莫非白公子從未離開曼城?"

蘭溶月心中覺得奇怪,談話間,她的確故意提及了很多外面的事情,沒想到白城主會如此好奇,語氣和態度都讓她聽到了向往.

"你這語氣莫非是在說本公子是井底之蛙?"

"不敢,我只是好奇白公子為何不離開曼城."

"白家曆代都未曾踏出過曼城一步,這是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死活的."

其實,蘭溶月心中跟好奇有這種規矩的原因,黑市的建設從曼城內部根本看不到,根據剛剛的觀察,蘭溶月發現黑市中布下大陣,加上曼城地理位置特殊,黑市所在的位置並非是城中,而是宮城西一直玩北面延伸,若非是酒樓這個最頂層的房間,她根本察覺不到曼城的黑市的具體位置.

"人死活的."白城主嘴角諷刺一下,他也想無視規矩,可惜規矩規定的就是人.

"莫非有什麼隱情?"

"的確有…"白城主猶豫了一下,最終不曾再多言,"想不想去更好玩的地方."

"賭坊?"

"此來的確帶了些好東西,不過,若是用來後天的交易顯然是不夠的,你總的為自己准備點本錢才是."白城主一副好心教導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道.

蘭溶月可清清楚楚看到了白城主臉上那一絲幸災樂禍,就像是看著她故意往坑里跳下去一般.

"也對,不過,白公子若是消氣了就讓人將九兒和天絕帶過來吧."

什麼叫做他消氣了,他像是隨便生氣的人嗎?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小肚雞腸嗎?"


"我可沒說,這是白公子自己理解的."

"古語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如此."

"我的確是女子,白公子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

白城主能一眼看出她是女子,這點蘭溶月也沒弄明白,她自認為沒有露出破綻,究竟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客棧,不可能,客棧的監視設備她都讓人撤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街上的時候,她隱約感覺有人一直監視著她,可是要看穿她的身份也絕非易事.

"哼…"白城主冷哼一聲,打開暗道,九兒和天絕一身狼狽的從暗道中爬上來,看著兩人的模樣,蘭溶月輕輕的扶了一下額頭,這人還真是…夠讓人無語.

白城主看著兩人的模樣,一臉嫌棄,未等兩人開口,立即對門外一直候著的掌櫃吩咐道,"掌櫃,帶他們去洗漱一下,洗干淨了喂點吃的再帶過來."

聽到喂點東西,蘭溶月有些無奈,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喂豬呢?

莫非是她多想了.

兩刻鍾後,九兒和天絕換上一身干淨的衣服走了進來,兩人心中對白城主的忌憚有多了一份,只是,兩人都不曾多言.

"走,本公子帶你賭坊."

出了酒樓,來到一跳街道,放眼望去,一邊是賭坊,一邊是青樓,嘈雜的聲音,濃郁的之分氣息,讓蘭溶月忍不住蹙了蹙眉.

"小月,從第一家開始,若你能走到最後一家,本公子再帶你去真正好玩的地方."

"好."這是說玩得好繼續玩,玩不好,直接丟棄的意思嗎?這城主還真是惡趣.

"小月,本公子看好你."

白城主本想給蘭溶月打氣,拿起折扇,輕輕的敲了敲蘭溶月肩頭,可落在蘭溶月眼神,這就是赤裸裸的嫌棄.蘭溶月懶得理會,白城主打氣完了之後,直接轉身向最里面走去.

"公子."

"說吧,剛剛發生了什麼."三人一邊想賭坊走去,蘭溶月摸了一下自己腰間的錦囊,還剩幾顆珍珠,一顆夜明珠,的確是囊中羞澀,沒辦法,她此來的目的就是空手套白狼.

沒變法,要與白城主達成協議,縱使有金山銀山也沒辦法作為交易的籌碼.

"我和天絕分別走進了兩個不同的房間,剛一走進去,就直接從房間的暗道掉入一個很深的地下密室中,密室內全是木制的人偶和暗器,上面寫著只要走出了房間變更出去,若非天絕救我,只怕我到現在還出不來,公子,那位白公子的目的是什麼,可否有為難公子."掉入密室後,比起直接的安危,九兒更擔心蘭溶月,一直都是強攻,完全忽略了技巧,若非天絕出來後提醒她,她還真出不來.

"為難倒是沒有,不過,此人不好對付."

天絕驚訝,畢竟蘭溶月連與晏蒼嵐相處的時候都不覺得為難,為何一個白城主反倒讓蘭溶月覺得為難了.

"白公子可是猜到了公子的身份."

九兒不怕其他,目前最怕的就是蘭溶月身份暴露,若是暴露的身份,只怕會寸步難行.

"暫且沒有."

畢竟在世人眼中,晏蒼嵐傾天下而娶蘭溶月,絕對不會讓蘭溶月只身前來曼城.

"曼城的地位,易守難攻,從密室的裝備來看,這曼城不凡,公子,可否要傳消息回去."比起目的,天絕和九兒心中更擔心蘭溶月的安全.

"不,這場游戲對我來說,也很有趣."

蘭溶月心中想要知道的是白城主的弱點,是人就有弱點,只要抓住了弱點,便能讓其為己所用,目前來看,他似乎觸及到了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