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豪賭



賭場內,為痛快,為金錢,為刺激,多少人一擲千金,吵鬧聲不斷,龍涎香彌漫整個賭場,聞著濃濃的香味,蘭溶月微微蹙眉,濃郁的香味可以掩蓋賭場異樣的氣味,聞著香味,蘭溶月微微蹙眉.

香味,金錢,刺激,三者齊聚,從來都不是巧合.

走在賭場內,蘭溶月擺弄著手中的夜明珠,看著賭盤,蘭溶月心中有些沒底.

"公子,要不我們明日再來."賭面很大,一顆夜明珠根本拿不出手.

面具下,蘭溶月微微一笑,她此來的目的是為了空手套白狼,沒想到籌碼准備的真少了些.

"哎呦,衣服不錯,身段不錯,這容貌…雖然看不見,這皮膚還真是讓人想要摸一摸."突如其來,滿是調戲的聲音打斷了蘭溶月的思緒,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身著男裝的女子擋在蘭溶月面前,從她的眼中,蘭溶月看到了垂涎.

她這是被一個女人調戲了,還是一個丑女人.

"九兒,你家公子我眼睛不舒服,替我把垃圾清理一下."蘭溶月退後一步,九兒聽到吩咐,出手極快,匕首已經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小冤家,第一次來黑市吧."

一聲小冤家讓蘭溶月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十分嫌棄的避開了女子滿是調戲的目光,此事,不少人停止下注,都欣賞著這一幕.

蘭溶月不急不躁,腦海中想起白城主的話,心想,這人是故意的.

看了看四周,蘭溶月不曾發現看戲的白城主,卻看到了幾面銅鏡,銅鏡發亮,從照射的角度來看,正好形成一個上好的監視器.

"是有如何?"

"小冤家不知道嗎?黑市內,禁止私斗,若是違背了,就別想走出這黑市了."

"好規矩."

黑市形成多年,若是有私斗,也不會有如今這般景象了.

蘭溶月冷靜的態度讓眾人的心欠欠的,摸不清蘭溶月的來路,衣卓非凡,即便是身側侍女和侍從的衣著都是上好的雪云絲緞,大紅色的長袍,一抹霸氣,能進到黑市,可見身份非凡,只是似乎沒有帶夠本.

"不如你從了姐姐,姐姐給你本錢如何?"女子見蘭溶月識趣,又想看看那雙妖異得讓人沉醉雙眸究竟配了一張怎樣的絕世臉蛋,心中躍躍欲試.

"本錢?"蘭溶月回過頭,玉面下,嘴角微微上揚,一雙透亮妖異的眼睛染上了一抹妖紅,"不如你我賭一場如何?"

"一個夜明珠,想要和姐姐賭,似乎本錢不夠."

女子身手想要摸一摸蘭溶月的臉頰,蘭溶月微微側身避開,眼底深處,一抹冷意,寒徹刺骨.

"不知我可否見見白公子."蘭溶月對賭場的管事詢問道.

"公子讓我轉告月公子,賭場之內,以賭為主,什麼都可以為賭注,只要能打動對賭者."

管事的意思是,賭場內,借錢死沒可能了,讓蘭溶月自己另想辦法.

蘭溶月本來也是想試一試白城主的態度,如今看來,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不過也好,局都是雙面性的,既然是賭,豪賭一場又如何.

"多謝."

想著此刻正躲在某處看好戲的人,蘭溶月心底泛起一絲冷漠的笑意.如今她想將這看戲之人卷進來,比起看戲,一起演戲豈不是更有趣.

"小冤家,想要要跟著姐姐了嗎?"女子看著蘭溶月,心想,一個沒有賭注又想的人,想要拿捏,輕而易舉,很快就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想好了,我與你賭一局."

"小冤家,你忘了,你本錢不夠."

女子赤裸裸的目光,手握寶劍的天絕下意識握緊了幾分,想起晏蒼嵐的吩咐,天絕心中愈發冷了,若非蘭溶月吩咐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他估計直接拿劍將人給劈了.


"你覺得我用自己做本錢如何,一局定輸贏,若我贏了,你將這面上的籌碼全給我,若我輸了,我將自己輸給你."

此言一出,驚嚇了不少人,天絕和九兒額頭冒出層層冷汗,不是不相信蘭溶月,而是沒想到蘭溶月拿自己做賭注,天絕心中哀嚎,他回京之後,如何向主子交代,天絕可記得臨行前,主子千叮呤萬囑咐,千萬別人主母被人欺負,要聽主母的吩咐,可是這些讓他如何彙報.

"你覺得你值嗎?"女子眼底閃過一事不屑,桌面上的籌碼超過百萬兩銀子,在女子看來,百萬兩銀子她出去之後,要多俊的人沒有.我

蘭溶月抬起衣袖,遮住四周其他人,人多複雜,難免不會有認識她的人,免得惹上麻煩,微微側身,摘下面具一角,女子從側面剛好看到蘭溶月的容顏,呆呆的模樣,蘭溶月戴好面具許久,女子咽了咽口水後回過神來.

"你覺得我值嗎?"

"值."女子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充滿了欲望,對眼前的俏公子,她勢在必得.

眾人盯著玉面具,心中好奇面具下,究竟有一張怎樣的容顏,微微掀起一角,竟然就將人給迷惑了.

"賭什麼?"

"賭骰子."

"好."

女子看著蘭溶月自信的模樣,心中有些不淡定了,論骰子,她還是有勝的把握,可是她要的是必勝的局面,人也要,錢也要.

"我先搖,我們賭和局,如何?"

"和局,如何定輸贏."

"你若搖出和我一樣的點數,算你贏,若你做不到,算你輸,如何?"

一言,賭場之內,議論紛紛,賭大小,贏的幾率大,但若是具體的點數,勝出的幾率微乎其微.

"黑寡婦這不是太欺負人了嗎?"

"就是啊,這賭局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也太…"說話之人,連連搖頭.

"這賭局,有趣,不如我們來壓一壓黑寡婦和玉面公子誰勝誰負,如何?"

……

有人起哄,作為莊家的白城主嘴角泛起微笑.

"吩咐下去,賭局在整個黑街開盤,黑寡婦對玉面公子."如此有趣的事情,他自然是要摻和一角的.

"是."白城主身後的掌櫃親自准備開盤事宜.

"小乖乖,你說我們壓誰好呢?"白城主摸了摸書架上的鸚鵡,鸚鵡毛色豔麗,模樣十分好看.

"美女…美女…美女…"鸚鵡連連叫到,白城主聞言,眉頭微蹙,

"小乖乖,你今天不乖哦."聲音很輕,輕的讓人心中泛虛.

鸚鵡微微低頭,一雙眼珠子緊緊的盯著巨大銅鏡中的蘭溶月.

"來人,壓玉面公子十萬兩黃金."

"公子,玉面公子還未迎戰呢?"

身後侍從頓覺亞曆山大,十萬兩黃金不算什麼,可是若不接受挑戰,一切都是白搭.

"她會接受的,她缺錢."

侍從咽了咽口水,隨即應道,"是."

侍從離開後,屋內就剩下一人一鸚鵡.


"小乖乖,你喜歡美人嗎?"白城主手輕輕摸著鸚鵡的羽毛,目光卻盯著鸚鵡腳踝上的鏈子,心中推測著面具下的身份,他雖識破了女兒身,卻一直沒有推測出其身份.

"喜歡公子…喜歡公子…"

"真乖."

瞬間,白城主臉色緩和許多,似乎一下子心滿意足了.

賭場內.

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在好奇蘭溶月十分會接受黑寡婦的挑戰,其實,不少人更期待蘭溶月輸了後被黑寡婦如何看待.

"怎麼,不敢應戰了."

黑寡婦為人謹慎,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如今既然決定賭了,這局自然要贏才行.

"我應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應了二字敲擊著所有人的心房,這一局要勝何其困難.

"我加上這個做籌碼,而你加上你自己,如何?"蘭溶月從懷中拿出一張陳舊的地圖.

"一張破地圖?"

"地圖上標志的是一個銀礦,雖然沒有金礦值錢,不過確實一筆不小的財富."地圖是蘭溶月以防萬一昨晚繪制的,特意做了做舊處理,讓人以為有幾年了.

"如何證明."

"掌櫃,能否勞煩你證明一下."

掌櫃接過地圖,眼底露出一抹驚訝,此圖似乎與春風閣有些瓜葛,作為外來勢力,春風閣是唯一能落在曼城的外來勢力,雖然春風閣對于曼城內的情報知道的不多,不過曼城對春風閣掌握的卻不少,這個銀礦的位置恰巧知道.

"此處的確是銀礦地圖,只是公子能否做主."

"自然."

金礦讓人垂涎欲滴,銀礦同樣也讓人想要占為己有.

"這賭注你可敢應下."

"好,我應了."她來黑市,目的是為求財,對金礦也想分一杯羹,可是來了曼城數次,對于曼城內的一切知之甚少,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會空手而歸,若是能得到銀礦,她這輩子也算是滿足了.

"請."

黑寡婦看了一眼蘭溶月,拿起骰盒,迅速搖晃,還不忘觀察蘭溶月的一舉一動.

啪的一聲,骰盒扣在桌面上,黑寡婦輕輕打開,三個一點瞬間出現在眾人眼前,側面的點數竟然也是一模一樣,蘭溶月都不得不佩服黑寡婦搖骰子的本事,難怪要與她賭,還設下了一個必輸的局.

"莊家,給我換一個骰盒,我怕髒."蘭溶月看了看桌面的骰盒,用十分嫌棄的聲音道.

"好咧."莊家立即對身後的小厮道,"去哪個新的來."

眾人對蘭溶月的舉動反應不一,有的說蘭溶月在找死,有的人說不知天高地厚,唯獨沒有人看好蘭溶月.

黑市內,賭局已開,壓蘭溶月勝的唯有一人,賭場內,所有人都幾乎不看好蘭溶月.

"公子,能將手中的夜明珠送我嗎?"九兒後悔沒從京城帶上幾顆夜明珠,也不至于如今蘭溶月用自己作為賭注.

"給."蘭溶月隨手拋給了九兒,此舉讓人覺得蘭溶月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只可惜,正當享受的年齡就會輸掉自己的性命.

"我賭公子贏."蘭溶月接過夜明珠後,立即將夜明珠遞給莊家,沒人給蘭溶月下注,她來.


"我也賭公子贏."

天絕拿出藏著的龍鱗刃遞給掌櫃,掌櫃看著天絕遞過來的龍鱗刃,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龍鱗刃失傳多年,聽說曾經出現京城,後面無從證實,沒想到如今卻出現了,看來這位公子的來曆不凡,心中不由得對蘭溶月有些看好.

只可惜,作為莊家,他不能下注.

"一個侍從,也就能拿出一把破匕首了."黑寡婦看了一眼,不屑道.

龍鱗刃消失多年,知道且認識的人甚少,蘭溶月一直細細觀察周圍,在場認出龍鱗刃的似乎除了掌櫃還有一個同樣帶著面具的公子.

"公子,請."小厮拿過新的骰盒遞給蘭溶月道.

拿起骰盒,蘭溶月將骰子一個個放進去,隨後直接蓋在桌上上,來回晃動,速度極慢.

"好了嗎?"半刻中過去,黑寡婦見蘭溶月還未松手,焦急的催促道.

在場其他人有好幾個露出了同情的眼神,一個小公子還未享受人間樂趣,性命注定夭折了.

"你確定要我開嗎?"蘭溶月看向黑寡婦,若非剛剛有人說她是黑寡婦,蘭溶月還想不起這位聚集在樓蘭國,燕國以及云天國三國邊境的土匪,心狠手辣,她劫財,但更喜歡殺人.

"若你認輸,姐姐回好好疼你的."

若黑寡婦不死,的確還有些利用價值,若死了,或許利用價值更大,如今看來,還是死了的好.蘭溶月打開骰盒,三顆篩子疊了起來,點數和黑寡婦的一模一樣,甚至連側面都一樣.

其實,搖色子半刻中,蘭溶月是在拖延時間,用控冰的能力將三顆骰子搖成和黑寡婦的一模一樣,但是篩子中加了水印,她在等水銀變成常溫,以免被人察覺,搖篩子,她可沒這本事,若單純的賭,她還行,畢竟前世這也算是基本技能之一.

"如何?"

黑寡婦看著骰子的點數,臉色一陣蒼白,死死的盯著蘭溶月,不敢置信竟然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只是看蘭溶月搖骰子的動作,顯然是個新手.

"你作弊."

"作弊,在場這麼多人,我如何作弊,掌櫃,你作為賭場的管事,想必賭藝精通,你說說看,本公子作弊了嗎?"與被冤枉的滋味想必,她更喜歡看黑寡婦垂死掙紮.

"我沒有."掌櫃懷著心中的疑慮,果斷的回答道.他知道剛剛蘭溶月搖骰子不簡單,只是他也看不出破綻,既然看不出破綻,說明對方技高一籌,賭局賭局,本來就是一場局,其他的又何須認真呢?

"你輸了."

"小公子,從今以後,姐姐就是你的人了."黑寡婦笑著看向帶著面具的蘭溶月,心想,她想將小公子變成她的人,如今她成了小公子的人,如出一轍,只要將人帶回去,依舊是他當家.

"掌櫃,我記得黑市有花池吧."

掌櫃不明,為何眼前的小公子突然提及花池,要知道花池之下可不那麼美.

"是."

"這花肥不錯,我送給掌櫃了,這是酬勞."蘭溶月指了指桌上剛剛贏回來的籌碼,用黑寡婦自己的錢將其變成花肥,殺人誅心的滋味真不錯,很久不曾道弱肉強食的地方了,既然有些懷念這樣的感覺,看來她少沉靜太久了,忘記了刺激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了.

"公子感慨."

"不,你不能這麼做."黑寡婦看著蘭溶月的神情,知道蘭溶月不是在開玩笑,只是越看心中越沒底,隨即看向掌櫃,"掌櫃,黑市的規矩,不得私斗."

"私斗,這話你似乎說錯了,我不過是將籌碼變成花肥而已,並無不妥."

如清泉般的聲音,惡魔的語言,讓人看向蘭溶月的目光多了一絲畏懼.

"花肥的話就沒問題了,我提花兒多謝公子慷慨."

掌櫃說完,地板上機關打開,黑寡婦直接消失在眾人眼中.

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這偌大的曼城都只怕給挖空了,有錢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