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記憶如過眼云煙,楊天看到的一幅畫面,卻是時空大帝一掌擊中弟子青霄的胸口,那吞吐著狂暴規則力量的掌芒,震碎了青霄的經脈,撕裂了她的血肉,也洞穿了她的胸膛.
那張極致美麗的臉蛋有著痛苦,也有著解脫,卻依舊癡癡看著時空大帝,說道:"師尊,你要保重,我不怪你."
時空大帝俊朗非凡的面孔,同樣有著一絲不忍,以及微不可查的疼惜,心神似乎有些恍惚,這一掌的力量最終沒有全部爆發,強行收回.
嘭……青霄曼妙的身軀拋飛了出去,空中留下一道血線,卻是強撐著身軀的撕裂之痛,依舊深深看了眼師傅.
她的意識在消失,無盡黑暗湧來,她感到疲倦,很想深深的沉睡下去.
但她並未墜落在那冰冷的地面上,而是被一副溫暖的胸膛接住,模糊的眼睛看到了一張英俊的面孔,隨即青霄陷入了昏迷.
空曠而蒼茫的大地上,多出了三道身影,為首之人,一身青色道袍,平凡的相貌,臉色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抱住青霄的正是云霄,俊逸英武的面孔透著幾分蒼白和憤怒,眼神緊緊盯著懷中氣息虛弱的青霄,疼惜的身軀都在顫抖.
另一人身穿藍衫,五官冷峻,氣質出塵,優雅而又內斂,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波瀾.
時空大帝的四大弟子,大弟子溫和睿智,二弟子英俊瀟灑,三弟子卻是沉穩內斂,青霄則是美麗純善,無一不是人世中最為傑出的人物,各有風采,修為高深絕倫.
"師傅,您真的為了那縹緲虛無的永生,忍心對青霄下殺手,弟子雖然早有所料,但依舊不能接受."
玉霄語氣平靜,看著面前那挺拔冷傲的身影,輕輕歎了口氣.
"你們都是本座弟子,莫非都要與我作對不成?"時空大帝眼里爆閃出寒芒,冷聲道.
"師尊,你為了那狗屁的永生,為了唯我獨尊,就不顧師徒情分,對青霄痛下殺手,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云霄抬眼看向時空大帝,眼里噴湧出滔天怒火,失聲怒吼道.
"人性?天真,只有絕對的實力,掌控天地蒼生的力量,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時空大帝冷笑一聲,目光深沉的看著三大弟子,沉聲道:"這是為師對你們最後的教導,大道無情,修行即是掠奪,掠奪這天地大道."
"修行也是修心,心志至堅,不可動搖,任何情感都是成長道路上的累贅,等你們真正做到狠辣果決之時,方能明白無情無義,便不會有任何弱點."
時空大帝的話讓三大弟子心神震顫,這完全顛覆了他們一直堅守的本心,就如玉霄所言,大道無情,若連人都無情麻木,那這天地間除了無休止的殺戮和冷漠無情,還有什麼可以堅守的東西?
"一派胡言,你就是為你的冷血無情找一個借口罷了."云霄狂喝道.
玉霄深深歎了口氣,他自然不會認可師尊的無情之道,但他明白,師尊經曆過的磨難和苦難太多了,以至于心性扭曲,心中被戾氣泯滅了本性.
"師尊,你既然堅定的認為大道無情,心志不可動搖,為何出手之時,會有所猶豫,沒有徹底滅殺青霄的生機?"一直沒有開口的三弟子凌霄,此時開口道.
他們雖然趕了過來,依舊晚了一步,沒能救下青霄,可青霄依舊還留存下一線生機,沒有隕落.
凌霄三人都明白,是師尊手下留情了,否則青霄必死無疑,這豈不與師尊的大道相悖,他的狠辣果決,他的冷血無情,並非那般堅定.
時空大帝沒有回答弟子的話,神色肅穆而深沉,背負著雙手仰望蒼穹,片刻後,他淡淡的開口道:"今日,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師徒一場,今日過後,恩斷義絕."
"下次再見,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緩緩閉上眼,時空大帝冷聲道:"另外,勸你們一句,莫要阻擋我,若想活命,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玉霄擺手攔下了情緒激動的云霄,隨即雙膝跪下,深深叩拜,語氣沉重道:"弟子拜謝師尊這些年來的教誨."
凌霄看了眼大師兄,心中明白大師兄是在與師傅拜別,這一拜,師徒情分不再,他日再見,就是不死不休.
他也拉著云霄跪下,同樣扣頭拜別,不管時空大帝多麼無情,這份師徒情,養育恩,他們都欠著對方.
時空大帝身形猶如磐石,背負著雙手受了三大弟子一拜,隨即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瞬息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楊天吐出一口濁氣,心情沉悶而茫然,沉寂的神魂歸位,緩緩睜開了雙眼,依舊無法從哪些畫面中走出,那一段段往事,都讓他感到沉重.
"楊天哥,你醒了."
一張秀美的面孔幾乎都快貼到楊天的臉上,呼吸急促的清香,綻放出喜悅而開心的笑顏.
看著近在咫尺的紅潤香唇,楊天吞了口口水,從那不堪回首的記憶中清醒過來,旋即驚喜道:"萌萌,你怎麼會在這里?"
"在你昏迷的這些天,萌萌也找了過來."一旁的卡麗爾溫柔的笑道.
白軒也欣喜的看著楊天,這十幾日,對她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楊天沉睡不醒,她們一步也沒有離開,每天能做的事,也只是幫著楊天清洗身子,在他耳邊說些開心往事,希望喚醒楊天.
如今楊天突然醒來,白軒都有種想哭的感覺,更多的卻是激動.
"我昏迷了多久?"
"十幾天了,夜梟前輩和白伯父都很擔心你,傾城的母親和裴前輩也與萌萌一起來了."卡麗爾再次道.
楊天長出一口氣,竟然這麼久了,看著眼前三張美麗而喜悅的臉龐,楊天心中感到溫暖.
去他媽的大道無情,如果連情感都可以舍棄,就算是登臨絕頂,唯我獨尊,又有何意義.
"軒軒,萌萌,卡麗爾,能夠活著真好,有你們在身邊,我心無憾."
楊天坐起身,眼神溫柔的看著三女,那些記憶太過沉重了,他更珍惜目前擁有的一切,什麼永生,什麼獨尊天下,楊天都不稀罕.
而他也不是時空大帝,他是楊天.
"算你有良心,不負我們姐妹為你憂心流淚."白軒嬌嗔了眼楊天,卻也不管不顧的鑽入楊天懷中,享受著男人懷抱的溫暖.
楊天笑容溫和,也伸出雙臂,將萌萌和卡麗爾抱住,安靜的享受著這溫情的時刻.
厲九天和空九並沒打擾楊天和三女,對視一眼,笑著走了出去.
而楊天醒來的消息,很快傳開,夜梟等強者紛紛趕來,這些稱霸一方的強者,無不因為楊天的蘇醒而開心朗笑.
看著一張張熟悉而關切的面孔,楊天再次感到溫暖,心中決定,一定要將大家帶出去.
融合了那些記憶後,楊天對萬歲山也有了認知,如果說這天下有人能走出去,那還真的非他莫屬.
當然在走出萬歲山前,楊天還要解決一些恩怨,凌振坤此人,楊天絕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
但楊天也有些憂心,他能進入萬歲山,可以說是時空大帝一手布局,就是為了喚醒他的記憶,記憶的複蘇,也意味著時空大帝真正複活了.
一旦走出萬歲山,他將再也無法阻止時空大帝的重現,至于時空大帝還有什麼樣的布局,一步步將他帶向不歸路,楊天也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