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有些尷尬.
幾分鍾之前被當成自己的籌碼來威脅其他人的孩子,居然有可能是自己的好朋友的血脈.這對于梅林這樣重感情的人來說,顯然是一個非常讓人尷尬的情況.
但梅林也並不傻.
他對漂亮女人的抗性挺高,也還沒有傻到一個並不熟悉的女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程度.
他扭頭看了看戴米安,又看了看塔利亞,手里的第三瓶墨綠色藥劑,是怎麼也倒不下去了.呃,雖然這綠色的玩意,根本就和突變藥劑沒有一毛錢關系.
那只是加了些食用色素的葡萄糖注射液而已.
換句話說,梅林一開始就沒打算傷害戴米安.用一個孩子的生死來得到自己需要的情報,他的底線還沒有低到這個程度.
梅林放下手里的水晶瓶,他思考著塔利亞說的話,根據戴米安的年紀來推算,他是布魯斯兒子的可能性還是挺高的.
而且布魯斯那個家伙,確實長得挺英俊,和塔利亞配在一起也算是男才女貌,最重要的是,因為他兒時的那些遭遇,讓布魯斯總是有一種陰郁的氣質.
對于女人來說,那幾乎是一種無法抵抗的氣質.
如果說,布魯斯在進入刺客聯盟的幾年間,和塔利亞有了一腿,這個可能性倒不是沒有.真正的問題是,像布魯斯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了個兒子?
梅林頓時眯起眼睛,他抓起魔杖,一個昏睡咒扔在了戴米安身上,讓這小家伙真正的沉睡了過去.然後他向前一步,在這昏暗的房間中,整個人如同幽影一樣,在一閃之間,就出現在了塔利亞眼前.
左手上的帶著的"攝魂怪之吻"狠狠的扼住了塔利亞的脖子,在禁錮咒的破碎之中,將她整個人提在了半空.
而被攝魂怪之吻接觸到皮膚的瞬間,縱使塔利亞意志堅定,這一刻也忍不住心魔叢生.那些從小到大的所有糟糕的記憶,都如同雨後新芽一樣,紛紛破土而出.
梅林扼住塔利亞脖子的手指毫不留情,在越收越緊的手指中,塔利亞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在死亡的威脅下,她開始瘋狂掙紮,雙手抓在梅林的法袍和手臂上,但梅林根本不為所動,短短十幾秒鍾之後,在窒息和痛苦回憶的雙重折磨下,塔利亞的掙紮越來越虛弱.
"女人!"
梅林的右手捏出一個干擾精神,附帶魅惑術的亞克西之印,他看著塔利亞,兩人的眼睛在這一刻對視.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Legilimens!(攝魂咒!)"
多重削弱之下,意志已經瀕臨崩潰的塔利亞無法抵抗梅林的意志探查,在這一刻,她腦海中的很多記憶,都暴露在了梅林眼前.
梅林在那些記憶碎片中快速尋找著,很快,一副很香豔的畫面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那是在一座雪山環繞的深山木屋中,布魯斯和塔利亞在月下漫步,男的英俊,女的美貌,如果不是他們兩人身穿的黑色皮甲,佩戴的武器,那麼絕對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梅林看到了塔利亞坐在木屋的欄杆上,將一壺酒遞給了布魯斯,兩人說著話,布魯斯喝下了酒,然後...發生了一些很美妙的事情.
盡管從這畫面來看,塔利亞是有預謀的在引誘布魯斯發生親密的關系,但從他們的姿態來看,塔利亞確實是被布魯斯吸引了.
然後是第二幅畫面,
剛剛分娩的的塔利亞,虛弱躺在一張床上.
在她前方,一個氣勢十足的老頭極其高興的雙手捧著剛剛出生的戴米安,在放聲大笑.
那老頭出現在塔利亞的幾乎每一個回憶里,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他是拉爾斯.艾爾.古爾,刺客聯盟的首領,惡魔之首,塔利亞的父親,戴米安的外公,也是布魯斯的導師.
在塔利亞的注視中,她那時時刻刻都是氣勢十足的父親小心翼翼的抱著戴米安,就像是抱著最珍貴的寶物.
他將戴米安托在手中,一步一步的走入了一個散發著無盡綠色光芒的水池中.
那似乎是在進行一個儀式一樣.
然後是第三幅畫面.
塔利亞躲在一處閣樓的陰影中,偷聽著布魯斯和她的父親的對話.
在這幅記憶中,拉爾斯.艾爾.古爾讓變得滄桑了一些的布魯斯成為他的繼承者,正式成為他的女婿,未來接替他的位置,掌控整個刺客聯盟,但布魯斯卻果斷的拒絕了.
在一番打斗之後,負傷的布魯斯離開了他生活了數年的地方.
而在布魯斯的背影之後,塔利亞撫摸著身邊已經長大的,大概有3-4歲的,正在呼呼大睡的戴米安的頭發,用一種悲傷和果斷的目光,目送自己的愛人,離開了那座雪山.
"唰"
梅林放開了手指,已經瀕死的塔利亞從半空墜落,這女刺客如軟泥一樣癱軟在地面上,她眼中滿是痛苦,就連自主呼吸都做不到了.
梅林蹲下身,他將卡羅爾留下的呼吸面罩扣在了塔利亞的臉上.
伴隨著純氧的注入,塔利亞臉上痛苦的表情飛速的緩解著,而梅林則站起身,他抽出腰間的魔杖,在塔利亞抬起頭的時候,他看著眼前這女人眼中的仇恨,他搖了搖頭,在魔法光芒的閃耀中,念動了一個咒語.
"很抱歉,塔利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應該算是我的弟妹...這些糟糕的記憶,還是遺忘掉比較好."
"第二次見面...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Obliviate!(遺忘咒!)"
在洛拉頂端閃耀的光芒中,塔利亞下意識的交錯著雙臂,似乎想要擋住那魔法的光芒.
但白色的光芒在這一刻亮起,就像是一把刷子一樣,飛快的將她剛才留存的記憶統統刷掉.
十幾分鍾之後,塔利亞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舒適的床鋪上,身上的衣服完好,並沒有被傷害的痕跡.而她的兒子戴米安,則躺在自己身邊,正發出低沉而均勻的鼾聲.
"你醒了呀..."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塔利亞耳中響起.
來自刺客的本能,讓塔利亞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她雙手交錯之間,兩把鋒利的短刃就出現在了手中.她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她眼前的梅林並沒有再隱藏自己,相反,他就那麼大大方方的坐在這明亮臥室的椅子上,手里捧著一杯水,手邊還放著一本書,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身上穿著灰色的休閑西裝.
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很抱歉要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面,塔利亞女士."
梅林信手翻開了眼前書本的書頁,他無視了塔利亞手中的利刃,他說:
"但我必須和你談一談,關于1993年,我們兩之間的契約問題."
塔利亞的記憶被抹掉之後,就一直停留在她和兒子被梅林化身黑霧掠走的那一刻,現在看到梅林一副什麼事都能談的樣子,塔利亞提起的心就放下了一些.
她收起短刀,對梅林冷聲說:
"那個契約早就完成了,不是嗎?科爾森閣下."
"看在你孩子的份上."
梅林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戴米安,他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他平靜的對塔利亞說:
"我再給你一個組織語言的機會."
塔利亞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戴米安,她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她說:
"好吧,黑巫師先生,我承認,當時還很不成熟的我,確實玩了一些小手段,請原諒我的年少輕狂.但我現在希望這件事能和平的解決,所以,放我們離開吧."
美女刺客叉著腰,對梅林說:
"在我們回到南達爾巴特之後,我會把剩下的地圖寄給你的."
"不."
梅林搖了搖頭,他將目光放在自己眼前的書本上,然後用一種萬事盡在掌控的語氣,對塔利亞說:
"一個已經拖了8年的契約,在最終完成的時候,總該有些附加物.就作為你浪費我時間的代價...除了狂暴戰士手杖剩下的地圖之外,我還要一樣東西!"
梅林放下水杯,他輕聲說:
"一樣就存放在南達爾巴特寶庫里的東西."
"你要什麼?"
塔利亞問到.
梅林瞥了她一眼,他回憶著在塔利亞腦海里得到的消息,他說:
"紅罐!"
"不可能!"
塔利亞斷然回絕.
這美麗而又狡詐的女人果斷的說:
"雖然我不是個巫師,但我也知道紅罐這種級別的東西,對于一個黑巫師而言意味著什麼.你的要價太高了,科爾森閣下."
"我還沒說完."
梅林伸出手指,對塔利亞晃了晃,他說:
"你把地圖和紅罐給我,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同時,關于戴米安的身份,我也會幫你保密."
"戴米安的身份?"
塔利亞面色微變,但她還是咬著牙說:
"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兒子還有什麼其他的身份?"
"哦?既然塔利亞小姐如此有恃無恐,那就讓我們揭曉謎底吧."
梅林聳了聳肩,他摸出一個手機,撥了個號碼,然後放在了塔利亞眼前.幾秒鍾之後,電話接通,老阿福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
還是那標志性的介紹詞.
"你好,這里是韋恩莊園,請問..."
"啪"
塔利亞猛地伸出手,就將那電話掛斷.她惡狠狠的看著梅林,之前的所有鎮定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她盯著梅林,她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
面對塔利亞那足以殺人的目光,梅林語氣溫和的回答說:
"我是個巫師,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知道了,我使用神秘的力量.更何況,對于那些虧欠並且欺騙了我的人,我不吝于給她一些小小的教訓."
"將一個孩子,從生父身邊奪走,並且隱瞞這個消息...塔利亞,我一直知道你很狡猾,但我沒想到,你也是如此惡毒的一個人."
梅林輕笑了一聲,他說:
"相信我,送你兒子回家這件事,對我來說,連一秒鍾都用不了."
"你不給我紅罐...我就把戴米安送到他真正的父親身邊.以及,別拿你的父親嚇唬我,他在哥譚的失敗我也有所耳聞.如果布魯斯.韋恩都能擊敗他,那麼我覺得,我也有幾分把握呢."
塔利亞的拳頭在這一刻握緊了.
梅林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他輕聲說:
"要殘缺的無法被使用的紅罐?還是要你血脈相連,而且前途遠大的兒子?我相信,如果是你父親站在這里,他絕對不會像你一樣猶豫."
"給你2分鍾,自己選吧!"
塔利亞真的想一拳砸在梅林那張欠揍的臉上,但她最終還是收起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她看著梅林,在漫長的十幾秒鍾之後,她咬著牙說:
"換一個!"
"換一個要求,我就答應你."
"好啊."
塔利亞本以為梅林不會輕易松口,她已經做好了討價還價的准備,但沒想到,梅林居然如此輕松的就答應了她.
這讓塔利亞一時間有些茫然.
結果她就聽到梅林問到:
"刺客聯盟,和九頭蛇之間,是不是在合作?"
"沒有!"
塔利亞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看著梅林的眼睛,她認真的回答說:
"他們在2年前來找過我們,但被父親拒絕了.刺客聯盟從不和危險的毒蛇做朋友,更何況,九頭蛇是什麼貨色,幾乎所有知道他們的人都很清楚."
"但我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的."
梅林說:
"一年多前,刺客聯盟的武士在南美參加了一起刺殺事件,我的朋友因此而死.而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有你們的成員參與其中!"
"一年前?"
塔利亞搖了搖頭,她說: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既然知道我父親在哥譚被布魯斯.韋恩擊敗的事情,那你就應該知道,他幾乎死在了那里,盡管惡魔之首是永生不死的,但那麼嚴重的傷勢,恢複起來也需要大半年的時間...實際上,我父親是在蝙蝠人襲擊之前2個月前才蘇醒的."
女刺客輕聲說:
"沒有我父親的命令,刺客聯盟是不會參與到這種毫無意義的暗殺事件里的."
"我不知道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但科爾森閣下,你顯然被誤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