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明白,塔利亞."
在瑞士小城的酒店房間中,梅林的手指在桌子上來回彈動,他語氣低沉的說:
"在這種事關仇恨的事情上,我信不信任你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你做出什麼解釋,你都得拿出證據."
"證據?"
塔利亞搖了搖頭:
"我沒辦法給你證據,除非你願意跟我回南達爾巴特,找我父親當面詢問.你應該知道,我父親這一生,從沒說過謊."
"惡魔之首從不用謊言做武器..."
梅林點了點頭,他輕聲說:
"這一點我確實有所耳聞.那就安排一下吧,塔利亞,我們最好現在就動身."
"這件事,越快解決越好."
"現在?"
塔利亞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梅林,她說:
"你真的要和我們回去南達爾巴特?你就不擔心,我們把你圍殺在那里?"
"我為什麼要擔心?"
梅林坦然的看著塔利亞,他說:
"只要你父親腦子還沒出問題,如果你父親真的如傳說中那麼睿智,那麼他就不會主動招惹一個危險的敵人."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主動挑釁你不太好."
塔利亞語氣冰冷的說:
"但你未免也太小看刺客聯盟了,區區一個黑巫師,我們還是不怎麼放在眼里的."
"黑巫師?呵呵."
梅林搖了搖頭,他站起身,對塔利亞說:
"隨便你怎麼認為吧,總之,以最快的速度帶我去南達爾巴特,並且安排我和你父親的見面.最後,你的激將法是誰教的?用的太爛了."
說完,梅林就拿起桌子上的書本,轉身離開了這間房子.
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信息,也沒有什麼和塔利亞說的了.
而在走出房間的那一刻,梅林突然回頭,對躺在床上的戴米安說:
"別裝睡了,小子.你的呼吸聲在我耳中,和悶雷沒什麼區別."
"砰"
房門在這一刻關上,躺在床上的戴米安一個咕嚕就坐了起來,他看著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關閉的門,他對塔利亞說:
"媽媽,那個人,是誰?"
塔利亞此時內心也有些混亂,遺忘咒的後遺症還加持在她身上,她有些虛弱的坐在椅子上,對自己的兒子揮了揮手,她說:
"那是...那是我的一個'老朋友’."
"他很危險."
戴米安跳下床,走到媽媽身邊,他對塔利亞說:
"我能感覺到,他比貝恩還要危險一些."
"是嗎?"
塔利亞撫摸著兒子的頭發,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從小就讓戴米安接觸神秘的撒拉路之池的池水,自己的兒子不僅僅力量堪比成年人,而且在那池水的影響下,他的感知力更是遠超常人.
如果戴米安說黑巫師科爾森很危險的話,那就代表著,現在的科爾森,其實力確實比8年前強出太多了.
這不由的讓塔利亞有些氣餒.
當年,科爾森還需要和她聯手才能勉強對付一個傲羅,但現在,他已經將塔利亞遠遠的甩在身後了.
"已經達成了協議,他就不會傷害我們了."
塔利亞對自己的兒子說:
"最少在到達南達爾巴特之前,科爾森不會做出愚蠢的事情.戴米安,去梳洗一下,我們現在就走."
"嗯"
戴米安點了點頭,轉身走入了盥洗室里,而塔利亞則坐在椅子上,她雙手揉著額頭,在思考著其他的事情.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善用各種力量轉化為自己的優勢.
既然已經確定了黑巫師科爾森是個很強大的人,那麼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為自己所用,最少建立起友善的關系,好在關鍵時刻,能借助他的力量.
刺客聯盟這幾年頗為不順,在哥譚的失敗之前,這個古老的組織已經經曆過一次分裂了.從小就立志要成為刺客聯盟首領的塔利亞必須想辦法讓自己的組織重新強大起來.
也許,從黑巫師科爾森那里,她能找到一些希望.
嗯...這個思路有些冒險,但確實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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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在從瑞士駛向南亞的私人飛機中,梅林坐在沙發上,正在用冥想度過這段無聊的時光.在知道了塔利亞和戴米安的身份之後,梅林就不打算和他們有太多的交集.
他的朋友布魯斯和他的老相識塔利亞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這很難說,但他們之間確實已經有了孩子.
雖然戴米安的情況多少有些特殊,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韋恩家族的家事,梅林並不打算介入其中.
但他不想招惹這對背景複雜的母子,卻不代表著他們不會主動來找梅林.
"你叫科爾森?"
戴米安的聲音打斷了梅林的冥想,後者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換了一身白色小西裝的戴米安正站在他眼前.這小子雙手插在口袋里,面無表情的,一副拽拽的樣子.
不得不說,在結合了布魯斯和塔利亞的面部輪廓之後,戴米安盡管小小年紀,卻已經體現出了成為帥哥的征兆.
韋恩家族和拉爾斯.艾爾.古爾家族的優良血脈的融合,再加上從小被惡魔之首親自訓練,長期的苦修式生活,給這孩子身上增添了一絲別樣的氣質.
和他說話的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年紀,就好像面對的並不是一個未成年人,而是一個真正的同齡人一樣.
梅林看著戴米安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他沒有回答戴米安的問題.
在幾秒鍾之後,他突然開口說:
"你會做噩夢嗎?"
"什麼意思?"
戴米安皺起眉頭,這說話語氣總是很干脆,略帶冷漠的孩子反問到:
"每個人都會做噩夢,但我想,你問的應該不是這個...所以,能說的再清楚一些嗎?"
"我的意思是,在每一次接觸那種散發著綠色光芒的水之後,你會做噩夢嗎?"
梅林又問到:
"有沒有感覺過有人在對你耳語,但不管怎麼認真去聽,卻又無法聽懂那聲音?"
"有."
戴米安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梅林,他小聲說:
"在我小時候,每一次被外公帶入那池水里的當晚,都會失眠...長大之後,應該是適應了撒拉路之池的池水中蘊含的力量,我現在很少睡覺,更少做噩夢.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關于噩夢和低語聲,我甚至沒有告訴過我媽媽."
"很簡單."
梅林說:
"因為我也有過那種體驗,戴米安."
他伸出手指,示意戴米安抓住他的手指,小男孩有些猶豫,但在梅林的注視中,他還是伸出手,握住了梅林的手指.
下一刻,梅林體內源自三宮魔的黑暗魔力遠轉的速度加快了一絲,在他體內力量種子的牽引下,戴米安的身體如遭雷擊一樣,在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變得虛弱,整個人腳下一軟,就要摔倒在地.
但就在這一刻,詭異變化的引力,將戴米安托在了空中.
"你...做了什麼?"
戴米安臉色蒼白的,痛苦的捂著心口,他就像是被搶走了最重要東西的狼崽子一樣,厲聲尖叫著說:
"你把我的力量...拿走了?"
"首先,我沒有拿走它."
梅林平靜的對戴米安說:
"我只是封印了它,阻止它對你身體的持續侵蝕."
"其次,孩子,那不是你的力量.你的強大只是一種錯覺,就像是拿著別人的東西在耀武揚威一樣,如果我是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主動去接觸它."
"把我的力量,還給我!"
戴米安再怎麼成熟,也只是個不到10歲的孩子,在失去了他認為是自己與生俱來的力量,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虛弱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從梅林那里,拿回自己被"搶走"的力量.
但沒有了體內的魔力,戴米安變得很虛弱,他如小貓一樣的掙紮,被梅林很輕松的用單手就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看著戴米安,這是布魯斯的孩子,而他和布魯斯,有真正過命的交情,他也算是自己的後輩.
于情于理,梅林都無法任由戴米安被黑暗魔力侵蝕.
盡管這種魔力是一種很"溫柔"的方式在改變他的身體,但來自惡魔的東西,不管再怎麼溫柔,都絕對不會是無害的.
"安靜!"
梅林的手指捏在一起,亞克西法印爆發開,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聲音,對戴米安說:
"冷靜下來,呼吸!深呼吸..."
"真正的力量就在你的身體里,在每一塊肌肉里,在每一根骨頭里,雖然它不會比這些'借’來的東西跟好用,但那才是屬于你的...那意味著你不需要在未來為這些'借’來的東西還債."
在梅林的精神引導下,掙紮的戴米安很快就變得昏昏欲睡.
介于戴米安目前的年紀,他身體里那堪比成年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容忽視.
這孩子成年之後,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力士...拉爾斯.艾爾.古爾對外孫的一系列身體強化雖然稍顯魯莽,但確確實實的有效果.
那位惡魔之首大概自己也知道那神秘池水的後遺症,他可能自己也有想辦法幫外孫摒除那池水帶來的負面影響.否則,以戴米安浸泡池水的次數,他體內的黑暗魔力,絕對不可能這麼稀薄.
如果是個普通人,那麼多次接觸三宮魔的魔力,早就突變成半魔了.
但即便如此,戴米安小朋友的身體素質也很驚人了,在他真正長大之後,他的力量,速度,反應和抗打擊能力,絕對不會比被血清強化過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更弱.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塔利亞的聲音從機艙另一側傳來,梅林抬起頭,就看到塔利亞只穿著很"簡單"的衣服,端著一杯酒靠在艙室門口.
她黑色的長發攏到一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似乎還化了淡妝,這讓已經身為人母的塔利亞,充滿了一種真正的女人味.
"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用來至于傷勢和複活的那池水的來曆?"
梅林問到:
"你們為什麼叫它'撒拉路之池’?這似乎是聖經里的說法."
"除了我父親之外,沒人知道那水池的來曆."
塔利亞喝了口酒,她說:
"我們知道那池水可以最大限度的治愈人體遭受的傷勢,只要不是已經斷命,都可以被那池水救活.實際上,在我記憶中,我父親數次遭遇致命危機,都是依靠那水池恢複的.撒拉路之池的說法,也是我父親給它起的名字."
"你們可真厲害."
梅林略帶嘲諷的說:
"把來路不明的東西就那麼放心大膽的使用."
"是啊,我們目光短淺."
塔利亞搖曳著腰肢,走到梅林身邊,她坐在梅林對面,輕聲說:
"畢竟我們不是你這樣天賦異稟的巫師,科爾森,我們想要得到力量,但我們的選擇太少了...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人生,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有那麼多選擇."
"相信我,不用經曆我的人生,對你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運."
梅林瞥了一眼塔利亞那稍稍敞開的胸口,那白花花的兩團肉讓他有些眼暈,眼前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真正的妖精,怪不得大少爺布魯斯也會淪陷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搖了搖頭,低聲說:
"放棄吧,塔利亞,我的意思是,有話直說...別用你身為女人的武器來對付我,我承認,你讓我很心動,但很遺憾,布魯斯已經搶先一步."
"我沒有從朋友那里搶東西的習慣."
面對梅林的拒絕,塔利亞倒是沒有太多失望,她很順從的將自己的衣服整了整,然後翹起腿,用一種端莊的口吻問到:
"聽上去,你和布魯斯很熟,作為他曾經的枕邊人,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你這樣一個巫師朋友?"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塔利亞."
梅林看著呼吸逐漸正常的戴米安,他說:
"我是布魯斯的朋友,所以我也可以是你的朋友,前提是,你得合作,明白嗎?"
"很好."
塔利亞那漂亮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她端起酒杯,對梅林舉了舉,她說:
"那麼,這一杯,慶祝我們成為朋友,科爾森閣下."
"不."
梅林搖了搖頭:
"叫我梅林."
"梅林?"
塔利亞頓時眯起了眼睛,她上下打量著梅林,片刻之後,她有些後知後覺的搖了搖頭:
"原來是你,'渡鴉’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