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父親的愛--為狐狸先生有點煩兄弟加更【5/7】



紐約,曼哈頓.

在一處高級公寓中,剛剛從診所下班的托爾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從櫃子里取出幾件便裝,疊好,然後裝入了旅行箱里.

又拿起了日常的洗漱用具,還有幾本閑暇時正在看的醫學方面的典籍.

在那箱子里已經裝了一些封存好的小玩意.

幾瓶他跟隨斯特蘭奇醫生去俄羅斯出差的時候,順手買的酒,這是送給沃斯塔格的禮物.

一件在倫敦買的女士西裝,更偏向于中性,希芙應該會喜歡.

還有幾瓶今年剛發售的最新款的男士香水,這是好朋友范達爾托他訂購的.

最後是幾本地球上經典的戲劇名著.

這是送給洛基的.

他的弟弟一向很喜歡這些東西.

6個月的時間,托爾改變了很多.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每日穿西裝去診所上班,給斯蒂芬醫生打下手,或者獨自為一些病症不那麼嚴重的病人診治.

他還將原本放蕩不羈的頭發換了個更穩重的發型,就連胡須都修繕的整整齊齊.

此時的他在家里,穿著一件很得體的男士襯衫,將自己完美的身形和肌肉襯托出來.

搭配那張充滿了男性氣質的臉,讓托爾在保持著一種勇武氣質的同時,還多了一絲穩重且值得依靠的味道.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嗎?"

托爾一邊將收拾好的旅行箱裝起,一邊對靠在門口,端著咖啡,看他收拾東西的天文學家,也是准妻子簡說:

"你之前不是說很向往阿斯加德的異域風景嗎?那里還有獨特的天文奇觀..."

"我有個臨時項目."

簡喝了口咖啡,她撥了撥頭發,用一種風情萬種的姿態,看著自己的男朋友.

托爾屬于那種走在哪里都會吸引女士目光的男人.

自從托爾進入斯蒂芬的診所之後,又變成了這片大地上的高收入人士.

再加上斯蒂芬醫生的診所里進進出出的都是一些上流人物.

幾個因素加在一起,讓簡.福斯特在最近半年里,有了種非常緊迫的感覺.

有很多來自上流社會的女人在覬覦自己的男朋友,托爾在過去一個月里,收到了最少17封帶著香水,甚至是很誇張的私密照片的信.

有其他女人在虎視眈眈,簡自然要應戰.

之前一直忙于工作的天文學家也開始花時間在個人形象上.

連以前一向不怎麼在意的化妝品也買了一堆.

不過還好托爾屬于那種很忠貞的男人,雖然失去了雷神之力讓他徹徹底底變成了凡人,但屬于阿斯加德人的優點還在.

他一向對自己的女病人們不假辭色,也從來不會瞞著女朋友去赴約.

這讓簡內心也有了一絲安全感.

但簡很清楚,男人這種生物是經不起誘惑的...

看看梅林就知道了,那麼優秀的人也是一堆情債.

托爾在這個周末要回一趟阿斯加德,他父親奧丁臥病在床,他必須回去看看.

這申請已經得到了神域守門人海姆達爾的批准.

說實話,簡是非常想和托爾一起回去的.

因為她聽說托爾在阿斯加德有一位青梅竹馬的女士,很難說兩人重新見面之後會不會舊情複燃.

但可惜,她這幾天有個臨時的項目,根本走不開.

而且簡也是個聰明的女人.

她深知,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不能束縛他,抓的越緊,反而越容易失去.

看著托爾將行李箱放在房子的角落,簡將手里的咖啡杯放在一邊,她走上前,從背後抱住托爾.

她輕聲說:

"我先確認一下,這一次你不會一去不回吧?"


"不會."

托爾笑了笑,他轉過身,抱著自己女朋友的纖腰,他低聲說:

"這里有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和我的...愛人,我怎麼會拋下你們呢?"

簡看著托爾,看著托爾眼中浮現的愛意,她笑了笑,踮起腳尖在托爾嘴唇吻了吻,她一邊伸手解開托爾的襯衣,為他寬衣解帶.

她一邊說:

"我說啊,如果萬一你和希芙女士發生了一些事情...那你最好別告訴我."

簡眨了眨眼睛,她將托爾推到在床上,然後將自己的睡衣撥開.

她對自己的男朋友說:

"我可不想和一位貨真價實的女神競爭..."

"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

托爾說:

"希芙才不會做出這種搶男人的事情...她是個很驕傲的女人."

"那雷神之錘呢?"

簡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她說:

"你要帶著它一起回去嗎?"

"姆喬爾尼爾..."

托爾深吸了一口氣,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他說:

"它就留在這個世界吧,已經沒人能拿起它了,我又怎麼帶它回家呢."

2個小時之後,神清氣爽的托爾拖著旅行箱,在傍晚時刻,來到了紐約城邊緣的一處廣場上.

這里之前是三叉戟大廈的所在地.

在半年前的那場災難中,三叉戟大廈被徹底夷為平地,後來這里就變成了一座紀念廣場.

在廣場中央,有個特殊的景觀.

在一塊被隔離開的石頭上,有一把斜著砸在那里的,方頭方腦的,銀色的單手戰錘.

從它出現的那一天,就引來了很多好事者的圍觀.

每天都會有人排著隊試圖拔起它.

其中不乏一些知名英雄和公眾人物.

但六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那把戰錘還留在這里,沒人能提起它.

還有小道消息說,在偶爾雷雨交加的天氣里,總會有落雷擊中這把戰錘,但不管是多麼強悍的雷電,這把戰錘都毫發無傷.

官方對外的解釋說,這是對傳說中的雷神之錘姆喬爾尼爾的致敬,是一把複制品.

但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這把被當做藝術品展示的戰錘,就是貨真價實的雷神之錘.

來自阿斯加德神域的傳奇武器.

"唰"

托爾的手指撫摸在熟悉的戰錘上.

他閉著眼睛,任由手指在戰錘表面滑動,在手指和冰冷的金屬接觸中,有一抹跳動的電弧在閃耀.

他熟悉這戰錘的每一個部分,就如熟悉自己的身體.

這東西曾經屬于他,是屬于他的象征.

但現在,它不再屬于托爾了.

在托爾的手指接觸中,這沉寂的戰錘就如不再活躍的死物.

它審視著托爾,就如審視著一個沒什麼特殊的陌生人.

托爾的表情平靜.

6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從心底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不再是雷神了,他只是曼哈頓地區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個活在地球上的普通人.

他失去了很多,與自己的過去揮手告別.

但他也得到了很多.


梅林在離開時,曾告訴他,他要給這個世界和所有人自由.

也許其他人沒感覺到那種自由,但托爾感覺到了.

他不需要在每天清晨蘇醒之後,懷著忐忑的心情去握持雷神之錘;

每日入睡前也不需要再擔憂自己會不會被戰錘拋棄.

他不需要再時時刻刻都證明自己是個履行正義的英雄.

也不再需要將自己的時間都花在堅守誓言上.

他失去了力量...

他得到了人生.

他可以陪自己的愛人在晚霞布滿天際時,說說笑笑的,輕松的分享彼此今日的故事.

他可以花一整天的時間,待在實驗室里,和史蒂芬研究那些枯燥但很有用的醫學知識.

他甚至可以在疲憊時睡上大半天,放空腦海,而不需要擔心被倦怠侵蝕.

他不需要再提心吊膽,每日都在深刻的自我檢討與自我懷疑中度過...

"天堂中沒有一把戰錘讓我揮起就能成為更好的神..."

托爾將手指從雷神之錘表面收回,他看著過去的伙伴.

他輕聲說:

"決定我們命運的也不是誓言,而是行動."

"感謝你,梅林."

"感謝你幫我除去枷鎖..."

托爾深吸了一口氣,他後退了一步,抓起旅行箱,抬起頭,看著傍晚時的群星.

自梅林消失的那一日起,這個世界的星海就變得非常清晰,非常純淨,讓托爾抬起頭就能看到星海中的那些星座.

世界之樹的幻影...

只有阿斯加德人才能看懂的特殊星象.

嗯,現在簡也能看懂了.

托爾的女朋友在地球長大,但她對于群星卻有種很難以描述的敏感,如果生在阿斯加德,托爾可以肯定,簡絕對會成為最好的占星大師.

"海姆達爾!"

托爾喊到:

"接我回家吧..."

"轟"

金色的光芒如貫穿天地的光柱,在彩虹橋的展開中,站在原地的托爾被光明頃刻間吞沒,就如進入了絢麗的光海.

在那些璀璨的,搖曳不休的光點中,他就像是在海中遨游的人.

片刻之後,拖著旅行箱的托爾從阿斯加德神域的彩虹橋大門中走出.

他整了整自己敞開的西裝,又撥了撥頭發,對站在眼前的金色石台上,手握雙手重劍,身穿金色盔甲的守門人打了個招呼.

"嗨,海姆達爾,好久不見了."

"托爾..."

海姆達爾在戰盔之下,如旋轉星海一樣的雙眼審視著重歸神域的托爾王子.

作為守門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托爾體內的神力已經被徹底洗滌一空.

他除了身體還和阿斯加德人一樣健壯之外,從各方面講,他都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凡人了.

但托爾臉上那種笑容...

那種自由的,溫和的,輕松的,閑適的笑容.

那卻是海姆達爾在過去一千五百年里從未見過的.

托爾變了.

很難說清楚托爾身上的變化,但他確實變了.

就像是從一顆時刻不休的閃耀光芒的耀眼鑽石,變成了一塊毫無特點的頑石,又被扔進了碎石堆里.

但似乎又不只是這樣.

很難說.


"你父親在等你,托爾."

海姆達爾將雙手重劍從石台上拔出,背回身後,他對托爾說:

"跟我來."

在宏偉的阿斯加德神域的金宮中,在神王的寢室里.

當托爾走入寢室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正坐在床邊,一臉擔憂的天後弗莉嘉.

幾年不見,自己的母親似乎變得蒼老了一些.

"母後."

托爾呼喚了一聲,將擔憂丈夫的天後驚醒,弗莉嘉回過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兒子.

他依然如過去一樣高大英俊,但就像是瘦了一些,眼中也不再有神光.

"托爾,我的兒子."

天後臉上閃耀著喜悅,她快步走來,抓著兒子的手,而托爾則上前一步,給了母親一個擁抱.

他說:

"我回來了,媽媽,我很想你們."

"我們也很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天後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

她可以是個堅韌的統治者,但此刻,在最親近的人面前,她已經不需要再繼續堅強.

"快來,快來看看你父親."

天後抓著兒子的手腕,帶著托爾來到奧丁沉睡的床榻邊,她擔憂的對自己的兒子說:

"你父親進入了神之眠,也許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蘇醒."

"他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大概是作為一名醫生的本能,讓托爾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父親那不健康的蒼白臉色,對于一名活了幾千年的老人來說,奧丁一向是精神矍鑠的.

但現在,神王的臉色卻極其蒼白,臉上布滿了皺紋.

他躺在金色的,充斥著盧恩符文的床榻上,白色的長發披散在枕頭兩側.

而在奧丁的腰腹之間,還有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盡管在這幾個月里,神王一直在用神力治愈自己,但來自梅林的決死一擊,確確實實給他帶來了很難承受的傷痛.

在神王腰間,在那剩下的猙獰傷口中,有古怪的光芒在盤踞著.

那些黑色的,如陰影一樣的光被金色的流光糾纏著.

它在一點一點的分解成最基礎的魔力,但這個過程極其緩慢.

奧丁被迫進入神之眠,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你父親為了摧毀大蛇賴以複蘇的邪惡神器,被黑暗渡鴉擊傷."

天後弗莉嘉輕聲說:

"但他並不後悔,他履行了作為父親的職責,他保護了你,我的兒子托爾."

"大蛇不再會複蘇,你也終于能脫離自己的預言了."

"所以,父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預言?"

托爾在這一刻感覺有些沉重,他握緊母親的手.

他說:

"我從不相信那個預言,母親,我從不相信我會死在大蛇手里...父親完全不需要這麼做."

"不,托爾."

天後伸出手,撫摸著兒子的發鬢,她以一種慈祥的語氣說:

"你父親很愛你,盡管他絕罰你,呵斥你,但他如我一樣愛著你."

"為了你,他願意付出一切..."

"他是個戰士,是一位國王,這就是他表達愛意的方式,我和你父親也不能再允許我們失去你."

"我的孩子,你只需要自由的生活,一切都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