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心尊目光迷離:"我們不是萬尾妖祖的後人,也不是某位上古大能留下的火種,而是紀元之初,混沌大帝用萬尾妖祖十九滴精血,創造了我們的先祖.
我們所生存的世界,是獨屬于我們妖祖的世界,其中沒有其他的智慧生靈,都是原始的生靈,可以說,那是一片混沌大帝創造出來的世界,完全與外界隔絕.
在我們的世界,每隔三萬年,便會進行一次血祭,將所有達到天元境界以上的妖族聚集在一起,抽取鮮血,滴入萬尾妖祖留下的手掌,嘗試喚醒大道心意,每一次抽取,失敗的妖族都會被混沌大帝抹殺.
從我們的世界誕生到今日,已經過去了百萬年,被淘汰而死亡的妖族,無法計數,直到我們整個家族的出現."
玲瓏心尊慘然一笑,讓人無比的心疼,就算是孟凡這種碾壓亙古的人物,心中也不太舒服,靜靜聽著,不願意插嘴.
"我的家族,一共姐妹九人,誕生之時,便秉承了妖族氣運,修煉一途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僅僅幾千年的時間,我們姐妹九人,先後踏入了神王境界."
孟凡食指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一個家族,姐妹九人,同時踏入神王境界!
這是何等強大的血脈?但孟凡卻知道,世間絕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血脈,他盯著玲瓏心尊的雙瞳,繼續聆聽.
"當我們踏入神王境界的一刻,才知道,百萬年間,每三萬年一次的血跡,那些死去的妖族沒有徹底的死亡,身死道消,從此得到安甯,他們的血肉和神魂,都被混沌大帝取走,混沌大帝,掌握一種極為強大恐怖的力量,不斷將這些血肉和神魂衍化,並一代代的改變著我們妖族的血脈傳承,直到我們姐妹九人,其實是集合了過往曆代血祭妖族的血脈精元,和神魂烙印."
一種強大恐怖的力量.
將曆代妖族血祭之後,血肉和神魂抽走,不斷凝練衍化!
不知道多少妖族精英,也許幾千萬,也許上億.
孟凡聽的頭皮一陣發麻.
他很容易,就能推斷出混沌大帝是怎麼做的,簡單來說,大道心意的真正掌控者,是萬尾妖祖,她一死,便沒有人能夠真正掌控心意,而混沌大帝得到了萬尾妖祖的一只干枯手掌,又從中取出了十九滴精血,衍生出她的血脈後人,然後不斷用曆代後輩妖族的精血肉元神魂思想,進行種種實驗和推演,說白了--混沌大帝是要重生萬尾妖祖!
當然,這個重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重生,萬尾妖祖應該是在上古紀元大戰之中死了的……有九泉魔尊這個先例,孟凡也不敢百分百的確定……總之萬尾妖祖應該是死了,所以混沌大帝所做的,相當于是,複刻.
用百萬年時間,用一個種族,幾千萬上億精英的性命精神,去複刻一個上古大能.
這等手筆.
孟凡暗暗咋舌,這些上古紀元的巨頭,每一個都是心機深沉到極致的人物,而且手筆,也是大的嚇人.
他已然是天縱地橫的人物,在神隱之路上,真正能他交手的人物,也就是幾個巨頭而已,但他也不敢想象自己能擁有這等手段.
這個結果,孟凡很容易便推演出來,可是隨即,他發現,自己哪怕有百萬年的時間,有一個萬尾妖祖的手掌和十九滴精血,也做不到這件事.
汲取血肉,神魂,他可以.
凝練衍化血肉神魂,他也能做到,這一點,並不難,哪怕沒有造化真意,也能做到,因為造化真意是無中生有,沒有生靈創造生靈,所以這一點,並不難.
真正讓孟凡也無法想象的,是將血肉神魂凝練之後,就算衍化了,又如何能複刻出一尊萬尾妖祖?
這一點,說說容易,但談何容易?
簡直就是做夢.
比如當初十三殿主,想要複刻孟凡,也不過就是找了一個天縱之才的王天地,然後用種種手段,讓他修煉和孟凡相同的武道,走相同的道路而已.
結果呢,其實十三殿主何等人物,也知道縱然王天地真的是天縱之才,和孟凡一比,還是太嫩了,根本不夠看,十三殿主這麼做,只是為了模擬孟凡的武道,對孟凡有更深的了解罷了.
想要真正複刻,又怎麼可能?
一個刹那,孟凡腦海中百轉千回.
忽然間!
他想到了一件事.
輪回!
在乾坤大世界中,找到了輪回石柱!
輪回二字剛一浮現在腦海里,孟凡整個人就如同被人狠狠敲打了一下腦袋.
這時,玲瓏心尊繼續開口了.
"按照混沌大帝所說,我們九姐妹,在種種地方,都和上古萬尾妖祖非常相似,而我."玲瓏心尊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龐,這一下都捏出了鮮血,似乎這不是她的臉,而是她死敵的臉:"不論是長相,還是根骨,還是其他的一切,都和上古萬尾妖祖,一模一樣."
孟凡眯眼道:"你這張臉,承載了妖族百萬年的無數死者冤魂."
玲瓏心尊失笑:"是啊."
"天道化身的核心,是天意."孟凡忽然開口,岔開話題:"那麼異鬼的核心,是什麼?"
"血肉本源之力."玲瓏心尊直言道,毫不猶豫.
"我猜對了."孟凡抬起頭,目光看穿了無盡的虛空,看到了許多神隱之路中一些隱藏的小千世界,看到了其中的許多稀奇古怪的生靈:"這就正對上了混沌二字的含義."
他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在三大尤物的閨房之中踱步:"萬物生靈,都是誕生自混沌之中,從本質上講,同根同源,因此不論蛆蟲,飛鳥,游魚,還是人,都是血肉衍化出來的,雖然結構千奇百怪,完全不同,但是本質上,是一樣的."
玲瓏心尊冷漠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倦了似的:"孟神王,我真的佩服你,推演的越來越准確了."
"還差一個結,沒有解開."孟凡重新坐到玲瓏心尊面前:"混沌大帝,誕生于何時."
此話一出,天地寂滅.
可是玲瓏心尊卻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雖然我們的世界是由混沌大帝創造的,我們這些妖族,也是經由混沌大帝的手重生的,每三萬年一次的血祭,也是經由混沌大帝的手舉行,但是沒有任何人,見過混沌大帝."
孟凡陷入沉思.
腦海之中刮起的風暴,如果能凝聚成實體,此刻只怕妖族方舟都要被撕成碎片!
良久,他才道:"混沌真意,輪回真意."
混沌真意,輪回真意.
八個字.
翡翠仙尊和縹緲仙尊都是渾身一震,表情緊張.
玲瓏心尊則淡然的點了點頭:"血肉本源之力,便是混沌真意衍化出來的,在每一頭異鬼的體內,都有血肉本源之力,另外,就是輪回真意,就像天道化身的核心是天意一樣,一尊異鬼的血肉本源之力,形成了肉身,而真正形成異鬼神魂的,還是輪回真意,兩大真意相交,創造了異鬼."
孟凡心中騰起電閃雷鳴,混沌真意,輪回真意!這兩大真意,至少在孟凡目前所見的諸多真意當中排列,堪稱強大!
論玄奧,不弱于禪意因果.
論霸道,不弱于天意神意冥意!
混沌,輪回,是何等驚人的力量?哪怕孟凡在腦海之中急速推演,也只能推演出這兩種真意的一些點滴,無法完全推測出這兩種真意的真正面目.
而真正讓孟凡心驚的,則是混沌,輪回,這兩種力量,都完全與諸天之源的本質背道而馳.
就像當時從石柱之中感受到輪回,孟凡稍微推斷,心中就驚訝無比,輪回之意,完全不符合天道的運轉規律,天道要萬物蒼生有終結,走向死亡,徹底泯滅,所以有冥意,就絕不會再衍生出輪回這種和冥意完全排斥,互相極端敵對,比水火更不相容,比白晝黑夜更不能同時出現的力量.
而混沌,更是徹徹底底的和天道本心抵觸,天道的根本,是法則,是規律,是大道,而混沌,則是混亂,不僅僅是血肉生靈的混亂,更是法則的混亂,一切的凌亂.
所以孟凡才會發問,混沌大帝,誕生于何時.
雖然玲瓏心尊也不知道,這對于她來說,也是絕對的秘聞,混沌大帝創造了她的世界,還在百萬年里血祭了數不清的妖族,但誰也沒有真正見過混沌大帝.
孟凡的心中,忽然有一個恐怖的猜測,那就是……混沌大帝,是和諸天之源一同誕生的!
因為混沌大帝的兩大真意,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完全和諸天之源不符,是徹底相對的,完全排斥的.
可隨機,孟凡不斷的思考,卻又覺得這個推斷不對,有很大的漏洞,因為諸天之源,並不是生靈,混沌大帝,顯然是一尊強大的生靈,也許是一尊無上的神王,這就不對了,如果混沌大帝和諸天之源誕生于同一時代,為什麼諸天之源至今也沒有思維?只能通過不斷吞噬生靈的智慧,而創造出有思維的化身?
各種謎題,在心頭索繞.
孟凡忽然覺得腦子要炸了.
連忙靜下心來,不去思考,抓住了玲瓏心尊那只妖祖的手掌.
這是第二次,孟凡沒經過允許便抓住了這個也許是宇宙洪荒間最嫵媚絕世的女人的手.
"這麼說,你是在三萬年一次的血祭到來之前,闖入了放置妖祖手掌的地方,滴血認主,得到了這只手掌,想要以此來反抗混沌大帝,拯救妖族?但你還是太稚嫩了,混沌大帝當然會有各種手段防備這種事情的發生,這只手掌里,有一絲輪回之力和一絲混沌真意衍化的血肉本源之力,所以你當初和我遇見時,才會說希望我殺了你,然後取走這只手掌,這是你和整個妖族的詛咒."
聽著孟凡的話,玲瓏心尊沒有掙脫孟凡的手,只是輕點柔嫩的下巴:"我本以為掌握了妖祖的手掌,就能對抗混沌大帝,結果卻是……嗯,我得到妖祖手掌之後,這只緊握了一個紀元的手掌攤開,露出了掌心的一塊古船碎片,我們九姐妹用這塊古船碎片,建造了方舟,帶著千萬妖族逃走,被異鬼追殺,現在,還剩下我們三人."
玲瓏心尊的話說的非常簡單,但每一個字,都顯然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情緒不至于太激動.
她心中積壓的憤怒,孟凡都能感覺到,足以燃燒天地!
"我當初說過,會幫你."
孟凡手掌一揮,百余根輪回石柱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