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馬征戰成偉業

道光三十年(1850年)九月,僧格林沁受命往密云縣剿匪,授左翼監督(八旗一般分左右兩翼,左翼監督就是掌管左翼的長官)。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實戰。僧格林沁表現出色,很快便平定了匪患。十二月,道光皇帝嘉獎僧格林沁清除匪患之功,賞四團正龍補服(親王的官服)並准予穿用。道光皇帝駕崩時,僧格林沁理所當然地成為顧命大臣之一。

新繼位的咸豐皇帝,對于僧格林沁也是寵信有加,咸豐元年(1851年),任命他為禦前

大臣,署鑾儀衛事(皇帝的貼身侍衛)。咸豐二年(1852年),主持道光皇帝帝梓宮遷葬,因為恭謹從事,賞加三級。咸豐三年(1853年)五月,受命督辦京城巡防,任參贊大臣。而此時,太平天國已定都天京,並派林鳳翔、李開芳兩員驍將率領兩萬精銳北伐,並一度逼近直隸境內!此時的京城中種種傳聞不脛而走,京城里的權貴們恐慌至極,有的已做好了出逃的准備,把一些金銀珠寶包裹起來,備好車馬隨時准備撤出京城。一些皇親國戚和大臣們紛紛向咸豐皇帝哭訴,一定要派得力人員堵住長毛,否則京城一破江山休矣,家中老少休矣。咸豐皇帝急急忙忙召大臣商議。他開口便罵那些軍機大臣無用,全是飯桶。幾經派兵,節節敗退,竟讓他們打到門口來了;然後下令,摘去敗軍之將訥爾經額的花翎頂戴,撤其文淵閣士之職。訥爾經額摸摸脖子,腦袋尚在就有些輕松,說聲謝恩就退後。失敗下來的將領懲辦了,那再派誰堵擊北犯之敵呢?

帝師杜受田說:“皇上,科爾沁郡王僧格林沁,在先帝時,剿除密云匪患,深為得力,受到先皇嘉許。他智勇足備,我意只有派他率兵堵截長毛,加強京城防務,才能有致勝的把握。”咸豐皇帝幾次阻止僧格林沁的請戰,都是為了京師的安全。但如今不同了,長毛已打到門口了,此時不用何時用。他瞅了瞅僧格林沁。僧格林沁向前跪下說:“皇上,臣願意率兵出戰。”“甚好,甚好。此次出戰定要堵住長毛,保我大清江山。愛卿身系社稷之危亡,朕特命你為欽差大臣,贈我祖傳之納庫尼素光刀,對前線畏葸不前之將領和調遣不從之官員,可以先斬後奏。”咸豐從禦座的一側拿出納庫尼素光刀,由太監遞給了僧格林沁。僧格林沁心里明白,這納庫尼素光刀是清太祖努爾哈赤所佩寶刀。努爾哈赤為鼓勵皇太極進關作戰奮勇殺敵,把納庫尼素光刀贈給了他。後來成為各皇帝的承大統的象征物。今天,咸豐把意味著皇權象征的寶刀賞給僧格林沁,顯然把堵截太平軍保護大清江山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

僧格林沁臨危受命,受此殊榮,十分激動地說:“皇上如此加恩于奴才,奴才一定為保大清江山肝腦塗地,不打敗太平軍絕不活著回來。”僧格林沁受命第二日便調兵遣將,命八旗前鋒營統領舒通額率部二千做先鋒,迅速赴紫荊關設防。護軍營參領全順率部二千為左翼,健銳營參領曲云彪率部二千為右翼,隨先鋒部隊成犄角進兵。僧王親率哲里木、卓索圖、昭烏達三盟騎兵五千做中軍。八旗步軍營和察哈爾騎兵在都統達洪阿的率領下押後陣,大軍糧草供給由所到縣府籌備。兩萬大軍刀戟林立、旌旗蔽日、人喚馬嘶、浩浩蕩蕩地依次進兵。九月,僧格林沁設防紫荊關。

咸豐三年十月底,太平軍北伐軍突然東克靜海、獨流,前鋒抵達天津西南數十里的楊柳青,清政府大為震動。僧格林沁臨危授命,率領自己的蒙古馬隊會同欽差大臣勝保設防于天津外圍,在天津南王慶坨與北伐軍開戰,面對著百戰百勝的太平軍,僧格林沁親自帶隊沖鋒,使得士氣大振。經過三個月交戰,北伐軍損失慘重,退到連鎮一帶。咸豐帝賜僧格林沁“湍多羅巴圖魯”稱號。咸豐五年(1855年)正月,咸豐帝加封僧格林沁為博多勒噶台親王,賞朝珠一盤、四團龍補褂一件。三月,僧格林沁攻陷連鎮,北伐軍主將林鳳祥被俘就義。四月,咸豐皇帝下詔僧格林沁的親王爵位世襲罔替,俸銀加倍。隨即他又移師圍攻山東高唐州另一支北伐軍。北伐軍將領李開芳率八百余騎逃回。

咸豐八年(1858年),直隸總督譚廷祥防守天津大沽口戰敗,清廷主和派與英國代表簽署《天津條約》。僧格林沁得知後,向咸豐帝奏請,堅決要求撤回談判代表,主張調用全國兵力,傾全國之經濟,把外國侵略者趕出去。但因主和派占上風,僧格林沁的意見未被采納。第二年,咸豐皇帝命僧格林沁至天津督辦大沽口和京東防務。僧格林沁積極籌建大沽海口和雙港的防禦工事,整肅軍隊,做好反侵略的各項准備。英法新任駐華公使普魯士、布爾布隆率領所謂換約艦隊從上海沿水路北上。由一艘巡洋艦和13只炮艇組成的艦隊,行至天津大沽口時,不聽清朝軍隊的勸阻和警告,明目張膽地闖入大沽口。僧格林沁下達堅決反擊入侵者的戰斗命令,督軍力戰,擊毀英軍戰艦3艘,使英軍死傷464人,英海軍司令賀布受重傷。相持數日後,敵艦撤走。這次大沽口保衛戰,是自1840年西方列強入侵以來,軍隊抵抗外國入侵所取得的第一次重大勝利,亦是僧王抵禦外敵的一次重大勝利,到達了僧格林沁入仕為將以來的最高峰!

1860年7月,遭受重創的英法聯軍卷土重來,英軍約18000人、法軍約7000人始達上海。至7月中下旬,聯軍分別占領煙台、大連,完成了對渤海灣的封鎖。8月初,英法各種艦船173艘,陸續向天津大沽口逼近。因為英法聯軍的武器裝備比清軍先進不知多少倍,雖經誓死抵抗,大沽口還是失守了。被失敗激怒的僧格林沁又集合了自己最精銳的蒙古騎兵,在通往的最後一道關口八里橋設防,准備與侵略者決一死戰。9月21日凌晨,清軍由通州和張家灣、郭家墳一帶向八里橋推進。上午7時許,英法聯軍分東、西、南三路對八里橋守軍發起攻擊。僧格林沁命令蒙古騎兵沖殺,一部分騎兵一度沖到敵軍指揮部附近,短兵相接,斃傷敵軍無數。隨後,由于南路法軍大炮太猛,清軍遭到重大傷亡。但守軍與法軍第二旅在橋邊進行肉搏戰,僧格林沁親臨前線,指揮蒙古馬隊穿插于敵人的南路與西路之間,試圖分割敵軍的陣勢。然而,由于清軍另一將領敗退,驍勇的蒙古騎兵損失慘重,僧格林沁只得率部撤退,退敵計劃未能實現。隨後英法聯軍侵入北京,圓明園也在沖天大火中化為灰燼。北京失守後,僧格林沁遭到了嚴厲的處罰,被褫官革爵,貶為庶民。

咸豐十年(1860年),直隸、山東一帶撚軍四起。此時清廷能夠打仗的將領基本都在南方與太平天國作戰,無暇北上。在家閑居的僧格林沁被重新召回。清廷恢複僧格林沁郡王爵,命其率1萬余清軍赴山東與撚軍作戰。同治元年(1862年),僧格林沁乘太平軍失守壽州、撚軍在皖北陷于孤立無援之機,率部由豫東入皖,與苗沛霖部團練一起對撚軍前後夾擊,次年春攻陷撚軍根據地雉河集,捕殺了撚軍首領張樂行,在鄂東霍山收降撚軍十幾萬人。張樂行死後,新撚軍經過整編後“易步為騎”。而僧格林沁屢勝而驕,繼續采用窮追不舍的戰

術,最後被新撚軍引誘,在河南、江蘇、山東等省千里平原上奔馳3個多月,軍需不濟,將士饑疲,作戰屢屢失利。

同治四年(1865年)五月,僧格林沁被撚軍誘至山東曹州(今山東荷澤地區)高樓寨,隨後陷入重圍。5月18日晚,僧格林沁率少數隨從冒死突圍,當逃至曹州西北的吳家店時,被一撚軍士兵殺死在麥田,終年55歲。僧格林沁戰死疆場,令清廷上下一片震驚,皆以失去“國之柱石”而惋惜。清政府以親王規格為僧格林沁舉行了葬禮,同治帝和慈禧親臨祭奠,賜諡號“忠”,配享太廟,在北京、山東、河南、盛京等地建“昭忠祠”,並繪像紫光閣。在科左後旗吉爾嘎朗博王府東建祠堂廟一座供奉僧王圖像。在額布力爾協日嘎地方另建僧王塑像祠一座,並繪像紫光閣。1865年7月,清政府派員護送僧格林沁的靈柩北上,安葬在科爾沁左翼世襲旗陵(今遼甯省法庫縣四家子鄉陵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