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18節:第三章 使命(4)

雅克·希拉克正在等待這一綠燈,他甚至已經提前做了。他有一份作戰和取勝的方案……不過是為他自己的利益而不是為總統的利益!這一天是星期四。吉斯卡爾出發了,必須加速行動。當天晚上,希拉克應邀與聚合起來的頭面人物們在憲法委員會共進晚餐。該委員會的主席羅傑·弗雷(RogerFrey)就是這些頭面人物中的一位。議程上談到未來,說到戴高樂派運動,說到各人的設想,總理態度極為含糊。菜肴精美,氣氛熱烈。可是甜食剛入肚,希拉克就走了。他面帶笑容地對與其共進晚餐的人說:"最終還是應該由我來領導共和國民主聯盟!"竟然會說這樣的大話!這些頭面人物都哄堂大笑:有誰見過第五共和國的一位總理,同時還兼任一個黨派的領袖的?這回,戴高樂將軍要在他的墓穴中翻身了。

他們還未覺察到他的陰謀詭計。

在雅克·希拉克和他們交談的時候,夏爾·帕斯瓜邀請了亞曆山大·桑給耐特到一間非常好的餐廳進晚餐。在"一位科西嘉朋友對另一位科西嘉朋友交談"的氣氛中,讓他明白,他應該辭職。什麼時候?星期六。也就是說,後天。總書記很傷心,很快就明白了,他只能服從。

晚上很晚,雅克·希拉克,彼埃爾·朱葉、馬利·法朗士、加羅、夏爾·帕斯瓜,還有其他幾位,一起在馬蒂尼翁宮聚會。他們用整個晚上的時間准備電報通知,以便在第二天發送中央委員會成員。

就是這一個周六,年輕的尼古拉在門後目睹了一次類似于政治劫掠的事件。不過,他並沒有任何損失。

他看到亞曆山大·桑給耐特——幾個星期前曾經在耐依市邀請過他——走上講台,臉色就像是判了死刑的樣子,宣布由于個人原因他已經決定辭職。大廳里一片竊竊議論聲。這時,雅克·希拉克奪取了話筒,宣布他自己已是候選人了。

"這是一出滑稽劇!"一個叫夏邦的大驚失色地喊道。

"這不符合規定!"彼埃爾·梅斯梅爾大發雷霆。

"甯可建立一個集體領導。"米歇爾·德勃雷重複說。

不過,誰也不聽誰的了。現場一片混沌,不過,沒有人離開會場。于是,只好投票了。為了符合規定,一名憤懣的活動分子也作為候選人。結果是雅克·希拉克當選了。

"直到這時為止,我一直是夏邦派的。但在此刻,我暗自思忖:只有希拉克能夠拯救我們。"這位年輕大學生承認,他從一開始就從中吸取了教訓:要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必須有策略、有膽量、敢猛沖。

對這些新學到的經驗教訓,他要立即去進行第一批實踐工作。在雅克·希拉克的選舉步伐中,耐依分部彙聚了所有的活動分子,來分擔職位和任務:"誰願意負責資金管理、擔任司庫?""我。"尼古拉舉起手指回答。

中標。成交。

他的朋友菲利浦·葛朗其,直到那時一直擔負這一工作,有點目瞪口呆,但不敢公開提出異議。然而,在離開的時候,他卻低聲坦怨:"喂,你臉皮真厚。你應該跟我通通氣。"而尼古拉卻若無其事地反駁道:"我舉起了手指,因為我知道,你已經不想當了。"

他在政治上和膽量上的新老師叫雅克·希拉克。

這位師傅在七年的時間中,不停地愚弄戴高樂派的人士,並很快就把他們拉到自己這一邊。"改變主意就像翻轉油煎雞蛋薄餅那樣快。"他們中的一位這樣形容。共和國民主聯盟永遠不會是吉斯卡爾派的了,它已變成希拉克派的了。從此,瓦萊里·吉斯卡爾·法斯坦的七年任期將要像美國西部片中的步伐那樣進行了。壓力、清算、榮耀、失敗,以一種令人氣喘籲籲的節奏,一個接著一個地相繼而來。這是一出多幕劇。

1976年8月,雅克·希拉克辭職了。這引起馬蒂尼翁宮的一片喧嘩。在電視上,他鄭重向法國人民解釋:"我沒有辦法管理政府。"這在第五共和國的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什麼都不行了。雷蒙·巴爾組成了新政府。他有另一種風格。

很顯然,雅克·希拉克離開馬蒂民翁宮不是為了退休。兩個月後,十月三日,他發出了"埃格勒東"呼籲(埃格勒東是科雷茲省的一所城市,希拉克在覬覦那里的行政長官職位)。他推出一個廣泛的人民聯盟。"當命運顯得有些不確定時,願法蘭西永遠懂得洞察。"在這一聯盟的綱領中,有一個"法國式的工黨原則"。這些表明與吉斯卡爾"激進自由主義"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