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62節:第十二章 與雅克·希拉克的第一次決裂(2)

有一個人看到,由于他的存在,讓兩個激烈爭奪的人搞得更複雜化了。這個人顯然是尼古拉·薩科齊。他的部長工作已經讓他忙得不可開交,如何能繼續為競選人希拉克工作呢?而且他還必須遵守總理制定的規則:在1995年初前不理會總統選舉的事。而希拉克卻繼續找他,不斷打電話給他,要求薩科齊做工作、出主意,向他了解情況,總是把他當作知交和合作者;克洛德也一樣。

在政府組成以後,他參加過兩次巴黎市政府的會議。接下來,由于收到越來越緊張的時間表束縛,他就不去開會了。克洛德·希拉克和讓-彼埃爾·德尼到貝爾西(Bercy)來了。

從1993年6月底,政府組成之後只有三個月,薩科齊以時間安排有困難為由,實際上已經不再去雅克·希拉克的競選班子了。巴黎市長周圍的人,看到他保持距離,先是懷疑,接著是氣惱。

直到這一年的夏天,《費加羅報》和《快報》登出了一篇關于巴黎市長"競選班子"的文章,文章自然配有插圖。在一張照片的說明上,尼古拉·薩科齊被指明為這一班子的負責人。對此,愛德華非常不悅。政府發言人絕不允許攙和到希拉克的運動中去!總理直截了當地提醒他注意禁令。這位部長認識到:腳踩兩條船的做法很流行,但有時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非常明白:愛德華·巴拉杜在通往愛麗舍宮的道路上,要比他想得到的更為堅定。

愛德華·巴拉杜決定不去參加九月份在斯特拉斯堡的夏季大學。尼古拉只去了一天,他拒絕登上講台。台上引人注目地端坐著阿蘭·朱佩和雅克·杜蓬。很多雙眼睛盯著他,所有觀察他的人都有著同樣的感覺,看來他局促不安。這是在他身上很少有過的事。他好像很煩躁,甚至有點神經質。他第一次顯得與克洛德不友好。

正相反,雅克·希拉克繼續像以前一樣。這之後的一天,雅克·希拉克在歐洲一台名為《新聞俱樂部》(ClubdelaPresse)的節目中,非常有力地肯定:愛德華·巴拉杜和他不是競爭對手,他們是"三十年的老朋友"。

三周後,兩人又在拉羅謝爾(LaRochelle)的"議會日"中重遇。在議員們面前,他們一起走在老海港,以表現出他們永恒的友誼。是希拉克邀請巴拉杜參與這場表演的。而這一天,巴拉杜脾氣不好,板著臉;沒有人上當,尤其是新當選的議員。看到頭頭們之間的一場戰爭正在從側面顯示出來,他們已經很擔憂了。在這場戰爭中,尼古拉已經選好了他的陣營:他將離開希拉克的懷抱。

他能不這麼做嗎?年輕部長喜歡他的工作,他和賞識提拔他的愛德華·巴拉杜很是合拍。愛德華·巴拉杜提拔他,給了他很多,而且總是表現出很信任他、愛護他。此外,比其他理由更重要的一點是民意調查都認為:他會入主愛麗舍宮。

所以薩科齊沒有任何理由犧牲自己,去巴結這位法國人並不看好的人。而且,他覺得也不欠希拉克任何事情。

10月24日,他應邀到《大評審團》(GrandJury)節目中擔任嘉賓。記者們直指他的痛處:"為什麼你不參加巴黎市政府周三召開的希拉克顧問會議?"他簡單地回答:"因為總理要求部長們負責部里的工作,而不是總統競選。這就是我所做的。"記者的追問和部里負責的工作一樣,都是避不開、躲不過的。

剩下的則是最難做的:正式決裂。而雅克·希拉克將給他機會。九月,保衛共和國聯盟政治局會議在里爾路總部召開期間,他示意薩科齊跟他去。他們把自己關在一間新聞辦公室中,氣氛很緊張,"就像以往一樣,非常熱情,"年輕的部長說:"雅克·希拉克想得到一些東西。"

可能很熱情,不過並不平靜。雅克·希拉克直截了當:"你很聰明,你也很無恥,小心點。支持巴拉杜——就像你現在所做的那樣,你就冒著將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的危險。好好想一想吧,我們以後再說。"

是"無恥"這個詞,讓尼古拉氣得跳了起來,他反擊道:"如果說無恥,那麼我從來沒有講過一句攻擊你的話。好吧,我無恥,但我是愛德華·巴拉杜的發言人,他要求我不要有其他的政治任務,我願意繼續擔任他的發言人。"

他,"無恥"?他沒有再說此話。相反,毫無疑問,他覺得自己很粗暴,但很直率,不虛偽。對話就此為止(雅克·希拉克從未談過他自己關于此次對話的版本)。這兩位先生在以後的四年中,沒有再重新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