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66節:第十三章 兩位三十年的朋友(4)

但是也有些人在抱怨,認為薩科齊太粗暴、太無恥。特別是大部分政府成員感到受到了冷落。他們的精神和內心都不屬于由巴拉杜和兩個尼古拉組成的三人幫。經濟部長埃德蒙·阿爾芳德利看得很清楚,他已經被擱置在一邊了。

預算部長不需要下屬,他要把他的權力擴展到整個貝爾西的每一個角落。"尼古拉總要表現出他是支配人的。他要占壓倒優勢。"阿爾芳德利看清了這些,很抑郁。

在阿蘭·朱佩那頭情況更糟糕。他們的關系看上去總是像在准備決斗似的。阿蘭·加里農是親近薩科齊的人,大家知道,他在這段時間當了一陣子部長,他認為事情沒有那麼嚴重。照他說來,他的朋友薩科齊舉止與大家並沒什麼不同。"尼古拉從來不比人早睡,甚至不比巴拉杜早睡。在一次早上很早舉行的工作會議上,他覺得總理有點心不在焉,他就帶嘲笑的口吻對他說:'喂,總理先生,你還在和你的貴夫人共進晚餐吧?'"

直到1994年12月末,仍然沒有人在希拉克身上下一分錢的賭注。甚至當被捧為左派最佳候選人的雅克·德洛爾在法國電視一台(TFI)向安娜·辛克萊宣布他將不參選時,幾乎到處都可以聽到從馬蒂尼翁宮發出來的"喔唷!"(如釋重負後的輕松感,表示松了一口氣——譯者注)聲:這下可好了,連最後一道障礙都沒有了。對于薩科齊來說,德洛爾這一拒絕參選的舉動是不可思議的:"德洛爾一直在宣揚他的理念,而且在追求立刻實現這些理念。而他現在發出了令人驚訝的結論:對他來說,沒有比回家更緊急的事了。"愛德華·巴拉杜辦公廳的喬治·托龍(GeovgeTron)說:"巴齊爾對我說:競選運動結束了。現在要做的只有管理好自己的記事本。"他們曾經如此肯定自己會取得勝利。

12月12日,夏爾·帕斯瓜收到普通情報局(RG)送來的所有報告,他致電雅克·希拉克:"民調的結果是災難性的,作為一個朋友的忠告,請不要參選了。"

尼古拉·薩科齊在年末的時候召集了爭取到的國民議會議員,向他們解釋說,"愛德華·巴拉杜甚至有可能第一輪就勝出"。他還加了一句:"讓雅克·希拉克退出,並讓愛德華·巴拉杜單獨參選。朱佩參加到我們這邊來。"雅克·希拉克在11月4日正式宣布參加競選,當時正是他的民調的分最低之時:12%。阿蘭·朱佩本人曾私下對幾位密友說過:如果民調再這麼差下去,到了二月底,他可能就是唯一能夠對希拉克說、叫他撤回競選的人。朱佩焦慮不安,他生活在疑惑之中。當巴齊爾對他說:"我真不明白,在意識形態上,你離我們比離希拉克更近得多,你應該到我們這邊來。"巴齊爾聽到的唯一的回答卻是:"我不能讓希拉克倒下。"

而薩科齊也像往常一樣,煽風點火般對他進行了嘲諷:"希拉克贏不了。想想吧,1981年,整個保衛共和國聯盟都在他的身後,他卻只得到了17%的票,一點都不多;1988年他又只有19%。他跟巴拉杜不一樣,他不會團結人。"

薩科齊不忙著催促他,也很少有人催促他,因為他們覺得很快一切都將翻轉過來。

"巴拉杜派的人忽略了保衛共和國聯盟的調動能力。"時任保衛共和國聯盟總書記讓-路易·德勃雷"解釋"——不如說是"自傲"地說,"那時,我一直在場。我也開始組織議員們的午餐會了。而薩科齊開始發狂了,就像一個瘋子。有一次,他請我去貝爾西進早餐,就是為了對我說:'想想你的前途。支持希拉克,你什麼也撈不到。'我拒絕改變主意,他就開始威脅我。"德勃雷還加了一句:"我激怒了他們,以致在要替換合作部長米歇爾·路生(MichelRoussin他被司法審查)的時候,他們任命了我的兄弟貝爾納,其唯一目的就是讓大家看到,還有一個巴拉杜派的,也就是說巴拉杜好的德勃雷存在。"

就在這時,有一位新人出現在希拉克的身邊。這是一位高大、漂亮的年輕人,他瘦高的個子,風度翩翩,珠圓玉潤,這是一位作家和詩人。而克洛德正熱衷于文學,所以對他很迷戀。他就是阿蘭·朱佩的外交部長辦公廳主任:多米尼克·德·維爾潘。他每天早上八時都會參加候選人希拉克在耶拿(RENA)廣場的總司令部的會議。人們很快看到了他的重要性變得越來越大。開始時,他的工作僅局限于准備稿子。很快,他在各方面都開始發表意見,而且聲勢壓過了其他的人。他甚至還挑選上電視去講話的人。他越來越多地會見記者,精心照料、並設法影響他們的思想,他以他的刺激方式來引誘他們。民調越是對巴拉杜有利,他就越要跟他們解釋:實際上,這是在宣告雅克·希拉克的勝利!他上竄下跳,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他甚至說這樣的話:"巴拉杜派的人嘛,我們要用碎石子去親他們,"這引起了哄堂大笑。顯而易見,人們總是喜歡讓對方成為被取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