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6節:秦時明月張藝謀本紀第一(4)

出乎很多人意料,張藝謀的高考絕處逢生,一份北影廠的公函送抵國棉八廠——"……根據上級指示,決定接受你廠工人張藝謀到我院攝影系學習,請攜帶有關證明、戶口和糧油關系來我院辦理入學手續……"這份並非正規錄取通知書的調令,改變了張藝謀的人生,也影響了中國電影的進程!

在匆忙地辦理了和青梅竹馬的女友肖華的結婚手續之後,張藝謀興高采烈地奔赴北京上學去了。在北影的四年攝影系學習,張藝謀是以優異的表現和成績完成的,但這並沒能讓他的畢業前途一片光明。因心理上難以接受可以預見的長年做攝影助理的工作,曾使張藝謀畢業前做了去《陝西畫報》當攝影記者的打算,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當時氣氛寬松生機勃勃的廣西電影制片廠,並很快靠為同學張軍釗(《一個和八個》)和陳凱歌(《黃土地》)執導的處女作扛鏡,一展其絕世驚豔的攝影才華,石破天驚。

二、龍躍于淵——中國"第一部彩色電影"

與安東尼奧尼的《紅色沙漠》被西方認為是真正意義上的世界上的"第一部彩色電影"相仿,張藝謀公映于1987年的導演處女作《紅高粱》也被很多人看作是中國影壇從技術手法到人文含義上的"第一部彩色片"。其實,電影著重突出的"紅色"表現形式在世界電影曆史上,擁有眾多的經典淵源——

《紅色沙漠》是意大利電影大師米開朗基羅·安東尼奧尼1964年拍攝的他的第一部彩色影片,著名的電影評論家馬爾丹宣稱:《紅色沙漠》是電影史上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彩色片,因為在這部影片中,安東尼奧尼創造性地運用色彩作為影片表意元素來表達影片中人物心情的變化並帶動整個影片的發展,張藝謀的《紅高粱》被許多評論家認為是對《紅色沙漠》借鑒最多的一部東方效法之作。另外,還有一大批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大師經典,同樣對紅色深深迷戀並充分展示——伯格曼《秋天奏鳴曲》中令人錯愕的紅色衣裙;科波拉《教父》中觸目驚心的暴力之血和紅色玫瑰;費里尼《甜蜜的生活》中帶有戀物特指的神氣的紅色小汽車;拉莫里斯《紅氣球》中代表兒童熱烈夢想的如影隨形的紅色氣球;基耶斯洛夫斯基飽含民族、文化以及生命思考的"紅白藍三部曲"之《紅》……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的紅色電影典故無疑從多個角度凸顯了張藝謀電影的"紅色"根基和追求源頭。

"1986年春天,有個朋友把莫言的小說《紅高粱》推薦給我,我一口氣就讀完了它並深深地被小說中那種生命的沖動、那片無邊無際的紅高粱地里生長出的男人和女人所感染,他們的豪爽開朗,他們的曠達豁然,他們如火如荼的愛情,都深深吸引著我。我這個人一向喜歡具有粗獷濃郁風格、具有強烈生命意識的作品,而《紅高粱》正是這種風格的作品。"談起當年自己的成名作《紅高粱》,張藝謀仍不忘對電影的原作極盡贊美之詞。據他介紹,當年在他主演完《老井》後不久,便很快和莫言談妥,並購得了《紅高粱》的改編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