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婕妤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如此倒也有了說法,不然蔣婕妤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好好的一個阿羅,怎麼就得寵了呢.蔣婕妤宮中數年,費盡心機也沒有讓楚昭衡常留自己宮中,這個從燕國來的陪嫁宮女,怎麼忽然間就一朝得勢.
她微微頷首,就見王氏一臉篤定的模樣,心中認定王氏一定有什麼好的法子.思及此,她便追問道:"那本宮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王氏偷偷瞄了一眼身後的丫鬟.
這句話,她已經等了很久了.
"你知不知道,曾經在楚宮之中,陛下重用過一個人?"
蔣婕妤對朝中的事情其實並不算特別清楚,有些不過是從楚昭衡的口中聽說而已.
"沒有吧……"
"娘娘怎麼會沒有印象?他叫聶辰,曾經陛下重用過他."既然已經提到聶辰,而蔣婕妤似乎又對這種事情不太精通,王氏不自覺地便開始打開話題:"這聶辰原先是陛下的重臣,據我所知,當時陛下非常信任他,甚至還把禁軍統領的位置都交給了他.或許你不知道,可能是因為當時楚皇一直將聶辰派到燕國秦國這樣的地方去.你想想,陛下若非信任聶辰,怎會給他禁軍統領的同時,又讓他帶著自己的禁軍去燕國秦國?還有啊,當時……"
王氏說到一半,卻被蔣婕妤打斷了.
"嫂嫂,別說了."
王氏一時之間摸不清楚蔣婕妤的意思,只得問道:"如何?你對這聶辰可有印象?"
蔣婕妤的目光已轉幽深之色,噙著一抹冷笑,她開口道:"本宮當然記得這樣一號人物,而且嫂嫂你口中所說的事情,本宮統統知道也看到了.可惜這聶辰人品低劣,是個十足的小人."
王氏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聶辰低著頭,此時看不清楚表情.
蔣婕妤話說到一半,忽然壓低聲音,在王氏的耳邊附語道:"聶辰可是如今那年輕貌美太傅夫人的前夫,當初為了自己上位,都能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別人,這種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呢?"
蔣婕妤只當此事並不是有很多人知道,故而才會壓低聲音,並且說完之後,又在王氏的耳邊告誡了一番:"此事不宜宣揚."
王氏聽及此,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平靜的心里泛起絲絲漣漪.不過之前她已經派人查過聶辰的底細,若是拿往事來斷定一個人的話,未免也實在太過武斷.王氏自己也是個有過去的人,是以她並不打算用這樣的事情來給聶辰蓋棺定論.況且,她閱男無數,總覺得這聶辰即便再怎麼樣,自己也有把握可以收服于他.
聶辰的過去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未來可以帶給她什麼.
很快,王氏便調整好了情緒.
"此言差矣."王氏看了一眼身後的丫鬟,想到蔣婕妤對聶辰的偏見,還有之前小心翼翼的開口告誡,以防引起蔣婕妤的不滿,是以王氏擯退左右:"你們先下去吧,我與娘娘還有一些體己話要說說."
"是."
丫鬟退了出去,王氏適才開口道:"嫂嫂明白你的擔心,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越是這樣的人越好控制.娘娘你想想啊,這個聶辰要是對自己的夫人情深義重,那豈不是隨便什麼人抓來了他的妻子都可以威脅利用?"
蔣婕妤沒有開口,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似乎正在斟酌考慮.
王氏見似乎有戲,便又接口:"如今你與羅昭儀在後宮爭相奪位,缺的正是朝中之人?這聶辰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娘娘,你又不是要與聶辰狼狽為奸,不過就是互相提攜罷了,有這樣一層利益關系在,你們之間的關系會因為互相牽制而牢固無比.更何況,你又不是他的妻子,借他十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娘娘你送給別的男人啊."
蔣婕妤聲音低沉:"本宮並非擔心此事,而是……"
"娘娘你擔心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人才好,越是辦大事的人,越是要心狠.若是狠不下心的話,心中太多牽制牽扯,勢必會影響他的仕途.而且聶辰這樣的男人,其實說的好聽點是心狠,說的難聽點,眼中只有利益,你只要讓他一直能夠看見你帶給他的利益,那麼他為娘娘所用自然也是指日可待."
"那……本宮該怎麼做?"
蔣婕妤斟酌片刻,倒是覺得王氏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近日來她因為阿羅的事情而大傷元氣,此時因為沒有主見而有些不敢決斷.
更何況王氏今日這番說辭,顯然已經想好了一切辦法.
王氏說著,已經從懷中掏出一封聶辰親筆手書,"娘娘,你把這個東西帶著,到時候交給陛下.陛下得知這封手書來自于你,自然就能感覺到你與聶辰的這份關系."
蔣婕妤看著手書,雙手有些遲疑地接過.
王氏見她收了手書,以為此事大功告成,故而又噓寒問暖了幾句,才得以離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娘娘了,還望娘娘早日晉升,得到後宮掌權."
蔣婕妤捏著那封手書,只覺得這瞧飄飄的紙在自己手里拿起來卻是沉甸甸的.
就這樣一封手書,當真可以扭轉乾坤?
見王氏要走,蔣婕妤不宜下床,便喚來宮女相送.
王氏正准備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又朝蔣婕妤叮囑道:"對了娘娘,這手書里的內容你萬萬不能窺看,一定要親自交給陛下."
"本宮知道了."
……
聶辰在宮外等候,王氏遲遲不出來,也不知道事情辦得如何了,越想越多了幾分焦急.然而他等了沒多久,便見到所謂的羅昭儀.
令他重視的反而不是羅昭儀了,而是羅昭儀身邊的宮女.
那像極了黎芊荀的身段,他即便是化成灰也能認得出來!
思及此,聶辰再也忍不住,便朝著羅昭儀所在的方向慢慢靠近.
而與此同時,黎芊荀根本沒有察覺到聶辰的蹤跡.